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倘為帝亦信兄弟
率兵回營,坐在中軍大帳中,眾人馬屁如潮,差點沒把劉璋拍暈了!一場勝仗打得極其漂亮,就連呂布都差點陣亡。只是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麼陣前會有那麼多陷阱?劉璋的回答是:廢話,當然是挖的!
自從開始攻打許昌,劉璋就在準備坑害曹軍。他每天都按照固定路線把器械推出去,然後在器械留下的印子旁邊挖坑。由於前面有大型攻城器械擋著,又有霹靂車在投擲石塊、土球,挖土的動作便不是那麼顯眼了。
到準備用的時候,弄一層麻布撐起來,上面撒滿薄土,快速衝鋒的騎兵若能看出來,那才奇怪!當然,就算是步兵也多半看不出來。面對即將到來的血戰,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敵人身上,哪有人盯著腳底板看?就這樣,呂布悲催了!
「行了行了!」見眾人越拍越上癮,劉璋都快飄起來了,他趕緊止住眾人道;「諸位,馬屁等天下一統再拍,那時候我們都有時間,如今我們該收拾曹操了!據報,曹操準備在今夜撤離,你們怎麼看?要不要攔他一攔?」
「大王,曹軍勢大,阻攔對我軍並沒有好處,還是放他離去吧!」徐庶想了想,決定不追擊曹操,因為他擔心劉璋冒險!
要知道,曹操撤退一定會派人斷後,斷後之人肯定是呂布!如今,劉璋麾下只有趙雲、關羽、典韋三員猛將,若追擊曹軍,劉璋多半會親自上陣,面對呂布這樣的猛將,難保不會有危險。天下即將一統,早幾年,晚幾年沒什麼分別,徐庶不想讓劉璋冒險!
可劉璋卻有些等不及了,他還想早點退休,再遊歷天下。若多等幾年,待天下平穩,他連路都走不動了,難不成學秦始皇與隋煬帝,先修路,再挖河,擺起鑾儀車駕遊歷天下?且不說會不會因此玩沒了天下,就說等這些都弄好,劉璋也差不多該入土了!
「元直,孤知道你不想讓孤冒險,可你別忘記,孤從小就開始冒險,又豈會那麼容易出事?再說了,天下早日統一,天下百姓就能少受一天苦難!」劉璋滿臉慷慨激昂,哪怕他心裡想著早點退休好撂挑子,卻不能說出來!
「大王仁德!」被劉璋慷慨激昂的假話一忽悠,眾人立刻起身,又開始一陣馬屁,拍的劉璋開始翻白眼!
「停!再下去,曹操就跑了!」劉璋頗為無奈,自從他稱王以後,眾人的態度就變得有些奇怪,就連與他比較親近的郭嘉、賈詡都常常馬屁不斷。不過,在劉璋看來是馬屁,在眾人眼中,卻是對主上的歌功頌德。臣子稱讚主上,怎麼會有錯?
「大王,雖然您從小就冒險,但如今您的身份已然不同。千金之子不作垂堂,曹操已經是窮途末路,您何必為他冒險?」徐庶再次拱了拱手,他的話讓眾人一陣點頭。
劉璋笑道:「你們就看不得孤冒險,可孤總不能看著曹操逃走吧!剛才接到消息,荊北大部分城池都已經歸屬我軍,司馬懿與諸葛亮、龐統在江夏僵持,而陸遜正在攻打夏口港。待司馬懿堅持不住,定會向汝南靠近。若曹軍會師,又將是七八十萬大軍,我軍會很頭痛!」
「大王,當初孫曹聯軍號稱一百五十萬,我軍都能敗之,如今何懼七十幾萬大軍?末將願領一直強兵,為大王伐之!」關羽持刀而出,他微瞇的雙眼中充滿了戰意。與文士們不同,身為武將的他,絕不認為一個沒有膽略的帝王,能奪得天下!
「壯哉,雲長!」劉璋哈哈笑道:「百萬大軍尚且不懼,何懼曹軍七十萬!更何況,許昌只有區區四十萬曹軍!若連逃跑的曹操都不敢追,孤還有什麼資格一統天下?傳孤之令,全軍準備,隨孤追擊曹操!」
「大王,區區曹賊何須您親至?有末將即可!您就坐在這大帳之中,等末將將曹賊的首級奉上!」關羽握刀抱拳,臉上充滿了驕傲。
劉璋笑道:「雲長,曹操不會讓呂佈一個人墊後,孤豈能看著你有危險?擊敗曹操不是一兩天的事,就算追擊,也是為了盡可能消滅曹軍有生力量,而不是為了曹操的首級!」
「大王,馬革裹屍乃為將者心願,末將豈會懼死?還請您下令!」關羽眉頭一皺,說了一句讓劉璋很不爽的話!
「雲長,馬革裹屍雖然是將領的心願,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善終。你不需要刻意做什麼,我相信你們不會背叛!不要以為我登上了高位,對你們的態度就會改變。即使有一天,我登基稱帝,你們還是我的兄弟!」死死盯著關羽,劉璋臉上滿是誠懇,為了表示誠意,他自稱我,而不是一直在適應的孤!
「我…明白了!」關羽本來還想強撐,可他看見劉璋誠摯的眼神,不由心中一蕩,躬身退下了!眾人見劉璋身居高位,依然不該當年的性格,臉上都洋溢出一絲感動。
見關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劉璋也會心的笑了,他可不想關羽因為高傲而喪命。要知道,壞習慣一旦形成,想改就難了!不過,關羽是退下了,徐庶還站在大帳正中,滿臉決不妥協,讓劉璋頗為無奈!
似乎是覺得劉璋心意已決,賈詡站出來道;「大王,您想追擊,倒也無不可!」
「文和,你…」徐庶急道:「我們都在勸說大王勿追,你怎麼與我們唱反調!若大王發生什麼危險,我可不與你干休!」
「元直,我又豈會害大王?」賈詡淡淡的說:「以大王的心性,若他主意已定,你們能勸得住麼?還不如讓他去追,只要保證他的安全即可!」
「這…」徐庶愣了一下,他明白賈詡說的才是正理,便笑問道:「文和,曹操將麾下大將幾乎都聚集到了許昌,你有什麼辦法能讓大王在追擊的時候不遇到危險?」
「此事易耳!」賈詡笑道;「我們可以讓大王做第一波追擊的人,他肯定會遇見埋伏。只要遇見埋伏後,他立即率兵撤離,不就沒有危險了?待大王撤退,呂布等人定會向曹操覆命,而我軍第二波追擊又到。此時,曹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曹軍諸將定然護著曹操逃跑,大王便不會有危險了!」
「不愧是文和,此計甚妙!」徐庶撫掌大笑,還用眼角挑了挑坐在帥位上的劉璋,只見劉璋滿臉糾結,讓人頗感好笑。
「唉…遇人不淑…連孤都敢算計了!」劉璋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惹得眾人一陣大笑。說實話,他還是喜歡眾人相得的氣氛。每次他說話,都有一大群人在稱讚,其中還有他以前的老兄弟,那種感覺實在令人很不爽!
「大王,下令出戰吧!」笑了一會,關羽猛站起身,他眼中戰意洶洶,就好像一隻尋找獵物的野狼。原來,在虎牢關上,他被顏良、文丑聯手擋住,還差點受傷,心中一直不忿,總想找二人的麻煩。如今,終於有機會了,他想連曹操都一網打盡,哪怕可能性不大!
聽了關羽的話,眾將目光灼灼的盯著劉璋,等待出戰的命令,就彷彿一群猛虎在等待閘門打開,好出去覓食。劉璋立刻按照賈詡的算計安排任務,卻不想正是因為這番算計,差點讓他陣亡在許昌城下!
呂布、顏良、文丑都是莽夫,自不會有什麼算計,可徐晃與曹彰頗通軍略。接到墊後的任務,徐晃便找了曹彰,而曹彰也正想找人商議軍情,兩人一拍即合!商議了半晌,二人認為,僅僅是埋伏,已經達不到墊後的目的。於是,二人乾脆讓呂布帶著顏良、文丑擋在大路上,他們卻帶著士卒,躲在道路兩旁,趁秦軍不備,突然殺出。
曹軍動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秦軍,早已嚴陣以待的劉璋立刻率兵追擊。剛過許昌沒多遠,他竟然發現呂布帶著顏良、文丑堵在大路上,而他的身邊只有典氏父子。兵力相差不大,可兩軍將領實力相差懸殊,再加上賈詡早有定計,他立即調轉馬頭撤退。
「劉季玉,你也有今天!」夜晚的許昌城下十分寧靜,呂佈滿臉得意的仰天長嘯,聲音傳了好遠。
「什麼?劉季玉?!」所有人都以為呂布在得意,卻不知道他在通風報信。他的爆喝在寧靜的夜晚顯得如此清晰,就連埋伏在遠處的徐晃和曹彰都聽見了!
「三公子,竟然是劉璋親自追擊,我們殺出去吧!」徐晃拿著巨斧的手在顫抖,眼中閃著道道精光,斬殺劉璋可是扭轉乾坤的功勞,別說封侯,就算封公、封王也不為過!雖然徐晃無法封王,但曹彰可以。若能斬殺劉璋,曹彰吃肉,他也能喝點湯!
「這…」曹彰卻有些猶豫,倒不是他不想斬殺劉璋,只是擔心自己攔不住秦軍。就說劉璋身邊的典韋,便不是他能對付的!
「三公子,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您趕緊做決定!劉璋不敵呂布,肯定轉身逃跑,若您再遲疑,我們就要白白錯過這個好機會了!」徐晃滿臉焦急,若非沒有把握攔住典韋,他都不會等曹彰下令!
「衝出去!我們聯手攔住典韋!」曹彰一咬牙,他也不想放過如此大功,便帶著眾軍堵在了大路上!
「大王,我為您開路!」後有呂布追擊,前有曹軍攔路,典韋抽出大戟猛衝上前,口裡高喝道:「滿兒,保護好大王!」
「是!」典滿大吼一聲,擋在了劉璋身邊,雖然他的武藝與劉璋相差不大,但他依然在為劉璋開路!
「休走了劉璋!」見有人擋住劉璋的去路,呂布十分興奮的揮動著大戟,一副欲噬人的樣子!在他看來,劉璋對他的羞辱,只能用鮮血來洗盡!
「該死!呂布什麼時候也會用計了?」劉璋心中暴怒,他瘋狂的抽打著馬屁股,隨典滿一起逃跑!
「攔住劉璋!」顏良、文丑也開始吶喊,他們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殺死劉璋的機會,自然不想放過。可他們的戰馬不如呂布的赤兔,只能寄希望於擋路的曹軍!
「劉季玉,還不下馬投降!」徐晃拿著大斧,曹彰拎著大刀,二人齊齊殺向劉璋。
「你們找死!」典韋的眼睛紅了,他夾住馬腹,猛揮動著手中的雙戟。左手斬向徐晃,右手劈向曹彰,嘴裡還發出嗚嗚的怪叫,狀若瘋魔!
「當當…」曹彰、徐晃竟然被典韋逼退了,二人相視一眼,眼中透著一絲驚恐!他們只知道典韋厲害,卻沒想到合二人之力,還落於下風!
「不怕死的,來呀…」兩馬交鐙,典韋敲著雙戟兜馬回頭。本想分出一人去擋劉璋的徐晃、曹彰,只能苦笑著迎了上去。二人知道,這裡除了呂布,沒人能與典韋一對一!
「二位將軍,那黑廝交給我了!」見劉璋越過了曹軍的封鎖,呂布心中大急,他看向典韋的眼中也充滿了憤怒。
劉璋一邊逃跑,一邊注意著典韋的動向。看見呂布衝了上去,他連忙吼道:「老典,不要戀戰,快走!」
「想走?你們總要留下一個!」呂佈滿臉猙獰的衝向典韋,在他想來,就算無法殺掉劉璋,也得留下一員秦軍將領,否則豈不是愧對這麼好的機會?
「混蛋!」見典韋即將被三人圍攻,劉璋心中大怒,立刻就要兜馬回頭。雖然典韋武藝不錯,卻也不是呂布的對手,何況敵軍有五員大將!
「大王,不可啊!」典滿連忙拉住劉璋的戰馬道:「若您為救父親而陷入險境,您讓父親情何以堪?若您有什麼意外,就算父親活下來,也將羞憤難當。大王,您盡快脫離險境,父親才能放心逃跑!」
「這…」劉璋的雙眼變得血紅,他看了看陷入敵陣的典韋,再看了看典滿,使勁一咬牙道:「老子就沒有丟下兄弟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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