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定河到底沒能繼續下去,被送進廣蘭軍區總醫院以後他就陷入了昏迷狀態,根據醫院的診斷,最好的結果,蔣定河要在醫院裡呆上一個月,但是即便是這樣,出院以後,他的手臂也可能出現活動障礙。.換句話說,這次為期三天的野外生存訓練將是蔣定河接受的最後的特種兵訓練。傷癒後,一本革命傷殘軍人的殘疾證將陪伴他一生。
對於這個結果,沒有人告訴包玉麟,也不會有人告訴他。包玉麟在蔣定河的三等功還沒有批下來之前就當眾宣佈過,蔣定河就算是這一期的集訓參加不了了,當時他會提出申請,為蔣定河在下一批的特種兵集訓名額中留一個位置,包玉麟知道,蔣定河非常想能成為一個特種兵。
作訓部的首長和集訓隊的教官們都知道蔣定河的情況,但是沒有人對包玉麟的這個說法表示異議,畢竟,這是鼓舞士氣最好的辦法和手段。委會議室裡召開。除了研究一些縣裡面的正常事物以外,今天最重要的議題就是討論未來磐柳公路的開工建設問題。
包玉麟的資金到賬以後,為了該怎麼修磐柳公路磐石縣段的事已經討論了好幾次了,其實主要還是資金該如何使用的問題。雖然跟包玉麟簽訂合同的時候已經聲明,他的投資會確保專款專用,全部用著修路上,可是沒想到包玉麟盡然一次性將全部款項劃撥到位,這就不能不讓縣裡的領導動心了。
包國慶首先提出。雖然說好了是專款專用,可是縣裡面必須要統籌安排使用這筆資金。為了保證資金使用的安全性,不可能將全部資金一次性全部投放下去。按照正常程序和一般習慣,大額地建設資金一般是分三次或多次投放。也就是開工前投入一部分啟動,根基工程進度陸續投入,工程完工後經驗收合格,將餘款給付。那麼這期間就有一個時間差問題。包國慶提出,反正工程部可能那麼快就結束,是不是可以將這筆款項中的一部分先挪用一下?畢竟現在磐石縣的財政狀況非常緊張,先挪用一部分緩解一下。等來年財政撥款下來了,再把這個窟窿給填上。
包國慶話音剛落,縣財政局梁建長也顧不得什麼禮貌和規矩了,趕忙接上話頭:「我同意包縣長的意見。這些錢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先拿來用一下。咱們縣經濟本來就不寬裕,沒有什麼像樣的工廠,縣財政主要是靠撥款。這幾年搞經濟建設。為了整頓城市形象,我們不但增加的農村的提留,還跟幾家銀行都貸了不少的款。最近,看到咱們的戶頭上有錢了,天天都有銀行的人上門來要錢。昨天縣建設銀行信貸科老宋就來找我,讓咱們多少先還一部分貸款,這樣他們才能給我們新辦貸款,否則,他就要來收縣政府地辦公大樓了。再說。縣裡面不少學校的教師工資已經拖了有一段時間了,那些老師也挺苦的,就靠這拿工資過日子,再不想辦法給他們發點工資,恐怕會出事的。」
財政局梁局長這也是急地,當上這個局長。是人都跟他伸手,他也挺難過。這筆資金一到位,他就打算動用一部分了。正是他跟包國慶提出的這個建議,包國慶才會在常委會上說出來。否則,包國慶剛當上縣長沒幾天,是不會說什麼的。
「銀行的人怎麼能這樣?我就不信,它還真把我磐石縣縣政府地辦公樓給收了去?簡直是無稽之談!倒是教師工作的事情得盡快向辦法解決。縣教育局的同志已經多次找我匯報這個事情了。」張書記也頭疼。誰說虱子多了不癢?那不過是麻木了吧。
「其實銀行業不是亂說的,咱們這個縣政府大樓本來就是貸款建的,後來又做了貸款抵押。要是他們銀行肯把這樓收了去。抹平了我們的欠款。我到情願把樓給他們了。」財政局梁局長小聲的嘀咕著。聲音不大,但是會議室裡的人卻全都能聽見。
張黎明書記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其實誰都知道,要是銀行真的肯像財政局長說地那樣就好了,可惜這麼一棟辦公樓還沒放在別人的眼裡面。
「縣裡面財政緊張的情況大家都知道,那個包玉麟也不傻。他把錢劃到縣建行賬戶裡的時候就做了使用規定,專款專用。只有公路施工的款項才能提取,其它的錢咱們就是想用也拿不出錢來。」張書記說道。其實他也想用這筆錢,但是不好明說,再一個,這明顯違反合同地事,他怎麼可能一個人說了算?就算是有麻煩,也得是集體決議。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咱們可以用分段發包。全線施工地辦法。讓工程先啟動起來。到時候先把進度提前一些報給建設銀行。將工程款先支出來。這樣一期壓一期。這筆資金就盤活了。」縣公路局局長今天是列席會議地。畢竟這個事他是行家。雖然他知道這個事情有風險。但是畢竟他不是決策地人。再說了。搞好了。等明後年他地位置一動。這修路地事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一時間。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張書記點上了一根煙。仰頭靠在了椅背上。香煙吞吐間。彷彿在思考著什麼。財政局梁局長也不再說話。埋著頭在本子上記著什麼。包國慶當然清楚。張書記這是想讓大家給出一個說法。但是這個事情。自己已經挑了頭了。這個時候要是再說出什麼來。到時候出了問題。肯定是要負責地。
手上拿著筆在筆記本上隨手寫著。包國慶想起前兩天他回家跟老婆說起包玉麟要投資磐柳公里地事地時候。包玉臣媽媽那激動地樣子。
包玉臣地媽媽生下包玉臣以後。本來還想再生兩個孩子地。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管再怎麼努力。就是沒能再懷上孩子。為了這個。包國慶不止一次說她。甚至幾次動了要跟她離婚再娶地念頭。可是那個時候家裡地條件也不是很好。包國慶也不過是說說罷了。可是就是這個包玉麟。當兵地時候搶了包玉臣地名額。以為這個。包玉臣地媽媽不知道恨了包玉麟多久。可是後來包玉麟上了戰場、還遭了那麼多地罪。差一點沒死在越南。這樣包玉臣地媽媽心裡好受了許多。畢竟包玉臣打小就嬌生慣養地。根本受不了這樣地苦。後來地事本已經讓包玉臣地媽媽甚至開始感謝起包玉麟來。要是沒有包玉麟出問題。包玉臣怎麼能那麼順利地搞到編製。當上了警察?這些事情讓連小學都沒上過地包玉臣地媽媽甚至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個成語都用得朗朗上口起來。
可惜地是。不知道包玉麟怎麼地有混成了法國人回來了。包玉臣不過拿了他一把小刀。就給搞得亡命天涯。這可是她唯一地兒子。是維繫她跟包國慶之間地紐帶。包玉臣地媽媽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幾年包玉臣提拔得很快。顧忌點影響。早就跟她離婚了。為了這個。包玉臣地媽媽付出了很多。甚至她明知道包國慶在外面有人。可是也不敢怎麼樣。現在孩子沒有了下落。她不敢再沒有了包國慶了。
「國慶。你就不能想點辦法。整一整包玉麟?你看他牛地那個樣子。聽說響水村給他那死鬼老爹在祠堂後面給了一個位都沒要。這樣地人。真是大逆不道。該下地獄!……
「我家兄弟現在正好到處找工程,縣裡面的大項目你不好說話就算了,這修路誰不能修?反正是包玉麟的錢,不掙白不掙。你現在當了縣長了。誰不得看你一點臉色?」
手裡的筆隨手寫著,包國慶地心理挺亂的。他知道自己的老婆背著他收了不少錢和東西。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的這個老婆除了生孩子有些問題以外,沒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但是現在包玉臣是肯定指望不上了,再說自己一個堂堂的縣長,老婆連字都不認識,這也太沒面子了。相比之下,看人家張書記兩口子,一對名牌大學地大學生。平時出雙入對的。看著就讓人羨慕。但是這麼多年了,老婆也沒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她要整點錢防身,就讓她整去吧,到時候離了婚,也好讓她有個依靠。
「包縣長,你看這個事情該怎麼處理?那筆錢能不能動?」張黎明書記等了半天,見沒人出來說話,只好點名了。
國慶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還好書記的話他聽清楚了。他當然明白書記的意思,這是想逼他表態的,這個事可不是那麼好表態的,不然到候肯定有麻煩。包國慶上任沒幾天,就把縣裡的財政狀況摸了一下。就算不吃不喝,單靠那點財政撥款,沒有三、五年地都還不上帳,更何況全縣會可還有好幾千行政幹部等著吃飯地。
不過張書記既然點到名了,包國慶就不得不有所表示。
「張書記,我建議我們常委投票定一下這個事情,大家說行,咱們就干!要是大家都認為不行,這事就拉倒。本來這都是為了工作的事,我這個當縣長地責無旁貸,但是咱們畢竟有點違反合同,我想還是聽一聽大家的意見。其實我這麼說不是怕擔責任,要是真的有問題,我扛著就是了,我這也是為工作負責。」包國慶的這番話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跟張書記表忠心的,畢竟他才上來,沒有書記,他還玩不轉。
9個縣委常委投票結果出來了,一致同意先挪用磐柳路建設資金解決縣裡的燃眉之急。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大家都想著為自己管理的這一塊盡量多整點錢過來。
「包縣長既然這事定了,咱們就先動起來。我看咱們該成立一個磐柳路項目指揮部,也好統籌安排。你看讓誰負責好一點?」張黎明很滿意包國慶的表現,投桃李報,他這是在還包國慶人情的。
「這個事情一直是廖連峰副縣長負責跟的,人也是他聯繫的,我看就讓他負責好了。」包國慶清楚張黎明的意思,但是自己不能不懂辦事,要是趁這個機會把這個事安排給了自己的人,在張黎明書記的眼裡就落了下層了,還不如把它丟出去,給連常委都不是的廖連峰,相信他是會明白的。
「好!就讓廖連峰副縣長負責這個事,怎麼也得講究有始有終麼。」張書記對包國慶的這個提議很滿意,看來他這個當班長的還是很有威信的。
廖連峰臨危受命,全盤負責了磐柳路磐石縣境內路段的建設。他當然很感激包國慶給了他這個機會。相應的,對包國慶介紹來的兩個人當然沒有二話,著好的幾段分給了他們。進行著。他不但是總教官,同時還是幾個科目的教員。有了粵海軍區的經驗,加上廣蘭軍區的信任,包玉麟有把握訓練出一支一流的特種兵隊伍出來。最起碼,他得對得起一萬塊錢一個月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