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六十四章 是不是你
    廣平

    當張婕兒仰天長嘯,呼喚出最後一聲「——殺——」後,張婕兒身旁的黃巾道眾似乎也被城外危機的情緒感染,瘋了般的抓緊手中的兵刃朝著城門下那不足士人的白馬老卒殺來

    「撐住」

    徐晃用手中大斧支撐著自己的身子,面容憔悴的瞧著面前撲來的十幾個黃巾匪徒

    城外嘶吼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分不清楚戰鬥焦灼到什麼地步,而面前的敵軍也越來越急迫,城上的白馬義從根本無暇顧及城下的戰事,他們現在面對的是數倍於己,而且士氣已經達到巔峰的黃巾匪徒,他們很難從這麼短的時間內援救城下的戰鬥

    張婕兒就是借用轉移城內五百白馬義從的注意力,趁機殺出,奪得此門

    可是,徐晃的突然出現立刻就瓦解了張婕兒的陰謀

    徐晃受傷之身,對十幾個黃巾匪徒影響不大,但是缺少主將的白馬義從瞧見徐晃的出現,就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下手的力度又加快了一些

    「殺」

    張婕兒的臉龐已經瞧不見該有的美麗,卻佈滿了猙獰而又詭異的笑容,她瘋狂的收割白馬老卒的性命,在面前一白馬老卒倒下後,張婕兒目光上揚,瞧向擋在自己面前的徐晃

    「兄弟,撐住」徐晃急的解開自己的衣襟,撕下繃帶,綁在一旁白馬老卒的傷口處,淡定道:「撐定要撐到大人來,沒有等到大人,你們誰也不能先走一步,別忘記,我們是白馬義從,是同大人同生共死的白馬義從,大人不在,誰也不能死」

    聞者,皆目光嗔裂

    受了傷的白馬老卒,用力綁緊自己身上的傷口,默不作語的走到一旁,拾起兵刃,圍繞在徐晃的身旁,戒備著面前的黃金匪徒

    「大人不在,誰也不能死」

    剩下的幾個老卒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經失去呼吸的兄弟們,眼眶發酸,卻沒有滴落一滴淚水,他們清楚,白馬義從只在大人面前流淚,在敵人的面前,只會流血、流汗

    「大人不在,誰也不能死」

    徐晃仰天怒吼一聲,突然拔出一旁的戰斧,手臂之上的繃帶瞬間便被他膨脹的肌肉崩裂開來,他目光猙獰,手中的戰斧力劈華山的砍出

    只有敵人的鮮血,才能燃燒起我們的鬥志

    只有不屈的鬥志,才能拯救我們自己

    只有無前的氣勢,才能挽危局於不倒

    ……

    廣宗

    「豎盾」

    公孫瓚丟掉身上已經被戰火燃燒殆盡的帥袍,目光如鷹隼的剜著廣宗城上

    就在方纔,就在剛剛,他差一點就可以登上廣宗城的城頭,甚至差一點就可以破得廣宗城的守衛,可是卻只因為那的疏忽,他就被敵人推到倒地失去這突然的殺機,他們攻城的先機一下子便被對手壓制

    「大哥」劉備從後趕上,攔住公孫瓚,他看得出公孫瓚很緊張,「大哥,這樣的攻法,損傷很大的」

    「再大的傷亡,也要拿下廣宗」公孫瓚吐出嘴裡的泥土,盯著廣宗城,道:「只要殺了張角,蛾賊便會不哄而散,廣平之圍也就輕鬆解圍了」

    「大哥,我已經收到了魏郡的消息」劉備知道自己阻攔公孫瓚是不可能的,所以乾脆把剛剛收到的探報拿到近前

    「什麼消息?」公孫瓚頭也未回的隨意說道魏郡那裡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借助的外力了,公孫瓚自然不會在意魏郡那裡的消息,所以劉備說起魏郡,公孫瓚渾然不在意

    「老師曾在魏郡布下一支奇兵」

    「奇兵?」公孫瓚大驚失色,抬頭望著劉備

    「嗯」劉備點點頭道:「是的,老師在魏郡之東,內黃、陽平之後,佈置了一些人手構建攻城的器械」

    「呃」公孫瓚大喜,卻突然變臉的瞧向劉備道:「你怎麼知道?」

    「剛剛從魏郡傳過來得消息」

    「魏郡,那是誰帶隊駛來?」

    「是酒鬼戲志才」

    「戲志才?」公孫瓚怎能不認識戲志才,驚呼道:「那不是老二的心腹,怎麼是他帶隊?」

    「這個」劉備敏感的察覺公孫瓚的不滿,遮掩道:「可能是老師怕多一人知道,蛾賊知道的可能性就多一分」

    「這樣?」公孫瓚臉色驟變,這句話同樣可以解釋為老師盧植並不信任自己,對皇甫岑親過自己,而且即便出了事情,也把這裡交給皇甫岑打理,竟然沒有同自己和劉備說公孫瓚失望的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苦笑道:「難怪,當時老師被押送回京,老二好像是有什麼事情沒有般」

    劉備自知公孫瓚肚量狹小,恐多生事端,岔開話題道:「難怪老師會讓我們駐守內黃、陽平等地,而且老師並不急於鎮壓,原來老師早就有了對策」

    「嗯」公孫瓚隨意的回應了一句,然後抬頭瞧向劉備,掩飾自己方纔的失態,道:「老三,他們什麼時候能到?」

    「還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劉備抬頭瞧著公孫瓚,道:「大哥,我們還是在等一等你看兄弟們攻了這麼長時間,方才作的那些雲梯都已經破損不堪,我們是不是休息一下?」

    公孫瓚轉頭瞧向城牆,突然疑慮道:「怎麼回事?沒有看見張角呢?」

    「嗯?」經過公孫瓚這麼,劉備也瞬間反應過來,廣宗城打的如此激烈,張角竟然沒有出現,而且最開始,還差一點因為沒有主帥在此,被自己攻下城來

    公孫瓚突然伏地起身,大聲吼道:「不對,不對,不能停下來」

    「什麼?」

    「不能停止」公孫瓚突然拿起身旁的長刀,走向一旁,令下道:「重集結,殺殺殺」

    ……

    廣宗城內

    「你是誰?」張角的身手並不高強,所以那個小頭目已然退出他的近前

    「啪啪啪」

    與此同時,大堂之內響起一陣掌聲

    兩個大漢出現在廳堂之上,一左一右,封鎖了張角退出去的前後門

    來的兩個人正是黃忠和關羽

    而那個小頭目也不是別人正是金城麴義

    「你?」張角突然抬頭望向正門之後,似乎猜到來人一般,開口問道

    「嗯」皇甫岑腳下猶豫,聽見張角的聲音,他才跨步而入

    「真的是你?」張角似乎發現什麼特別可笑的事情,扔掉手中的兵刃,身子突然癱軟的做到一旁的椅子上,雙目微微閉緊,不在反撲,也不逃竄,只是安靜的待在那裡等待著什麼

    皇甫岑低著頭,此時心理有如打翻五味瓶一般,揮揮手,斥退黃忠、關羽,道:「你們先出去一下」

    黃忠瞧了瞧關羽,然後踟躕不語

    麴義則是握著兵刃對著從外湧入的族人,望向皇甫岑,道:「大人,這個人可是朝廷要犯,眼下正是我們生擒此人,斬殺此人之時,你怎麼能?」

    話還未說完,麴義便瞧見皇甫岑瞪過來不容置疑的目光

    「出去」

    皇甫岑的再次開口,同麴義的衝突已經一目瞭然,似乎麴義不應,皇甫岑都有可能同麴義兵戈相見

    黃忠和關羽也很詫異,沒有想到一路上皇甫岑對麴義都很客氣,甚至讓兩人誤以為,皇甫岑要招攬張角,卻沒有想到此時竟然不顧及麴義的面子,當著這麼多人斥責,猶豫片刻,兩個人把麴義駕到一旁,開口相勸

    麴義卻紋絲未動,他的眼裡只有張角,沒有皇甫岑

    「你放心,此事一了,決然不會再有黃巾太平道」皇甫岑對著麴義&解釋後,然後揮揮手

    黃忠和關羽心中明瞭的把這些人帶下去

    「你又何苦如此?」張角雙目還沒有睜開,依舊緊閉雙目,嘴角微挑,笑道:「這樣會加重你部下的猜忌」

    「他不是我的人」皇甫岑否定道

    「不是你的人?」張角一驚,驚呼道:「這種事情,你敢讓外人來?可惜了,可惜了,看得出,這個人是個將才,方纔他舉止言行都看不出破綻,而且他的步卒封死的幾個方向顯然都是受過指點的,如果不是他們,或許我可以逃走」

    「放心」皇甫岑走到張角的近前,歎息道:「經此一事,他會歸入我的麾下」

    「哦?」張角一笑,道:「你如今的信心很足啊」

    「你不還是一樣」皇甫岑突然轉回身,面對著張角,道:「如果你想走,你早就走了,為什麼等到現在?」

    聽聞皇甫岑這話,張角轉回身,敲擊桌子的食指突然停止,抬頭望向皇甫岑,臉色的笑容消失不見,語氣無比凝重的問道:「失去廣宗城和廣平城,我還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嗎?連你都背叛了我,我還有機會重來過嗎?」突然,張角起身,站起來讓自己的臉貼著皇甫岑,冷聲道:「我只想看一看如今的河東太守、白馬都尉是不是曾經那個落魄的孩子,是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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