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都陵感到吃驚的是牧野棲在作生死搏殺時竟能收發自如!同為高手的都陵深深明
白臨陣對敵只有全力攻擊對手若為對方留下一線生機也許就等於自掘墳墓。
但牧野棲卻留下了哈圖魯的性命!
都陵心道「他若是要將哈圖魯傷至毫無反擊之力自可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為何偏偏
斷他一臂?難道是為了下落時有借力之處不至於落入水中?」
這麼想時都陵自己已暗自搖頭否定了畢竟若真是如此此子的手段未免太過狠毒了。
誰都明白有時殺人並不是最狠辣的手段。
這時風宮屬眾已從渡口處搶了四艘輕便小舟向江中心飛速劃來眼見哈圖魯落在了
牧野棲手中他們更是不遺餘力四艘輕舟去速奇快如電!
都陵卻仍是安安靜靜地坐著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他身為風宮神風宮統領眼見宮中
殿主有難為何仍然袖手旁觀?
很快四艘輕舟已將牧野棲所在的小船團團圍住眾人投鼠忌器一時之間倒也不敢發
動攻擊。
一人立於船頭振聲道「朋友何方高人為何要與風宮作對?若是放下我們殿主留
下白辰我們可以即往不咎放你一條生路!」
牧野棲哈哈一笑道「你們未免太過貪心我怎能答應?」
沉默了片刻剛才那位說話的風宮屬眾大概也覺得牧野棲無論如何不會既放過哈圖魯
又留下白辰當下道「也罷二者之間你只能取其一!」
此時江風吹拂牧野棲白衣飄飄雖是小船顛簸不定但他仍是神色從容傲然而立
瀟灑至極。
他的臉上有了神秘笑意只聽得他道「可惜在下從不習慣被他人挾迫做出選擇若要
我選擇我只好如此!」
一語方了他的劍已脫鞘而出自下而上疾刺!
劍芒直取哈圖魯咽喉!
血箭標射。
堂堂風宮殿主此刻已毫無閃避的機會只能靜候一劍穿喉靜候死亡!
哈圖魯喉底發出低低的聲音他的身軀猶如被伐倒之木轟然向前倒去。水花四濺屍
首徑直下沉一團血紅之色自水中升起迅速化開小船四周頓時出現一片觸目驚心的暗
紅色。
風宮屬眾目睹這一幕頓時目瞪口呆。
他們心中料定牧野棲絕不敢取哈圖魯的性命因為若是沒有哈圖魯作要挾以牧野棲一
人之力根本無法帶白辰脫身。
而事實卻與眾人所料想的全然不同難道牧野棲竟沒有想到這一點?
風宮屬眾中有人暴喝道「小子今日你已死無葬身之地!」
牧野棲微微笑道「真正死無葬身之地的應該是你們難道你們不曾覺得腳下的船只有
些異樣嗎?」
「休想以此蒙騙我等……」此人話音未落倏聞有人失聲驚叫「船艙進水了……」
船上立時大亂幾個人同時向船艙中撲去。
幾乎與此同時另外三艘輕舟上也有人大聲驚呼不知什麼時候風宮屬眾所乘的四條
輕舟底部皆多出了幾個窟窿江水不斷從窟窿中滲入!
「媽的!快堵住……」吼叫聲顯得驚惶不安。
「水底有人!」驚叫聲中西側的那艘輕舟底部赫然出現了一個半尺見方的破洞洞口
切面平整顯然是為利器割切而成。船上幾人試圖堵住船底漏洞但船上空空如也沒有可
用之物何況如此大的漏洞在這波濤起伏的江中全然無可挽回。
船身迅速下沉驚慌之下船上九人不約而同的向與他們挨得最近的同伴船上躍去。
那艘船也將自身難保此刻突然再添幾個人的重量如何支撐得住?立時傾翻近二十
人同時跌入江中!一時情形大亂。
另外兩艘船上之人雖有相助之心卻已無能為力。
其中一條船的破洞尚未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船上八人不約而同想到脫困之計從牧野棲
手下奪下他的船!
當下船上幾人分作兩撥四人划船另外四人封堵缺口。駛出丈許他們聽得左側又有
驚呼聲無需回頭他們亦知又有一船遭到傾覆之禍事已至此奪船已是他們惟一扭轉敗
局之機會。
當下船上的人全都腳底運勁要在船身下沉之前衝到牧野棲那邊八人同心協力船
倒也甚快。
忽聽得船艙一人以近乎絕望的聲音嘶聲叫道「這兒又破開了!」
眾人心中一沉如墜冰窖。
無疑水中定有人暗做手腳一使長槍者狂怒之下手中長槍向水中疾扎以洩心頭之
恨——但此舉自是毫無用處!
眾人心神一鬆船速立時慢了下來而湧入艙內的水越積越多。
終於這艘船也開始緩緩下沉船上諸人亦放棄了努力以憤然之色望著幾丈開外靜靜
而立、氣定神閒的牧野棲。
倏聞一清朗之聲自渡口那邊遙遙傳來「任少俠一人便可迫得風宮數十人皆成落水之狗
我們清風樓的人豈非只有靜觀任兄弟不世風采之分?」
聲音竟是從江邊渡口的一艘船中傳出在江水中掙扎浮沉的風宮弟子不由齊齊向那邊望
去赫然發現一直靜泊在渡口的船隻中竟有三艘船向這邊輕快駛來船艙上的頂篷亦已揭去
船艙中赫然皆是披甲持刃的江湖中人。中央那艘船船頭有一名青衣人迎著江風而立氣宇軒
昂不凡赫然是清風樓樓主龐紀!
乍見龐紀風宮弟子之吃驚可想而知他們早已聽說禹詩以一役之功除去十大名門中
的六大掌門其中就有清風樓樓主龐紀為何此刻龐紀又活生生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岸上面鋪中的都陵見龐紀突然出現亦是驚愕莫名但對牧野棲的計謀他已是心知肚
明暗忖道「此子沒有立時取哈圖魯的性命原來是要以他為誘餌將目標全部引向江
中!」
龐紀立於船頭朗聲道「風宮中人聽著!速速拋下兵器方可保全性命否則必無生
路!」
一人在江中破口大罵道「要讓老子放下兵器癡人說夢!」
龐紀並不動怒只是淡淡一笑道「冥頑不化死不足惜!」腳下之船仍是全速前進
但見船上的人所持兵器多為長槍一與水中的風宮弟子接近立即。幾桿長槍齊出因為對
方身置水中極難閃避而且他人亦根本無法相助所以攻擊幾乎是所向披靡三艘船隻經
過的水面不斷漂浮起屍體江面一片暗紅血腥之氣瀰漫於整個江面平添無數肅殺。
清風樓佔盡地利一向橫行肆虐的風宮屬眾此刻竟成了待宰羔羊全無反抗之力!
幾名武功較高的風宮弟子不甘心就此束手待斃遙遙呼應突然齊齊自水中掠起在左
近的同伴身上或漂浮的木板、屍體上一借力即向牧野棲疾射而去幾個起落竟有四人自
四個不同方位幾乎不分先後的同時逼近牧野棲凌空悍然撲下只求合四人之全力一擊
能讓牧野棲也付出代價!
牧野棲歎了口氣手中長劍上揚凌空虛劃出一道光弧。
看似不經意之舉卻讓凌空下擊的四人心驚膽寒!
他們突然發現牧野棲在虛空中劃過的那一道光弧看似信手揮就無章可循事實上卻
已飽含天地至理竟已將他們任何下落的角度完全封死一劍之下已超越了空間與時間的
尋常範疇四人尚未與牧野棲真正接實卻已感覺到了來自對方劍身上的巨大壓力一種足
以讓人心生窒息感的壓力!
他們無可避免地開始下落——既然已無法避免四人再不猶豫立時將自己的修為發揮
至極限一刀雙劍一戟組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兵刃之網向牧野棲當頭罩下勁氣迴盪縱橫
交錯氣勢駭人!
牧野棲的劍與對方諸般兵刃倏然相撞。
他的劍極為自然地穿過漫天寒刃勁氣猶如鳥翔魚落般那樣自然流暢看似沒有任何回
轉頓挫亦不會應對手招式之變而變那道劍芒在穿掠迴旋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滯彷彿
天地間惟剩下牧野棲一人一劍對方的兵器與殺招根本不復存在!
他的劍根本沒有任何招式——他的劍只是在舞、在飄在揮灑著劍的生命與靈性。
目睹牧野棲的劍法沒有人會再懷疑劍是富有靈性的。
四件兵器交織成的光網赫然土崩瓦解。
牧野棲的劍亦輕輕地「吻」過了他們的咽喉!
沒有太多的痛苦惟有一絲涼意涼意由咽喉迅速擴散至全身……
看似銳不可擋的合力一擊頃刻間便煙消雲散四具屍體重重栽落水中。
白辰一直在船中靜立著這一場廝殺本是因他而起但此刻的他卻最像與這事毫不相干
的局外人。
他亦為牧野棲的劍法所深深震撼甚至他覺得此等驚世劍法與牧野靜風的「平天劍
術」相比亦毫不遜色。
想到牧野靜風白辰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時間卻又想不起有什麼異乎尋常的地方
當牧野棲以極為灑脫的姿勢收劍回鞘時白辰心中一亮頓時明白自己異樣的感覺是因何而
生!
他發覺眼前這位與自己年歲相仿的年輕人其容貌、神情與牧野靜風竟有驚人的神似之
處。
「他會不會就是牧野靜風一直希望能找到的兒子牧野棲?據說當年江南那一場變故之後
他們父子二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想到江南華埠鎮的那一場變故想到白家在那一場變故中慘遭滅門之禍白辰的心頓時
為無邊的痛苦所吞噬眼前風宮弟子接連被殺讓白辰感受到了一種復仇的快意!
「可惜現在的我已不能如這位救了我的年輕人一般痛快殺敵!」白辰心中暗自感到惋
惜。
清風樓的三艘船隻在江面上縱橫來回風宮屬眾已死亡大半!
剩下之人見大勢已去其中有四五人終於拋下手中兵器立時被船上飛來的繩索套住
拉上船去幾個負隅頑抗的人不消片刻就被悉數斬殺。
強弱懸殊之戰終於結束幾十具屍體一浮一沉向下流淌去邑江江面復歸平靜。
自始至終都陵一直將江中情形看在眼裡但他始終沒有出手。
是否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出手也無法挽回這一必敗之局呢?
都陵在心中思索著「龐紀怎會死而復生?與這被他稱作『任兄弟』的人究竟有何關係?
聽他的語氣應當不是同派的人。」
都陵知道在目睹牧野棲的劍法武功後即使沒有牧野靜風的吩咐他也會全力查清這
位神秘而不凡的年輕人的身份。
「如果此子真的是牧野棲他為何要與其父作對?」都陵一時間難以弄清頭緒。
如果向牧野靜風透露白辰的行蹤之人就是眼前這位年輕人那麼他這麼做的目的顯然
是為了引出風宮勢力從而設計將之除去。若是如此那麼此人的計劃無疑已極為成功。
眼下都陵已無法再繼續跟蹤了。
他只有希望留在城西「春晚樓」那邊的三個人會有所收穫。
這時牧野棲的船隻與龐紀所駕之船緩緩靠近龐紀揖手笑道「任少俠的劍法實是
讓龐某大開眼界。」
牧野棲謙讓道「龐樓主過譽了樓主的清風劍法早巳享譽武林在下久仰了。」
龐紀自嘲地笑了笑隨即對白辰道「這位是否就是叛出風宮的白辰白兄弟?」
白辰知道眼前此人就是在江湖中頗具盛名的清風樓樓主當下施禮道「在下正是白
辰。」
龐紀讚歎道「白兄弟不畏風宮橫霸叛出風宮實是讓人佩服。」
白辰心中忖道「我叛出風宮之事難道已為天下人所共知?」但想到風宮與十大門派
爭鬥多年彼此間自是有相互滲透之事龐紀身為十大名門的主人之一知曉此事也不足為
奇奇怪的是風宮內部早已傳言龐紀已被禹詩所殺此刻他又怎麼會安然無恙地立於自己身
前?
只是這番疑惑是不便明說的。
龐紀轉向牧野棲道「任少俠如何知道風宮中人將會在此出現?」
白辰心道「不錯清風樓的人在此出現也絕不會是湊巧。為何我每次眼看難逃一劫
時總會有人出手相救?」想到這一點他也覺暗自好笑。
白辰見牧野棲白衣飄飄倜儻神俊而龐紀亦是灑脫不凡充滿成熟男人的魅力惟有
自己衣衫襤褸一身污垢實不宜與他們並肩而立當下悄悄後退了一步。
沒想到龐紀卻伸手攬著他的肩道「白兄弟若不嫌棄不若去清風樓盤桓一些時日
不知意下如何?」
白辰見龐紀絲毫未因自己的落魄懷有譏嘲之心頓時深為對方的胸襟所折服但他知道
自己已被風宮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自己一旦進入清風樓必會為清風樓帶來無數牽累於
是他笑了笑道「在下已武功盡廢怎敢再在江湖中混跡?而且我也已想好了去處龐樓
主的心願在下心領了。」
說話間清風樓弟子己把三條船連繫一處龐紀一邊將白辰、牧野棲往自己船上迎一
邊道「白兄弟氣宇不凡他日必成大器倒是龐某的清風樓無緣成為白兄弟韜光養晦之
地!」
白辰忙道「樓主說笑了。」
這時牧野棲插話對白辰道「在下與白兄弟曾有一面之緣只是在下眼拙竟沒能識
出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白辰聲色平靜地道「任少俠對叫化子也能和聲悅色何來冒犯之說?」
牧野棲道「也許是天緣巧合我無意中發覺這一帶風宮中人出沒便暗中追蹤才知
他們欲對白兄弟有所不利在下自知修為有限惟恐一人無法對付風宮屬眾恰好知道龐樓
主近些日子亦在邑城便找上了清風樓幫忙。」
龐紀立足船邊遠遠眺望江的對岸道「自從風宮禍亂武林以來正邪之爭正道屢
屢受挫今日總算略有小勝雖微不足道但我卻願它能成為正道反敗為勝的開始。」
牧野棲道「其實風宮白流的勢力已至強弩之末!」
龐紀與白辰皆是一驚白辰不動聲色龐紀卻道「任少俠為何如此說?」
牧野棲緩緩地道「他們為了一個叛離者如此興師動眾這麼做非但無法證明他們的強
大反而暴露了他們的外強中乾。風宮四老之一的寒掠莫名被殺更說明風宮內部存在著錯
綜複雜的矛盾一旦契機達成也許所有暫時被掩蓋著的矛盾將會全面爆發!」
龐紀沉吟不語若有所思。
這時三艘船已經靠岸龐紀道「風宮受此挫折必不會善罷甘休二位也不必在邑
城多做逗留。」
白辰心道「不錯我可不能將性命斷送於邑城。」當下道「在下本欲前去江北只
是……」下邊的話尚未說完龐紀已善解人意地一笑道「白兄弟既然無暇去清風樓我
自會將白兄弟送去江北。」
白辰本為沒有渡江船資而發愁聽龐紀如此說也樂得順水推舟道「如此就多謝龐
樓主了。」
龐紀道「白兄弟有事在身龐某不敢耽擱白兄弟行程。」當即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叫四名兄弟將白兄弟送至江北!」
清風樓眾弟子押著風宮的四名屬眾跳上岸惟有四名全身濕漉的清風樓弟子留在了其中
一艘船上龐紀向他們四人招呼道「你們今日鑿破風宮逆賊的船隻可是立了大功送白
兄弟過江就由其他兄弟走一趟吧。」
白辰這才知道是這四人鑿破了風宮屬眾所乘的船隻暗忖四人水性好生了得竟能在水
中潛隱那麼久他們是何時上的船自己竟也沒有留意到。
四人中有一人大聲道「今日殺得風宮逆賊心中痛快竟絲毫不覺得累!」
清風樓弟子中倒有半數人失聲笑了顯得興奮而自豪。
畢竟武林正道的勝利已是久違了。
龐紀亦顯得神情愉悅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再辛苦一趟了。」轉首又對白辰道
「白兄弟你這就上船吧。」
白辰躍上那四人所在的船隻道「有勞四位大哥了。」
那四人個個精瘦皮膚黝黑卻又顯得格外敏捷其中年紀稍長的那人道「這位兄弟
可要留心點只怕很快就有大風大浪了。」
白辰心想你們四人水性奇佳縱是有什麼大風大浪也不足為慮同時也明白對方之所
以堅持由他們送自己過江定是因為他們看出將有風浪惟恐他人難以擔當重任。
叮囑過白辰一人便在船尾搖櫓另外三人中一人站在船頭手持一根長竹篙剩下兩
人各持一支木漿坐於船身兩側。白辰見他們四人如臨大敵的架勢心中暗自好笑忖道
「世間只怕惟有他們四人會櫓、漿、篙齊用了。」
龐紀、牧野棲站在岸上向白辰遙遙作別眼見那條船越行越遠方轉過身來拾階而
上。
走到橫街時牧野棲冷眼瞥見路旁有一頂竹笠靜臥地上目光一跳驀地想起了什麼
神情不由微微一笑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想到自己曾有所懷疑的那人現在看來對方的確是跟蹤自己的人了。
思及這一點他的心中立時跳起兩個字眼阿雪!
當下再也沉不住氣對龐紀道「龐樓主在下尚有俗事未了就先行一步了。」
龐紀見他一直舉重若輕從容不迫此刻卻有緊張之色心中暗暗驚訝口中卻道
「任少俠請便!」
牧野棲一拱手道「後會有期!」言罷即匆匆向城西方向而去。
行至半途他聽得天空中有「轟轟」雷聲響起一陣勁風自街那邊疾捲過來路兩側的
樹葉嘩嘩亂響一時之間塵埃四起落葉飄飛街上行人神情頓顯不安腳步亦不期然加快
了。
牧野棲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清風樓的弟子所言果然不假江上此刻必已起風浪卻不知
白辰能否渡過江去……
心中想著腳步卻絲毫沒有停滯走不多遠天上烏雲竟沉沉直壓而下天色彷彿於瞬
息暗了不少街道兩側的屋子此時亦已顯得模糊不清了。
不知從何處冒出一隻竹籃子被風捲裹著向這邊翻滾而來。
一道亮得眩目的電芒驀然劃破天空。
牧野棲心中莫名一震竟不顧及驚世駭俗施展驚人輕功向城西方向疾掠而去不過
片刻他已出現在與「春晚樓」相對的那個巷子口!
這時天地間幾乎已是混沌一片幾丈之外的景物就已模糊不清彷彿有一種可怕的
東西在暗暗醞釀並隨時會降臨於世間。
街上幾乎已見不到一個行人所有的門窗都已緊緊關閉天地間彷彿惟剩牧野棲一人!
本就狹窄陰暗的小巷此刻更是顯得陰沉可怖。
牧野棲踏足其中頓時感到兩側的屋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向自己傾壓過來。
倏地他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與他相距數丈遠的地方有一個人靜靜地站著倚著牆一動也不動。
牧野棲的瞳孔慢慢收縮。
就在這時又一道驚電掠空而過天地間立時變成一片慘綠色。
藉著這一閃即逝的光亮牧野棲已看清對面的人。
這是一個死人!
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刀刀已沒柄。胸口處猶有鮮血在滴落——顯然此人死去並不久!
牧野棲知道自己的預感被證實了。
他足下一點身如怒矢向巷子深處疾射而去!
「轟」地一聲巨雷炸響天地為之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