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一聲呵斥,讓王美人有些措手不及。不過,王美人當然不敢對劉宏有怨言,只好撅著嘴一臉不服,只是她的眼睛卻充滿怨毒的看著劉璋。孰不知,正是這怨毒的眼神,將她送上了一條不歸路。當然,不歸路未必就是死路。
劉璋深知枕頭風的厲害,就算王美人已經失寵,可誰知道劉宏會不會找她重溫舊夢。再說,王美人的兒子也是皇子,如果劉協登基再找麻煩,就算劉協是傀儡,也會讓劉璋很頭疼。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既然得罪了,劉璋就準備把王美人往死裡整。
「不錯!」拿起王美人準備塞進劉辨嘴裡的食物聞了聞,劉璋對王美人邪惡的問道:「這些東西是你親手做的麼?」
王美人不明就裡的點點頭,劉璋笑道:「既然是你親手做的,一會我送去給你兒子吃!」
「不!」王美人睚眥俱裂,她在這些東西中下了慢性毒藥,雖然不致命,但她也不敢給劉協吃!
「哼!」劉宏看見王美人的反應,臉色變的鐵青。
王美人聽見劉宏冷哼,頓時回過神來,她掙脫宦官之手,猛跪在劉宏面前哭道:「陛下,臣妾一時鬼迷心竅,您饒恕臣妾吧!」
「饒恕?」劉宏恨不得把王美人給生吞活剝了,他怒沖沖的說:「今天你有膽子毒害皇子,明天你就有膽子毒殺朕!你這個毒婦,你要朕如何饒恕你?」
「陛下,妾知錯了!真的知錯了!」王美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沒一會,她的額頭就鮮血淋漓,那樣子實在慘不忍睹。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劉宏歎了一口氣,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美人和他幾年夫妻,若說沒感情,那是假的。
「怎麼會這樣?」王美人見劉宏決絕,她猛然癱在地上。突然王美人眼睛一亮道:「陛下,饒過妾身吧!協兒不能沒有母親!看在協兒的面子上,您就饒過妾身吧!」
「唉!」聽王美人提起劉協,劉宏心裡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憤怒,他指著王美人道:「你還有臉提起協兒!協兒有你這樣的母親才是最大的悲哀!算了!為了協兒,朕也給協兒一份念想,從今日起,你就搬到長門宮去吧!」
「長門宮?!」王美人癱倒在地上。要知道,長門宮自漢武帝以來就是冷宮,搬進那裡,此生都別想翻身了。不過,像王美人這種沒有根基的妃嬪,犯下如此大錯,能入住長門宮卻是法外開恩了。
看見王美人失落、害怕的樣子,劉宏心生不忍,他輕輕的說:「放心吧!朕非絕情之人,朕會把協兒交給太后撫養,以後若是有機會,你們母子尚能相見!」
「多謝陛下!」王美人抬起頭,一雙空洞的眼睛綻放出一絲異彩,兒子便是她的性命,如今得到劉宏的承諾,便是永駐長門冷宮,她也不在乎了。
王美人被押走了!劉宏看著她蕭索的背影,心中莫名悲哀。劉璋也沒有心情繼續呆在宮裡,他向劉宏與何靈思打了一個招呼便回府了。回到府裡,蔡邕看劉璋的臉色不對,本想詢問,可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問出聲來。劉璋也沒有和蔡邕打招呼,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往床上一躺。蔡琰、大小喬、張寧四女,誰不是人精,她們看見劉璋心情不好,也不再攪鬧,都靜靜的陪在劉璋身邊。
躺了沒多久,劉璋就想開了。從古至今,別說皇家子弟為了皇位,就算是百姓人家為了家產,也能打出狗腦子。與其為了別人家的家事煩惱,還不如想想以後該怎麼發展。雖說劉璋以後也會遇見家產繼承問題,但他一點都不擔心。到時候,選賢任能即可!只要蔡琰四女別像何皇后和王美人一樣就行了。不過,想想也不大可能,畢竟劉璋不是劉宏。
見劉璋不再黑著一張臉,蔡琰俏生生的問道:「夫君,你今天怎麼了?」
劉璋這才發現,他嚇著幾女了。劉璋笑道:「遇見一些小事,心情不好!」
蔡琰鬆了一口氣道:「既然夫君心情不好,不如讓妾身撫琴一曲,以解夫君胸中的郁氣?」
「好!」劉璋前世就喜歡古琴,可惜後世並沒有多少古琴大家。蔡琰的琴技學自蔡邕,早已青出於藍。以前蔡邕宴客,總喜歡讓蔡琰出來彈上一曲,以炫耀女兒的本領。洛陽很多公子,對蔡琰仰慕已久。如今蔡琰已經是劉璋的未婚妻,外人很難得聽她撫琴。不過,劉璋的要求,蔡琰倒不會拒接,只是有蔡邕在,劉璋不好老讓她彈琴。
聽蔡琰說要彈琴,大小喬立刻從箱子裡拿出幾把扇子道:「姐姐彈琴,我們姐妹跳舞為夫君助興,可好?」
「好!」聽到大小喬這麼一說,劉璋胸中的郁氣立刻消失殆盡。有美女彈琴,還有美女跳舞,這種享受可不是常有的。只是張寧卻有些猶豫的站在一旁,她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要知道,張寧出身寒門,彈琴她不會,跳舞也不如大小喬。
劉璋豈能看不出張寧的心思,他哈哈笑道:「寧兒,你是本公子的侍女,自然該為本公子斟酒夾菜。去!讓下人備上酒菜,請岳父大人和我一起欣賞琰兒和大小喬的歌舞!」
「是!」張寧匆匆而去,她明白劉璋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感動。孰不知,劉璋剛才就是為劉宏兩個媳婦之間的勾心鬥角而難受,如今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媳婦相鬥!
蔡邕也算是人老成精,雖然他很想知道劉璋為什麼心情不好,但沒有主動去問,劉璋請他喝酒,在酒宴上把皇宮中發生的事對他一說,蔡邕就明白了。其實這種事在哪個世家大族中沒有,也只有劉璋這位從後世而來,只知一夫一妻制的人,才不明白後院的戰爭。
當然,後世也有大老婆和二奶、小三爭鬥不休,可二奶、小三總歸理虧。加上法律的限制,頂多一拍兩散,再不濟反目成仇,像這樣下毒、殺人的事,倒是很少發生。不過,後世的劉璋自詡為專一的人,沒經過這樣的事,自然不會懂!
第二天,劉璋宿醉剛醒,昨天皇宮中的鬧劇對他的影響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在他準備去軍營的時候,劉府管家匆匆而來,並遞上一份名刺道:「少爺,董重求見!」
「董重?」劉璋接過名刺,不由有些疑惑,因為他從沒有聽過此人。不過,謹慎起見,劉璋還是讓管家將董重請入了大廳。
「見過冠軍侯!」董重見劉璋進來,立刻站起來行禮。劉璋不認識董重,可董重認識劉璋!
「這位…」劉璋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董重笑道:「某乃董太后之侄,冠軍侯可以直呼在下之名!」
「原來是董將軍,不知將軍來見我有何要事?」聽董重這麼說,劉璋立刻想起董太后有一個侄子,後來坐上了驃騎將軍之位。既然如此,這董重必是軍中之人。
「久慕冠軍侯大名,如今一見果然不凡,其實是董太后想見一見您!」董重客套了一下,直接說出來意。
「哦?」劉璋笑問道:「不知太后欲見我有何事?」
「這…」董重笑道:「這自然要問太后,我豈能知曉,不知…」
「明白了!」劉璋笑道:「我這就進宮去見太后!」
隨著董重來到宮中,原來董太后住在長樂宮,難怪劉璋雖然常常入宮,卻沒有見過她。要知道,長樂宮在漢宮中算是比較偏僻的地方。
董重在長樂宮門口便大聲拜道:「臣董重參見太后!」
「進來吧!」一個頗有威嚴的聲音在門內響起。劉璋跟著董重進入宮內剛要下拜,只聽那個聲音再次說:「不必如此多禮!看座!」
「謝太后!」既然太后都不讓拜了,劉璋自然不會矯情,他本來就不喜歡磕頭,即便是跪坐加頓首,他也不喜歡。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雖然聽說過劉璋的事跡和年齡,但乍一看劉璋年輕的面龐,董太后還是有些發愣。
「太后謬讚!不知太后命微臣前來有何要事?」劉璋坐下後,趁機打量了一下董太后,只見她年不過四十出頭,由於保養的很好,竟然好似三十餘歲的婦人。
董太后見劉璋發問,她微微一笑道:「本宮不過是想看看最近聞名大漢的少年英雄,順便談談朝堂上的事!」
「哦!」劉璋明白了!朝廷上還有什麼事能讓這位老太后關心?自然是立儲!不過,劉璋並不準備趟這趟渾水,他笑道:「太后想和臣談論朝政,那可是問道於盲了!臣不過是一介武夫,上陣殺敵猶可,至於朝政,完全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啊!」
「謙虛了不是!」董太后笑道:「若真是一竅不通,為何皇帝常常在本宮身邊稱讚你?莫不是,你不欲為本宮效勞?」
「豈敢!」劉璋見老太婆非要趕鴨子上架,頓時有些不悅,他裝著誠惶誠恐道:「既然太后有意相詢,不如說來聽聽,看臣是不是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