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莪兒見著那刺客一身黑衣這行刺絕非偶然!」
「噢?莪兒見得刺客穿著黑衣?難道你和刺客對持過?」
「恩」
「福晉不會是衝著刺客用了『樹上開花』才得以逃脫追殺的吧?」葉布舒望著東莪忽然若有所思的說到。
「這個嘛差不」
三個男人傻眼的一愣,繼而都微微相視而笑。看來當年大薩滿的話還真是不假!女穿男裝將東莪當成小嘎子養育,果然對這個千金格格百利無害啊。葉布舒更是欣慰的朝著東莪眨了眨眼睛,雖然只得來她不以為然的白眼,卻讓他看到了那張虛弱的小臉上展露出了久違的得意之情。
這招用得好啊!樹上本是無花可開的,這三十六計之二十九要的就是將那無花的樹妝扮得琳琅滿目混淆視聽。將弱小兵力布成強大的氣勢、無中生有的震住敵人使其敵不敢妄動,雖然她是沒有機會領兵大破敵陣卻是完美的藉機脫逃了,多爾袞欣慰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多爾博朗笑上前俯身刮了東莪一個鼻樑說到:「不錯!想不到這『男兒身』學到的本事還當真派上了大用場!哥哥得好好表彰表彰你!等你身體康復了秋季帶你圍獵如何啊!」
「啊——真的啊哎呀」東莪歡天喜地的想額手稱慶卻拉扯到了傷口頓時臉皺成一團的呼起痛來。
聽得多爾袞急忙蹙眉責難著自己,繼而又見三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東莪趴在床榻上側臉望著屋內的一干人:父親、哥哥、丈夫。若不是這個丈夫並不是她所愛的人,此時她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厚福;此時這千金難換的溫馨不知是不是拜這俗語所賜?!
這樣想來目光淡淡灑向了她唯一的遺憾——葉布舒。
這個她不願嫁也並不愛的男人,居然那麼自然而然的同她的父親兄長一起構成了面前這幅讓人心生暖意的畫卷。父親剛毅的臉,哥哥威風的形還有他俊朗的笑好像自盤古開初就被早早編排在了一起,竟是這般的和諧、這般的融洽更是如此這般的讓人感到窩心,彷彿天生就是一家人般讓人找不著畫捲上的瑕疵。至此嘴角帶起了不置可否的苦笑,是嗎?他天生就像一家人!?那又何苦捉弄的讓泰博兒奇半道衝撞了進來?命運到底是怎麼安排他們的?
想到泰博兒奇,東莪的眉梢無力的落了下來。好險、差一點就要再次和他失之交臂天人相隔了,而這一次遇險的換成了自己。眼下有驚無險的撿回一條命無論如何還有機會親口對他說一句:對不起!轉即又卻上眉頭的鼻子一酸,說一句對不起又怎麼樣?
霧氣擋著了她的視線,接著感到眼前一黑有人坐在了床沿俯身在望著她,努力的睜大了眼挽留滿眶的眼淚,那些淚卻還是調皮的紛紛湧向了平滑的面頰。
溫暖的拇指撫上那些淚來,輕輕一抹、都擦去。一絲熟悉的味道沁入鼻中,不等他的聲音響起,東莪便猜到了是他,心又亂亂的慌張起來。
「福晉怎麼忽然又感傷起來了?」
「沒有啊沒有」
「得!四哥、咱們讓東莪先休息吧,我實在怕了她的嚎啕大哭了,看樣子再多待會兒小嘎子又快撒潑了!」
「葉布舒你好好照顧莪兒吧,記得阿瑪今天跟你講的話!我和多爾博該回府了!」聽到兒子的提醒,想到還有諸多需要他操心的事在等著他,多爾袞隨即也正色說到,說話中兩人深深用眼神交匯了一番。用力拍了拍女婿的肩頭多爾袞苦笑著坐到了床沿摸了摸東莪的頭說到:「莪兒,阿瑪和多爾博該走了,你好好養傷,緝拿刺客的任務阿瑪交給你哥哥了!不過保護你的任務阿瑪現在是沒法擔任咯!葉布舒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只記住一點:今後不論遭遇何事別執拗於『為什麼』,切切的信任你的『爺』遵從敬愛他,過好你倆的日子得了!這樣阿瑪也就放心了,知道了嗎!?」
「阿瑪?」
「對了,還有!以後你也別問阿瑪『為什麼』只需要一如既往信賴阿瑪就好!記得了嗎?」
東莪一頭霧水,這是什麼話,誰都不許問那不是變相的將她排開在外了麼!他們到底今天商議了些什麼?瞄了多爾博一眼,只見多爾博無奈的露出了「我哪裡曉得」的表情。繼而又看了看葉布舒,他居然輕輕垂著頭好似心情很沉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心生疑竇的她再一抬頭對上父親那慈愛卻威嚴的臉龐,想要追問的那些話莫名被堵在了父親凝重的注視裡,怔怔點了點頭目送著欣慰的父親和哥哥走出了房去。
聽得門響,估摸是送走父親和哥哥的葉布舒回來了,東莪立即不太想搭理他的閉上了眼睛。
似乎她已睡著了?葉布舒瞇著眼打量了她半餉,莞爾小心翼翼坐在了床榻。生怕吵醒了她,葉布舒輕手輕腳的執起她的手放入被子中,又屏住呼吸為她掖了掖後背的被子,做完這些之後他便茫然的癡癡看著她發起愣來。
毫無睡意的東莪哪裡會想到這個人會一直將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聽得房內一點聲響都沒,禁不住偷偷張開眼來掃了一眼,卻頓時尷尬的被詫異的他逮了個正著。
「福晉原來在裝睡??」
「啊哪有」
「哪有?那這是在做什麼?」
「這個這個剛才是睡著了現在醒了」
「」
慌亂的溜了溜眼珠,復而再瞄向葉布舒,發現他已經沒話說的挑高了眉毛凝視著自己,東莪心裡一沉努力爭辯到:「本本來也有可能嘛難道只許人睡著就不許人醒來」
「著急什麼,爺可什麼都沒說。」葉布舒收回眼光,沒好氣的坐直了身子兩手扶著膝,枉他剛才做賊一樣鬼鬼祟祟的給她掖被子,結果她醒著!
感到空氣中很多乾巴巴的訕然,混身不對勁的東莪靈光一現說到:「對了、有個事兒忘了給爺說。」
「什麼事?」葉布舒淡然的憑空翻了翻眼皮說。
「我懷疑有個人同行刺的事有關!」
「誰?」猛的回過頭來,葉布舒的輕鬆勁兒頓時煙消雲散。
「祝玉!因為看著我出的門的奴才中值得懷疑的只有她!」
「哦」失望的轉回了身子,葉布舒不置可否的又涼了下來,東莪對他這表情不滿到了極點急忙用她那蚊子般的聲音「吼叫」起來:「哦什麼?爺難道一點都不上心」
「不可能是她!」
「爺可有根據!」
「當然沒有」
「那不就結了對了!我——臣妾想讓爺將香兒和祝玉調換下」
「不行!」
「為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
「為什麼啊?為什麼、為什麼?」
「鬧心這麼重的傷都沒能讓你消停消停?」
「你——」
心頭怒火一起藉著自己現在受傷,天大地大傷員最大的氣勢,東莪很想撐起身子來跟他大吵一架。剛動了動便被肩頭上那撕裂的痛楚生生打敗了。只見她呲牙咧嘴的老老實實躺了回去悄悄豁著嘴呼痛。餘光瞟到她的異樣葉布舒頓時更沒了好氣,轉回身衝她嚷嚷到:「不是讓你別亂動嗎!阿瑪在的時候好好的,感情阿瑪一走你就要翻天了!」
「好哇!你要惡人先告狀!我還沒說你呢!你反倒先說起我來了,誰在阿瑪面前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佯裝好人的,我我我」
生起氣來哪裡還管他是「爺」自己是「臣妾」,東莪「你你我我」的申訴了半天,眼見著人在傷痛中脆弱的神經很是經不起折騰的就快要哭鼻子了。
「別!別!得了,我錯了!別哭啊!」葉布舒傷神的搖了搖頭,急忙拍著她的身子難得的認著錯,「爺」也只好暫時別做了吧,唉!命不好啊。
好說歹說一陣安撫,忽然見得東莪停止了激動的抽泣愣愣睜大一雙美目瞪著自己,葉布舒一怔抬手就要撫上她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還正常。東莪目不轉睛的望著他開了口:「喔!臣妾明白了,爺是不是已經把香兒收成通房了?」
聽她非常正常的恢復了有禮有節的稱呼,卻說出那非常昏庸的話,葉布舒頓時歎了口氣:是不是她一定得用這樣的角度去考慮問題?阿瑪好像誇過她聰慧睿智吧,怎麼不覺得呢!痛苦的閉了閉眼,一口氣激在胸口葉布舒扭過頭去定睛望著東莪說:「爺的兄弟們哪個不是十三四歲就大婚十五六歲就當上了阿瑪,爺二十二歲才大婚就得了你這麼個媳婦,難道收個通房很過分嗎!?」
咕嚕著眼珠望著他,迷糊了半天東莪竟然嘴角扯起了一絲笑來:「當然不過分」
「當真」葉布舒望著她似笑非笑的俏臉絲毫不肯放過任何細節的打量著她。
「當真」似乎有點吃力的感覺,東莪深深呼出口氣來,加重語氣說到。
「那」葉布舒漸漸有些生氣了,那股強勁也上來了「既然福晉沒有意見,看什麼時候合適把她升成媵妾吧,好歹她也是母后皇太后身邊的紅人,得給太后一個交代」
「」
「怎麼不說話?」
「嗯,爺想得真周到,就按爺的意思辦吧,等臣妾傷勢好些了就著手去——」
「不用等福晉傷好,如果福晉沒什麼異議,那就這麼定了!差焦承惠去宗人府跑一趟就成,不過是將名冊送去備個案,福晉意下如何?」
「」東莪眨巴了眨巴眼睛,望著面前這個急著給通房丫頭名分的男人,好像有一絲怒火在不知名的地方撲騰了幾下,卻又捉摸不到的繼而滅了下去。
看了她半餉,好歹她是有了一絲猶豫,葉布舒見好就收的立即剎了車。若要跟她拼到底,自己哪裡會是她的對手,看她一副迷迷糊糊搞不清狀況的模樣,恐怕再多說幾次她就會沒心沒肺的扯起笑容來說「好」。
兩人沒了言語葉布舒如履薄冰的沉浸在那一點點得勝的雀躍中,可憐啊,只是為了她一些些的猶豫。聽得自己很得意的說:「算了,福晉剛剛受了重傷,若真是趕在這當納妾太不合適了,還是等福晉好了再說吧。」
沉默了半天東莪終於開了口:「這事兒交給爺來定奪不就得了!眼下臣妾餓得慌,爺給傳膳吧!」
葉布舒冷汗冒起的看了她一眼,她肚子餓了?她剛才愣了那麼久難道是一心一意念想晚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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