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七十四章 我心彌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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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晃,你還能不能挺得住?」

    聽見身後低沉的疼痛聲,皇甫岑勒住馬韁,回身凝視徐晃問道。

    纏著徐晃的張頜,抬頭瞧了瞧皇甫岑道:「大人,公明傷勢不輕,公明為我等擋此刀,了筋骨。呂布這一刀雖未盡全力,威力卻也驚人,不如……」抬頭瞧著皇甫岑,希望皇甫岑能勸下徐晃停一停。

    徐晃卻擺了擺手。

    支撐著受傷的右臂,便要馬,繼續趕路。徐晃本來也沒覺得昨夜受那一刀究竟有多麼嚴重,等到趕路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傷勢真的很重。

    皇甫岑歎了口氣,徐晃這個向來沉穩堅毅,年紀雖然不大,卻從來都不會給大家找麻煩,眼下他忍不住的低吟,那間接的表明了,他受的傷究竟有多麼重。

    「大人。」見皇甫岑猶豫,徐晃抬頭凝視皇甫岑道:「天子北,說不定已經動身,即日便要趕到冀州河間府,如果入了冀州出現什麼狀況,可是我等千古之罪。大人應為大漢著想,切不可為了公明徇私!」

    「公明,你這傷需要及時救助,說不好還要回到河東去找華敷、張機兩位神醫,方能有些希望,你這般逞強,小心你這一臂!」張頜心中有愧,本來守夜那班應該是自己,而不是徐晃,如果不是徐晃替班,可能當時受此重傷的便是自己。眼下,徐晃傷勢之重他又不是看不出!

    「雋乂,休要多言!」

    「你。」

    張頜抬頭凝視徐晃,見徐晃執拗的目光,語塞當場。

    在外而瞧的師兄弟三人張繡、張任、趙雲彼此凝視了幾眼,面前這兩個壯漢對皇甫岑可真是情深意切,不愧是河東治下統領。

    只是,不清楚,他們君臣有什麼恩寵呢?

    「好了,就聽雋乂的意見。」皇甫岑伸手制止還要說話的徐晃,淡淡地轉回頭瞧著張頜道:「雋乂,你把公明護送回河東,切不可因此耽誤你一臂!」

    「呃。」

    張頜一頓,什麼意思,讓自己送徐晃,那皇甫岑的安慰有誰來保護。

    「大人,萬萬不可,呂布勇武非是一人之地,眼下這等境況,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看著大人因為我等耽誤時間。」

    「這。」

    張頜看了看皇甫岑身後的三兄弟。

    張繡三人也隨即明瞭張頜、徐晃之言,只是他們不清楚,為何,皇甫岑如此急切的南下?三人多年未歸家探親,同皇甫岑的關係又只是兩面之交,談不為了皇甫岑,而耽擱時日。畢竟三人歸家心切。

    這中也只有趙雲的思鄉之情,淡一點。

    三人不語。

    徐晃看著三人表情,執拗道:「大人,且不再推辭!」言罷,吃痛的拽過韁繩,便要馬。

    張頜值得哀歎一聲,隨之馬。

    皇甫岑卻也倔強的不願徐晃隨行,偏偏兩人槓在一起,誰也不退一步。

    「皇甫大人,恕草民斗膽一問。」一向少言張任轉過馬身,瞧著皇甫岑,冰冷的問道:「不知,呂布為何要截殺大人?」

    聞此,皇甫岑面色如水,呂布都動身了,黑山軍,朝廷裡的那些動靜恐怕已經在進行了。他穿越而來,怎能不知道許攸、周旌、陶皋謀反一事?而且,如出意外,自己就會被牽連進去。當從營口抽身而退,聽到徐晃和張頜這急切徵調的消息後,皇甫岑就知道,自己的危機沒有過去,而是迎來一波更大的危機,如果處理不好,自己在河東的七年基業,恐怕,就要毀之一旦。

    而且,就算天子不徵調自己隨行護駕,皇甫岑也不能作勢王芬、許攸那些士人計謀得逞。

    大漢皇權,就是在這一次謀反之中,揭露了士人的野心,也漸漸揭開日後屢被踐踏的序幕。

    有一,必然有二。

    接下來,便是董卓廢帝立少,屢踐皇權。

    再接著,山東諸侯聯盟抗董,公然否認漢帝。

    最後是,韓馥同袁紹這些清流,企圖另立漢帝。

    如果,這一次,消滅與無形,那麼日後,誰要踐踏皇權,事實不能考慮一下,各方面的輿論的威脅。

    想至此處,皇甫岑拳頭緊緊的握住,抬頭凝望遠方,低聲沉吟道:「皇權,這皇權決不允許踐踏!」

    皇甫岑不言,不代表張頜不說話,張頜急切的回道:「天子北,牽動大漢,四方勢力誰不想藉機撈些好處,異心者如丁原、呂布,他們恐怕就沒有把大漢放在眼裡!」

    話還未說完,皇甫岑猛然回頭,喝了一句道:「雋乂,休要胡言!」

    見皇甫岑動怒,張頜怏怏作罷,卻忍不住低頭喃喃自語道:「事實就在眼前,呂布憑什麼截殺大人,還不是為了不讓大人南下隨行護駕,誰知道冀州現在是什麼情況?」

    言此,張頜扭頭不言。

    徐晃怔了怔,抬頭凝望皇甫岑,如此凶險的時局,當真是急切。

    相比,呂布行刺,聞此言的張任臉色變了變,扭頭看向張繡。他深知,說動趙雲不難,唯一難的是說動張繡。

    張繡亦是抬頭看了看皇甫岑。

    「兩位兄長,怎麼都是一往關中,一往西蜀,莫不如去看一看,這風起雲湧的時局下,究竟還會有哪些梟雄浮出水面。」趙雲雖然年紀輕,但聽幾個人談話,已經探明他們擔憂的是什麼。這等情況,要是缺少了他趙雲,他趙雲則能過得去!

    張任亦是掛起長槍點點頭。

    瞧見張任和趙雲的反應,徐晃、張頜欣喜的望向張繡。

    就連皇甫岑都忍不住的看向那裡的張繡,等著張繡的回應。

    「也罷,見過呂布,才知張某槍術不成,此番皇甫大人南下,定然凶險無比,少不了天下各路牛鬼&蛇神,我等不去瞧一瞧似乎愧對這一身武藝。」

    張繡喃喃自語。

    聞此的趙雲一樂,笑道:「師兄,這就對了嘛!說不定,咱們還會再見呂布,屆時,定為師叔報仇雪恨!」

    「那就叨擾皇甫大人了。」

    張繡抬頭對著皇甫岑在馬深施一禮。

    「哪裡,岑還要謝謝三位壯士幾次三番助我皇甫岑!」皇甫岑亦是回禮,知曉時間緊迫,也不多謙,回身看向徐晃道:「有三位壯士隨行,我的安危無憂,就由雋乂帶公明回河東致傷!」

    「大人。」

    徐晃抬頭,似乎還要說些什麼。

    卻被皇甫岑制止,道:「不要在多言,要你二人回河東,還有諸多要事相伴,屆時我會派人給河東送信,倒是依信而辦!」皇甫岑目光極遠,瞧著黑山軍,如果這一次再逃劫難,那就要在趁勢收了黑山軍下百萬人口,也許,遏制不住,連同冀州一起拿下!

    ……

    「去死!」

    兩把長刀嗑飛之後,管亥猙獰的收回兵刃,連看一看其他人都沒有,對著文丑便是再一次的出擊。

    偌大身軀的文丑卻彷彿靈猿一般,隨著迎面而來的管亥,身子騰空而起,踩踏在戰馬之,幾個閃轉騰挪,便躲過管亥接連幾刀。

    顏良刀疾,文丑刀巧。

    雖然文丑師承顏良一系,卻取顏良笨拙之處而練,所以,很多時候,都是顏良一人顯風頭。

    換而言之,也是文丑讓給顏良表現機會。

    但對實力相當的對手,向來是文丑這般靈巧,又連綿不絕的刀法最顯露本事。

    雖然之前,曾聽徐晃談過黃巾之中武力最強的管亥,但亦不曾見識。今番兩人對峙,文丑總要先摸清楚管亥的刀法。

    高手過招,每個人心中都有底。

    文丑心意如何,想探知什麼,管亥心中同樣有數,若不是方才被那混戰中的暗弩亂了分寸,別說文丑而來,便是顏良、文丑一道而來,他管亥也自認為可以全身而退。

    「想看老子的招數套路?」連砍三刀的管亥收刀,跳回戰馬之,凝望文丑,然後握緊手臂,蘊含全身之力,似乎就要在敵人尚未有任何反應之時,爆發出最後幾擊,冷哼一聲過後,身子再次騰空而出,大聲的喝道:「好,老子就讓你見識一下管某的實力!」

    管亥氣勢逼人。

    文丑焉能不知,雖然方才有意探查管亥的功夫套路,卻沒有探查出管亥的本領究竟如何深!

    不過,面前這般管亥,已經不是輕易能躲掉的,必須要使出幾分實力,才能有些打退。想至此處,文丑握緊刀柄,抬頭凝望迎面而來的管亥,絲毫不曾分心。

    兩人如此這般,便較量在一起。

    兩人戰團慢慢擴大,整個圈子內都有如被風暴席捲了一般,圍困當中。

    麴義正在方陣之中,隨著河東步卒,向著面前十萬黑山軍衝殺過去。

    論實力,兩方並不太懸殊。

    麴義手下河東步卒兩萬之眾,雖然白馬義從被顏良帶走,但殺傷力同樣巨大。

    而十萬黑山去掉老弱,精銳部隊不在八千。

    加之,方纔那幾輪密集的箭雨,已經挫了黑山軍的士氣,眼下打仗,便有如屠殺一般。

    「殺!」

    麴義揮刀向前,五個方陣齊齊的高舉長刀,隨著麴義的號令,抑揚頓挫的吼起來,在偌大的洪流之中,橫衝直撞,似乎並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中之意。

    最外圍的方陣雖然有些凌亂,但整體之還沒有被衝散,對抗起黑山軍,還是一樣的有殺傷力,而且即便衝散開來,這群步卒配備的都是短盾長刀,更是近身力戰的利器。似乎,在他們眼裡,絲毫影響不到他們的發揮。

    「吼!」

    「吼!」

    「吼!」

    河東兩萬步卒,同時發出這般巨吼,宛若天際裡的那雷公之鳴,振聾發聵!

    氣勢亦是如虹。

    就連壓在最後的賈詡瞧見此情此景,亦是按耐不住的低歎一聲,道:「這般氣勢,這般軍威,當真是一往無前,所向披靡。只是可惜了這幫手無寸鐵的流民了!」難得,賈詡還會有些惻隱之心。

    可麴義沒有,為將者最忌「仁愛」,這同統兵之道有些違背的。

    雖然他也很清楚,這些人都是迫不得已,但是沒有什麼辦法改變這個事實,為了河東,眼下只有這般行動。

    沙場之,絕無仁慈之心。

    河東大軍慢慢向前推進,本是向前行進的黑山軍此時已經被慢慢推回原地。

    而站在人群之中的麴義凝望那猶斗的文丑和管亥,如果能夠斬殺那管亥,黑山軍的氣勢就將跌落谷底,便再也無法阻擋河東步卒南下!

    不過,文醜似乎感應到了麴義的低鳴。

    長刀一揮,橫掃管亥面門,逼退管亥的緊逼。跳出兩人戰圈,扔掉身已經被劃破的皮甲,抬頭凝望管亥,丹田凝聚氣力,進而催發入手臂,握緊長刀,巨吼一聲,道:「就讓你我分出高下!」

    隨著文丑這一聲巨吼,管亥也加緊了注意,不知不覺的握緊自己手中的長刀,面向迎面而來的文丑,狠狠地揮舞出去。

    兩兵相碰,火花一濺!

    戰事已起!

    兩人算是動了真本事,用力一磕,兩人各自退後一步。

    緊接著便是在此揮舞而來。

    兩人即將在此碰撞。

    管亥腳跟不穩,略有漂浮,方纔那幾支暗箭確實讓他有些小傷。所以向前衝擊的時候,腳下有些蹌踉。

    時機,就是這種乍隱乍現的東西,只要在一瞬之間,就有可能分出勝負。

    文丑便是抓住了這股微弱的戰機,刀花一轉,身子高難度的半扭,刀由管亥的右肩滑向左腳,只一擊,便已經用足了力道和速度,短暫之間,出現這種招式轉換。管亥本就有些力虛,方纔那連擊,已經耗損了他大部分的氣力,沒有想到,一戰之間,文丑竟然如此出招。

    這是何等的靈巧,又是何等的柔韌性?

    但時間畢竟不等人,管亥雖瞧見,想要磕擋,刀卻慢了一分。

    「撲哧!」

    一聲刀響起,鮮血揚撒而出。

    管亥踢出去的左腿之,被生生撕裂一道長長的口子。

    但文丑絲毫未手下留情,此等情景下,刀勢又起,再度揮向管亥。此時的管亥已經騰空而退,此番較量,他已經領教了文醜的實力,縱然有心在戰下去,但他清楚知道,他一死,狙擊的任務便再也完不成,縱然潰敗,也不能死,隨即身影消失在亂軍之中,口中還仍然不忘迎風大喊:「快退!」

    「呸!」瞧著溜之大吉的管亥,文丑吐了口唾沫,揚起長刀,衝著身後的幾個老卒吼道:「隨我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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