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8
張梁身披黃袍,手持馬槊,身旁跟著一眾人馬,在向著廣宗城內的張角告別,似乎就要奔往南邊的戰場
「老三」張角再次拉住張梁的馬韁,躲過身後眾人
張梁疑慮的瞧著張角,然後問道:「大哥,你還有什麼吩咐的?」
「吩咐倒是沒有,又不是真得衝鋒陷陣,只要守住廣平,日久天長,這危機自然挺過」
張梁挑挑眉毛,道:「大哥,你是怕兄弟我魯莽從事?」
「有點」張角回道
「大哥,你放心,就算是他公孫瓚、皇甫岑、劉備,三人都到廣平城下,我也決然不會出城迎敵」張梁臉色鱉紅,信誓旦旦道:「兄弟我從來就未食言過大哥,你放心,廣平丟了,兄弟提頭來見」
聽到最後四個字,張角臉色沉了沉,不悅道:「老三,說過多少次,不要動不動拿生死來論,這戰不許你死,當然城丟了,也不必提頭來見」
聽張角的話,張梁臉色不悅的回道:「大哥,怎麼說來說去,你都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為什麼又要讓我前去?」
張角搖頭,拽住張梁的韁繩,道:「非是我不信,我要你留意皇甫岑的一舉一動」
「皇甫岑?」
「對」張角無奈的回道,如果沒有張婕兒的那番分析,張角自己也決然不會派出張梁親自鎮守廣平而且,種種跡像已經表明,自己猜測的沒錯,皇甫岑就是他
「大哥,我就弄不懂了,你為什麼這麼忌憚此人?」
張角搖頭,並不回答心中卻想,當年太平道諸多措施又有哪一項不是那個孩子提出的,如果沒有他,太平道怎麼會發展壯大至今天,而偏偏,就在自己決定把太平道交給他的時候,他消失了快十年都沒有了他的消息,眼下卻知道了,誰能無動於衷
「咳咳」
說著說著,張角身體不好的痰嗖起來
張梁心軟的回道:「大哥,你放心,你說的我都,我到廣平後,絕不會喝酒誤事他皇甫岑的動靜,我也會加倍注意」言盡,張梁狠心打馬離去
……
「你是關羽?」周倉臉色沉了沉,緊張的起身,靠到一旁,抓旁的兵刃,死死地盯緊關羽
「我的名聲傳的這麼快?」關羽也納悶,撫摸著五綹長髯,鳳目掃視,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關羽早在河對岸觀察很多日了,見肥鄉黃巾軍渠帥周倉並未駐守肥鄉,反而圍困河水後,從另一面繞過河對岸,在他們休息之際,包圍在一起
「關將軍神力,在河東傳的神乎其神,周倉早就知曉,前幾日聽說那嚴政被關將軍一刀斬了,就知道關將軍早晚要來取我肥鄉縣」周倉笑了笑,提起自己的刀,笑道:「不過,某在眾位道友中也有個名號,除去管亥,也算是個有把子力氣的人,自知比度,不如將軍,可蒼不才,想領教關將軍的神力」周倉邊說話,右手卻隱在身後,衝著身後的小兵揮揮手,示意他回肥鄉叫援兵
這點小伎倆,早被關羽看在眼中,那小兵剛走出幾步
關羽的馬便動了,一個身位後,沒有看清楚關羽是怎麼出得刀,只見一道刀光閃電劃過,血光乍現,那報信小兵便一頭栽倒
「還想刷詐嗎?」關羽回身收刀,然後瞧了瞧周倉,笑道:「此等伎倆,也想在某面前使用,找死」
「哼」瞧見關羽並不上當,周倉乾脆也不使詐,蠻橫道:「既如此,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你——不配」關羽口中三個字並未全然發出,身後的五百白馬義從已經出手了,每個人手執一柄環首刀,自覺的把周倉的部眾圍到一起,然後彼此默契的向著中間發起攻擊
「——啊」周倉大怒,雖然早就聽羽冷漠寡言,而且個性狂妄嬌&吟,眼前便受此辱,周倉怒氣上揚,手中大刀橫刀而出,宛若一道橫江鎖連,橫推向關羽
關羽不敢大意,氣沉丹田,較力提起戰馬,戰馬騰空而起,前腿高揚,關羽壓住脫離馬背的身子,手中的大刀不敢疏忽,已然從後兜出,力氣雖然不大,卻生生劃出一道氣浪
氣浪朝著周倉而發,周倉自知刀氣犀利,不敢停頓,收勢,轉身在斜劈而出
關羽大刀插入大地之中,身子脫離戰馬,身子橫出,雙腳連環踹出,一下子踢飛周倉手中大刀,卻並不減弱,練練擊向周倉
周倉臉上汗水已然滑落,他沒有想到,關羽不僅以快擅長,就連步下的功夫竟然也如此出色,讓自己無力招架的是,關羽身上那股含而不發的殺氣,而且他招招用力,唯恐哪一下被擊上,他就骨碎而裂
「退」周倉把手中大刀甩出,延緩關羽刀勢,帶著部下便要逃
回身卻見,周圍的白馬義從已經殺至自己的近前,而且他們的刀勢反而比關羽還要逼人,一見便知道這是殺場之上歷練出的刀法,雖然簡介,卻封鎖所有退路,自己身邊的人本來就不多,又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農民,一下子便失去了半數之多
「周倉」就在周倉愣神一刻,關羽大喊一聲,身形如風,斜刺裡穿插過來,拔下腋下配劍橫在周倉的脖子上,厲聲道:「降還是不降?」
周倉未言,關羽也不逼問,身旁圍斗的白馬義從也收刀不動,冷眼瞧著面前的周倉只要他個不字,他們就決然不會手下留情,殺了他
空氣凝固在一起,沒有人敢多言一句
最後周倉咬牙回道:「——降」
……
列人縣的驛道上,張飛穿著尋常的衣裳,看了看身旁的白馬老卒,問道:「他們來沒有?」
「還沒看到」老卒回聲,疑慮道:「我們已經在城內放了風聲,以裴元紹的酒癡性格,我想他不應該不來?」
「還疑問,你問我,我問誰呢?」張飛同樣不解
此時,從商隊之後偷偷拐過來一個老卒,靠到張飛的近前,附耳道:「將軍,我看到了」
「真的?」張飛大喜,悅道:「你說他們到了?」
「嗯」老卒點點頭,低聲道:「我看到他們好久了,好像一直跟在咱們的身後,尾隨不追,看起來他們有些顧慮」
「這樣」張飛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咱們快跑」
「跑?」老卒不明
「對,咱們一跑反倒證實咱們是正經商人他們尾隨不追就是在擔憂咱們引誘」張飛笑了笑,自負道:「這種伎倆還能騙過我?」
「大人,你怎麼就能確定他們就會來呢?」老卒不解
「嘿嘿……因為,我就幹過這樣的事」張飛乾笑過後商隊已經跑了起來,沒跑出多遠,尾隨的黃巾匪徒已經追了上來
「下馬,把車上的酒,給老子拿來」為首的一個滿臉鬍鬚,虎目如牛,瞪著低著頭的張飛,馬勢不減,慢慢靠近
「各位你你們要幹什麼」老卒佯裝畏縮的退了退
「幹什麼……嘿嘿……把車上的酒給老子拿來」裴元紹見身前這些人反應並無異常,警惕之心早就飛出了窗外,現在他的腦海裡滿都是到手的白酒
張飛低著頭,右手緊緊地握緊腰下佩劍,等待著裴元紹靠近的瞬間
像他這樣的人,往往招數都已經化繁為簡,除非能碰上關羽、黃忠、顏良、文丑這樣的高手,其他人,他們只要找到一絲破綻,必定尋求一擊斃命而眼前的裴元紹,對張飛儼然構不成多少威脅
「你是老闆?」裴元紹似乎注意到張飛,問道
「嗯」張飛依舊點著頭,頷首回道
「咦?」裴元紹心中生奇,用兵刃指著面前的張飛,生硬道:「抬起頭來」
張飛依舊沒有動,身旁的白馬老卒紛紛把手放到劍柄之上,自覺的對準面前的每一個對手,只待張飛的一聲令下
張飛既不答話,又不抬頭,裴元紹已經生怒,再次喝道:「抬起頭來」
就在這一聲高喝之下,張飛猛然抬頭,手中的兵刃順勢抽出
裴元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一呆,神情錯愕的盯著面前的這張本應該是很妖靨的臉,現在猙獰的卻讓人可怕
就在無聲之間,伴隨著張飛的一聲怒吼:「——殺」
裴元紹的屍首已經分家,無頭的屍體已然栽下馬來
瞧見此情此景,身旁聚攏的黃巾兵,神色驚愕的盯著這突然殺了自己首領的商隊老闆,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一刀斃命
「老子是河東白馬義從,你們降還是不降」張飛挺足胸膛,臉頰憋得紫紫的,對著面前的黃巾匪徒吼道:「再遍,降不降」
緩過神來的黃金匪徒,相視一眼,然後紛紛搖頭便逃
見這些人並無投降之意,張飛唯恐他們逃回城內報告,跳上裴元紹的戰馬,提刀高喊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