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龍猜的沒錯,自打從嘴裡說出「嚴局長」三個字後,夏心怡一個勁兒的追著自己問。隨後無奈的唐文龍知道,夏心怡也是出於幫助好姐妹方詩雅,也就答應了夏心怡,把嚴局長約出來和方詩雅見一面。
再說讓他們多年不曾碰面的父女見上一見,也算是積了一件公德,何樂而不為?沒錯,唐文龍拍著胸口允諾了下來。
或許夏心怡的老爸應徵了一句「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這句話,更或許是自己的電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沒過多久夏父就回來了。
安撫了一番自己的老爸,夏心怡打了個電話,接著唐文龍、方詩雅、夏心怡三人就出去了。
還好嚴局長人好,沒耍什麼大牌子,唐文龍說有事找下嚴局長,約定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咖啡廳見面。
選擇這種地方的目的之一就是安靜、人少。適合談事情,也適合少男少女之間的洽談。
二十分鐘的樣子,嚴局長就匆匆的趕過來了。
嚴局長見自己遲到了,笑著道歉:「不好意思啊小龍,讓你久等了。」
「嚴叔叔工作忙,沒事的。」唐文龍示意嚴局長坐下說。
在嚴局長接完唐文龍的電話後,他以為唐文龍是為了感謝自己幫了那個姓夏的男人,也就是夏心怡的爸爸。
「嚴叔叔好!」夏心怡嘴還怪甜。
「這位是?」嚴局長不認識眼前的這兩個大美女。
「哈哈!我都忘了介紹了。叔叔,這位就是夏叔叔的女兒。這位是——」介紹到方詩雅的時候,唐文龍語塞,難道說這就是嚴叔叔你的女兒?而且在介紹方詩雅之前,她一直用一雙大眼睛瞪著嚴局長,這讓嚴局長很不解。
見唐文龍吞吞吐吐,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加上嚴局長又是個聰明的男人,為官多年,世面見得多,他笑著坐了下來,說:「小龍啊,到底有什麼事啊?如果叔叔能幫到你的,我一定會盡力去辦。」
見場面有點尷尬,而且方詩雅也是一直瞅著嚴局長,唐文龍在卓下用手輕捶著夏心怡的大腿,示意夏心怡做下中間人,別讓方詩雅一直用著一雙不可一世的眼神看著人家。
「——其實,叔叔,也沒太大的事。我是受人之托,是這位美女要見你!」唐文龍牽引著嚴局長的視線投在方詩雅的身上。
方詩雅此時沒有大發雷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想想,自己的父親當年狠心的拋棄含辛茹苦把自己撫養成人的母親,進而又和其他女人結了婚,而這個負心漢此時此刻又站在自己跟前。說簡單點,怎一個恨字了得?
當服務員端上咖啡後,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不少。至少在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可以端起杯子低頭品咖啡。
過了會,嚴局長主動開口了,「請問這位小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見方詩雅沒有回答嚴局長的問話,一旁的夏心怡用肩膀輕輕地撞了撞方詩雅。瞬間,方詩雅回過神來,說:「你就是嚴局長?呵!你就是那個負心漢。」
嚴局長一聽「負心漢」三個字就傻了,他用食指指著自己,似乎在問,「我是負心漢?這從何說起!」
嚴局長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男人,抿了一小口咖啡,然後微笑著說:「我看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吧?」
方詩雅大笑了兩聲,笑聲很是恐怖,而一旁的唐文龍和夏心怡坐在桌旁沒有作聲。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一個外人插手的話總感覺不妥,解鈴還須繫鈴人嘛。
「哈哈!誤會?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當年你狠心拋棄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也是一個誤會啊?呵呵!你這種人還能坐上局長一職,真是可笑。」唐文龍低頭不語,夏心怡偷瞄了方詩雅一眼,她的眼眶開始濕潤,但依然強忍著不要流下淚來。至於說嚴局長,他的眼神是那麼迷惑,有那麼多疑問。
方詩雅聳了聳肩,苦笑了一下,「你當年犯下的風流債現在忘了?呵呵!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方詩雅說這句話的時候提高了嗓門,原本面積不算開闊的咖啡廳自她說出這句話後,所有在場的男人全都把目光掃了過來,有些人嘴裡還念叨著什麼,像是很不贊同那個美女的觀點。而在咖啡廳的女人聽了呢,有點頭的,有思考的。
嚴局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瓢冷水似乎澆醒了,他睜大著眼睛站了起來,指著方詩雅問:「你——你是小鳳的女兒?」
嚴局長嘴裡的小鳳就是方詩雅的親生母親————方鳳,在他們熱戀的時候,嚴局長喜歡稱呼方鳳為小鳳。
方詩雅沒有回答嚴局長的這個問題,而一旁的唐文龍和方詩雅點了點頭。
嚴局長又急忙問:「你媽怎麼樣,她還好嗎?你們母女倆在哪裡落腳?」
一時之間,無數個問題湧上嚴局長的腦海,他現在真不知道說什麼才是最合適的,因為他太激動了,尋找多年的人現在竟然突然佇立在自己面前,這種激動怎能用言語輕易表達出來!
提起母親,方詩雅把思想又轉換到母親的身上,這麼多年是誰撫養自己長大,既做爹又做娘?是自己的母親。是誰含辛茹苦在外面省吃儉用的打工,供自己讀小學、中學、大學,乃至現在考上研究生?也是自己的母親。
想起母親吃的苦受的累,方詩雅原本只是泛紅的雙眸,瞬間像決堤的洪流一樣流淌下來。兩行苦淚滾滾而下,有一大半滴落在地上,一小半積攢在方詩雅的嘴角。
現在嚴局長什麼都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自己尋找多年的親生女兒。他知道自己欠了她們母女倆,可是有一種痛是想彌補卻無法彌補,因為方詩雅和母親一直在躲著自己。嚴局長只是感覺到心頭很涼,還會痛。
嚴局長整個人像傻了一樣,一屁股坐了下來,嘴裡喃喃自語道:「你是我的女兒,你是我失散多年,苦苦尋找22年的女兒————」方詩雅比夏心怡大一歲,她22歲了。
方詩雅苦笑了一下,接著兩隻手臂在空中狂抓,「我不是你的女兒,你也不是我的父親,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記好了,你這輩子欠了一份良心債,你想還也還不清。」
說完,方詩雅一腳踹開擋著自己的凳子,捂著嘴巴往外跑。
嚴局長先是一愣,看見夏心怡追出去後,嚴局長才回過神來,也慌亂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