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四集 八百義從 第五十七章 痛下殺手
    最近幾章寫作感覺不太對,本來想設定的情節沒有出來,這卷眼看就要結束了,高潮卻遲遲不出,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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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的使臣陽翟公主剛剛到達盧龍塞便派人去昌黎城傳遞消息,召昌黎城的守將過來聽聖旨,就連追趕高句麗的皇甫岑,他都沒有忘記派人過去送信。

    大漢朝的公主,天子劉宏的妹妹,特來傳召,這樣的事情還是很少發生,以往大多是中常侍為監軍,卻沒有現在來的竟然是公主。

    鄒靖、公孫瓚、劉備、戲志才、程昱、魏攸、貪至王等等,每一個在昌黎城這場戰爭中付出過的人都趕到了昌黎城迎接陽翟公主。

    處理完高句麗政務的皇甫岑沒有耽擱,畢竟昌黎城這一戰,有太多需要向天子反應的了。就連遼東、遼西兩姓公孫之爭,皇甫岑隱隱覺得有必要同天子劉宏說一下。

    八百義從,馬蹄如飛,再次疾馳而去。

    遼東城,只留下宴留新投的心腹。

    盧龍塞。

    面容有些冷眼的陽翟公主,目視前方一動不動,聽著身旁的小太監、護烏丸校尉公綦稠的講述。其實陽翟公主這一路行來,已經將遼東的事情大致瞭解了,對照路上狄清所說,陽翟公主確認無疑,這又是一場士人奪權的鬥爭,可是他們選錯了時間,也選錯了地點,他們把這些年的仇恨都強加在了皇甫岑和昌黎城兩千守軍的頭上。

    這無疑是最荒謬的決定。

    瞭解詳情的陽翟公主很憤怒,只要想想,這件事的後果,如果皇甫岑沒有守住昌黎城,鮮卑沒有撤軍,那麼遼東將是什麼樣的後果,而大漢又是什麼樣的後果。

    這些人,比起仗勢欺人、為虎作倀的宦官,在某些方面無疑更加可氣,更加的該死!

    不知不覺中,陽翟公主便被皇甫岑帶進了他的陣營。

    而老謀深算的公綦稠正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頭也不敢抬的聽著小太監敘述整個經過。

    他在想,用什麼辦法才能騙過去。現在還不晚,皇甫岑沒有來,天子又未親至,只要不讓陽翟公主同皇甫岑見面,這場面就還有得救。

    相信,司徒袁隗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可是究竟有什麼辦法才能阻止皇甫岑同陽翟公主見面呢?

    「這麼說來,盧龍塞竟然公然抗旨,並未發兵?」陽翟公主鳳目一瞪,看向垂手而立的公綦稠。

    「這個。」公綦稠顫顫巍巍的趨步上前,解釋道:「稟公主,非是我等沒有發兵,實在是第一次沮授詐軍,騙得我等心有顧慮,加之盧龍塞大軍在外,所以援兵才遲遲未出。」

    「大膽!」陽翟公主怒身而起,衣袖一扶,道:「大膽公綦稠,事到如今,竟然還敢欺騙本宮,本宮乃是聖上欽點使臣,犒勞遼東三軍,欺我如同欺君,這個罪,你敢當嗎?」

    「這。」公綦稠冷汗濕透脊背,事到如今,只有強詞奪理,道:「臣不知。」

    「好。好。好。」陽翟公主還未遇見這樣挑釁自己的人,嘴角微挑,冷笑道:「你說沮授詐軍,我卻聽見沮授手持皇兄密旨,你只發五千老弱病殘。」

    說到這裡,陽翟公主蠻有深意的環視一眼。

    公綦稠身子發顫,他萬萬沒有想到陽翟公主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陽翟公主同皇甫岑相見。

    「罷了,罷了。既然是一面之詞,那麼還是等著昌黎城的守將來後,大家當面說說吧。」陽翟公主轉回身看著小太監,低聲道:「公公,本宮想你應該知道後果吧。」

    「嗯。」小太監身子亂顫,臉色泛白,驚恐的回道。

    一旁垂手站立的公綦稠連忙朝著小太監使眼色。都是一條線的螞蚱,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鬆口。

    「來之前,本宮已經派人去昌黎城,招昌黎城的守將前來,算算時日,明後日就應該到了,有什麼事情,明日便知。」

    話罷,陽翟公主轉身離去。

    她這是故意詐一詐公綦稠,當然她沒有意識到,公綦稠敢做出擊殺這些人的事情。

    公綦稠連忙拉過小太監,看著陽翟公主遠去的身影,低聲道:「公公,你我如今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千萬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否則,你我都是要同歸於盡的。」

    「是。是。」小太監有些懊惱,如果不是自己怕死。眼下自己竟然會被公綦稠這個老傢伙威脅,當然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公綦大人,你快想想辦法,咱們不說可是如果皇甫岑來了,咱們可就全完了。」

    「呵。」公綦稠冷笑一聲,以往憨厚的臉孔揮之不見,嘴角微微一挑道:「既然都來了,那麼也就別想活著走出去。」

    「呃。」小太監被公綦稠陰冷的話語,激出一身冷汗,膽寒的望著公綦稠漸漸隆起的後背

    盧龍塞。

    城外一直徘徊著一個人,他身著粗布上衣,眉頭緊蹙,神情冷漠,眼觀著面前險峻的盧龍塞。

    正是從太尉段熲府邸逃出來的田晏。

    他連夜行程的趕往此地,就是為了見一見皇甫岑,如今段熲失勢,昔日同僚紛紛避而不見,許多忠心的老部下也都被撤職查辦,現如今沒有人能向皇帝進言。

    他本想利用宦官來疏通,但茲事體大,就連王甫都被牽連了,哪裡還能有宦官敢管此事。

    如今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來找皇甫岑。

    皇甫岑的官職雖小,可是皇甫岑可是天子的心腹,也是天子最後一張牌,只要他出面,把事情說明了,天子還不至於非要段熲的性命。

    而且,這一切都分明是士人陷害。

    皇甫岑他有兵有權,如今又是遼東的大英雄,定能為太尉段熲深淵。

    可是,田晏沒有想到,段熲看透世事,竟然自縊而死。

    可是田晏卻不想放過這些人,包括盧龍塞的守將,現在他沒有尋找皇甫岑的想法了,他只想刺殺罪魁禍首,誤傳消息的公綦稠。

    可是,他失望了,來了幾日,都沒有能入得公綦稠的住所,連盧龍塞這幾日都加緊了戒備,不許常人來此常駐。更不用何談刺殺一事了。

    他只是要尋找一個下手的機會,然後殺之而後快。

    但是他沒有瞧見公綦稠,卻看見了幾百匹戰馬奪寨而出,趕往昌黎城的方向。

    那群人行色匆匆,沒有一分慌張,卻神情冷漠似乎要辦什麼事情一般。

    田晏心中警覺,這些人一定有什麼事情,而且應該還是關乎皇甫岑的事情,不然他們往昌黎城跑什麼,為了查清楚他們的目的。田晏不敢耽擱,當即跨上戰馬,跟著他們而去

    昌黎城。

    縱馬狂奔的八百義從,以史無前例的速度趕往盧龍塞。

    沒有人質疑,單單皇甫岑只開口說了一句,他們便又一次踏上了征程,只不過,沒有人想到,這段啟程竟然是他們最後的歸途。

    「大人,我們還進不進昌黎城?」顏良轉回頭看著皇甫岑,拍馬問道。

    聞聽此話,文丑轉過頭來,同樣瞧著皇甫岑。

    「不進!」皇甫岑馬勢不減,依舊很強硬的語氣,雖然這樣趕路本就沒有原由,可是皇甫岑卻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息,彷彿危險正在步步緊逼,大漢朝廷一定出了什麼事情。

    公主出塞,這還真是更古未有之事。

    無論如何都要趕到盧龍塞,為了摸清楚朝廷內部動靜,也為了看看昌黎城守將是何許人也。

    「嗯。」顏良點頭,沒有再次開口,加緊馬鞭的力道,狠狠地抽在馬臀之上,八百人竟然連昌黎城看都未看

    盧龍塞外六百里絕地。

    公孫瓚同劉備還有戲志才、程昱、魏攸等人跟著鄒靖,幾匹快馬奔向盧龍塞。

    昌黎城卻是空無一人。

    他們都想知道盧龍塞為什麼一兵未發,他們到底想看什麼,難道大漢只有落入異族的馬蹄下,他們才甘心嗎?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團火,甚至可以說是恨,吞滅一切的恨意。

    他們想到盧龍塞下,問問,難道權利之爭大的過一個民族的存亡。

    「長史大人,天快黑了,我們還要趕路嗎?」魏攸環視了一下四圍,提醒道:「長史大人這裡離盧龍塞少說還有一百里,天黑之前肯定到達不了,我看這裡地勢可以,可以在這裡紮下帳篷,明日在趕路。」

    魏攸說的沒錯,盧龍塞的六百里絕地非同其他的地方,這裡猛獸出沒,單憑他們這幾個人根本就挺不住。更不要說,這裡還有戲志才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可是。」公孫瓚不想歇息,早日見到陽翟公主,也能早日領功受賞,最重要的是公孫瓚也想知道自己家的那支騎兵到底是幹什麼的?也把皇甫岑動用三道密旨的事情說一遍,以安祖父公孫塬之心。不過,當他轉回頭看著眾人,尤其是最小的劉備後,言不由衷的說了一句:「好吧,找個地方,我們今晚就不趕路了,在這裡過夜。」

    「好勒!」累的氣喘吁吁的劉備臉色一笑,急忙跑到一旁,把帳篷卸下,然後去扎帳篷。

    「老三,派去給老二的使者過去了嗎?」公孫瓚突然想起了什麼,轉回身問道。

    「嗯。」劉備抬頭看了看日頭,盤算了一下,回道:「應該到了吧,以二哥行軍速度,現在就應該在昌黎城下了。」

    公孫瓚沒有表情的轉身離去。

    瞪著公孫瓚背影的程昱嘴角不自然的挑了挑,公孫瓚心理怎麼想的,他就是怎麼想的。從一開始,他就在防備著公孫瓚,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公孫瓚心存戒備,但是直覺和本能促使他總是提防著公孫瓚。

    「怎麼,伯珪有什麼不妥?」戲志才轉回身看著程昱,飲了一口酒,兩人並肩看著忙碌而去的公孫瓚。

    「你還不清楚。」程昱冷冷的回道。

    「應該還不至於,皇甫大人在遼東的根基還沒有建立起來,他們也曾經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戲志才洞察人性確實不如程昱。

    「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遼西公孫不是。」程昱目光威逼戲志才,冷靜的回道:「而且,正因為大人還沒有在遼東站穩根基,我才心有顧慮。」

    「嗯。」戲志才不說話,眉頭緊蹙。

    「而且,這遼東,站穩的腳跟而且又有根基的是兩氏公孫,想想昌黎城下的那支軍隊,看看偷襲而來的高句麗,你就會發現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嗯。」戲志才點點頭,程昱說的沒錯。到現在他們都還不清楚遼西公孫怎麼會有那樣一支騎兵,要說看家護院,這才有些荒唐可笑。

    那樣的部隊用來看家護院,見識就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外有鮮卑、高句麗、烏丸虎視眈眈,上有士人打壓,又有土豪威逼,這遼東還真是難以呆下去。」許久,戲志才才感歎一聲。

    「也沒那麼難,只要看皇甫大人有沒有心思同遼東、遼西公孫攤牌。」程昱聳聳肩,不符他往日的形象,這個樣子滿倒向眼前的戲志才,詼諧道:「只要放得下情誼,這事情就好辦了。」

    這就是程昱,那個曾經以人肉乾養活曹操幾十萬青州黃巾軍的程昱。那個曾經出主意挾持徐母,威脅徐庶的程昱。他的手段,其實一點都不比李儒、賈詡差!

    「你覺得呢?」戲志才輕笑一聲,回道:「以仲德的眼力,還看不出,皇甫岑雖然對敵人心狠手辣,可是對兄弟,他從來就是忍耐的。」

    「嗯。」程昱沉默的回應了一聲。

    「所以,我們要給大人找條後路。」戲志才看了看天邊最後滑落的餘暉,有些戀戀不捨的說道。

    兩人並肩而立,並不在多說,他們都知道,皇甫岑有著不同尋常的過去,也許是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才讓皇甫岑有這種性格,對兄弟兩肋插刀,對敵人殺伐果決。

    這就是皇甫岑,一個愛憎分明的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們這些願意不願意的人,從跟著他的第一天,就慢慢被他感染,直指現在,每個人都願意為他付出所有,包括生命。

    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你們說什麼呢?」一臉嚴肅的沮授走向兩人。沮授不同常人,當他第一眼看到皇甫岑征辟的程昱、戲志才後,心中隱隱有些嫉妒,這兩個人聰明才智絲毫不遜色自己,而且貌似他們的手段也是異常的陰狠。

    「哦,原來是公與兄。」戲志才轉回身看著走來的沮授,現在他還不能把沮授當成程昱一般的兄弟,同沮授之間,多少還有幾分隔膜。

    「呵呵,你個酒鬼倒是會偷懶,大家都在準備駐地,你倒是在這裡飲酒。」沮授知道戲志才是個什麼樣的人,知道他不會同自己一般計較。

    「豈止是飲酒,如果不是在這六百里絕地,我絲毫不介意找個章台妓院,尋花問柳。」戲志才嘴角微挑,輕笑幾聲。

    「公與兄怎麼臉色看起來這麼差?」程昱皺皺眉,問道。

    沮授強顏歡笑道:「志才、仲德,我是在想,昌黎城守將公綦稠會怎麼對待咱們?」

    聞聽此言,程昱和戲志才相視一眼,道:「有公主在,他還敢如此?」

    「呵。」沮授出身廣平名門,自然清楚這些人的手段。笑道:「朝廷派陽翟公主出塞,你們想想,大漢定然是早就通知其出軍,要不陽翟公主怎能親臨,公綦稠既然敢欺君罔上,就敢不讓咱們見到陽翟公主。不讓咱們見,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咱們一了百了。」

    「呃。」兩人同時一怔,想了想,公綦稠的下場怎麼都是死,他未必不敢搏一搏,如果殺了自己這些人,盧龍塞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公與先生所言不假,那先生可有想法?」程昱跨前問道:「我們怎麼才能見到陽翟公主,把昌黎城的事情說一說。」

    「本來我以為鄒靖大人會把那支騎兵帶上,可是沒有想到我們就幾個人興夜南下。」沮授沮喪的搖搖頭,低歎一聲:「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希望,公綦稠還沒有心黑到這樣的地步。」

    話完,三人都不信的搖了搖頭。

    一旁同為書生的魏攸也沒有忙,聽著三人的談話,點了點頭,回道:「我看,我們可以喬裝,跟著烏丸人一起進寨。」

    「哦?」三人同時看向魏攸。

    未等魏攸開口,便聽見前方一陣亂糟糟的馬蹄聲,敲擊著大地,整條山谷驛道都開始顫抖。

    「什麼聲音?」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計,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這個聲音,他們太熟悉不過了,這應該就是昌黎城下,那一陣陣馬蹄的聲音,而且

    接下來,沒有人在敢多想。

    「快走!」

    戲志才、程昱、沮授三人互視一眼,發出一聲高呼,這聲音絕對不是什麼好聲音,應該就是公綦稠派來的人。

    公孫瓚同劉備一怔,隨即互視一眼,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不敢有絲毫耽擱,抽刀在手,牽過一旁繫好的馬匹,吼道:「志才、仲德、公與、魏攸你們先走。」

    戲志才看了看身影漸漸清晰的騎兵,心知自己這些人留下只會是拖累,緊忙對著身旁的幾人喊道:「我們快走,退往昌黎城,等待大人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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