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一旁挑釁的袁術,劉璋慢條斯理的說:「我不算是什麼大家子弟,不過我爹暫居宗正一職,我的老師乃是太傅蔡邕,至於我的兄長,便是當今聖上!我剛從宮內讀書出來,姓劉名璋!不知洛陽令還有什麼問題?」袁術在一旁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可洛陽令卻一臉苦笑。這三公九卿,他誰也得罪不起。看著劉璋,抓也不是,不抓更不是。洛陽令可不是什麼強項令,明知是死還不低頭的事,他實在不敢做!
「小公子,你可否跟我走一趟?」洛陽令見劉璋是小孩就準備欺負他。
「你都不問我為什麼揍這胖子就要帶我走,這是不是有些不對啊?」劉璋冷笑道:「看來你是要欺負我是小孩子了。史阿、漢升,我們走!誰敢攔路,給我打!出了什麼事,我兜著!我是漢室宗親,就算殺人,也該宗正府管!」
劉璋走了,洛陽令根本不敢阻攔,他看的出來,這個小公子可是說到做到。孰不見,司空之子,就這麼被他打成豬頭了。連司空都不放在眼裡,小小的洛陽令又算什麼?無奈之下,洛陽令對著袁術行了一禮道;「袁公子也看見了,在下無能,實在抓不了他,還請公子見諒!來人,帶幾個人把袁公子和其僕從送回司空府!」
袁術那個怒啊,他橫行洛陽那麼多年,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無論他幹什麼,只要一提他的司空老爹,誰敢拿他怎麼滴!偏偏他今天就被人打了,還打成了豬頭,這口惡氣,實在嚥不下去!看著劉璋遠去的背影,袁術決定報復,於是他派人去把剛才調戲的小姑娘搶回府,準備先在她身上發洩一下,再去找自己的司空老爹幫忙報仇!誰知,劉璋早已料到,袁術的人再次挨了一頓狠揍!
當袁術知道自己的人又被打了,那可不僅僅是怒火了!想起劉璋乃是宗正公子,他便想讓袁逢幫他報仇,於是袁術拖著身上的傷痛,找到了袁逢!
「爹!」袁術來到書房,看著袁逢正在寫奏章,立刻走過去道:「孩兒被人欺負了!」
「嗯?」袁逢聽見兒子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入眼的竟然是一個豬頭,他驚訝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公路啊!」袁術有些抓狂,他知道自己被打的慘不忍睹,可想不到連自己的親爹都認不出自己了!
「公路?」袁逢聽出是兒子的聲音,可他兒子雖然看上去有些胖,但也不至於頂著一個豬腦袋。袁逢不帶一絲煙火的問道:「你怎麼成了這樣?」
雖然袁逢對自己兒子的紈褲性子有些無奈,但好歹是自己的兒子,無論兒子犯了什麼錯,只有自己這個做爹的人才能教育,除非他冒犯了皇帝,否則哪怕是皇子又算什麼?袁術從袁逢的話裡聽出了怒氣,他趕緊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袁術的敘述,袁逢大怒!
袁術並沒有隱瞞他調戲民女的事,袁逢怒的也不是袁術調戲民女。要知道,漢末朝廷就是世家大族在掌控,別說袁術調戲一個民女,他就是把這個民女怎麼了,那女的也只有認命的份,剛烈點的,自尋短見罷了!至於國法,在漢初或許還有些效力,到了漢末又有哪個官員敢判世家子弟的罪?別提皇帝,他老人家正忙著傳宗接代,沒時間管這些屁大的事!
「你下去吧!這件事,我自有主張!」袁逢看著袁術的豬頭實在有些心疼,怎麼說這也是他的親生嫡子。
袁術走後,袁逢立刻來到太尉府。袁隗見自己的哥哥到訪,立刻上前拜見。袁逢一揮手開門見山的說:「二弟,你侄兒被人欺負了!」
「什麼!誰那麼大膽,敢欺負我的侄兒?」袁隗大怒道:「難道侄兒就沒提你我姓名?」
「提了!對方下手照樣沒留情!」袁逢一臉平靜的說:「對方說是宗正之子,洛陽令不敢管!」
「宗正劉焉?」袁隗疑惑道:「他可是皇帝的新寵,正是我們拉攏的對象,而且他雖然有四子,但都是文士,只有一個小兒子在習武,卻只有五歲。我那侄兒每日上街都是前呼後擁十數人,聽說那劉焉自己都沒有多少護衛,怎麼可能欺負侄兒呢?」
「這…」袁逢有些驚訝的問道:「難道是有人冒充?」
「要冒充也不必冒充他劉焉的兒子!」袁隗冷冷的說:「不管是不是,我們把這髒水都潑到劉焉身上!反正他有四個兒子,若真是他兒子做的,咱們就當報仇,若不是,咱們就當提醒一下劉焉,讓他老實點!他到洛陽這麼久了,都沒上門拜見,擺明了不想與我們一黨。既然如此,我們就教教他怎麼做人!」
袁隗是袁逢的弟弟,可是他卻在袁逢之前做到三公。就憑這份心思,三個袁逢都不是他的對手。袁逢平素就對這個弟弟十分信服,如今他要以這件事為借口修理劉焉,袁逢自然不會反對。不過,要怎麼修理,還得袁隗拿主意。直到深夜,兄弟倆才商量好對策,只待天亮早朝,狠狠的教訓一下劉焉這個才進朝廷的新貴!
第二天早朝,劉宏照例坐在龍椅上,等眾臣參拜完,袁逢猛跪在皇帝面前哭道:「陛下為臣做主啊…」
袁逢這麼一嚎,倒是把皇帝和曹節嚇了一跳。劉宏問道:「司空為何如此悲愴,出了什麼事?」
「啟稟陛下,微臣之子昨天被人打了!」袁逢哭道:「打人者居然在洛陽令面前揚長而去,如此藐視律法,藐視朝廷,還請陛下為臣主持公道!」
「什麼?」劉宏怒道:「何人如此大膽?司空且將事情原委細細道來!」
袁逢仔細的將袁術被打的經過說了一邊,只不過其中強搶民女的人和救人的人顛倒了過來,袁術倒成了義薄雲天的俠士,而劉璋簡直成了不折不扣的紈褲加混蛋!劉宏一拍龍椅道:「居然還有如此惡徒,洛陽令竟然讓他跑了?」
「也不能怪洛陽令!」袁隗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那惡徒家中勢力頗大,洛陽令不敢管是真的!」
劉宏一聽,這事有蹊蹺。平素裡,無論洛陽勳貴子弟鬧的多凶,頂多是私下裡解決。像袁隗、袁逢位屬三公,能讓他們忌憚的人,只有他們的政敵或者同為三公九卿的人。可是三公九卿早已抱成一團,所以劉宏覺得應該是宦官勢力,他看向曹節,可是曹節卻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見不是曹節的人,劉宏便放心了,他笑問道:「果有此事,司空儘管直言,朕為你做主!是哪家子弟打了你的兒子?」
「宗正劉焉之子!」袁逢怒道:「其子打人時還說,他是漢室宗親,就算打死人也是宗正府管!」
劉宏愕然,他看向劉焉問道:「皇叔,果有此事?」
「臣惶恐,臣不知!」劉焉趕緊拜道:「我家有四子,卻不知司空大人說的是誰?」
袁術雖然說是劉焉之子打了他,但他卻沒說是誰打的。不過,這也不能怪袁術,被人打已經很丟人了,再說被一個小孩子打,那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而袁隗和袁逢認為是劉焉的長子或者二子打的,畢竟這兩人已經成年了,會點武藝就能收拾袁術這個紈褲子弟。
「不如宣宗正大人四子上殿一問便知!」曹節和袁家恩怨可不小,當年袁逢和袁隗都是陳蕃、竇武的人,而陳蕃、竇武伏誅的時候,曹節迫於壓力,才沒動袁家。如今袁家和劉焉對上了,劉焉又是曹節舉薦,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曹節自然要向著劉焉。
劉宏和曹節的心思差不多,在劉宏看來,劉焉是自己人,不僅僅是漢室宗親,還效忠了他。若袁術真是劉焉之子揍的,劉宏也會盡量保全。只不過,所有人都沒想到,袁術是被一個五歲的孩子揍了!
很快,劉焉的四個兒子都被宣上了金殿。其中劉焉的長子、次子都已經在朝為官,而劉璋又是天天在宮裡混,故而只有老三有些害怕。劉宏看著四人和藹的問道:「昨天司空之子袁術被人當街毆打,不知是誰做的?」
「不是臣!」老大、老二異口同聲,而老三雖嚇得說不出話來,卻在一旁直搖頭,只有劉璋若有所思!
「敢作敢當才是漢子,既然打人的時候都報了家門,為何不敢認?」袁隗陰冷的說:「莫不是想要死不承認,以求矇混過關?只要我將洛陽令叫來,你們不承認都不行!」
「回稟陛下!」劉璋拜道:「是臣弟打的!」
滿朝文武集體愕然,若真如袁逢所說,劉璋強搶民女,袁術阻止挨揍,這五歲的孩童搶民女幹什麼?難不成搶回去找奶喝?
「璋兒,不要亂認!」劉焉冷哼道:「你可知道袁公子為何挨打就這般亂認,就不能是別人嫁禍給我家麼?」
「陛下、父親!袁公子的確是我打的,而事情的起因也的確是強搶民女!」劉璋也說出了另一個版本,而其中的惡人就是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