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進士童靴入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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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四年,十月。河東。
從光和四年,皇甫岑帶領八百卸甲之士,從遼東昌黎城的戰場退守下來,任職河東太守整整過去了六年半的時間,將近七年的光景。當初那個意氣奮發的少年郎,如今已是聲震大漢,響徹寰宇的白馬都尉。即便如今他已經是布衣白身,但他依舊是河東人心目中的英雄。
只有「英雄」這個稱號能配得他!
七年時間足以改變一切,更何況區區河東一地,加并州等地,可以說,皇甫岑當初建立起的各項措施已經成為他私人國度裡一道堅不可摧的政治堡壘。
煤礦、鐵礦、磚窯、木材、鹽監、馬場,等等,各行各業的人在河東一地屢見不鮮。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這裡沒有那麼等級森嚴的階級之爭,雖不是老有所依,卻可算得,家家富裕,每個人都有自己所依靠的活計生存。
相比後世,那還是沒發比的,但是走遍大漢半壁江山,皇甫岑都沒有見到哪一地有河東這樣蒸蒸日的場景,歷數大漢各郡,偏偏只有河東這般忙碌。偏偏也只有河東沒有凍死骨。雖然皇甫岑常年征戰,朝廷亦是沒有撥過一筆糧草,但河東終究是靠著強大的生產力支撐了下來。
人都說,皇甫岑在河東養兵十萬。
那也要能養得起,才算是養!
河東不僅經濟在飛速增長,其他領域也遙遙領先,有皇甫岑的大力支持,在中山甄氏的帶領下,終於成立了私人商會,鹽鐵、磚窯、煤礦、木材等官營的項目也開始交到他們的手中。
第一批進入商會的人都是皇甫岑認識的一些人。
甄逸父子、糜氏兄弟、蘇雙、張世平、李移子、樂何當。
這幾年擴招,就連鄭氏、蒲氏、馬氏都有族人加入其中。而北地的大閥基本無出其右。更是吸引了陳留任氏、廬江魯氏、下邳陳氏派人入股。大漢有數的幾大富豪,在河東都有自己的產業。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六藝學社和白馬義從兩個中間力量。
這兩項才是支撐皇甫岑稱霸北地的支柱。
六藝學社自建成之日,屢屢聘請天下各家名士前來講學,從不拘於一格經學,反而兼顧而行。七年熏陶,六藝學社內已經不像當初那般對各門課程的不同待遇。因為,在河東,政治沒有歧視之分,自認沒有做學問的人也懶得去學那些學經,反而正經百八的弄門手藝,在河東某個部門留下。雖是不太重視學經之術,可河東境內的經學大儒鄭玄、蔡邕、張儉等人也是天下學子趨之如騖的地方。
加襄楷、申屠蟠、徐岳、華敷、張機這些奇人異士的存在,河東造成的轟動當然是不小。
加之皇甫岑在北地越來越響亮的名聲,從師宜官把鴻都門遷到這裡後,六藝學社的知名度要高出太學生不止一倍兩倍那麼簡單。就連曾經的太學生張昭、張紘也轉投六藝學社門下。至於人才,也就順勢而來。皇甫岑甚至都不知道河東、并州兩地的府衙內究竟都有什麼官員在執政。因為對皇甫岑來說,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再用挖牛人,只要六藝學社每年出來的學子便可輕易補充到每個崗位。
而白馬義從在河東的名聲,便跟不用過多提起。
慕名參軍的除了白馬義從,再無其他想去之處。
而白馬義從從至下,最弱的統領也是狄清這個被調離白馬義從,當河東郡督郵的狄清,拿狄清來做最低要求,自然要很多鎩羽而歸。不過所幸,白馬義從每年都會從預備役中提拔一些有能力的新人。
好多人即便是能入北軍,也留在預備役等待著白馬義從來年的考核。
殊不知,今日的河東,掩藏著多少漢末牛人。
只是皇甫岑疏於政事,一直征戰在外,事情接連不斷的傳往他這裡,自然讓他有些目不暇接,更何況他這個懶人,哪裡還能像剛起步那般對人才有著趨之若鶩的表現。
所以,華歆說起司馬防的時候,皇甫岑並不知道司馬防現如今就在河東。
不僅司馬防,很多名門大閥都放棄了百年祖業,舉家遷往河東。當然這中也是需要魄力、手腕和眼界的。畢竟皇甫岑厭惡士人的名聲在那裡,誰都懼怕。而且還要承受家族下的打擊、緋議。
不過,亂世將來,能安穩存在於世的或許也只有河東這一地。
所以有些族長還是頂住壓力,舉家遷徙,定局河東。
就比如皇甫岑眼前這兩個人。
司馬防、諸葛珪。
「仲嵐,這二位便是司馬氏、諸葛氏的家主。」
華歆前為皇甫岑引薦道。
皇甫岑歎了歎,然後起身微微見禮,道:「兩位家主舉家遷往我河東,實乃我河東大幸。」
當然是大幸,不說司馬防和諸葛珪的能力,單提起此二人的後人,大家就會清楚,為什麼皇甫岑會這麼客氣,因為兩個人的後人,無論是司馬八達,還是諸葛三兄弟,皆是人傑。而司馬懿和諸葛亮,卻是支撐起整個大漢後期的巔峰牛人。
「都尉言過了!」
兩人也不知現下如何稱呼皇甫岑,畢竟皇甫岑服喪守孝在身,可這河東下卻又對皇甫岑敬重無比。其實他們都清楚,河東能有今日,也都是皇甫岑一手開拓的。即便皇甫岑如今白身,只要其一聲令下,河東下也定會以其馬首是瞻。
而兩個人又不是尋常腐儒,也不會拘於一般俗禮。
也都猜測皇甫岑是不是有異志?
一個家族安身立命,擴枝散葉,為家族利益,彼此尋找一個明主,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
「哎,岑如今白身布衣之人,兩位先生就不要取笑仲嵐了。」
「仲嵐,司馬先生和諸葛先生如今都在太守府任職曹掾。」
華歆又補充道。說完,還走過皇甫岑的身旁,輕聲笑道:「這下子,你知道為什麼在河內溫縣看不到司馬家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