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造反啊！」錢萬能跳腳過來，像個肉丸子似的，把那保鏢給「彈」到了一邊，然後轉到劉嘯面前，笑著：「手底下人不懂事，劉總，你千萬別生氣。咱們還是繼續談正事，你應該相信我的實力，只要你肯把軟件的代理權給我，我保證把它給你賣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去。」
「抱歉！」劉嘯搖頭，「我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你的這個保證啊！」
「為什麼呢？」錢萬能圍著劉嘯直打轉，「我錢萬能從來都不輕易給人下保證的!」
「空無口憑啊！」劉嘯一攤手，沒想到這個傢伙還挺難纏，「我到現在連你公司的名字都不知道，僅憑你的一張名片、一個空口保證，你讓我怎麼敢跟你做生意！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對我們的軟件有興趣，就請你留下你們公司的資料，我們核實之後自然會跟你聯繫的！」
「怪我，怪我！」錢萬能拍著腦袋，「我以為你一看我名片就會知道我的實力呢！」錢萬能拉過椅子坐在了劉嘯身旁，道：「那我給你做個簡單的介紹吧……」，錢萬能說到這裡，突然有些撓頭，「你讓我想想，這許久都不給人做介紹了，一時還想不起該從哪裡說了！」
劉嘯真是狂汗，這錢萬能到底是傻呢，還是有病，被這麼個傢伙耽誤這麼長時間，劉嘯真是有點怒了，站了起來，「看來錢先生今天好像沒有準備好，那咱們就改天再談吧，其實你不必著急，我們的軟件還得一段時間來完善呢！」
「哎呀，劉總還真是急性子！」錢萬能又把劉嘯按回椅子裡，「是這樣，我呢，是從事這個國際販賣的，用俗話講，我就是個國際倒爺，缺什麼我就倒騰什麼。大概是明朝那會，我們家就開始幹上了這行，起先，我的祖先也就是販賣些瓷器茶葉絲綢香料以及各地特產什麼的，後來交通越來越發達，這些東西也就不那麼寶貝了。現在我們錢家還做著這一行，只不過跟那些普通的國際貿易公司不一樣，他們也就販些糧食石油襪子什麼的，我們不販這個，我們販的東西，那都是別人搞不到的稀罕物件。不是我自誇，這個地球上，還沒有我錢萬能搞不來的東西。」錢萬能得意地笑著，小眼睛瞇得都快找不到了。
劉嘯也跟著笑，「好像我們的軟件還沒有那麼稀罕吧，似乎並不值得你出手！」
「值得，值得，完全值得！」錢萬能笑著，「你們的軟件能讓西德尼束手無策，就絕對值得，我一定要把你們的軟件賣到世界各處！」
錢萬能已經是第二次提到西德尼了，這讓劉嘯有點好奇，「怎麼，錢先生認識西德尼？」
「認識！」錢萬能一拍大腿，「可以說是太認識了，我們錢家認識西德尼家族有好幾百年了，他們的家的底子，我是一清二楚！」
「哦？」劉嘯看著錢萬能，心想這個傢伙真是太能忽悠了，於是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道：「聽說西德尼是貴族出身？」
「貴族？」錢萬能一啐口，「狗屁貴族，他們家祖上其實是徹徹底底的海盜！」
「海盜？」劉嘯本來想著只要錢萬能說不對，自己就出言羞辱他幾句，讓他趕緊離開，但萬沒想到錢萬能說西德尼的祖上是海盜。
「我祖上干海上販賣的買賣的時，那西德尼的祖上就已經是個海盜頭子了，後來，西德尼的海盜被更大的一夥海盜打壓，他就領著一夥人尾隨我祖先的商船到了美洲、非洲，在那裡大肆燒殺搶劫，捲走了不少的金銀財寶，有了這些錢，西德尼就不做海盜了，也學著我們錢家幹起了海上販賣，還在世界各地買了大片的地，因為他資助過不少國家的政權，就被封了個貴族！」錢萬能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到了現在這個西德尼手裡，其實早都算不上什麼貴族了，也就剩下個空架子，他們家的那些封地被賣得八八九九，手裡也沒有什麼特權了，國際販賣的業務也早被我們錢家給打垮了，要不是這傢伙手裡還有一座礦山，我連理都不帶理他的！」
劉嘯一時倒也分辯不出這個傢伙話的真假了，剛聽這傢伙介紹自己家世的時候，覺得那就是忽悠，現在他說起西德尼的家世，倒是有點讓人覺得更真實可信。
「你可能不知道，西德尼家裡的這座礦山，它不是一座普通的礦山，那裡產一種奇怪的金屬材料，別的地方是絕對沒有的，這些年要不是我們錢家時不時去販上一批這種材料，西德尼家族早就支撐不住了。可這傢伙總覺得我錢家低他一等，每次看見我，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為了生意，我是一忍再忍啊！」錢萬能又一拍大腿，「這次你們能讓那個傢伙束手無策，我心裡就別提有多爽了。我對西德尼太瞭解了，他平生最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黑客技術，這些年我也找了不少的黑客高手去尋西德尼的麻煩，次次鎩羽而歸，倒把那傢伙的水平給越弄越好了。」
「你要我們的代理權，就是因為這個？」劉嘯看著錢萬能。
「是啊！」錢萬能站了起來，「當然，我們錢家雖然以前沒有賣過軟件，但我們也有別人所沒有的優勢。你的這個軟件現在出盡了風頭，但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你想要向全球推廣，能不能取得其他國家的銷售許可，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但這對於我們錢家來說，根本不是個問題，我們可以幫你拿到任何一個國家的銷售許可，就沖這一點，我覺得你也應該把代理權給我們。」
「說實話，你說的正是我所頭疼的！」劉嘯笑著，這個眼前的矮胖子真是外愚內秀，自己差點就讓他給騙了，這個傢伙能一下切中自己心裡最擔憂的東西，那就說明他絕對不簡單，只是劉嘯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一開始會表現得那麼差勁，會不會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劉嘯一皺眉，「可我還是不能把代理權給你！」
「為什麼？」錢萬能小眼瞪著劉嘯。
「我說過了，公司在這方面是有嚴格規定的，雖然說我們的這個軟件並不金貴，但我們也不可能憑著你幾句話就把代理權給你！」劉嘯笑著，「除非你能證明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空話！」
「唉……，現在的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了！」錢萬能無奈地歎息，「看來今天是談不成了，這樣吧，反正我這次還要在國內呆一段時間，等忙完手頭的事，我還會再來海城和你談一次，那時候我會給你帶一些證明的。」
天吶，這個傢伙終於有了要走的意思了，劉嘯真是求之不得，趕緊站起來，「其實我能看得出來，錢先生是非常有誠意的，我們軟盟非常感激你的這份誠意，也希望錢先生能理解我們的謹慎，希望我們今後能有合作的機會！」劉嘯伸出手，想跟錢萬能握手道別。
誰知錢萬能突然伸手往背後撓去，似乎背後很癢，可惜他實在太肥了，胳膊繞不過彎，乾著急摸不到後背，保鏢一看，趕緊過來幫他撓著。錢萬能便叫了起來，「上，上，左邊一點，好，就是這裡！」
「錢先生？」劉嘯那手也不知道該不該收回，心想這錢萬能不知道又在做什麼怪，不會是還不想走吧！
「唔……」錢萬能肥胖的身軀扭動了幾下，舒服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好，就這麼撓！」，說完，他就朝外面走去，那保鏢就跟在後面給他撓著。
全公司的人眼睛都直了，就那麼看著這群人走了，一個矮胖子走在前面，後面一個高大威武的黑人貓著腰，撓著肉球的背後，就像是滾皮球一樣把皮球滾了出去。劉嘯也看傻了，不曉得這錢萬能到底唱得是哪一出，一會精得跟猴似的，一會又瘋瘋癲癲的。
錢萬能離開後許久，劉嘯才回過神來，趕緊通知了幾個部門的負責人開會，一來安排今後一段時間的工作計劃，二來就是商量著趁現在形式好，趕緊把軟盟的這個策略防火牆推出去。
與此同時，方國坤那邊也正在開會，幾個人坐在一間會議室裡，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昨天黑帽子大會上的那一幕，黑帽子大會的現場是嚴禁錄像拍照的，也不知道這幫人怎麼搞到現場的錄像。
「大家有什麼看法？」錄像一播完，方國坤就問著旁邊幾個人。
「虛擬攻擊去年我們也發現了，而且一直都在研究，但我們遠沒有西德尼研究得那麼透徹，他可以說是把虛擬攻擊發揮到了極致！」說話的正是方國坤的跟班小吳，「目前我們對於虛擬攻擊還沒有什麼好的防禦措施，一旦這種攻擊手法蔓延開，不光是對我們的網絡，對全球的網絡，都是個極大的威脅。」
「繼續說下去！」方國坤點著頭，示意小吳把話說完。
「前段時間，我們在對劉嘯的監控數據裡，發現了一個叫做『踏雪無痕』的人有虛擬攻擊的痕跡，他是我們監控到的第三個會使用虛擬攻擊的人物，到現在，我們也沒有弄清楚踏雪無痕的身份。這次軟盟在黑帽子大會上展示的這套軟件，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根本沒有想到劉嘯也會虛擬攻擊，甚至還有這麼一套對付虛擬攻擊的防禦軟件，看來會使用虛擬攻擊的人數，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估。」小吳皺眉，「相信現在很多國家的安全官員和我們一樣頭疼，如果沒有有效的防護措施，就必須盡快把所有會使用這種技術的人找出來，否則，網絡沒有任何秘密。」
「對於劉嘯的那個軟件，你怎麼看？」方國坤問到。
「現在軟盟並沒有公開發售這種軟件，除了提供給了黑帽子大會一套，再也找不出多餘的一套。不過，僅憑黑帽子大會上的一次勝利，我們還不能判定這套軟件對付虛擬攻擊就百分百有效。」小吳頓了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認為我們還是要從劉嘯那裡得到虛擬攻擊的原理，這才是當務之急。」
方國坤歎氣，「上次我們監控劉嘯被他發現，他就小心了很多，怕是沒有辦法再從他那裡得到什麼了。我現在擔心的是，這次軟盟在黑帽子大會上出盡風頭，估計有不少人已經盯上了劉嘯，要是有別的人從劉嘯那裡得到了虛擬攻擊的原理，就很危險了。」
小吳想了想，「那要不我們派人到軟盟去打探了一下，看看他這套軟件到底能不能防禦虛擬攻擊，我們也好有個防範！」
方國坤沉思片刻，「打探一下也好，但不要被劉嘯識破！」
「知道，我這就去安排！」小吳站起來就往外面走。剛拉開門，門外正好站了一個人準備敲門，看見小吳，道：「吳科長，緊急消息！」
「說！」
「監控錢萬能的人發來消息，說錢萬能去了軟盟！」
「怎麼回事？進來說！」方國坤也聽到了，趕緊喊那人進來。
「報告，錢萬能剛才去了軟盟，原因目前還不清楚！」那人進來後又說了一遍。
「消息沒有錯吧？」方國坤問到。
「我們的人親眼看到的！錢萬能這次一改往日低調作風，大搞排場，他在軟盟樓下攔到了劉嘯，然後帶著八個保鏢進了軟盟，很多人都看到了的，他在軟盟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好，我知道了！」方國坤抬發那人出去，就皺起了眉頭，錢萬能這個國際大販子，跑到軟盟去幹什麼了，錢家似乎從未涉及過安全產業啊！
「會不會錢萬能的目的也和我們一樣，他也是去試探消息去了？」小吳問到。
「有可能！」方國坤點了一下頭，「可他為什麼要試探這個呢，他又是為誰去試探呢？還有，他今天大搞排場，用意何在？」，方國坤有點摸不透錢萬能今天這個舉動的意思了。
「我們負責監控的對象，全都是可以用技術改變世界格局的天才，只有這個錢萬能是個特例，他一點技術都沒有，甚至他的人還有點顛三倒四，可這個傢伙卻是我們監控對像中能耐最大的一個，他擁有五十多個國家的合法國籍，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搞不到的東西。他最近的一筆交易，是在上個月，販賣的對象，是愛因斯坦大腦的一部分，愛因斯坦死後，大腦被切為240塊，後來有一部分神秘消失。」小吳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錢萬能真是成了精，怎麼會搞到這東西的，「錢萬能以前還曾販賣過愛因斯坦人生中最後一段時光的研究筆記，你說，他這次會不會是準備販賣虛擬攻擊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