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陛下讓我等出兵幽燕」
戲志才憤怒的一拍桌子,厲聲吼道
皇甫岑抬手示意戲志才冷靜
「大人,無論說什麼,此次你都不能去」
戲志才面色冰冷的瞧著皇甫岑,毅然決然道
「為什麼,不能去?」
張飛回身瞧著戲志才,然後不解的問道此時,他心裡正因為聖旨的到來而高興萬分呢,現在身旁的人卻說此去沒有可能他當然有些沮喪,原本上次截殺匈奴,白馬銅、須卜骨都侯都是關羽一人立功,就連醢落老首領也是被於夫羅生擒,活祭
「閉嘴」
戲志才抻著脖子,訓斥了一句張飛
張飛環視眾人目光,乖乖閉上嘴巴,不在多言
反倒是一旁的沮授起身,道:「大人,於公於私,大人此次都應該婉拒」
沮授言盡,身旁一眾人等深吸一口氣,沒有想到皇甫岑最為倚重的幾個智囊,如今都是這樣的意見,他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何解?」
關羽掐著鬍鬚,端詳著眾人
「大人,各方面顯示,我們沒有能力繼續追擊」
程昱沉吟了好久,最後也得出這樣的結論
「你們為什麼如此勸誡大人?」張飛起身,怒道:「於公於私,我反倒覺得大人此次非出兵不可」
黃忠和麴義兩人隻字不言,隱隱之間已經猜到了三位先生顧慮
「混賬什麼叫於公於私,都該出兵,莫要為了你的立功私慾,而壞了大人將來的前程」戲志才瞪向張飛,收回衣袖,坐回原位,嘴裡,嘀咕道:「混賬傢伙,也不想想,大人的前程還不是咱們的前程」
聽見戲志才此言,皇甫岑起身,四下徘徊
戲志才這話沒錯,他現在關乎的不僅僅是戲志才一人,而是身旁所有的幕僚、將軍、門客
沮授和程昱都沒有開口,他們知道,就算自己不勸誡,皇甫岑也能猜透他們心中所想
「大人出兵,不論成敗,我等皆無好下場」關羽直言道破,「這麼些年,大人東征西討,戰功彪炳,卻功高震主三位先生之言,不可不聽」
聞聽關羽之言,皇甫岑的身子一顫,他沒有想到一向主張對外的關羽竟然也會勸自己收手
「雲長說的對,我們勞師遠征,如果出現意外,恐怕我等皆無好下場」
黃忠抬頭凝視皇甫岑,算是表態
麴義瞧見皇甫岑詢問的目光,只好開口道:「大人說怎麼辦,便怎麼辦,麴義絕無二心,不過,我步卒需要休息整頓三日才可行軍」
麴義這麼說,無疑表達了不同意出兵的意念,在座數人也只有張飛一人支持出兵
偏偏,這個時候,張飛也反應過來,他猶豫的望向皇甫岑
不要說皇甫岑,即便其他人也決然沒有敢決斷的
誰敢把前程扔進這虛無縹緲的前路之中,而且成敗無關乎自己的利益
……
鮮卑
「慕容大帥,看起來我們非走不可了」
柯比能手中拿著一份緊缺的戰報遞交到慕容風的手中
「哪裡來的戰報?」
「東部鮮卑在幽州獲得的」柯比能嘀咕道:「眼下,幽州漢庭軍隊屢攻不下,頻頻受阻正是我等投靠之時」
慕容風掃過一眼後,神色肅穆的問道:「漢庭派來兩路援軍,一路正是皇甫岑,密信上說,漢庭徵調皇甫岑針對我鮮卑而來,另外一路曹操乃是資助公孫瓚、劉備、孟益等人,無關緊要」
「慕容大帥的意思是?」柯比能轉念一想,疑惑問道:「不會是任憑皇甫岑東去,我等北逃?」
「我卻有此意」慕容風點點頭,他想起西部鮮卑,因為壓力太大,對抗漢庭、羌胡,莫不如西遷,躲避開來
「在北乃是極寒之地,我部子民如何能受得了,我們已經不再是多年前的遊牧英雄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柯比能堅信不疑的抬頭望向慕容風,然後問道:「大人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此次同東部鮮卑合兵一處,佔據遼東,足可以抗衡漢庭」
柯比能幾次三番勸誡自己夥同東部鮮卑抗衡漢庭
慕容風也一直在遲疑,他不是懼怕漢庭,卻是對皇甫岑沒有把握的能力
「也好,咱們現在就東進,賭上一把」
……
河東
河東在皇甫岑治理下,幾年的時間已經直逼洛陽的繁華程度,有中山甄氏、北地蘇雙、下邳穈家,李移子、樂何當等眾多商賈的溝通物流,河東十九縣下的鹽監之利、鐵礦、磚窯等出產下,已經空前繁榮
在十九縣縣令的整治下,百姓豐衣足食,對漢庭的怨言也少之又少
但卻有一處,經常不安
河東,白波谷
太平道在河東的據點,即便是皇甫岑在北地平滅黃巾之亂後,也沒有徹底的摧毀這裡
也只有留任顏良、文丑在此彈壓鎮守
不過白波谷的百姓也知道,時下再想借助河東之地,擅動百姓犯上作亂,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白波谷,卻一直醞釀著大的陰謀
因為,張婕兒在這裡
「少主,這是封諝那個老狗送來的密信」
太平道的信徒郭太高高舉起手中的信箋交到張婕兒的手中他之所以如此稱呼封諝為老狗,卻是有緣由的,封諝此人唯利是圖,當年求上位,外連良師,太平道覆滅,黃巾義軍受降,這廝非但沒有解救言好,反而加大力度的吆喝,落井下石,算得上真真切切的牆頭草
郭太對這種人恨之入骨
張婕兒沒有接過來,反而隨意的放到一盤
「少主,你不看看?」郭太驚呼道
「有什麼好看的」
「如果這老狗真會透露什麼消息呢?」
「呵呵」張婕兒嘴角微挑,笑了笑,無奈的說道:「還能有什麼事,北地的戰事我已經全部知曉,估計這封諝透露給我們的也無外乎就是人盡皆知的消息,除了勸誡我不要把他拖出來,還能有什麼寫的」
「也是」郭太點頭,道:「要不是咱們早在之前就做了準備,這老狗還真不一定就這麼束手就擒」
「呵呵」張婕兒笑笑,問道:「皇甫岑有動靜沒有,他是打算回軍還是繼續北上追擊鮮卑」
「北上」
「嗯?」張婕兒一怔,隨即呆滯了片刻,點頭笑道:「也只有他才能這麼讓人無所適從,真不知道他腦袋裡是怎麼想的」
張婕兒這話帶著幽怨,有些哀歎,甚至還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恨意
雖然,她說話,看起來風輕雲淡,卻讓身旁的郭太毛骨悚然
這些年,張婕兒在河東並沒有閒置,她聯繫到漢中張修之子張魯,又聯繫到張牛角義子褚飛燕,為的就是等待天下再亂之際,然後他們殺出去,徹底的摧毀面前的敵人
以報當年之仇
血海深仇
「少主,他皇甫岑傾軍北去,遼東、幽燕之地又是遍佈眼線,估摸著他的對手正處於一種靡戰,我們何不借此時機,在白波谷起事,南下,可以兵危洛陽,北上,可以斷皇甫岑後路,少主,機不可失啊」
郭太知道,雖然現在他們手頭沒有兵力,卻並不代表著他們沒有實力來挽救這場敗局
張婕兒目光深邃的望向遠處,一言不發,心中默默念叨著,該怎樣完成這場狙擊
南下,攻進洛陽,無疑是最為誘人的想法可惜,洛陽如今的戒備比之起義之前強了許多,遑論,現下,北軍五校都被收入西園八校尉,天下英豪之士,都已經被朝廷招納而且洛陽是門閥重地,他們豈肯作勢自家利益被摧毀
與其如此,莫不如北上斷其皇甫岑的歸路,藉機聯合鮮卑
張婕兒打定主意,回過頭來看著郭太,令道:「你帶領白波谷的兄弟,這幾日準備起事」
「河東起事?」
聽此,郭太一緊,誰都知道河東眼下安定,起事絕沒有機會
張婕兒似乎也深知郭太等人的憂慮,解釋道:「放心,你們只要負責吸引河東境內的顏良、文丑,並吸引皇甫岑調兵而回,你們就一路退向黑山,去找褚飛燕」
見張婕兒安排好,郭太才點點頭
分散皇甫岑的注意力,威逼朝廷,朝廷即便不讓皇甫岑退兵,也會讓皇甫岑分兵滅賊這不過就是讓郭太軟亂河東、洛陽的局勢,借而分散眾人目光
「那少主不打算動洛陽,是不是去斷皇甫岑的後路?」郭太為表忠心,佯裝大義的開口道:「我部可為少主先驅,盡滅皇甫岑」
「呵」張婕兒看出郭太真假心思,道:「你只要把這裡的事情辦好就是大功一件,其他的我來」
「可,少主,畢竟無兵無將?」
「誰說無兵無將?」張婕兒反問,笑著回道:「黑山褚飛燕並不只有他一部」
「呃」郭太一怔
其實不止郭太不清楚,即便很多人都忘記了,張梁的那部分人手,當時大敗董卓,卻沒有覆滅,其他人手俱投靠黑山張婕兒就是為了今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