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救下了趙雷兄妹,夏侯蘭卻走了。不過,夏侯蘭的離開,除了給劉璋帶來了淡淡的離愁,倒沒有別的影響。因為劉璋看的出來,夏侯蘭的功利心雖然隱藏了起來,但依舊還在。在以後的道路上,大小誘惑肯定很多,以夏侯蘭的心性,未必能抵擋住那些誘惑。這些師兄弟都是劉璋的親信,若是夏侯蘭在,劉璋倒不知道該如何待他,對他好,有些不值,對他不好,容易叛變,實在是左右為難。如今夏侯蘭走了,反而讓劉璋沒了顧忌。
趙雷可能是在強盜入侵的時候抵抗的狠了,當劉璋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趙雲的妹妹趙雨,今年才八歲,她一直像個小大人一樣在旁邊照顧趙雷,直到看見趙雲,才哭的像個淚人。別說趙雲看著心疼,連劉璋的心都好像被割了幾刀一樣。不過,劉璋倒沒有因為這件事為難張角。找到趙家村眾人後,劉璋就讓張角離去了,並讓黃敘去歸還常山郡守的一千部隊,還請冀州刺史撤銷對黃巾道的限制。
帶著重傷的趙雷,劉璋決定去涿郡。張飛就住在那裡,好歹先讓趙雷養養傷,否則不用到薊縣,趙雷就得翹辮子。說實話,趙雷能撐到張飛家也是因為張角想討好劉璋,若非張角出手,估計趙雷還沒走出巨鹿郡就掛了,這讓劉璋覺得很可惜,若是張角不去研究造反,而是專心醫道,說不定他能像華佗、張機一樣,以醫術聞名後世。
涿郡,張飛家門口。劉璋看著與五年前並無差別的府門道:「黃敘,上前叫門。」
「是!」黃敘走到門前用手輕叩門環。
一個老者打開門問道:「你有什麼事?」
黃敘行禮道:「老丈,你們老爺在家麼?」
「不在!」老者道:「他去集市賣肉了!如果你要找他,可以去集市看看。」
「哦!」黃敘又問道:「那你們少爺在家麼?」
老者打量了一下黃敘道:「你到底找誰?我們家沒有少爺!」
黃敘愕然,立刻走到劉璋身邊道:「公子,他說這家沒有少爺,而老爺去街上賣肉了!」
「什麼?」劉璋大驚道:「難道張飛出事了?走,我們去市集找張雄問問看。」
劉璋一行人往市集而去,可到了集市,卻發現豬肉攤上連半片豬肉都沒有,劉璋十分奇怪,立刻讓黃敘去找人詢問。
黃敘看見豬肉鋪對面有一個茶鋪,茶鋪裡面坐著一個老者,他趕緊走過去問道:「老丈有禮了!敢問對面可是張屠夫的豬肉鋪?」
「正是!」老者笑道:「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呃!」黃敘一愣道:「老丈慧眼!」
「不是我慧眼,而是本地人都知道張屠夫的肉難買!」老者笑道:「可偏偏張屠夫是涿郡最有名的殺豬匠,所以只有外地人初來乍到,才會找張屠夫買肉!」
黃敘十分疑惑的問道:「敢問老丈,張屠夫的肉怎麼會難買?」
「以前買張屠夫的肉,有錢就成,如今買張屠夫的肉,得有本事!」老者笑道:「看見豬肉攤旁邊那口井了麼?那井口的磨盤下就吊著半扇豬肉,只要能挪開磨盤,井中豬肉任取,分文不收,移不開磨盤,千金不賣!」
「多謝老丈!」黃敘打聽完立刻向劉璋匯報,劉璋一聽心中暗道:「這不是張飛幹的事麼?難道是張雄出事了?」
走到井邊,劉璋仔細打量了一下井口的磨盤,估摸在三四百斤左右。以趙雲的力氣,絕對能挪開,可是劉璋想試試自己的力氣,於是他走上前馬步站定,雙手握住磨盤兩邊,氣沉丹田緩緩發力,竟將三四百斤的磨盤搬了起來。
可惜,劉璋沒有關羽、張飛那種神力,就是比趙雲的力氣也小了很多。他把磨盤移開就丟在了一邊,實在沒有能力舉著磨盤繞幾圈。就這樣,劉璋也很滿足了。要知道,歷史上的劉璋可是一個廢物,如今能舉起三四百斤的磨盤,已經是不小的成就了。再說了,武藝又不僅僅是力量!
挪開磨盤以後,劉璋本來想學關羽,將豬肉分給百姓。可他突然看見在不遠處有一個面似冠玉,唇若塗脂的漢子,此人最大的特徵就是耳朵比一般人要大。
「劉備!」劉璋眼中寒光一閃,此人乃是他心目中的大敵。劉備彷彿感覺到劉璋眼中的殺意,不由把頭低了下去,攏在袖子裡的雙手微微在顫動,似乎在戒備。
「誰!是誰移開了俺的磨盤!」在張家的一個僕役的帶領下,張飛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眼中還流露著洶洶的戰火。
僕役指著劉璋道:「是他移開了磨盤!」
「是他?」劉璋雖然比一般人長的壯一些,但和張飛比起來,除了身高差不多,其他差遠了。張飛上下打量了一下劉璋道:「這小白臉能移開三四百斤的磨盤?不是他們幾個人一塊抬的吧!」
「真的是他!」僕役嘴角抽了兩下。說實話,若非張飛的身材長的頗為雄壯,他更適合用小白臉三個字來形容。
「咦!為什麼俺感覺你有些面熟呢?」過了五年,劉璋的長相有了不小的變化,加上練武日久,還得到了太極拳的精髓,就連氣質都有些變了,從當年的霸道變得飄逸、靈動,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張飛想了想道:「算了!既然你能挪開磨盤,實力應該不錯,來較量一下吧!」
張飛的話一出,旁邊的人嘩然,劉璋感到一股灼熱的眼神看著自己和張飛,回頭一看卻沒發現那人,只看見了低著頭的劉備。劉璋可不想在劉備面前暴露自己的實力,他笑道:「張飛賢弟,看來當年你還沒被哥哥我摔夠啊!」
「呃?!」張飛愕然道:「俺是看你眼熟,可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劉璋笑道:「還記得太極拳麼?當年咱們說好,誰打贏了誰做哥哥。怎麼,如今見了哥哥,你居然裝作不認識?」
「哎呀!劉大哥!」張飛大笑道:「四五年沒見,你可好?既然來了涿郡,怎麼不到兄弟家裡,卻來這集市了!」
「還不是來找你的!」劉璋笑道:「剛才去你家,門房告訴我,你家沒有少爺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就想來集市找張雄叔父詢問一下,沒想到你在這擺起了擂台。我一時手癢,就試了試力氣。還行,沒有丟人!對了,張雄叔父呢?」
張飛苦笑道:「張家的確沒有少爺了,俺現在是張家的老爺,俺爹他去了!」
「什麼?」劉璋大驚道:「張叔父怎麼去的?難不成還有人不開眼?你告訴我,我去滅了他!」
「多謝兄長厚愛!」張飛一臉悲慼的說:「兄長離開的第三年,俺爹不幸得了急病,整個涿郡名醫都束手無策。他硬抗了兩個月,就去了!」
「唉!」劉璋歎了一口氣道:「天妒英雄,你也不必太多悲哀!」
「多謝兄長!哎呀!」張飛大叫道:「快請快請!劉大哥可是俺家的貴客,怎麼能在街上敘舊。走!去俺那裡,和俺共飲幾杯。」
劉璋哈哈笑道:「我這次就是來叨擾你的。」
「嗨!兄長是俺請都請不來的貴客,豈能說是叨擾!」張飛突然看見劉璋身後跟的幾人,立刻問道:「兄長,這幾位兄弟是…」
「他們都是我的師兄弟!」劉璋指著趙雲、張任笑道:「史阿、黃敘,你都見過了!這位是我的大師兄張任,那一位是我的師弟,趙雲字子龍!」
「兄長,俺也有字了!俺師傅臨去前,給俺取字翼德,張飛張翼德!」張飛突然十分失落的說:「可惜師傅和父親都沒看見俺行冠禮!」
劉璋拍了拍張飛的肩膀道:「放心吧!只要你能出人頭地,自然能安慰兩位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他們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張飛和劉璋一邊聊,一邊往家裡走。回到張府,張飛才知道劉璋的車上還有一個傷員,他趕緊派人去請醫生為趙雷好好的診治了一番。加上張家是賣肉的,在飲食和醫療雙重治療下,趙雷的傷竟以奇跡般的速度開始復原,趙雲自然對張飛千恩萬謝。張飛卻大手一揮道:「劉家哥哥的兄弟,就是我張飛的兄弟,一切都是應該的!」
住了十餘日,眼看趙雷的傷快好了。劉璋把張飛叫來問道:「翼德,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這…」張飛看看劉璋道:「兄長,俺是笨人,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
「你可不笨,精明著吶!」劉璋笑道:「你爹應該把我的身份告訴你了吧!」
張飛點點頭沒有說話,劉璋再次問道:「有沒有興趣與我去做一番事業?」
「有…」張飛突然苦笑道:「大哥,現在朝廷平穩,除了烏丸、匈奴偶爾犯境,哪還有什麼事業可做?」
劉璋笑道:「烏丸不就是我們的事業麼?打的他們不敢犯境,把他們的騎兵收為我用,然後匡扶漢室,拯救天下。要知道,我可是漢室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