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 第一部 殺青州 第323章 除夕夜,故事多
    夏潯回城的時候,幾次擔心地摸著鬍子,還好粘得比較結實。要不然他雖不怕在唐姚舉面前漏了馬腳,可是既未蓄須卻粘了假鬍子,解釋起來總要費些唇舌。

    夏潯回到城裡之後並沒有急著趕回百泉渾堂,今天全城人都在過年,那渾堂越大越顯空曠,一個人心性再如何堅忍,當他聽著滿街的鞭炮聲獨自守夜時,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不過夏潯並沒有料錯,城裡果然還有很多店舖開著,往年過年的時候,酒樓大部分也是關門的,但是今年在德州附近駐紮了六十萬大軍,這都是遠離故鄉的人,士兵們受到軍紀約束。不能隨時隨意離開軍營,卻不代表軍官們都這麼守規矩。尤其走過年的這幾天,離開軍營到城中酒樓打牙祭的軍官很多。

    這麼龐大的人口基數,只要有其中一小部分到酒樓飲酒,那生意得多麼興隆?所以今年過年不打炸的酒樓比往年要多得多,夏潯沒往遠去,就在百泉渾堂附近就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樓,來來往往的客人。很是熱鬧。夏潯曾在這兒吃過飯。飯菜口味很不錯,他便信步走了過去。

    ,「哎喲,夏掌櫃的來啦,過年好啊夏掌櫃。夏掌櫃的今天特別的精神。印堂發亮,滿面紅光」來年一定會發大財吶……

    一見夏潯,酒樓掌櫃栩破便笑嘻嘻地就迎了上來,滿口的吉利話兒,夏潯捏捏下巴,心想:,「哥哪天不是印堂發亮滿面紅光了就今天特別?難道童子尿還有這般效果。不但避邪,還能讓人印堂發亮麼。」,受人這般恭維,總得有所回報才是夏鼻的回報就是,很燒包地點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這世上什麼人都可能貪財。但是像他這種整天在生死線上走鋼絲的人,是最不吝嗇錢財的。今天是大年夜,不能委曲了自己。夏潯挑了二樓靠窗的一張桌子,還要了一個火鍋,放下心事吃菜喝酒,飲到酣處,乾脆開了窗子讓那街上的鞭炮聲聽起來更清脆一些,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只是,心中還是空蕩蕩的。唉!梓祺、謝謝,你們但有一個在我身邊那也好啊……

    夏潯望著疏朗的星空,只能悠悠一歎。

    同一個夜,山東蓬喜,一艘船悄悄停靠在礁石叢邊。

    船老大回過頭來,對艙中說道:,「彭姑娘,已經到了。唉我就說吧冬季行船得往南去,往北走,還要走這麼遠的路,不成啊。這迎風駛船費力不說,怕你們也承受不起這樣的風浪果不其然,唉!」,船艙裡鑽出一個人來,穿得很厚,渾身都遮得嚴嚴實實的,連臉都遮了起來,防止被海風吹得粗糙了,不過從那彎彎的眉、秀氣的眼睛,還是能看得出來,定然是個挺漂亮的女子,她的腰桿兒挺得筆直,因為穿著厚衣服略顯臃腫的腰身間,掛著一柄刀,刀柄上似乎鑲了什麼東西,只有一點光亮,便映得它熠熠放光。

    她看了看岸上烏沉沉的山。和遠方隱隱的燈火,問道:,「船老大,這是哪兒?……

    船老大仰頭看看,答道:「看那山上亭子,,哦,這裡是山東蓬萊。

    ,「山東蓬萊……

    那女子喜道:「成啊,就在這兒集岸吧……

    說完她鑽進船艙,對捂在厚棉被下的一個人道:,「謝謝。到蓬萊了,一到山東地界就不怕了,這地方我熟得很。你這風寒愈加的重了,不能再這麼撐了,咱們上岸找個地方先住下,等給你養好了病。咱們乘車馬去北平,從山東府往北平府去的路,我熟的很。」。

    那棉被下的女子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棉被下的女子是謝雨靠。這佩刀的自然就是彭梓祺了,彭梓祺轉身對船老大道:,「接下來的路。不能通過水路走了,這麼迎風趕路,實在太慢。我妹子的病,在船上可拖不起,我帶她從陸路走,你們怎麼辦?。」

    要帶她們北上,從海路是極難走的,因為冬天刮的是北風,靠人力無法長途行船,用風帆就得不斷變幻角度,走之字形路線反覆迂迴。說起來這幾個水手也是苦不堪言。一聽不用他們再往北行,船老大鬆了。氣,忙答道:,「兩位姑娘不用擔心,我們幾個大男人還不好安排麼。我們就在這兒對付一宿,明兒一早就順風南下,順風行船。那就容易多了……

    ,「也好,勞煩各位大哥了。我們姐妹這就走了……

    彭梓祺回到船艙,不一會兒便扶著謝雨秀出來,二人上岸,彭梓祺回頭又道:,「請代我們謝過三當家的,隆情厚意,容後再報……

    ,「梓祺姐,咱先找戶人家借宿,弄些熱水沐浴一番吧,在船上這麼久,都沒洗個澡,難受死了。」,謝雨靠趴在彭梓祺背上,有氣無力地道。

    彭梓祺背著她,走得雄赳赳氣昂昂的:,「嘿,你自找的,不叫你來,非要跟著我來,你那身子骨嬌嬌怯怯的。禁得起海上的風浪麼。都這半死不活的德性了,你還洗澡?……

    ,「洗澡,一定要洗,幾天不洗澡,難受死了」。

    彭梓祺繼續發牢騷,自作自受!再往北去,就算走陸路也不容易的,你非得跟來…………

    謝雨靂撤嬌道:「人家和你最談得來」你不在,人家在島上待的沒意思嘛!」

    ,「嘁」。

    彭梓祺並不領情:,「你是捨不得我呀」還是想那個他呀?,。

    ,「都想,成不成?,。

    謝謝羞答答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彭梓祺大呼小叫起來:,「喂喂喂,攢足了勁兒去摟你的旭哥哥吧,勒得我喘不上氣兒來。」

    大年夜,兩個苦中作樂的女孩兒,伴著那一陣陣的濤聲」走進了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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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愛上羊啊,愛得瘋狂,誰讓它們真愛了一場。狼愛上羊啊,並不荒唐」它們說才愛就有方向。狼愛上羊啊,愛得瘋狂。它們穿破世俗的城牆。愛上羊啊愛得瘋狂。它們相互攙扶去遠方」

    藉著幾分酒意,踏著微醺的步子,宴潯走在街頭,肆無忌憚地唱著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歌。大年夜,誰會理會他在唱些什麼瘋話,他難得釋放一次自己,唱的很是快意。

    快到家門口時」夏潯才收斂了狂放的情態,他走過去,摸出鑰匙正要開門,忽地若才所覺,猛地轉過身去」厲聲喝道:,「誰?,。

    ,「掌櫃的。是我……,。

    蘇欣晨瑟瑟縮縮地從角落裡走出來,牙齒格格打顫,小臉凍得發青,看她穿著,竟然只是一套字內小衣。夏潯大吃一驚」趕緊脫下袍子給她裹在身上」問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家守歲,怎麼這副樣子跑出來?」

    ,「我……格格……,我…………

    ,「好了好了,先別說了」進屋再說。」,夏潯趕緊打開門」把她讓進去,旁的地方都已熄了火」只有夏潯的臥室外屋灶下燜了炭火。夏潯把她讓進自己屋裡,說道:「快上炕,把被捂上,我去把火弄大一些。,。

    夏潯跑到外屋,捅開燜火,又添了些柴。等火燒起來,才回到裡屋,蘇欣晨捂著被坐在炕上,因為灶裡一直壓著火,炕是暖的,所以她臉上稍稍恢復了些血色。

    夏潯把一杯溫熱的水遞到她手裡,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蘇欣晨捧著水杯,喝了兩口,才低低地道:,「我姐夫……,。

    夏潯眉尖挑了挑:「唔?……

    蘇欣晨垂著眼簾,期期艾艾地道:「他喝了酒,然後然後鑽進我屋裡,他想……我就跑出來了…………

    ,「老賈?」

    夏潯怔了怔,歎口氣道:「他喝醉了吧。這個老賈……,也太不像話,那你…………今晚先住在這兒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不不……,……蘇欣晨驚慌起來,連連搖頭。

    夏潯蹙了蹙眉頭:,「怎麼了?你不要怕,酒後失德,只是一時失控罷了,等他酒醒了,指不定多麼羞慚呢,一家人住著,你就擔待些,呃……你不是已經被他佔了便宜吧?」

    ,「不是不是,不過……不過……」

    ,「不過怎樣?,。

    蘇欣晨的頭越埋越低:,「不過……,他不是一時喝醉了酒才…………才這樣…………

    ,「嗯?,。

    蘇欣晨鼓起勇氣,抬頭道:,「我踢他、打他、咬他,把他往外推,然後……,我聽見姐姐在旁邊屋裡說話,她叫我…………叫我從了姐夫」她……肯定是姐夫早就跟她說過,他…………早就起了這心思,我怕……,……

    ,「這下麻煩了……

    夏潯在房間裡踱了半天,無奈地道:,「那…………你先住在這兒吧……

    蘇欣晨緊張地問:「明天呢?以後呢?……

    夏潯攤了攤手:「你從此還不回去了麼?」

    蘇欣晨咬了咬牙:「我能自己養活自己!」

    夏潯凝視她半晌,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那麼,給我點時間,我幫你安排個去處……

    蘇欣晨剛剛露出一絲笑意。又緊張兮兮地道:,「去處,什麼去處?掌櫃的不留我在你這裡麼?」

    ,「這裡?這裡用不了多久就得兵災四起。我這夏掌櫃也要無影無蹤了。

    夏潯想著,故作為難地道:「唔,我這裡…………這裡就我一個男人,不太合適…………」。

    ,「掌櫃的!……

    ,「嗯?,。

    夏潯剛一抬頭,就見蘇欣晨一欣被子,張開雙臂猛地撲到了他的懷裡,她只穿一身小衣,身子雖未長成,胸口卻已見渾圓,撐得月白色的小衣賁起兩道誘人的弧線。夏潯居高臨下。一低頭就能從她微微敞開的領口看見裡面一抹細嫩的乳溝。

    ,「掌櫃的,你要了我吧!……

    蘇欣晨抖得厲害,喘得更厲害,嘴唇緊張得發白,夏潯整個人傻在那兒。蘇小姑娘仍勇敢地仰起小臉,很認真地對他道:「我……,我不嫌你老,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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