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三十三章 太史子義
    呃……我有在想,下個月是日萬還是兩萬,反正日萬應該是最少的了!

    皇甫岑絕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多的磨難,穿越本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或王霸天下,或是美人如玉。可是當他從下生那一刻起,他才發現自己的生活原來如此無奈,甚至,就是被動。

    他被命運安排著和每一個曾經在他心目中的英雄相遇,結識,或者相交,甚至有的時候成為惺惺相惜的對手。

    他也瞧見了,許多掩藏在歷史背後的故事。

    那是一種無奈,更可悲的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內心的掙扎,甚至,被當做反面教材。

    段熲、劉宏、張角,這些人都是這類人。

    皇甫岑十分想改變,或者為他們做些什麼,卻又無能為力,久而久之,他不自覺的走入了歷史的軌跡。

    眼下,他就得去營救他的結義兄弟。

    僅憑手頭上這點人,他就要掀開這片天,給他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身處大山之中,距離營口越近,皇甫岑的心底就越沒底,誰也不清楚,將來他要面對的是什麼?

    出發前的那些信誓旦旦,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可是剛剛摸著點眉目,眼前竟然出現了這樣突發的危機。

    當戟刃距離他脖子只有短短幾厘米的時候,皇甫岑想了很多,腦海閃過他在這個時空相交的人,張角、盧植、劉基、張奐、段熲等等,這些亦師亦友,把自己帶入這個亂世之中的人們。他們皆已作古,或許自己今天就要步著他們的後塵,再也不用奔波勞命。

    「大人!」

    被推倒一旁的田疇慌忙爬起,便看到一雙鐵戟貼著皇甫岑的脖子,一動不動。忍不住的低吼一聲。

    他這一聲很小,怕激起山谷內槐頭部落的鮮卑人發覺。

    皇甫岑卻默默的閉上雙眼,臉上平淡,道:「罷了,就當這一切如夢了!」

    他剛剛喊完,卻聽見面前手持雙戟的人,輕輕發出一聲道:「誰說要殺你?」

    「嗯?」

    皇甫岑和田疇俱是一怔,不殺,為什麼行跡如此可疑,而且行為舉止還很奇怪。

    皇甫岑睜開雙眼,仔細打量著面前這個人,雖然衣著有些破損,卻不是遼東土著穿的獸皮,而是中原的衣衫,只不過裡面套著幾許獸皮,他的髮飾也如漢人一般,不是髡頭,身長八尺,器宇軒昂,手中拿著雙鐵戟,北上背著一把鐵胎弓,看不出臂力是多少石的弓箭。

    不過,這個人不是鮮卑人。

    「只要不是鮮卑人,一切皆好辦。」田疇暗道一句。

    他未開口,卻瞧見那人衝著田疇輕哼一聲,道:「別打什麼主意,也別想招白馬義從過來!」

    「呃……你知道白馬義從?」

    皇甫岑一驚,聽這個人說話,他很清楚自己是誰,不確定的重複問道。

    「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

    「那,我與壯士有何仇恨?」

    「無仇無恨。」

    「那?」

    皇甫岑被此人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頗為疑惑的瞧著面前的大漢,此等人物,看身手就不遜關羽、張飛、黃忠、顏良、文丑武將任何一人,恐怕就連徐晃、張頜都不是此人對手。他本應該是漢人,可為什麼會在此處,而且他……

    皇甫岑想到這裡突然想起什麼,腦袋猛然抬起,望著此人道:「你是漢人?」

    「廢話。」那人很不客氣,絲毫沒有因為皇甫岑是使匈奴中郎將而有何收斂,彷彿秉性都已經似這山林草莽。

    「青州東萊人?」

    「咦,你怎麼知道?」

    那大漢奇怪的上下打量皇甫岑,他不相信,自己面前站著的人認識自己,自己聽到他的名聲也不過就是因為他的名聲遠揚,而且最近又頗有義氣的單槍入遼東。

    「呵呵。」皇甫岑聳聳肩,似乎一下子便放鬆了許多,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面前這個半野人應該就是東萊太史慈,那個本應該在東萊縣當一門下小吏,卻因義氣,而為郡守毀奏章,然後遠遁遼東,多年後才因為管亥在青州作亂,返鄉救母,然後才有大家熟知的一段故事。卻很少有人知道在中平四年末,此人正是在遼東。

    皇甫岑的隨意,卻讓那太史慈加重警惕,喝道:「老實點,別動。」

    田疇本是要發信號的身子聽到這聲訓斥,便停了下來,轉目瞧著太史慈。

    皇甫岑抬抬手示意田疇不必緊張,卻側著臉,笑道:「壯士既然知曉我部下乃是白馬義從,定然也知道我是誰了?」

    「呵呵。」太史慈冷哼幾聲,有些漫不經心,又有諷刺意味,道:「知道,就是白馬都尉嗎!」

    「呃。」

    「我還以為是什麼英雄好漢呢?」

    瞧見皇甫岑和田疇有放鬆的表情,太史慈反倒是奚落了一聲。

    田疇聽見太史慈奚落皇甫岑,臉色不善,轉頭,怒聲道:「你說什麼?」

    「還能有什麼?」

    太史慈話音未落,從遠處剛剛尋回來的幾個白馬老卒立刻變發現了他的存在,看著他手持雙戟架在皇甫岑的脖子上,皆是一驚,隨即對著身旁的兄弟們發出一道信號。

    頓時草叢裡細碎的響聲不斷,即刻,八百白馬老卒皆聚在一起,盯著面前的太史慈。

    似要吃了太史慈一般。

    從來沒有人當著他們的面,把刀放在皇甫岑的脖子上,即便是驍勇無敵的呂布,也沒有機會!

    把刀放在皇甫岑的脖子上,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種恥辱。

    每一個白馬老卒的眼神都可以殺死太史慈。

    「呵呵。」太史慈輕笑兩聲,奚落道:「就這種本事,還想去營口救人,真是自不量力!」

    「你。」

    田疇一怒,面前這個年輕人年紀同自己不相上下,行為舉止卻透漏著一股莽撞,不過,他的實力倒還是有的。當然,要不是皇甫岑推了自己一把,讓自己脫離虎口,或許,皇甫岑根本就不會落入他的戟下。

    畢竟,傳聞,皇甫岑武力亦是不俗。

    皇甫岑的武力是不俗,不過那是指他的力氣,還有馬術,他的手段也就能碰一碰三流武將,亦如徐晃、張頜這般二流武將,他都清楚,自己沒有那個實力抗衡。

    皇甫岑示意白馬義從不動,慢慢轉過身子,盡量避免戟刃貼著自己的脖子,盯著面前的太史慈,道:「壯士既然知曉我等為何,壯士又為漢人,何苦如此?」

    「這個。」

    太史慈一踟躕,皇甫岑說的沒錯,事情與你無關,而且同為漢人,根本沒有必要弄到眼下這種地步。可是他本意也不是要皇甫岑的性命,他只是想試探一下皇甫岑的實力,想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壯士,但說無妨!」

    皇甫岑借勢讓自己脫離戟刃幾分,手一伸道。

    「我也就是想看看,傳聞中的白馬都尉是怎樣打敗十二萬鮮卑,單憑八百人衝擊十萬鮮卑大營,又能在河東身堵管湧,這類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今日一見如何?」

    「嘖嘖。」太史慈吧嗒吧嗒嘴,不用言語表達,儘是不屑。

    「大人剛剛平定匈奴叛亂,又殺得中路鮮卑大敗,你有什麼不服氣的?」

    自然有白馬老卒瞧見太史慈的表情很不滿的回道。

    「誰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

    「你!」

    「哎。」皇甫岑回頭瞧了瞧白馬老卒,轉回頭道:「不錯,令你失望了,我沒有什麼本事,單打獨鬥,我在白馬義從之中,或許連最中等的老卒都不如。」

    「呃。」

    瞧見皇甫岑回答的如此乾淨利索,太史慈反倒是生了幾許興趣,瞧著皇甫岑不明的瞪著雙目。

    「呵呵。」皇甫岑一笑,道:「收起你的雙戟,此不是講話之地。」

    太史慈似乎被皇甫岑這天然的淡定感染一般,自然而然的收起雙戟,卻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不知不覺的就聽了皇甫岑的話,執拗道:「我憑什麼信你?」

    「憑什麼?」皇甫岑一笑,轉回頭瞧著太史慈,知道太史慈還很年輕,雖然日後是大將之才,可現在他還不是,他畢竟還是一個爭強好勝的草莽,道:「你既然都調查清楚,又一路追隨自此,難道你心裡就沒有數?」

    「我?」

    「你是不是想跟著我闖遼東?」

    皇甫岑這絕不是自作多情,以往,他絕對不會這麼想,所以,顏良、文丑、關羽都不是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而投靠自己的。可是現在自己是使匈奴中郎將,又是大漢彪炳的戰將,很多人都在效仿自己。像太史慈這種略帶草莽江湖氣,又年輕氣盛的人,自己對他們的影響力應該還是有的。所以,皇甫岑敢猜上一猜!

    太史慈似乎確實被皇甫岑戳穿了,隨即點頭回應道:「沒錯,我就是想看看義薄雲天,喊出誅伐必深的白馬都尉,究竟值不值得我投靠?」

    「現在你有答案了?」

    「呃。」

    太史慈踟躕。以往他以為那樣的年紀能有那樣的戰功,一定會是什麼神人。卻沒有想到,今日一見,他根本沒有什麼不同之處,不同的就是他身上那副氣質,鎮定自若的氣勢。可這與自己想像中的差太多了,自己難道真的要投靠他這類人?真搞不懂,白馬義從之中那些久負盛名的悍將,為什麼會投靠他?

    「我給你答案。」皇甫岑轉回頭身,拍著太史慈的肩膀,故意抬高自己聲音,這樣尚在年輕的潛力股,你需要時時刻刻給他鼓勵,還要開導,否則看他的樣子,只服同他一般勇武的傢伙,這種孩子就需要開導,隨即把手放在太史慈的胸口,用他反覆錘煉過太多次的語氣,道:「我皇甫岑沒有什麼不同,同樣,白馬義從也沒什麼不同,我們都是娘生爹養,都是平常人一個,刀放在脖子上也疼,也害怕死亡。可是正是因為我們是凡人,我覺得我這些弟兄才更偉大,他們能跟著我皇甫岑刀山火海,敢為人所不能,敢做人不敢做,敢在北地遼東,取下檀石槐的首級,殺的胡虜聞風喪膽,他們就是英雄。」

    一句話,說得太史慈怔怔。

    皇甫岑說的沒錯,從來沒有人敢冒著如此風險,做著如此瘋狂的事情。

    更加可貴的是,他們都是平凡人。

    瞧見太史慈心動,皇甫岑嘴角微挑,笑了笑,漢末這些憤青又被自己說動了,陰謀得逞後的皇甫岑並未就此放手,反而越加嚴肅正式的瞧著太史慈,一字一言,道:「你想不想做英雄?」

    「呃。」

    「你想不想助我們一臂之力?」

    「你想不想在遼東這片土地留下你太史慈的名字?」

    「你……知道……我的……名字?」

    皇甫岑根本理會太史慈的問話,盯著太史慈,再下猛藥,犀利道:「我給你這一分膽色,不知這刀山火海的遼東你可敢跟我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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