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三集 遼東義從 第五章 塞北兵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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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熹平六年八月,天子命夏育、田晏、臧旻攻鮮卑。兵敗。

    皇甫岑見段熲的事情剛過去一個月,朝廷討伐鮮卑的三路大軍戰敗的消息便傳了回來,鮮卑人在檀石槐的帶領下於高柳縣、雲中郡、雁門郡三地大敗漢庭大軍,就連南匈奴單于羌渠也因此重傷而歸。

    總之,這一場大仗打得是顏面無存,漢庭從裡到外把面子徹徹底底的丟盡。

    時,天子大怒。

    太尉段熲府邸。十月初。

    「段公,這是夏育和田晏兩位將軍從前線送來的戰報。」從塞北前線退下來的小校,把手中的信報交到段熲手上。

    「嗯。」段熲久久沒有言語,雙目一直呆滯的盯著前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甚至連夏育和田晏送過來的傷亡人數都沒有去看。

    「田晏,田晏啊!」段熲目光炯炯,盯著前方的寶劍,突然心生一種寒意,就像那劍刃的鋒芒能在這一瞬間取下自己的性命。

    「段公。」小校為難的看了看段熲。

    「啪!」

    就在廳堂之上,毫無徵兆的時候,段熲猛地摔碎手中的茶盞,面帶凌厲之色的,大喝一聲:「田晏誤我!」

    段熲非是推卸責任,憑借他現在同宦官的交情,還不至於引火燒身,但畢竟這場大戰是有自己攛掇的份,如今天子對皇權十分敏感,手下有誰有一絲異動,他都能抓住把柄,然後一網打盡。對宦官和士人,天子劉宏始終是戒備的,他的年紀雖輕,卻能將權謀之術運用的如火純情。也許現在天子劉宏會隱忍不發,但難保之後,天子劉宏不會動用其他的手段,不光是自己的那些部下危矣,就是連自己恐怕也會權位不保。

    「段公。」小校沒有退出去,抬頭看了看段熲,然後道:「段公。」

    「說!」

    「田大人想求」

    尚未說完,段熲猛回身,指著小校喝道:「想都別想!你回去告訴田晏、夏育,就乖乖地等著朝廷的處罰。」段熲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部下因此受罰,只不過眼下確實難辦,單單皇帝那裡有壓力不說,就是宦官趙忠的族兄,遼西太守趙苞如今也是牽連身亡,就是想賄賂,也沒有地方施展了。

    「呃。」小校一怔,為難的杵在那裡。

    「還幹什麼?」段熲一揮衣袖吼道:「還不給老夫退了出去。」

    「諾。」

    「唉!」段熲雙手背負於後,腦海之中突然出現一月前皇甫岑的那張臉,怒氣漸消,轉而沉思的低吟一聲道:「真如他所說?」

    段熲不是不想承認,但是如今大軍一敗,皇甫規、張奐、自己三人在北方邊塞樹立的威信接近崩潰,匈奴、烏丸、鮮卑、高句麗、羌氐等等,這些民族就該要蠢蠢欲動。

    自己尚在,羌氐那裡到該不會有什麼舉動,可是遼東此時就難確定!

    少了這些能征善戰的將軍們,遼東的局勢真就危矣了,難道自己真的要用皇甫岑來遼東,他值得自己相信嗎?

    東觀博士盧植的府邸。十月。

    盧植沒有去東觀著書,眼下北方的戰事擾得盧植日夜睡不著,只要每天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必定就是北方的戰事,今日無事,盧植正同皇甫岑、公孫瓚還有那個酒鬼談論著塞北的局勢。

    「仲嵐,你就真這麼肯定朝廷大軍必敗無疑?」盧植側著頭看向皇甫岑。

    一旁的公孫瓚也是不明的看向皇甫岑。

    似乎只有那個酒鬼一臉的笑意,微頷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的酒水。

    「嗯。」皇甫岑平淡的回應了一句,然後隨意的拿起面前的酒樽,飲了一口,似乎覺得有些涼,然後轉回頭,道:「朝廷出師無名,此戰將領不齊心,鮮卑又是團結一致,此時我們出兵,必敗無疑。」

    「唉!」公孫瓚惱喪的看了眼皇甫岑,然後轉回頭,不滿的說道:「說來說去,還是那幾句話。」

    「仲嵐此言不錯。」盧植點點頭,他十分清楚這其中的內幕,只不過他不能明著說出是田晏賄賂宦官王甫,慫恿天子劉宏對鮮卑發兵,借而逃脫責罰。就在天下人都認為這一仗會打勝,但難保不會出現其他意外情況。卻看對面的酒鬼微微一笑,不解的問道:「一直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過,我觀你似有想法。」

    酒鬼在皇甫岑處已經住下近兩個月,盧植府邸的人對他都已經熟悉的不得了。盧玥兒、公孫瓚都認為此人只是一個酒鬼,但盧植卻不那麼認為,生活的點滴中,盧植總能發覺此人不同尋常處,如果不是他的行為舉止有些異於常人,盧植倒想把此人引進太學。

    酒鬼微微一笑,對著盧植恭敬的回道:「回子干先生的話,我以為此時正是先生的兩位弟子大展身手之機。」

    「此戰大敗,夏育、田晏、臧旻定然下獄,匈奴,鮮卑,烏丸,三地定然動盪不安,而段紀明如今年事已高,遼東之地此時正缺英才。」盧植接著說,然後衝著酒鬼點點頭,沒有想到此人竟然也知道朝中局勢。

    「如今段公身居高位,又有宦官幫襯,夏育、田晏等人怎會輕易處置?」公孫瓚挑挑眉,不相信的問道。

    「呵。」那酒鬼搖搖頭,看著皇甫岑笑道:「如果不是洪都門生,或許這遼東還真去不得。」

    盧植點點頭。

    皇甫岑也心知肚明的頷首一下。

    「你們說的什麼?」公孫瓚不明的看向三人。

    皇甫岑起身拍著公孫瓚的肩膀,然後開口道:「大哥,我們準備準備,即日就趕往遼東。」

    「呃?」

    皇甫岑望向北方,雙拳緊握,陛下曾多次要親掌幽州的權利,但段熲不應,士人不應,宦官不應,所以劉基被貶往日南,如今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天子劉宏一定不會放棄爭奪遼東的。

    剛剛從外歸來的盧玥兒聽著什麼趕往遼東,驚呼一聲:「二師兄,你們要回遼東?」

    嘉德殿上。

    剛剛退了早朝的天子劉宏怒氣哄哄的坐在龍椅上,沒有離去,坐在龍椅之上整整有數個時辰,然後才有所歎息的收起几案上的奏章,重新打量著。

    塞北的失敗,直接促使著整個北方局勢的動盪不安。

    段熲、張奐尚在,西北的羌氐還不至於要反,南匈奴一向與漢庭交好,如今又已內附漢庭,而鮮卑又曾是其附屬,兩者矛盾很大,短期內也不會同鮮卑聯合造反。倒是這烏丸校尉夏育下獄,遼東的烏丸定然不安,而身處其邊境的高句麗近年來,日漸吞食遼東四郡,借助鮮卑之盛,定然會大亂。自己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誰能代替夏育此去。

    「唉!」想來沒有什麼頭緒,天子劉宏惱喪的扔掉手中的書簡,然後走下龍椅,踱步來到嘉德殿前,雙目直視前方,神情從未有過的沉重。

    「陛下,陛下。」喊聲未進,哭聲就已經響徹了整個宮殿之前。

    「嗚~~~~嗚。」

    「嗯。」天子劉宏不悅的回看一眼,是宦官趙忠,然後開口喝斥道:「收起你的啼哭,嘉德殿前,成何體統。」

    「陛下。陛下。你要為老奴做主啊!」趙忠哭聲半真半假,見天子劉宏並沒有真的動怒,猛地跪倒,撲在天子劉宏的腳前,然後開口道:「陛下,老奴服侍陛下已有數十年之久,可是老奴的族兄如今就葬送在場兵亂之中啊!」

    「你說趙苞?」天子劉宏眉頭挑了挑,他不是不清楚趙忠和趙苞的關係,當初讓趙苞接任遼西太守的職位,也正是看著他是趙忠的族兄,即便在不聽自己號令也比那些士人強上許多。

    「陛下。」

    「行了,行了。」天子劉宏雖惱,卻不想就此惹翻了這些宦官,畢竟自己現在還需要他們幫助自己打壓士人。隨即,開口安慰道:「朕定會嚴懲夏育、田晏、臧旻等人,卿勿傷心。」

    趙忠是何人,既然能長處天子劉宏的身邊,就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見天子劉宏閃過一絲的不悅,便不再糾纏此事,反而替天子劉宏著想。道:「如今,塞北戰事不利,恐遼東有變,請陛下早作打算,派人鎮撫。」

    趙忠自知天子劉宏一直都想掌控著幽州的局勢,眼下黨錮正緊,朝廷無人可用,而天子劉宏也斷不會讓段熲部下掌控遼東局勢,這一仗兵敗,他段熲也自然沒有理由阻擾。夏育、田晏等人被貶,遼東兵權拱手相讓,這天下局勢就會大不一樣。不過自己卻身受張讓等人的囑托,這遼東之地,也要安插自己的人。

    宦官哪裡有人用?

    答案:鴻都門。鴻都門下,即便他們不這樣認為,但是天下人卻可不那麼認為。鴻都門同宦官的瓜葛決然不淺。

    趙忠此言,深得天子劉宏之心,劉宏點點頭,故意問道:「卿舉薦何人?」

    「鴻都門下皆是陛下重用之人。」趙忠雙眼瞇縫著看向劉宏。

    「哦?」天子劉宏嘴角微挑,腦海裡立刻想起一個人,那個曾在殿前說自己不是賈生的人,只不過此人的年紀恐怕會得朝廷上下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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