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六十八章 兩強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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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

    次日夜晚,許攸準時來到了昨日的破道場。今日前往區別昨日,許攸剛剛出現,便有人把許攸引進了一旁房屋內。

    「先生稍候。」

    人影一閃,往後而去。

    許攸滿意的點點頭,隨手抓起一旁的酒水,飲了起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麼準時,看樣子,自己要見的人物來了,看這急切的架勢,自己要見的人比自己還要急切。

    「嘿嘿。」

    人影消失後,許攸奸詐的笑了笑。

    不過這隱蔽的一笑並沒有逃離這裡人的注視。

    「先生笑什麼?」

    隨著許攸尷尬的輕咳,從門後閃出一女子,雖然穿著短小的衣褲,足底蹬著一副靴子,但仍然包裹不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軀,鶯聲一發,整個人就站在許攸的面前。

    來人,正是張婕兒。

    許攸被嚇了一跳,面對這種來去無蹤的女子,他怎能不忌憚。

    張婕兒嘴角一挑,做到許攸的對面,拿起茶盞給許攸滿了一杯,低聲道:「先生請!」

    「少主請。少主請。」

    許攸自認為見識不短,而且混跡草莽多年,對什麼都有些抵抗,卻對這聞名已久,卻難得一見的張婕兒有些敬而遠之。面前這個女子雖然舉止不急不躁,處處讓人敬而遠之,卻毫不能掩飾她的神秘感。許攸自知太平道的勢力強大,雖然已經被朝廷廢棄,但在草莽江湖間,他們的勢力依舊很龐大。昨夜接觸後,許攸就放鬆了警惕,對太平道不以為然,而眼下,張婕兒的出現卻又重新讓他重視起來。

    不該,如此疏忽!

    許攸暗暗自語,抬頭看著張婕兒道:「攸,見過少主。」

    「先生見過我?」

    張婕兒道。

    「坊間傳言,太平道少主乃是一奇女子也,今日得見,攸斗膽猜測幾分。」

    張婕兒伸手示意站起的許攸坐下,依舊給許攸倒滿酒水,嘴裡滿不在乎,卻像是辨別著什麼,道:「先生本是冀州從事,當知我太平道與朝廷恩怨,先生為何棄之生死而來?」雖然信已經表明,許攸要聯手張婕兒,可是並沒有提出究竟由誰來主事,而且,許攸的目的定然也不會太純。

    許攸笑笑,抬手又飲了一口茶水用來耽擱時間,想一想怎麼回答張婕兒,尋常回話,張婕兒定然不信,當然也很有可能,再說什麼理由,也不能騙過張婕兒。那就要斷章取義的來說,顯得理直氣壯,又無誑語,才更逼真。

    見許攸如此,張婕兒淡淡道:「先生如此不坦誠,你我二人合作便在無法進行下去!」

    攸放下茶盞,抬頭凝視張婕兒,道:「有必要知道我的目的嗎?」

    「有。」

    張婕兒對視許攸的目光亦是同樣的淡定,卻彷彿透漏著一種不容置疑。

    「我為太平道下老幼報仇,你為我剷除天子劉宏,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沒有知道動機的必要!」

    許攸再言。

    兩人話語停滯了一刻,張婕兒下打量了許攸許久,然後凝重的點了點頭,回應道:「好,先生動機為何,張婕兒可以不知道。」瞧見許攸一喜,張婕兒緊跟著回應道:「不過,我卻要知道你們全部的行動。」

    聞此,許攸一急,這跟知道自己有什麼動機,有什麼區別,抬頭怒向張婕兒。

    張婕兒卻彷彿未瞧見一般,隨即解釋道:「我黑山軍、太平道下配合,總要有始有終,否則我張婕兒很難向道眾交代。」

    許攸不言,坐回原地。

    「既然是交易,就有雙方都要瞭解和保密的義務,我想你們也不會不想知道,我黑山軍下能出多少兵力相助?」

    「這……個,自然。」

    許攸點點頭。

    「我要清楚的知道每一個步驟。」

    張婕兒凝望許攸。

    「第一,你們黑山軍要借此時機鬧出一點動靜,卻不能大,讓天子知道冀州有募兵的必要。」

    「雖難掌控,不過卻可答應。」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你們一定要阻攔南下的白馬義從,無論用什麼代價,都不能讓白馬義從南下護駕!」

    「對付白馬義從?」張婕兒故作為難,起身不住徘徊。雖然她早就留下管亥阻攔白馬義從南下,為的就是要讓白馬義從和皇甫岑不能護駕隨行,為了日後陷害皇甫岑做好準備,這對張婕兒來說很重要。但張婕兒卻不想跟許攸說清楚什麼,搖搖頭故作為難,道:「那是需要很大代價的!」

    「利益交換,我們同時會在冀州暗助你等行事,會把天子行程交託與你們!」

    許攸很凝重的望著張婕兒。

    張婕兒卻笑了笑。雖然許攸所說的每一條都是自己十分想要的,但是利益交換,自己的合作夥伴竟然沒有出一兵一卒,只是交付行程而已,如果就是這點作用,還用他們幹什麼?自己在天子身旁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人存在。「許先生想的似乎過於簡單,一切都由我等出了,你們倒是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少主此言差矣!」許攸起身說服道:「我本是一冀州從事,安能有什麼兵力相助?況且說……」

    話還未說完,便被張婕兒打斷,凝視許攸道:「先生是明哲保身?還是要護住你身後的人?」

    幾個字,驚得許攸冷汗涔涔,他沒有想到張婕兒竟然一語中的。

    「先生如果沒有其他條件,我想很難說服黑山百萬兄弟!」

    許攸狠了狠心,凝視張婕兒,問道:「你想要什麼?」

    見許攸下定決心,張婕兒起身踱步近前,對視許攸,道:「先生提出三個條件,那好,我張婕兒也還先生三個條件。」

    「請講。」

    「第一,天子劉宏的人頭,無論我黑山出兵成敗與否,我都要見到天子劉宏的人頭!」

    「你們敗了,我哪裡去找?」

    許攸一急,起身問道。

    「這個我管不了。」張婕兒冷哼一聲,瞪了眼許攸,這個傢伙倒還真會裝,在自己面前被戳穿後,還遮掩自己身後的勢力,接著道:「先生辦不了,自然有人能辦!」

    「好,你說說第二個條件!」

    「第二,皇甫岑的人頭我也要要!」

    「強人所難!」許攸憤然而起,瞪著張婕兒道:「皇甫岑身為并州中郎將,他如今身在營口,負責狙擊他們的是你們,我如何能取得皇甫岑的人頭?」

    張婕兒一笑,道:「先生不會說不知道隨行護駕有失,他皇甫岑是何罪行?借口早就給先生想好了,至於哪個皇帝當值、位,恐怕也不得不聽先生之言。」

    攸一歎,頹喪的坐在地,不是因為這事棘手,而是因為面前的張婕兒彷彿已經摸清楚他們所有的底牌,偏偏他們卻對張婕兒這般神秘莫測的人沒有招數。「好,也依你,只要殺了天子劉宏,你有都是機會矯詔殺了他皇甫岑。」

    兩條許攸全部都答應,張婕兒不在開口。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張婕兒猛然轉回身,盯著許攸,開口道:「河北大地,盡屬我黑山,先生如果做不了主,可以回去相商一番!」

    「這決然不可能。」

    許攸憤然起身,大聲拒絕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如果先生同意,我黑山下百萬大軍,定然助先生成事,否則,張婕兒很難肯定,會不會遵守諾言,趁勢而。」張婕兒面不改色,壓低聲音,轉回頭重複道。

    「這。」

    許攸咬著嘴唇,久久不語。

    張婕兒太貪心了,竟然妄想要整個河北,不過河北之地,有皇甫岑,有公孫瓚,有劉備,有丁原,誰都不可能輕易想與黑山軍,自己倒是可以先答應她,等事成之後,在剿滅他們也未嘗沒有可能!

    「我倒是不忙,可以等一等先生。」

    張婕兒慢慢坐回,手持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好,容我回去想一想。」許攸點頭,對著張婕兒道:「少主可先行事,其他的我來辦。」

    「靜候先生佳音。」

    張婕兒凝望許攸離去的背影,彷彿猜透一般,輕聲道:「先生不要妄想事成剷除我太平道,否則,能廢一帝,我張婕兒就有把握再廢一帝!」

    許攸的身子顫了顫,便消失在風雪之中。

    張婕兒卻喚過一旁的孫輕,道:「去給封諝公公去信,務必讓他蒙蔽天子,不許皇甫岑有使報朝廷。另外,把朝中各方異動交給我,我倒是要知道,動手的究竟是大將軍還是老司徒?」儼然,張婕兒已經懷疑主事之人是士人和外戚!只不過沒有確定究竟是哪一個人而已。

    ……

    洛陽。

    北城門剛剛打開,幾匹快馬就已經從遠及近,趕在最前頭的便是裴茂一行人,身旁跟著的是河東老卒。

    守門校尉瞧見後,急忙下城攔截。

    裴茂移交了華歆交給自己的憑證,在城門校尉的囑咐下,降低速度。

    裴茂問了句,道:「天子可曾動身?」

    那校尉知道面前這人是河東人氏,那便是皇甫岑的部下,當年一直流傳在城門口的故事,那小校記憶猶新,抬頭凝望裴茂道:「天子早已動身。」

    「啊!」裴茂失色,抬頭凝望小校,道:「可知天子今在何處?」

    那城門校尉搖搖頭,道:「天子動身已有三日,何處哪能是我等知曉。」

    「朝中如今是誰主事?」

    裴茂問道。

    「由三公輔政,大將軍監國。」

    裴茂暗道不好,抓過馬鞭,示意身後河東老卒跟,問了問盧植的府邸,然後便打馬前行。

    行過幾條街後,裴茂終於找到了盧植的府邸。

    如今盧植官至尚,在尚台聽用,天子北,事情也就少了下來。正在家中。

    盧植的府邸不大,沒有下人,只有幾個侍婢,叫門後,從裡而出一人,正是盧玥兒。

    如今的盧玥兒也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卻沒有出嫁,盧植知道女兒同皇甫岑的曖昧,也沒有強迫盧玥兒出嫁。當然盧植幾次想像皇甫岑去信,言及此事,但皇甫岑近些年來,東征西討,總是停不下腳步,事情也就擱置在此了。不過最近幾年,盧玥兒一直同陽翟長公主走的很近,有陽翟長公主這個未出嫁的公主進言,盧玥兒的事情也就這麼耽擱下來。

    「你找誰?」

    盧玥兒抬頭望了望面前這個三十下的文士,看樣子便是一位外官,但很少能夠見到有什麼官員會來到這裡求助。

    「盧公可在?」

    因盧植為皇甫岑的老師,所以河東下對盧植也尊敬有加。

    「在,你是?」

    「河東府吏,裴茂。」裴茂躬了躬身子,他已經猜出面前這個女子是誰,雖然兩漢並不禁止女子露面,但卻也很少能見到內院之人,如果不錯,也只有盧植那個古靈精怪的長女才會這般,裴茂旁敲側擊,知道一些她同皇甫岑的關係,這日後定然會是主母的關係,隨彬彬有禮道。

    「河東?」盧玥兒一喜,很長時間都沒有聽到過皇甫岑的消息了,聽父親說他隻身北救大兄公孫瓚,真不知道驚險如何,結果如何?隨即打開府門,把裴茂引進來,道:「先生跟我來。」

    「多謝!」

    裴茂躬躬身子。

    府院不大,路程很短,幾步便入正堂,盧玥兒交代其他婢女去告知父親。交代完後,雙手拘謹的握了握衣襟,似乎想問,又不便開口一般。

    裴茂瞧出盧玥兒猶豫,似解答,又似自言自語道:「皇甫大人東進,應該快回來了。」

    聞此,盧玥兒展了展笑容。

    「裴先生從何而來?」

    盧植洪亮的聲音一下子便傳了過來。

    盧玥兒聽見盧植的聲音,驅步躲了出去,樣子似乎很怕見到盧植。

    裴茂一笑,往外走去,瞧見盧植而來,高舉雙手,道:「茂有一事,急於要見盧公。」

    「哦?」見裴茂如此嚴峻,盧植彷彿明白什麼,抬頭凝視裴茂道:「可是我那弟子有話交代?」

    說著,盧植把裴茂讓進屋內,急忙關房門。

    未答覆盧植話語,裴茂抬頭問道:「盧植,茂南下而來,聽說天子已經動身北。」

    「已去數日!」

    盧植嚴肅的回應道。

    「唉!」裴茂一歎,此時已經掩飾不住內心的急切,回應道:「盧公有所不知,此是大人在北地留守將軍麴義送與我河東的信箋。」

    說著,便把信箋遞了過來。

    盧植接過後,匆匆掃了幾眼,面色凝重的望著面前的裴茂道:「此事可為真?」

    「雖是猜測,但不可不防!」

    裴茂抬頭瞧著盧植,這等事情其實沒有必要隱瞞盧植,盧植畢竟是皇甫岑的老師,總是要替弟子著想的。

    見裴茂回答,盧植坐立不安,手持信,腳下不停的踱步徘徊。盧植深知皇甫岑的府曹幕僚、門客都是什麼樣的人物,那都是千里挑一,精明無比的文士,他們既然都認定,那麼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是真的,誰也不敢拿這件事情開玩笑的說。

    「可是,天子已經北,阻攔已然不成!」

    盧植轉回頭望著裴茂。

    「是啊!」

    「速速讓白馬義從從北南下。」盧植加快腳步,不停的吩咐道:「不能讓天子出事,如果天子真要出了什麼事,隨行護駕的人都有責任。可惜,我那幾個弟子都在遼東,否則定然會保護天子安危!」

    「盧公不必驚慌!」裴茂起身,他同盧植的所執的目的不同,盧植是要天子安危,而自己此番前來最重要是保全皇甫岑的名聲,隨即道:「白馬義從早就南下,如果無人抵擋,可順利到達!」

    「就怕黑山起事啊!」

    聞此,盧植抬頭凝視窗外,淡淡的回應道。

    「這。」

    裴茂一難,便無話可說!

    「有羽林衛和西涼虎賁,或許沒那麼容易,只要稍加提醒。或許無礙!」驚詫過後的盧植抬頭看了看身旁幾人,然後隨即安慰道:「看來,我是要通知三公、大將軍,對天子之行多加防備。」

    「可是。」

    「怎麼,先生不僅僅為此事而來?」

    盧植瞧見裴茂神情故而問道。

    「大人此計,可讓天子安危無憂,可驚擾聖駕,也是大罪。」裴茂抬頭望著盧植道:「皇甫大人如今身在遼東,不知生死,縱然有心亦無力,唯恐天子聽信小人讒言,治大人死罪!」

    言外之意,就算是安定了北疆,皇甫岑功勞大矣,但也難保會因為此事而受牽連。

    盧植轉回頭凝視裴茂不語,牽連皇甫岑,那是一定的了,天子如果不知內情,定然會因為皇甫岑護駕不力,而有所加罪!這對皇甫岑來說無疑是另一種危機,難怪河東下對皇甫岑的生死如此擔憂。不過盧植卻很不高興,整個事情中,他都沒有見到河東下的信或言語之中有多少對天子安危的關心,這儼然已經是脫離了大漢的一個團體。

    「而且……」裴茂抬頭瞧了眼神色凝重的盧植,道:「盧公報朝廷,恐怕也不一定送達天子之處!」

    話盡,一直面色凝重的盧植的猛然轉著頭望向裴茂。

    空氣之中,暫時陷入了一種冰冷的境地,似乎比窗外的天氣還要冷許多。

    許久,盧植才點頭道:「好,你隨我一起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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