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三十四章 生死競速
    廣平

    燈火通明的廣平城日夜不少燈火,城裡城內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照射在大地之上,夏日裡本就有些燥熱,加上這明晃晃的火把,整個廣平城就像是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沮老」瞧見沖外急匆匆走來的沮煜,書房之中的徐晃和張頜急忙起身相迎

    一旁的甄逸卻沒有動,撫摸著顎下鬍鬚,打量著面前的沮煜,觀察著他身上的動靜

    「嗯」點頭回應了一下徐晃和張頜,沮煜頭也未抬的走到一旁從河東弄來的椅子上,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徐晃瞧了眼張頜,兩人不明所以,各自偷偷瞧著甄逸這書房之中只有他們四人,而只有甄逸可以同沮煜平輩論交

    沮煜是沮授的父親,也同樣是沮氏一族的族長,他代表著沮氏的利益但是沮煜卻從沒有想到幾年前辭官不做,私自雲遊的長子沮授竟然投靠了「鼎鼎大名」的白馬都尉皇甫岑,而且還有人傳聞,沮授曾在盧龍塞詐軍,本以為這都是無中生有,甚至可以說是誇大其詞,沮煜也從沒有放在心上卻不想,天下風雲變色,廣平城被黃巾軍佔領後,長子沮授竟然來信了,而且還是要他相助皇甫岑的部曲,克取廣平城看見沮授投靠,同士人相惡的皇甫岑,就已經心情不爽了,沒有想到長子沮授竟然還要讓族人冒著生命危險,幫助皇甫岑,隱藏他的部曲,甚至還有可能要同黃巾軍兵戈相見

    甄逸也是受皇甫岑所托,藉著自家在北地的威望,還有黃巾軍對糧草的稀缺,幫著那五十二個白馬義從混進城內

    瞧見徐晃和張頜的意思,明白的轉頭看向沮煜,道:「沮兄,因何臉色如此差?」

    「還能怎地?」提起這茬,沮煜就是一臉為難,道:「剛剛我派府內下人出去探查,發現這幾日城內戒備竟然比皇甫……哦,白馬都尉兵臨城下的時候還要森嚴」

    「哦?」甄逸臉色一變,問道:「此話可當真?」

    「哪裡還能有什麼虛假」沮煜擔憂的甩甩衣袖,面帶憂慮的說道:「聽說,城內黃巾糧草不足,最近準備在城內動手好像就拿我們廣平沮氏開刀」

    「三人成虎」徐晃道了道

    「怎麼是空穴來風」沮煜不滿的瞧了眼徐晃,然後看著甄逸憂慮的說道:「我派人觀察了一下,最近府外確實多了很多監視的人而且,城內其他幾處大戶也都察覺到了異常」

    聽完沮煜的話,甄逸抬頭瞧了瞧徐晃和張頜

    徐晃也看了看張頜,張頜為人思慮頗多,或許會有其他建樹

    張頜踱步徘徊好久,最後確定的看向徐晃、沮煜、甄逸,驚道:「我覺得不是廣平城要對沮氏動手,反倒是廣平城眼下正是最為虛弱之時」

    聽完張頜這話,沮煜搖搖頭,道:「雖然走了張梁,可是細作來報,這廣平城內真正的守將是太平道的少主,張角的女兒」

    聽見沮煜質疑,張頜冰冷似霜的臉色依舊未變,瞧著沮煜,問道:「可是如果太平道的少主也不在城內該如何?」

    「這?」沮煜回身瞧著甄逸,疑問道:「怎麼可能?」

    聽見張頜分析,徐晃點頭附和,表情震動的悅道:「怎麼不可能,雖然咱們不清楚,城外的大仗究竟打到了什麼程度,又是誰在領兵,可是張梁都親自出城了,就表明,蛾賊在正面戰場上的壓力很大,如果張梁再敗,那個太平道少主很有可能再次出城而城內這一切,其實很有可能是他們故弄玄虛」

    張頜點點頭,握緊抬起的拳頭有些發顫,似乎看到破城的場景,這可是他初入白馬義從的第一功啊

    如果能取下廣平城,對河北整個戰場來說,無疑是一個轉折性的戰役去了廣平,廣宗的羽翼就被折了一半,戰略縱深也被朝廷的圍剿包圍其中,而且,最有可能的是,他們會在接下來對敵的戰鬥中,佔據主動

    廣平的重要意義,毋庸置疑

    「可如果不是呢?」沮煜已經別無選擇,雖然他厭惡皇甫岑,但是他卻不能不依靠他們

    「我們又不是要自己奪城,這麼說,就是要做好準備,讓你沮府上下的家丁護院都做好準備,大人的軍隊很有可能近期會到」張頜道:「大人到後,會在城外給我們信號,沮老要事先做好準備」

    沮煜不太信任面前兩個年輕人,他不清楚,為什麼皇甫岑會派來這麼年輕的兩個將軍做此重要之事,回身瞧著甄逸,瞧見甄逸點頭,他才稍安的點點頭

    ……

    張梁剛剛敗退,張婕兒便來了

    「三叔,傷口怎麼樣?」張婕兒一身錦衣,拉過張梁手臂,看到上面佈滿著一條血淋淋的傷口,擔憂的問道

    「呵呵」張梁淒慘的一笑,推搡道:「看什麼看,不就是一點小傷,死不了人」

    「傷的這麼深,還說死不了人」張婕兒不滿的埋怨一句,在漢,戰爭傷亡最大的遠不是戰場上的撕鬥,往往都是因為傷口感染處理不及時造成的惡果這傷口有的時候說起來事小,有時卻事大

    「媽的」張梁瞧了眼自己臂膀上的傷口,不滿的低罵一句,道:「想不到竟然上了董匹夫這麼大的一個當」

    「董卓既然可以領兵這麼久,就一定有他自己的本事,能被皇甫規和張奐重視的人,又怎麼會是庸才」張婕瞧見張梁羞愧,知道張梁抹不開面子,隨即說道:「行軍佈陣,殺敵經驗,此人都是千里挑一,三叔以後多多注意就好」

    「嗯」張梁不忿的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其實三叔做的不錯,第一仗,出其不意掩其不備,藉著他們行軍弱勢一下子便插入了他們的死穴以後可以借鑒」說過過失之後,張婕兒替張梁解圍的說道

    「唉,那算什麼大戰」張梁搖搖手,道:「如果不是那左翼樊稠指揮水平太過差,而且中軍主帥不是董卓,就憑我手中的兵力,似乎很難攔腰衝散他們」

    「那也不是誰都能發現他們的破綻」

    「大意輕敵乃是兵家大忌,這一次,我就小覷了他董卓,一點彫蟲小技,沒有成功,反倒是失了大將於毒」提起於毒,張梁就有些暗自後悔,如果沒有於毒誘騙,估計損傷還會重

    「於毒失散了?」張婕兒問道

    「嗯」

    張婕兒起身瞧了瞧身旁的道路,搖搖頭,道:「既然沒有於毒的消息,而董卓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三叔這裡,我想他於毒脫困應該不難」

    張梁沒有回應,似乎在回味昨夜的慘敗,想了片刻後,抬頭瞧著張婕兒問道:「對了,你怎麼來了?」

    「聽人快報,我放心不下,就來了」

    以往張婕兒這麼說,張梁肯定會急,可是眼下,他倒是沒有什麼話而且,看張婕兒來的這麼及時,就不會像她所說的那般,一定是張婕兒早就跟在大軍之後,但是眼下,張梁沒有揭穿張婕兒這話的意圖,點頭問回道:「廣平城怎麼辦?你不是擔憂皇甫岑嗎?」

    「皇甫岑?」張婕兒笑著搖搖頭,道:「快報來說,他在魏郡同董卓發生了爭執,眼下他等董卓死都來不及呢」

    「不可大意」

    「放心,三叔」張婕兒胸有成竹的轉回身道:「我算了下路程,就算是他想偷襲,這麼長的路程裡,他也決然不會趕在咱們之前到達廣平的而且廣平城固若金湯,有管亥在,臨行前我又多加佈置,相信應該萬無一失」

    「也好」張梁默默地點了點頭,回身瞧著遠處漸漸而起的塵土,道:「婕兒,你看這董卓氣勢如此咄咄逼人,真是不想放過我們呀」

    「呵」張婕兒嘲諷的一笑

    張梁被張婕兒這麼一愣,弄的摸不著頭腦,問道:「笑什麼?」

    「三叔,我笑他們投胎找死如此之急」

    「這個時候還說這話」張梁擺擺手,搖搖頭,自己身旁的部下自己又怎麼不清楚,打勝仗絕對會是有利的幫手,可是如果敗了,就有可能一敗塗地,眼下想挽救敗局,僅憑手中這些流民武裝,對抗有數年沙場經驗的西涼鐵騎,似乎在說笑一般

    張婕兒看出來張梁的質疑,笑著搖搖頭道:「三叔,你放心,只要咱們再退十里,就將是他董卓葬身之地」

    「你……到底有什麼注意?」張梁抬頭瞧著張婕兒,問道

    「咱們後方十里,有一片軟土之地,佈滿沼澤,在來見三叔的時候,我又已經讓人多挖深壕,只要他們跟來,定讓他西涼鐵騎陷入泥潭」張婕兒信誓旦旦的拍馬喝道:「三叔,這一仗你就等著報仇」

    「嗯?」張梁隱隱有些喜悅,卻說不出來話

    「我這趟來,就是告訴三叔,咱們收攏部隊走下去,咱們不能停歇,十里之內不能讓他們追上」

    「嗯」張梁狠狠點頭,看著言語錚錚的張婕兒,道:「好,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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