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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辰覺得林若溪很不幸,自己也很不幸,因為,自己恐怕這輩子說的「對不起」,九成全給了林若溪!
「你怎麼不早說」,楊辰鬱悶地看著簡。
簡卻是喝了口啤酒,又因為刺激的氣味而皺了皺高挺的瓊鼻。
「我幹嘛告訴你,實話跟你說,我覺得,你不肯接受我,很大原因是因為你顧及林小姐的感受;凡是人類,都有正邪兩面,我的邪惡面告訴我,你離婚了,對我和其他的女孩子都是件好事。」
楊辰都差點沒一頭栽地上,這女人還真是說得出來!
「你就不能給我支個招?我可還打算下個月等天涼了帶若溪去辦婚禮的」。
「你就不能放棄麼,離婚算了」,簡撅嘴道。
「別扯淡了!」楊辰不由聲音拔高了幾度,「只要若溪她不提,打死我都不離婚!
當初她瞧不起我、厭惡我、恨我、惱我無視我的時候,我都跟她一起走過來了,因為別的女人吵架冷戰了不知道多少回,我們也都挺過來了!
現在就因為一個從哪冒出來都不清楚的蕭芷晴,要我離婚!?她願意我都不願意!
我要是不把她放我心窩子裡,我能準備一個婚禮就準備老半年,跟她過ri子一直到現在!?」
「可她不這麼想,就好比是一個彈簧,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拉伸,早晚,彈簧會收不回去的」,簡淡淡道。
楊辰用力抓抓頭,「那她的彈簧自己不收回去,我不還能用力按回去麼!?」
這回輪到簡一陣啞然,最後只能不禁失落地笑了出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跟一個小孩子鬧變扭一樣」,簡有些感傷地道:「看來你的確很愛她,我的小邪念是沒指望了。」
楊辰覺得自己語氣重了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生你的氣,只是現在我自己太糟糕了。」
「行了,你不說我也明白」。
「那……到底有沒有辦法」,楊辰忍不住嚥著喉嚨問。
簡的手指刮擦著啤酒罐頭,沉默了良久,感慨道:「你一個結婚的人,要我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女孩子給你出主意,我也只好說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笨辦法了。」
「甭管笨辦法聰明辦法,能讓我渡過這次危機的就是好辦法!」
簡豎起了一根手指。
「什麼意思」,楊辰納悶。
「一個字」。
「嗯?」
「等。」
……
商業街的一家傳統手工麵館二樓,一個位於角落的四人小座位。
明亮的燈光下,空氣中瀰漫著各式各樣的濃郁面香。
因為時間已經不在晚飯點,所以二樓人並沒幾桌,分散得比較開。
林若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對面是小女孩藍藍,以及時刻照顧著她的保姆敏娟。
此時此刻,林若溪的神se頗為古怪,更確切地說,是有點癡呆。
而保姆敏娟的表情則很不好意思,時不時只好沖林若溪尷尬地笑笑。
藍藍卻並沒絲毫不自然,事實上,藍藍此刻是站在自己的座椅上的。
因為身體還很矮小,藍藍覺得趴在桌子上吃麵條會很累。
於是,女孩只好踩著椅子,然後端著足有近二十公分寬度的大圓碗,大口喝湯,大口吃麵。
對於普通孩子來說,這麼大的碗,其實拿著想拿穩都很困難,但對於藍藍而言,重量並不是問題。
只是她的小手還是體積不夠,無法把筷子用得太利落,不過也湊合得過去。
而在藍藍的面前,已經三大只空了的麵湯碗,是讓林若溪有點呆滯的主要原因。
「啊!」
藍藍端著麵碗,仰著小腦袋喝掉最後的排骨湯水後,將這第四隻碗疊上。
將筷子放下後,從保姆敏娟手上拿過一塊自己專屬的小手帕,擦了擦粉嫩的油潤潤的小嘴。
緊跟著,女孩打了聲飽嗝,伸手揉了揉並不是太大,但卻圓滾滾了的小肚子,嘖著嘴道:「吃飽了呢!」
林若溪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碗裡還剩下的小半碗麵條,都覺得是在做夢了!
天哪,自己一碗都沒吃完,快撐死了,這孩子竟然吃掉了四大碗!?
事實上,如果不是敏娟一開始就說多要一碗,可能拉麵的師傅做的速度都趕不上藍藍吃的速度!
雖然早知道藍藍不是一般的小孩,可這孩子除了驚人的爆發力與力量,連食量都匪夷所思!
真是不能想像,這麼多面和湯,怎麼能裝進那小小的肚皮裡?
「媽媽姐姐不准剩飯哦!爺爺說不能浪費糧食的!」藍藍看林若溪不吃,立刻嘟嘴教育道。
林若溪忍不住粉臉一紅,原本還真不想吃了,可那樣豈不是被小孩子鄙視了?只好低頭繼續硬撐著吃。
敏娟抱著藍藍坐下來,笑著道:「林小姐,讓你見笑了,我們家藍藍一直胃口特別好,一開始我也很驚訝呢,現在倒習慣了。」
林若溪幾分僵硬地笑了笑,「敏娟,藍藍就只有她爺爺一個親人麼?」
這問題早就想問,可一直覺得問藍藍也不合適,這時總算可以提出來。
敏娟苦澀歎氣道:「這……我也不是真的很清楚。」
林若溪有些失望,「是我唐突了些,這應該不能隨便講」。
敏娟忙搖頭,「不是的林小姐,是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我也不清楚藍藍的父母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個過去,因為老爺從來沒明說過」。
「藍藍有爸爸,有媽媽的!爺爺說藍藍的爸爸在中海,會帶藍藍找爸爸的!」小女孩這時候急著說。
林若溪微微一怔,「在中海?」
「嗯!」藍藍點頭,「但爺爺說爸爸現在很忙,等過些ri子才能去找爸爸。」
林若溪納悶這是什麼道理,再忙能連女兒都不見?於是疑惑地望向敏娟。
敏娟答道:「林小姐,說實話,我也只是半路出家。
我第一次見到藍藍的時候,是我們家老爺帶著藍藍,到我們村子裡找保姆。
我丈夫死得早,又沒兒女,婆家待我不好,反而把我當累贅,剛好老爺從我那婆婆的棍子下面把我救下,又給我提供這麼份工作,能養活我自己,我就跟著一直幹到現在,也快一年了。
這中間我也不敢問老爺,老爺也從來沒提起過藍藍的身世,藍藍說她媽媽告訴她,會回來找她的,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畢竟藍藍還小,這哪記得什麼事啊。
有時候我也很好奇,到底怎麼樣狠心的父母,會不要這麼可愛的女兒啊。」
林若溪聽到這裡,不禁有些鼻酸眼熱,看著藍藍的眼神格外憐惜起來。
而藍藍此刻已經從椅子上下來,趴到落地透明大玻璃窗上,看著下面街道上的來往人群。
一對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新鮮,任誰也不會知道小女孩在看什麼看得入迷。
林若溪擦了擦眼角,問道:「敏娟,藍藍今年幾歲了?看著應該至少四歲了。」
不想這一問,敏娟面se忽然糾結了起來,yīn晴不定地變化了會兒後,僵硬地笑道:「林小姐,你就當是四歲。」
「嗯?什麼叫就當四歲?」林若溪蹙眉道:「難道是三歲?這沒什麼,藍藍胃口好,長得比別的孩子大些也是正常的。」
敏娟瞇瞇笑著,點點頭,像是默認了。
林若溪總覺得頗為古怪,可也沒多想,繼續問道:「那以後,是不是就要讓藍藍定居在中海了?如果是的話,我倒可以幫你們聯繫一下好的幼兒園,因為現在外來的孩子上學不大方便,我有給一些好的幼兒園投資,我去說的話,他們應該會很樂意接受藍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