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素利被生擒,劉璋與外族之間的戰爭,算是徹底勝利了!至於羌人、南蠻只不過是跳樑小丑,只要劉璋騰出手,隨時能將他們覆滅!帶著大軍回歸薊城,劉璋還要對北方這些外族經行掃尾工作,特別是梟雄軻比能,絕不能把他留在在世上!
劉璋到達薊城後,對大軍進行了休整。關羽、黃忠麾下士卒的損失,讓他十分心疼。可是沒辦法,戰爭不可能不死人,只是劉璋心中對外族的憤恨又加深了一層。於是,他便想用素利的血,祭奠死去的士卒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劉豹比較倒霉,在劉璋準備處理軻比能、素利的時候,他竟然將左右谷蠡王帶回來了。這下,外族的幾大戰犯,幾乎到齊了。大喜之下,劉璋召集眾人,準備處理最後的事宜!
薊城,議事大廳。劉璋高居主位,麾下眾人齊齊在側,就連須卜骨都候也敬陪末座。在數個小校的押解下,左賢王與左右谷蠡王進入了大廳。看見這陣勢,三人不由有些害怕的跪在了地上!
「參見冠軍侯!」三人異口同聲道:「罪人冒犯冠軍侯虎威,還請冠軍侯見諒!」
「起來吧!」劉璋淡淡的說:「你們的事,先放在一旁!來人,帶素利!」
披頭散髮的素利,在兩個小校的押解下走進了大廳,可劉璋竟沒有捆綁他,讓眾人有些驚訝。素利進入大廳,傲然站立,連禮都不行。張飛見狀怒吼道:「敗軍之將,見到我主,為何不下跪行禮?」
張飛的聲音震的大廳內嗡嗡直響,素利卻笑道:「戰敗只能說我技不如人,可我憑什麼要跪劉璋?他是你主,又不是我主!我乃堂堂鮮卑大單于,豈能跪兩腳羊!」
「這可由不得你!」張飛示意,押住素利的兩個小卒,猛踹向素利的膝彎。第一下素利沒有防備,腿彎了一下,差點跪在地上,可他迅速站了起來。接著他便兩腿繃直,任憑小卒踢打,都毫不動搖!
張飛見狀大怒,立刻要將素利的腿打斷,素利笑道:「你便是打斷我的腿,也不能讓我的心折服!」
「行了……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糾纏!」劉璋笑道:「素利,你不肯跪,我一點都不介意。因為我會在幽州邊境建造一個我軍士卒紀念塔。到時候,我給你鑄一個精鋼跪像,讓你永生永世跪在我軍死去的士卒面前!」
「你……敢……」素利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臉色變得鐵青。任誰都想流芳百世,不想遺臭萬年,他不跪也是想表現硬氣。可劉璋若真這麼做,他的名聲可想而知!雖說人死如燈滅,但死後都不能安息,素利也有些怕!
「為什麼不敢?」劉璋笑道:「我不光要用精鋼,還要把你的屍體封在精鋼中。到時候,就是你的屍體跪在我軍死去的士卒面前,一跪萬年!」
素利道:「劉季玉,我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如此辱我?」
「你我無怨無仇,可你與我們漢人有仇!」劉璋面無表情的說:「你殺死漢人還不夠,還要用漢人做糧食,甚至提出兩腳羊這個說法,你說我該如何辱你,才能解心頭之恨?」
「哼!弱肉強食,若不是你們漢人那麼嬌弱,也不會被我稱為兩腳羊!」素利道:「冠軍侯,我已經敗了!再訴你一個秘密,你就讓我不流血而死,並把我葬在彈汗山上,如何?」
「那要看你說的秘密有沒有價值!」劉璋笑道:「若是一條假消息,我自不會饒你!」
「當然是真的!」素利道:「此事與軻比能有關,若冠軍侯不信,可讓他與我對質!」
「來人,請軻比能單于!」劉璋本就想幹掉軻比能,素利的建議,簡直是瞌睡送來了枕頭!
「參見冠軍侯!」軻比能已經等了好久,聽聞劉璋有請,他趕緊進入大廳。可他看見素利還站在那,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軻比能,你可認識站在那的人?」劉璋指了指素利,臉上全是笑容。只是軻比能看著他的笑臉,卻有些發寒!
「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認識!」軻比能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強作不屑道;「此人與我有大仇,無時無刻不想滅了我,就算是戰敗,還想與我同歸於盡,此等小人,我豈能忘卻!」
「看來你二人的仇恨不是一般的大!」劉璋笑問道:「那素利為什麼說,他知道你的秘密呢?」
「我有什麼秘密?」軻比能愣了一下笑道:「此人最是陰險狡詐,肯定是明著害我不成,又想暗中設計,請冠軍侯不要聽信他的胡言亂語!」
「哦?」劉璋笑道:「素利,你可聽見,軻比能說你誣陷他呢!」
「誣陷?」素利冷冷的說:「冠軍侯,此人一直想做大單于,他曾經說過,若讓他當上大單于,一定要把漢人的地盤變成鮮卑人的牧場!」
「軻比能,你野心不小啊!」劉璋笑道:「有沒有這回事?你想清楚了在答,否則……」
劉璋話裡的威脅不言而喻,軻比能猶豫了半晌道:「有……但那時我並不知道冠軍侯的厲害,還是酒後胡言,還請冠軍侯原宥!」
「原來是醉話,值得原諒!」劉璋點了點頭道:「素利,鮮卑人沒有頭腦,一時腦袋發熱,說些狂話也不奇怪,若這就算秘密,我們就沒必要談下去了!」
「當然不是!若這點小事,我豈會拿出來說!」素利道:「前幾日,我戰敗的時候,他曾經要我投降,表示會將鮮卑人都要回去。待壯大後,再重揚我鮮卑人往昔的榮光!」
「哦?軻比能,你說過此話麼?」劉璋的臉色沉了下來,大廳裡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凝重。
「我……我沒說過!」軻比能焦急的說:「我只是說……」
「你說了什麼?」劉璋滿臉陰森,軻比能卻愣住了,無論他說了什麼,都是對劉璋不忠的話,他豈敢讓劉璋知道!
「說不出來了吧!」素利哈哈笑道:「軻比能,有本事把你的原話說出來啊!」
「我……」軻比能猛跪在劉璋面前道;「冠軍侯,我真的什麼都沒說,你要相信我!」
「空口白牙,你讓我拿什麼相信你?」劉璋本就不想饒過軻比能,見他有別樣心思,更不可能饒過他!
軻比能大急,以頭觸底道:「冠軍侯,當時我想勸素利投降,以減少損失,話裡便對您有些不敬。如今素利已經是您的階下囚,我豈能再對您不敬?」
「我允許你對我不敬!說!」劉璋臉上掛滿寒霜,軻比能卻滿頭大漢!無奈之下,軻比能只得又把當時對素利說的話,再說了一遍,只是其中消減了不少!劉璋沉聲問道:「僅僅是這樣?」
「當然!」軻比能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道:「我早已歸順冠軍侯,豈敢大逆不道!」
「素利,你還有什麼話說?」劉璋道:「你也真沒用,明知道自己與軻比能有仇,也不知道找幾個人證!」
「人證?」素利眼珠一轉道;「我有!我的親衛與軻比能的親衛應該都聽見了,冠軍侯可以向他們驗證!」
「好!」劉璋道:「來人,把二人的親衛各提來幾個!」
「冠軍侯,你怎麼能相信一個囚寇的話?你這樣不是讓那些忠於你的外族首領心寒麼?」見劉璋真派人去提取自己的親衛,軻比能十分著急,那些親衛只知道勇猛殺敵,可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須卜骨都候!」劉璋笑問道:「你也是外族首領,你覺得我這麼做,會不會讓你心寒?」
「當然不會!」須卜骨都候笑道:「主公英明神武,屬下忠於主公,自然不怕調查,只有那些心存詭詐之徒,才會怕主公取證!主公曾經說過,漢人有句俗話叫: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好!」劉璋笑道:「須卜骨都候,你的漢話越來越標準了!待你將漢話說的再好一些,我賜你一個漢人的姓名!以後,你就是漢人!」
「多謝主公!」須卜骨都候猛跪在地上,就差幫劉璋舔鞋子了!
「好了!」見提人的小校回來了,劉璋揮手讓須卜骨都候歸位,而後向軻比能的親衛詢問,軻比能勸說素利的話語。那些鮮卑士卒沒有什麼頭腦,左一句,右一句,怎麼都學不全,可眾人都聽明白了。可憐的軻比能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滴在地上!
「軻比能,你還有何話說?」劉璋瞇著眼睛,手撫頜下短髯,那一身殺氣讓軻比能膽戰心驚。
軻比能還要再辯,可他抬頭看見劉璋的表情,心中忽然明瞭,不由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冠軍侯欲殺我,我引頸就戮便是,何須與素利一唱一和,白白弱了自己的名頭!」
劉璋哈哈笑道:「軻比能,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了你麼?說實話,若你像須卜骨都候一樣,我自然會把你當作親信,可你是什麼人,你自己應該知道吧!」
「我……」軻比能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須卜骨都候,只見須卜骨都候挺了挺胸膛,顯得十分自豪與驕傲,他不由搖了搖頭歎道:「我嘗聞冠軍侯有識人之明,沒想到您連我也看的透透的!我那點小心思,在您面前,果然不值一提!不知您何時看穿我的?」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倒也沒有看穿你,只是對你們這些外族首領,我一向不信任,除非他願意放棄部眾!你可知道,須卜骨都候麾下除了幾個侍衛,連一個兵都沒有!」劉璋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暗道:你小子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都被載入史冊了,我若不知道,豈不是傻?
「原來如此!」軻比能笑了,那是一種解脫的笑,或許這就是人之將死吧!他走到素利身邊,輕輕拍了拍素利的肩膀笑道:「老弟,我們的緣分不淺啊!斗了大半輩子,還要一起上路,到了地下,我們再繼續鬥下去!」
「這……好!」素利自知難逃一死,有這麼一個老仇人相伴,倒也不寂寞。想到此,他豪氣大發道:「冠軍侯,還請賜我們不流血而死!」
「好!」見二人視死如歸,劉璋雖然恨他們,但也不想折磨他們,便笑道:「英雄當有英雄的死法,我便用牛皮將你們悶死,如何?」
「多謝冠軍侯厚賜!」外族人認為,若流血而死,靈魂會隨著血液流出身體,如今劉璋用牛皮將二人悶死,也算是一種體面的死法。以前,他們抓到敵對的首領,也會這麼幹。當然,若凶殘一點的,會把敵人裹進牛皮或氈子,用馬匹在上面踩踏,直到把人踩成肉泥!
「二位,請把!」劉璋一伸手,軻比能與素利相視而笑,相互敵視了二十幾年的仇敵,在生命的最後一霎那,似乎變成了朋友,不得不讓人感慨人生的際遇!
「左右谷蠡王!」處理完軻比能、素利,劉璋轉頭看向匈奴三王,左賢王已經成了廢人,他自然要先處理兩個谷蠡王!
「在!」看見軻比能的遭遇,左右谷蠡王早明白看劉璋的心思,二人叩頭道:「我們願意上繳所有部族,去漢地居住,還請冠軍侯饒我們性命!」
「識時務者為俊傑!」劉璋笑道:「既如此,你們麾下的部眾,就先交給須卜骨都候吧!至於你們,就以俸祿兩千石,移居鄴城,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自當遵從冠軍侯之令!」劉璋以命令的口氣說話,左右谷蠡王哪敢不答應,二人慌不跌的點頭,生怕步上軻比能、素利的後塵!
「如此甚好!」劉璋笑問道:「須卜骨都候,你沒有問題吧!」
「屬下自然沒有問題!」須卜骨都候終於能掌權了,看上去十分興奮!
「別高興的太早!」劉璋笑道:「你的任務是配合幾位先生,將匈奴、鮮卑轉化成幽州、并州的百姓,可不是讓你作威作福。若你敢玩忽職守,小心項上人頭!」
「主公放心,屬下明白!」須卜骨都候可不傻,如今劉璋勢大,他就算帶人獨立出去也沒有好處。再說了,他沒有野心,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冠軍侯,我呢?」見外族首領都有安排了,卻唯獨沒有自己什麼事,左賢王不禁有些著急,他為了匈奴,可是連子孫根都丟了!
「左賢王啊!」劉璋歎道:「我有一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你,還請你節哀順變!」
「這……」左賢王道:「請冠軍侯直言!」
劉璋一臉沉痛的說:「你送來的那些匈奴首領的子女,很多人在去鄴城的路上病死了,其中包括你的兩個兒子!」
「什麼!」古人最重後嗣,常言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咋聞自己斷子絕孫,左賢王猶如雷擊。過了好半晌,他才滿臉蒼白,用顫抖的手,指著劉璋道;「冠軍侯,你好狠,真的好狠!我那兩個孩兒,還沒有車輪高,你都不肯放過!看來,你更不會放過我!你不用再假仁假義,殺了我吧!」
「左賢王,你有沒有聽清楚,是疫病!」劉璋沉聲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你那兩個兒子年少體弱,染病而死,與我何干?」
「哈哈……」左賢王怒擊而笑道:「我的孩兒從小生長在馬背上,就算是三九寒天都不會染病,怎麼到了您的手中就生病了?我聽說,你麾下有兩位神醫,連中毒都能治好,卻治不好我兒子的疫病,劉季玉,你騙誰呢?」
「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劉璋怒道:「這次我念在你喪子之痛,便不計較你的無禮,否則定斬不饒!」
「你殺我啊!」左賢王的聲音變得尖銳而犀利,彷彿公鴨一般。他大哭道:「我二子皆沒,又被你傷了下體,如今斷子絕孫,你讓我怎麼面對列祖列宗。劉季玉,我跟你拼了!」
「大膽!」見左賢王竟撲向劉璋,張飛可不管他心情如何,一拳將他打翻在地道;「別說你兒子不是大哥殺的,就算是,你也得認!」
「張將軍息怒!」左右谷蠡王趕緊摁住左賢王,陪著笑臉道:「左賢王初聞噩耗,心神不寧,以至於冒犯了主公。待他清醒後,我二人自會押他向主公請罪,還望張將軍高抬貴手!」
「哼!」張飛看向劉璋,見劉璋點了點頭,他才坐回座位,卻沉著一張臉道:「大哥體諒爾等,我也不便計較,下次再有這種事,別怪我無情!」
「多謝張將軍!」見左賢王還要鬧,右谷蠡王一掌打在他的頸項上,將他打暈,與左谷蠡王一起將他拖了下去!
當大廳中只剩下自己人的時候,劉璋歎息道:「這些外族首領桀驁不馴,我實在有些擔憂啊!」
「我等自當為主公分憂!」賈詡笑道:「不如主公將他們交給我,我保證讓他們服服帖帖,不再有半句怨言!」
「這……」劉璋笑道:「那就交給文和了!」
賈詡陰森的笑道:「在下定不負主公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