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蘇雙和張世平提供的糧食,劉璋立刻開始著手收拾晉陽的軍隊。要知道,喜歡到并州打草谷的不僅僅是烏桓,還有匈奴和羌人。如果不能在入秋之際整備出一支強軍,別說擄劫羌人,說不定連并州都沒了。不過,裁撤士卒也很麻煩,若非活不下去,誰願意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玩命?最後,劉璋付出了不少糧秣和田地,才把那群老弱病殘解散了。以至於他對丁原很有怨念,誰叫丁原是上一任并州刺史呢!
解散了晉陽的老弱病殘,劉璋命兵曹從事張任負責招兵,可是并州人口淡薄,整整十日只招募到兩千人,這讓劉璋異常鬱悶。幸好戲志才那邊傳來消息,由於劉璋的政策吸引了不少人,所以很多流民從其他州郡遷徙過來。故而劉璋便讓黃敘先訓練這兩千人,等并州人口充實了,再進行募兵!
過了半個月,并州的軍政要務都開始走上正軌。就在劉璋考慮如何增加并州人口的時候,郭嘉、戲志才、劉曄突然聯袂來訪。
「嗯?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都來了!」看見自己麾下三大謀主都到了,劉璋不禁有些奇怪。
「拜見主公!」三人行完禮,郭嘉笑道:「主公,我們三個研究了一下,并州九郡中,雲中、定襄、雁門、朔方、五原、上郡都靠近外族,經常被外族騷擾。現在并州人口稀少,不如把這六個郡的百姓都遷徙到太原郡來。若人口不多,乾脆直接遷徙到晉陽來!」
「這—」劉璋用手輕叩面前小案,想了半晌道:「不!你們先把并州的世家大族登記好,讓他們把家奴都放出來充作百姓。從今日起,并州所有世家不得侵佔土地,蓄養家奴,否則就以聚眾造反論罪!」
「呃」郭嘉愕然,他們建議劉璋遷徙百姓這專世家大族有什麼關係?
見三人不解,劉璋笑道:「安置百姓自然要有土地。如今晉陽附近的土地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我們怎麼分給百姓?你們把晉陽周邊的土地收歸州牧府,而世家大族就按照人口保存原有土地!我給這些世家大族兩個選擇,要麼聽話,要麼滾出并州,否則我不介意話他們走第三條路!」
路是什麼?自然是死!戲志才有些擔心的問道:「主公,若真這麼做,您就不怕這些世家大族聯手對付你?」
「當然不怕!」劉璋笑道:「你們上次不是說,我的那位皇兄就是讓我來當土皇帝的。本來并州世家大族就不多皇兄會為了這些小家族為難我麼?再說了,我霸道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估計我越是霸道欺凌世家,皇兄對我越放心,畢竟漢光武帝的例子在那放著呢!」
聽了劉璋的話,郭嘉三人立刻瞭然,當年漢光武蒂劉秀就是利用世家大族的力量,才擊敗了王莽,建立東漢。如今在很多人眼裡,只有世家支持的人才能做皇帝。
「主公,如此是不是有些不值?」在郭嘉看來,世家才子很多本來以劉璋的身份,絕對能請到郭嘉的好友荀彧和陳群,可偏偏是劉璋對世家大族的所作所為,讓荀彧和陳群十分不滿。
「奉孝,我知道你還對荀彧和陳群的事耿耿於懷可這不是我的問題!」劉璋無奈的說:「你和荀彧、陳群相處了那麼久,就沒有發現,他們每次做事都是以家族的利益為重麼?家族利益高於一切!這就是世家!依靠世家力量建立的王朝,能存在幾天?秦,十五年,漢四百年!說實話,劉秀建立的漢朝,還能算是劉邦的大漢麼?」
「這……」郭嘉一陣無語,他豈能不明白劉璋的意思,只是他下意識不願意與世家大族為敵,畢竟世家大族中還有他的朋友。
「主公,大漢的人才多數出於世家,你與世家交惡,很可能無人可用!」相對於郭嘉,戲志才在這方面就好了很多。
人的際遇不同,造就了性格的差異。戲志才雖然是郭嘉的好友,但他是徹頭徹尾的寒門,而郭嘉家裡曾經還有些薄產,可以算是小地主階級!
「人才方面,我自有辦!可現在說來還是早了點!」劉璋笑道:「以後再研究這個問題,我們先討論關於并州百姓聚集到晉陽的事!」
見劉璋轉移話題,郭嘉三人也就不再詢問。四人對百姓遷徙事宜的細節做了一番商討,郭嘉三人就告辭了。他們只是來徵求劉璋的意見,劉璋同意了,還提出了不少建設性的建議,他們自然要回去修改一下方案。
郭嘉三人走後,劉璋起身活動了一下,也準備回去,畢竟他是新婚燕爾,正與蔡琰如膠似漆!不過,今天注定他要勞累一番。
「拜見主公!」劉璋背對著門伸懶腰,突然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劉璋回頭一看,原來是蘇雙與張世平。
「怎麼?又有糧草運到了?口劉璋現在看到蘇雙和張世平就好像看見了糧草,上次會議後,劉璋把能賣錢的東西都交給了蘇、張二人,此二人又收購不不少糧食。
「哪有這麼快!」蘇、張二人和劉璋相處久了,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以前看見劉璋就戰戰兢兢的二人,如今也能和他說笑兩句了。
「不是糧草?難道你們要出去?」劉璋還以為蘇、張二人又要出去奔波,他拍了拍蘇、張二人的肩膀道:「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蘇、張二人哭笑不得,蘇雙頗有些無奈的說:「主公,上次我們不是說,徐州刺史陶謙陶大人派出使者想向主公購買一些上等戰馬麼?如今陶使君的使者,徐州別駕糜竺糜大人已經到了驛館,我們特來詢問,主公什麼時候有空見他!」
「糜竺啊!」劉璋摸了摸下巴,可惜他才十七八歲,鬍鬚並不茂盛,可不像關羽和張飛,同樣是二十歲的漢子,關羽的鬍子已經有兩尺,而張飛竟然長了一臉絡腮鬍。劉璋對此頗為羨慕,他認為鬍鬚是男人的象徵!
「主公?」見劉璋愣在那裡,張世平輕聲道:「主公莫不是不願見糜竺?那我去把他打發走!」
「呃,不好意思,走神了!」劉璋回過神來道:「見!我曾聽聞,糜子仲乃是古之君子,能與他相交,是我的榮幸!」
「那主公想什麼時候見他?口蘇雙和糜竺見過幾次,他覺得糜竺的人品很好,見劉璋稱讚糜竺,他也覺得糜竺名多實歸。
「既然是君子,自然不能怠慢!」劉璋想了想道:「明天吧!明天早晨,你們請糜竺來見我!」
「是!」蘇雙和張世平躬身退下,他們心中的大石真正放下了。
第二天,在蘇、張二人的帶領下,一個青年蒂生帶著一個護衛和一個書僮來到并州刺史府。劉璋早已命人大開中門迎接,並在前廳等候。
糜竺跟著蘇、張二人來到前廳,只見一個身高七尺有餘,頭戴金冠,身穿紫服的青年在廳外等候,他立刻快步走上前行禮道:「徐州糜竺糜子仲見過冠軍侯!」
「免禮,請!」糜竺在打量劉璋的同時,劉璋也在打量他。只見糜竺的身材與劉璋差不多,雖然糜竺只是綸巾白袍,但他身上的儒雅之氣,竟讓劉璋有些心折。說句心裡話,若不是知道糜竺的底細,就憑他這身裝扮、氣度,誰也看不出他是商人世家出身。
「冠軍侯先請!」糜竺既然有古之君子之稱,對禮儀十分在意,雖然他並不拘泥、古板,但上下卑賤之別,他還是懂的。
「子仲,我們一起!」劉璋一把拉住糜竺的手,兩人攜手走進大廳。雖然拉著一個男人的手,劉璋感覺有些怪怪的,但古代除了有龍陽之癖的人以外,牽手表示親近。孰不見,歷史上的劉備常常和關羽、張飛同榻而眠,若是在現代,肯定有人懷疑他們有不正當、不道德的關係。
進入大廳,劉璋和糜竺分賓主坐定,蘇、張二人則在下首相陪。等僕役奉上茶水後,劉璋笑問道:「不知子仲不遠千里而來,有何要事?」
糜竺端起茶杯對劉璋致意了一下道:「不瞞冠軍侯,陶使君有意購買一些戰馬,可幽州劉使君不賣,涼州又在打仗,故而在下奉陶使君之命,前來與冠軍侯商議購買戰馬一事!」
「不知陶使君需要多少?」劉璋笑道:「并州缺糧,本候的兩個手下在徐州購糧之時,頗受子仲與陶使君照顧,雖然本候才到并州,但好馬還是有幾匹的,就盡量滿足陶使君吧!」
「這……」糜竺有些猶豫了,劉璋的話裡有報恩的意思,可他卻覺得劉璋在說陶謙攜恩求報,糜竺拱手道:「若冠軍侯不方便,在下也不強求!」
「子仲誤會!」劉璋笑道:「若說馬匹,本候手中確有不少,可大多數都是劣馬,就算是中等馬也不多。本候聽蘇、張二人之言,知道陶使君想要好馬,可是本候麾下的上等戰馬,除了配備給士卒以外,只有不到千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