我在一個小賣部裡買了一些吃的。
回到教室裡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教學樓裡黑洞洞的,只有我們班的燈亮了,夏雨已經醒了,在正咬著細長的手指在教室的門口張望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象黑夜裡的燈光。
我拎著一兜子的食品在走廊裡走,鞋子敲擊地面的聲音卡卡作響。
遠遠的她的聲音傳了過來:「是你麼,劉明?」
「是我,餓了吧,我去買點吃的。」
「還好……」
吱的一聲,夏雨關上了班級的門,走廊裡一下子黑得像一個魔窟,身邊響起夏雨急促的腳步聲。
同時一個無比柔軟的身體撲進了我的懷裡。
一時間周圍只有我們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嘴唇接觸時的聲音。
夏雨在我的耳朵邊上小聲道:「怎麼辦呢劉明?我現我離不開你了……」
「那就永遠也不分開……」我說,這一刻我感覺我自己像一個壞蛋,狼外婆,轉吃小紅帽的那種,我不知道我對她的感覺是什麼樣的,愛?恨?
但是我卻毫不猶豫的說出了海誓山盟的語言。若是思穎還在我的身邊一定會鄙視我吧?
☆☆☆
第二天我把昨天貪黑畫好的圖紙拿到一個曬圖的地方曬成了藍圖,然後約會了馬師傅。
我們在一個馬路邊上的小飯店裡見了面。馬師傅點了兩個小菜,一瓶啤酒和一瓶汽水,他自己享用啤酒,汽水當然是給我的。
按照他的說法,學生是不可以喝酒的,我知道現在我的生理年齡只有18歲,所以就沒有和他執拗這一點。
坐在了座位上,我把圖紙遞給他。
馬師傅顯然沒有想到我這麼快就完成了約定的東西:「這麼快?」
我心說:能不快麼,東西都是現成的我只是剽竊一下子而已。
馬師傅把圖紙展開看著,越看就約心驚,半天他放下圖紙問我道:「劉同學,這個圖紙是你畫的?」
「是啊。」我點頭至少這個圖紙本身還是我畫的。
馬師傅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然後對服務員道:「再拿一瓶啤酒。」
「怎麼?」我有些詫異。
「能畫出這樣的的圖紙的人至少是大學畢業!」馬師傅說:「可是你卻沒有上過大學。」
我挺佩服他的眼光的,我正好是在那個三流的青少年監獄裡四年的產品。
「太了不起了。」馬師傅拿起瓶子給我倒了一杯,啤酒沫子流淌到了桌子上,他道:「你簡直就是天才啊。」
「別這麼說。」我有些尷尬,急忙把杯子拿起來,小小的喝了一口沫子。看了看桌子上啤酒的牌子,松江牌,這個牌子的啤酒在99年消失了,不過此刻喝起來味道還是不錯的。
「真的……」馬師傅繼續研究著圖紙:「這還只是從圖面上來看呢,要是看內容的話,就更了不起了。」說著放下圖紙喃喃地搖頭。
「有幫助麼?」我問。
「太有幫助了……」馬師傅道:「這兩份圖紙在現在的國內絕對是無價之寶啊。」
「那就太好了……」
「我回去和廠長說說,看看能不能照著個改……」馬師傅異常興奮地說。
「要注意一些方法。」我提醒他道:「千萬不要被人懷疑成別有用心,那就不好了。」
「你說的太對了。」馬師傅恍然大悟道:「要是按照這兩份東西改進產品勢必影響原來的生產進度。」
「這個我到是沒有想到,你看著辦吧。」
「不行,就這麼拿回去肯定不行……」
酒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
「也對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有些掃興道:「人們面對白吃的午餐幾乎敢肯定它是一個陷阱。」這個問題被我忽略了。
如果有人突然間那著一個天大的好處給我,我是絕對不回相信的,更何況這個天大的好處還需要我改變我自己的一些做法,那麼我幾乎敢肯定他的目的就是使我改變。
我和馬師傅沉默了下來,我拿起杯子給自己倒滿酒一飲而盡道:「你拿注意吧,馬叔。這兩份東西要不要給你們的廠子。」
「要當然要!。」馬師傅想了一下道:「按照這上面的修改產品我幾乎敢肯定新產品的市場反映會相當的好。只是要講究一下方法。」
「方法……」我想起了在我的前世裡,一些皮包公司利用一些所謂的先進技術騙國有企業的情形來,忽然間有了一個注意就道:「有了!」
「什麼!」馬師傅注視著我。
「把免費的午餐變成不免費的,給他來個願者上鉤!」
「免費的變成不免費的……」馬師傅好像明白了。
「對啊。就是所謂的坑你是為了你好。」我站起來興奮的道:「一個人有了病,忽然有一天來了兩個大夫給他看病,一個大夫白給他開一副藥,告訴他這副藥能治療;另一個大夫則狠狠的敲了他一筆,同樣的也給了他一副藥,如果假設這兩副藥是完全相同的,你說這個病人會吃那一副?」
「花錢買的那副!」馬師傅笑了,知道了我的意思,同時看我的眼神也變了,是看奸商的眼神:「只是要怎麼才能把免費的變成不免費的?」
「這個簡單!」我道:「找一個留學過日本的假洋鬼子,然後靠掛在某個科研部門弄一個皮包公司,讓他作經理……」我把前世裡那些世人都耳熟能詳的欺騙技巧原封不動地搬出來。
「好主意!」馬師傅一拍桌子道:「太好了,這樣的主意你怎麼想到的?」
「呵呵……」我笑了。
「只是不知道,則算不算詐騙?」馬師傅又有些懷疑。
「不算。」我說:「因為我們的一切都言之有物,要不這樣吧。」我想了想,拿出那份電視機的外觀設計圖道:「這份免費……」
「先看看效果……」馬師傅思考著。
「對……如果不行。」我拿起另一張道:「這份麼就狠狠的敲他一筆。」對此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在我的前世裡對國有企業的態度是,這是一塊肥肉,誰逮到誰咬一口,更何況無論從那方面來講,我都是出於好意。
「好吧……」馬師傅道:「我試試……」
於是一條既利己,又利國的毒計就這麼被定下了。
那天我和馬師傅在小飯店裡一共幹掉了五瓶啤酒,都有點多了,最後就差叫哥們了。
臨走時馬師傅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晚報把兩張圖紙包好,我的視線無意中搭到了晚報上的一個廣告。心中不禁一動,沒有想到我的第一桶金就要從這個廣告上下手了。
馬師傅看到了我注意那張報紙就隨手遞給我道:「要看就給你吧,七天前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拿過了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