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泡吧)
「大人,我們這是要往回走嗎?」月奴在七月的示意下靠近皇甫岑,低聲的問道。
皇甫岑點點頭,道:「對,回去。」
「上歷祖?」
馬超人小鬼大,一下便聽到了皇甫岑說什麼,隨即問道。
「不。」
說話間皇甫岑目光極遠。似乎有什麼打算還沒有說出來。
「可是,我們要順勢而下,可能連楊秋、馬玩、成宜、張橫他們一併收拾了。」七月終究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抬頭凝視皇甫岑,皺著眉頭,問道。
七月英姿颯爽,皺著眉頭的樣子越發的美麗。
皇甫岑的心一動,反應也慢了一點。
倒是賈詡勒回戰馬,替皇甫岑解圍道:「大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怎麼說?」
趙雲回頭問道。
其實在大家的心中,三十六羌出動,收攏大批的羌人後,這三郡零散羌胡便再無,昨日又輕鬆的殺了山賊鄭甘,眼下正是順勢而下,一鼓作氣,拿下面前河西四股軍閥。
「如果,他們投靠韓遂,事情就不好辦了。」
馬超皺著眉頭道。
「就是要讓他們投靠韓遂。」
皇甫岑深吸一口氣,目光看向馬超,似乎有意識的在提醒馬超怎麼做一般,回應道:「你們想想,如果楊秋他們投靠韓遂,會產生什麼影響?」
「一下子打破了韓遂、馬騰、王國三股勢力的平衡!」
趙雲根本不在乎身旁馬超的目光,輕聲說道。
「對。」
皇甫岑點點頭。
「大人是說?」
趙雲回望皇甫岑,眾將也抬頭凝視皇甫岑。
賈詡狐疑道:「大人是讓韓遂成為眾矢之的!」
皇甫岑點點頭,回應道:「不僅要讓韓遂成為眾矢之的,我們的旗號也要打出來。」
「嗯?」
「什麼旗號?」
七月看著皇甫岑問道。
「韓遂的旗號?」
皇甫岑回應道。
「這。」
「可否讓我母女二人清楚一些?」
「讓韓遂成為朝廷的眼中釘,破壞韓遂投漢的目的。」皇甫岑轉回身對著眾人道。
「增強韓遂的勢力,讓韓遂受到各方面的打壓,這應該都沒有問題,可問題是,單論如此,便能打破聯合嗎?」
趙雲想了想問道。
皇甫岑沒有解釋,看著七月和月奴道:「這幾日收攏的胡人有多少?」
「散胡兩萬餘人,近四千戶。」
七月回應道。
「三十六羌這次帶出可戰之士,近萬人,刨除這萬餘人,而這剩下的散戶之中能夠拿出多少可戰之士?」
「一戶一人,大概有四千之眾。」
七月回應道。
「這樣。」皇甫岑回身,看著月奴和七月,道:「由大豪帥帶領四千本族兄弟,遷移這四千戶入三十六羌寨,再由月奴和眾位豪帥組建四千胡騎,再由湟中義從下任軍中為曲部長,這樣戰力依舊有萬數之眾,也可溝通方便,隨我繼續往安定郡攻擊。」
聞此,七月想了想,回身看向月奴。
現在她母女二人共事一夫,整個羌民的未來也就全部都放在了皇甫岑的身上,這樣把部隊交給皇甫岑也算是表白他們的決心。
月奴看了看七月,低聲道:「阿媽,你覺得如何?」
七月點點頭。
「好。既然如此,就有勞七月大豪帥帶這些散戶回羌寨,其餘萬數兵力就交由趙雲帶領,湟中義從。」話罷,皇甫岑高喝一聲,回身衝著湟中義從喊道。
「在。在。」
一連串的回應聲後,皇甫岑盯緊湟中義從冷聲道:「由趙雲為帥,你等下回軍中任部曲長。」
「這。」
幾十個湟中義從彼此面面相覷,說實話他們每個人還是習慣上戰場廝殺,可是他們受夏育所托,要誓死保護皇甫岑。
「有何質疑?」
見他們猶豫,皇甫岑大喝一聲。
狄清策馬而來,靠到皇甫岑的身旁,回應道:「將軍,他們怕將軍的安危。」
「哈哈。」聞聲,皇甫岑大笑,回身看著典韋,揚聲道:「有典韋在此,誰敢如此,更何況我又不是不能武的書生!」
「諾。」
瞧見皇甫岑豪氣雲干,湟中義從才應聲回應。
賈詡躲在皇甫岑一旁,偷偷瞧著皇甫岑,皇甫岑這無聲無息中,藉故散胡從軍,溝通不容易,把湟中義從安插了下去,又有趙雲為帥,可以說旦夕之間,便已經掌握大半個萬數羌胡騎,再有月奴為伴,這萬數胡騎,早晚成為皇甫岑囊中之物,加上皇甫岑在冀州的烏丸白馬義從,并州的萬數匈奴騎,現在掌握在手中的騎兵便有三萬之數,加上麴義的河東步卒,如今已經做到擁兵自重。
七月臨別瞧了眼月奴,皇甫岑的安排她已經瞧出來,不過有過肌膚之親後,行事便不再那麼果決,而且月奴的地位未定,她總要考慮女兒和三十六羌的問題。最後只有不甘的搖搖頭,轉身離開。
瞧著七月帶走散戶後,對著趙雲和湟中義從點了點頭。
趙雲便下達湟中義從,改組萬數胡騎。
諸事安排妥當後,皇甫岑回身看著狄清,單獨叫過來後,道:「你帶著這把御賜的刀去往馬騰的行轅大帳。」
「作甚?」
狄清問道。
「令他西進靠攏韓遂。」
「這。」
「造成三股勢力合成一股的假象,讓朝廷以為韓遂實力大漲,牢牢控制整個叛軍集團。」
「哦。」狄清大悟後,道:「我這就去。」
「等等。」皇甫岑叫過狄清,道:「讓程銀、李堪、候選、梁興他們四個跟著你,記住,在沒有任何變化前,一直留在馬騰的軍中,直到我處理完這頭的事情,在找你。」
「好。」狄清猶豫的看了眼典韋,點點頭,道:「末將這就走。」他很清楚,有典韋在皇甫岑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待狄清叫上程銀四人離去後。
一時間,身旁只剩下賈詡、典韋,還有四個小老虎。
打發掉馬超四兄弟後,賈詡開口道:「大人是打算先動西涼軍。」
皇甫岑點點頭。
「四萬西涼軍,如何能動得?」
典韋驚訝道。
皇甫岑一笑,回應道:「我只是要動一動張溫、周慎他們,又不要親自掌權!」
賈詡回應道:「大人是要讓家兄皇甫嵩復起?」
「嗯。」
「那人對大人似乎一點都不念舊情,大人還打算幫他?」
想起皇甫嵩那張臭臉,典韋便是一臉的不悅,回頭看向皇甫岑。
「不是幫他,是幫我自己。」
皇甫岑搖搖頭,跟典韋說不清楚。但皇甫岑也沒有打算把典韋培養成獨擋一方的將軍,留在自己的身旁,為自己衝鋒陷陣便可以。
「呵呵。」賈詡搖搖頭,笑而不語。事先已經有了閻忠的大營,只要皇甫嵩掌控西涼軍,便不能對西涼舊部做出制衡,只要閻忠說服他們選擇皇甫岑作為他們日後利益的代表,根本不難辦到。
典韋看著笑而不語的皇甫岑和賈詡,感到一陣鬱悶,揚揚手,催促戰馬,道:「不同你們聊了,我去找趙將軍,看看有什麼需要俺老典幫忙的。」
聞此,皇甫岑急招典韋,道:「還有事托付你。」
「我?」典韋手指自己,問道:「什麼事?」
「夜幕拉下你要去一趟西涼軍。」
「還去?」
「嗯。」
皇甫岑點頭。
「幹什麼?」
「殺一個人。」
「誰?」
「張溫。」
「太尉張溫?」典韋一驚,抬頭望著皇甫岑不知道皇甫岑心中是如何想的,竟然如此膽大妄為。不過士為知己者死,更何況,皇甫岑行事雖然果決狠辣,但不會無緣無故錯殺某人,既然這麼大的事情交付與自己,便是看重自己,隨即點頭回應道:「好。」
……
且不說,典韋如何想的。在陳倉、美陽一地,幾匹跨馬急速行往安定郡朝那縣的方向。
夜幕拉下,馳道之上,灰塵揚起,已然看不清楚面前的路線。但這幾匹戰馬的馬速絲毫沒有減弱的意圖,反而速度越來越快,有相馬大師說過,駑馬日行九十七里,日減半里,而良馬初日行一百九十三里,日增十三里。看得出面前這幾匹戰馬絕對算得上寶馬良駒。
「大哥,等等文優先生。」
董旻一臉粗獷,衝著前方急不可待的董卓喊道。
「不能再等了。」董卓勒馬,回身瞧著身後已經有些虛脫的李儒,問道:「還能不能堅持?」
李儒咬著牙,回應道:「還成!」
「還成什麼呀!」董旻一急,抓著李儒的手臂,說道:「大哥,你看看,文優先生已經堅持不住了,他一個文弱書生,怎能承受如此行軍。不如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這。」
董卓遲疑,可以說李儒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什麼時候缺少了李儒,他辦起事情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隨即看著李儒回應道:「休息一下?」
李儒喘著粗氣,道:「主公,不可。」
「呃。」
「什麼不可?」董旻不明所以,看著董卓,低聲道:「大哥,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們這麼急著趕往西涼步卒大營。」照著董旻的想法,他才不想回去受張溫的鳥氣,扼守陳倉,安安穩穩當他的將軍。
「主公,如果韓遂真的有意歸降朝廷,那麼西涼軍內部必定會發生巨變,我等不可不防!」
「這。」
「主公如果放心不下文優,可讓二將軍留下陪我,主公先行一步。」
「這個。」
「主公先行一步不僅可以事先瞭解情況,跟可以掌控時局,否則被張溫、周慎等人搶去功勞,我西涼軍內部必然生變。屆時,我等地位恐怕不保。」
「好。」董卓當機立斷,回應道:「就由董旻留下陪你,其他人繼續跟著老夫趕路。」說話間,董卓已經跳上戰馬,急速離開。
……
「哈……」
西涼軍大營把守寨門的小卒打了一個哈氣。自從上次軍營之內有賊寇混入之後,他們便一改往日鬆懈的姿態,加緊了巡邏守備,軍營之內也一下子打破了這半年來的寧靜,每個人都如臨大敵一般,彼此面面相覷。不過事情過了近半個月,都沒有查到,更沒有任何風聲,加之有人透露,叛軍頭目韓遂派人獻降的消息後,整個西涼軍便又恢復到往日鬆懈的狀態。
當然,在查出留在軍中的幾個皇甫家的隨從後,軍中宿將們便把這個消息壓了下來,沒有人告知張溫。
處於皇甫嵩對他們的原因,他們無法把這件事同皇甫嵩聯繫起來。
當然皇甫嵩雖然沒有善後,可是皇甫鴻和皇甫酈在皇甫岑表明身份後已經明白,當日混入軍營的便是皇甫岑。
他們二人便偷偷派人同軍營中商量了一下,處理了後事後,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西涼軍四萬之眾,張溫也管不來,自然也不清楚這事情最後如何處理的,對自己而言,他也就放鬆了對西涼軍管理,畢竟韓遂納降的消息對他來說很不錯。
此時,偏軍大帳內。
夜幕已經落下,大營內幾處通明的篝火照相輝映,只有張溫自己在帳中不住徘徊,這幾日他入眠都是很晚,原因是關於納降韓遂一事,整個軍中的意見不一。
自己雖然希望納降韓遂,順手解決了王國、馬騰,然後憑借功勞回京,然後重新邁入大漢政壇,可是等待他的結果卻不一樣,軍中一向同自己唱反調的周慎憑借十常侍為後台,大肆反對自己納降韓遂而且還不依不饒,要徹底的產出韓遂、馬騰、王國三股勢力。
當然作為一軍主帥,他完全可以忽視周慎的意見,可是西涼軍中的宿將,包括蓋勳、張猛、梁衍等人相繼保持了沉默,沒有了西涼軍宿將們的支持,張溫自己也是獨木難支。為此,張溫讓人給一向是自立門戶的董卓去了信,希望董卓能支持自己。畢竟董卓最近投靠了大將軍何進,間接而說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便是宦官十常侍。
可董卓遲遲未至,韓遂的動靜也沒有。
為此,張溫都沒有讓閻行回去。
相比於,眼下局勢,張溫更注意洛陽的局勢,整個洛陽,如今看似風平浪靜,但張溫能夠感覺到一股危險的信號,當然這同樣也是一種機遇。在不能掌控西涼軍的前提下,張溫想借此時機,重回洛陽。
可是他急切,周慎卻拖得自然。
夜風忽然大了起來,行軍大帳的帳篷忽然「砰砰」作響,擾得張溫更加心神不寧。
隨著風聲鼓破門簾後,帳內的燭火一下暗了下來。
卻在此時,突然一道人影,閃身近前。
張溫嚇得一激靈。出於本能,抓住身旁的劍柄,回身環視著周圍週遭的環境。
隨著油燈忽明忽暗,張溫後脊樑骨都開始冒出冷汗。
「——誰?」
終於按耐不住這股壓抑的風暴,張溫開口問道。
等待他的卻沒有任何回答。
正在張溫慌亂之際,從旁而過一人,直入大帳之內,辨別著張溫的方向,問道:「太尉大人,是你嗎?」
「呃。」
聞聽此聲,張溫心中一顫,仔細辨別著來人的方位。現在張溫可以肯定,守護在自己大帳旁的侍衛們已經死亡,而面前出現這個人正是閻行,而張溫卻不能斷定閻行究竟是不是方纔那人。畢竟閻行也不是自己的心腹,反而閻行是韓遂的人,很有可能是叛軍派來的刺客,假借投降之名暗殺自己,想此,張溫不寒而粟,方才覺得自己太過信任韓遂了。
不過,閻行有人看護,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韓遂真是派此人假意投降?
「太尉大人。」
閻行目光壓低,自己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一舉一動,似乎在辨別著眼前出現的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唯一可惜的是,隨著門簾被鼓開後,油燈被夜風熄滅。
整個大帳之中,再也察覺不出絲毫人影。
張溫腳步輕移,盡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朝著往日印象中的帳篷門走去,便在即到之時,大喝一聲:「閻行,你敢詐降,行刺本太尉?」
隨著張溫一聲響起,不遠處的巡邏的士兵聞聲趕來。
閻行一驚,不明白張溫為何說自己。
也不用他反應,在他還沒有任何反應之際,張溫便口喊一聲:「啊!」身影便斜斜栽倒大帳門口處,他的脖子上分明插著一把小手戟。
「是騙局!」
閻行驚呼一聲,踱步跑出大帳之外,尋找那暗中致死張溫之人。
但在他還未有何動作之時,巡邏的事情都已經瞧到這一幕。太尉張溫的脖子上插著一把小手戟,閻行執刀站在張溫的身前,一臉猙獰的樣子。
早有西涼老卒,順勢喊出:「將軍被刺,閻行兇手,捉拿兇手啊!」
這一聲喊後,閻行頓然醒悟,自己被人栽贓嫁禍,如果自己現在被擒,不僅人贓並獲,還會讓韓遂處於被動之地,投降一事更不用多提。想罷,閻行也顧不得是哪個人在陷害自己,搶過一步,執刀殺往一旁。
而躺在眾侍衛死屍中的典韋目光鎖定閻行的方向,輕聲道:「搞定。」然後趁著大軍亂起後,隨著眾人去追擊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