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甫岑出城截殺劉焉之際,天子劉宏竟然出人意料的升起了早朝。這讓本就是因為這幾日連番大動作而有些受驚的洛陽城內文武百官更加的擔驚受怕,誰也不知道天子劉宏接下來會做什麼,又會牽連多少人落難。恐躲之不及,而早早回去商議事情的大將軍何進,十常侍等也皆是戰戰兢兢。
雖然他們都聯繫好自己人,但是誰也不清楚,天子劉宏是何反應。
就在他們胡亂猜測之際,天子劉宏已經入殿。
百官施禮過後,天子劉宏輕咳兩聲,看面色,似乎是帶著病體朝的,這讓群臣更加的擔憂了,誰都不清楚天子劉宏會怎麼辦?畢竟這半年來,尋常日子,天子劉宏都很少朝。眼下帶病入朝,定當是有要事相商。而且,身處病重之中的天子劉宏誰也不能保證他的脾氣會如何?
以往的天子劉宏就向來是暴躁的。
眼下這般,很有可能動不動就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所以大多數都在屏氣凝神,唯恐觸怒了天子劉宏。
而天子劉宏似乎也發現了他們的忌憚,並不以為意,隨即開口問道:「今天朕帶病入朝,是有一事要諸位臣工商量一番!」
此言一出,何進等人齊齊望向天子方向。
「幾日前,太常劉虞朕,提議改易刺史為州牧。」說到這裡,天子劉宏目光落在尋常太常應該出現的位置,卻不見太常劉虞,太尉馬日磾的身後竟然空空如也,隨即怔神的問道:「太常何在?」
「這。」
何進一怔,也不明所以的望著身旁同僚,卻無人響應。
這份回應確實讓天子劉宏感到驚訝,天子劉宏眉目一瞪,有些不悅的哼了哼。
在旁侍奉的中常侍張讓見此,急忙的給許相、樊陵等人使眼色,這種情況下,他們在抓不住向天子獻好,還等什麼。更何況,段珪給自己的消息正是此事。之前也不是沒有同許相、樊陵等人聊過。
樊陵一怔,許相對視一眼,然後跪倒出列道:「稟陛下,聽臣府內下人之言,一早便見太常出洛陽了。」
「出洛陽了?」
天子劉宏一驚,抬頭望著樊陵詫異的問道:「此話可當真?」
「應該為真,同行的還有大將軍府的曹掾董扶等人。」
「何進。」天子臉色不悅,扭頭看著何進,輕哼問道:「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臣……」何進怔言,剛剛想開口說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一瞧見天子劉宏那凶神惡煞般的表情,身子猛然打了個激靈,在旁交好的臣子的示意下,偷使眼色,何進才猛然明白過來,點頭回應道:「是。是。是有這麼一回事,前兩日臣府內曹掾,家中老母病重,跟臣辭行,臣應允了。卻萬萬沒有想到他董扶竟然同太常劉焉一起出的京啊!」
「這樣?」
「卻是這般。」
何進急忙跪倒,一個謊都不敢撒,表現的異常真誠。
見此,天子劉宏轉身瞧了瞧張讓,道:「一會兒派人去太常的府邸去問問。不過朕倒是曾經跟太常說過益州兵亂的事情,想讓他去監軍,不知……」雖是隨口這麼一說,但是天子劉宏便給劉焉解了圍。彷彿就像是劉焉心急,早早照著天子之意去辦事了。
「諾!」
張讓點頭。
出了劉焉這檔岔子,只是一個小插曲,天子劉宏把話題拉回,繼續道:「太常奏改易刺史為州牧一事,朕還需商量一番。」
「陛下聖明!」
何進方才差點出紕漏,急忙跪倒出列,開口道。
身後一眾臣子,也唯恐天子劉宏再度暴怒,紛紛開口道。
「行了,行了!」天子劉宏衣袖揮了揮,然後輕聲道:「諸位臣工,回去都要好好思量一番,改易刺史為州牧一事的利弊,然後每人寫一份奏章,告知與朕!」
「諾!」
「雖然改易刺史為州牧一事暫且壓後,但是朝廷之不可目無法度。四地蛾賊兵亂不斷,前有益州馬相之亂,後有徐州葛陂之亂,朕想親任『無將軍』,威懾蛾賊。」
「由陛下出任自當是群賊聞風喪膽,頃刻便滅!」
許相急忙前阿諛道。
而旁樊陵亦是不甘落後,前開口道:「臣以為正當如此。」
雖然群臣不屑於許相、樊陵這般舉措,但亦不敢落後半分,紛紛跪倒。
出乎往常一片的反對意見,今天竟然異口同聲,彷彿天子劉宏做了什麼英明決定,甚至不關對錯,因為不管是對還是錯,在兩個利益面前,總有人會出來反對。
就連太尉馬日磾也感到異常,這些人這副姿態,儼然是再向天子劉宏示好。
想想,便猜到這是何進同十常侍為奪天子信任而做出的舉措。
見如此,天子劉宏很受用,輕輕點頭,似乎在自言自語道:「月前,義真蕩平百年羌亂,招撫馬超,朕就有預感,預感到大漢會發光發熱,盛世不遠矣!」
此言一出,朝堂之的有識之士,紛紛心中暗笑,百年羌亂的平定不過是暫時而已,誰又能夠說那不是最後的迴光返照,甚至很有可能會是大漢最後的一道曙光。眼下紛亂四起,誰能保證盡除之?
不能!
沒有人有這個信心。
就連知道皇甫岑正在為此,而日夜奔波的馬日磾也不看好有這麼一日。
「所以,朕想到了,既然百年羌亂都可平定,為何四地復起的蛾賊不能平滅?」
這一聲,在他羸弱的身軀裡閃現的卻是那麼震耳欲聾,彷彿便是當年昌黎城傳來的捷報,引得當年意氣奮發的天子劉宏發出的共鳴。聲音依舊,只是人已有些垂暮!
「陛下,是要提兵?」
有一不明事情緣由的臣子前問道。
他剛問完,更有不明之人,驚悚的跪倒,似乎也不在懼怕天子發怒,進言道:「陛下,不可啊,皇甫嵩的四萬西涼鐵騎乃是國家重器,羌亂雖止,但未曾全部平息,大軍撤離後,難保他們不在復起,陛下三思啊!」
「哼!」天子劉宏鼻子不滿意的輕哼一聲,輕問道:「朕有說過掉離皇甫嵩的西涼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