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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楊辰等人遭到襲擊前一刻鐘,中海蔡家的軍區大院外,一名身穿黑色緊身皮衣,身材裊娜高挑的女人正不耐煩地蹙著黛眉,皮靴踩著青石地板,發出清脆的腳步聲,朝家中走去,這名女子正是蔡凝。
而在蔡凝身後,緊跟著的一名西裝革履,看起來頗為瀟灑的男子,正面帶幾分討好的笑容,不斷地說著話。
「凝兒,我都已經跟我爸說了,下個月正好他要來中海開會,到時候會跟蔡伯父見一面,我們倆的事,到時候準能成」。
蔡凝腳步一頓,終於忍不住狠狠地回頭瞪了那男子一眼,「永夜,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喜歡你,你為什麼就聽不懂呢?」
這男子正是龍二組的組長永夜,永夜聽了蔡凝的話也不著惱,嘿嘿笑道:「凝兒,你從小就在唐門學藝,本就沒機會與同齡的男子相處。除了我,也沒人配得上你,你我根本就是天作之合。就算你現在還看不出我的好,等我們結婚了,你就知道我是個多麼體貼的丈夫。」
蔡凝看著永夜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怒極反笑,「天作之合?誰跟你說的,你信不信你再說一次,我的『暴雨梨花針』直接扎你臉上?」
永夜臉色一白,看到蔡凝逐漸冷下來的目光,心裡一陣咒罵,他嗎的,哪個老不死的傳給這女人那身暗器手法的!?以後把她搞到後,找機會廢了她那雙手,看她還怎麼威脅我!
心裡雖然那麼想著,永夜卻是不敢表露出來,繼續討好地笑著,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好,我不說不說,反正過陣子咱的事也就成了。」
蔡凝對這個功夫一般,靠著關係坐上龍二組組長位置的男子本是沒什麼反感,到這兩年永夜不斷地死纏爛打,卻是真把她惹毛了。
反觀永夜,尋常女子在他眼裡,根本是糞土一般不值一錢,就算再怎麼美貌如花,對他來說,卻始終不如八部眾的美女高手來得具有致命吸引力的。
所以,從一開始的心生愛慕,到後來死乞白賴地追求不得,到如今,永夜已經將得到蔡凝當作一種報復行為,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
蔡凝對他的各種漠視,讓永夜高傲的心產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只是蔡凝還未發覺罷了。
兩人來到蔡家的大院正廳內,蔡家的家主蔡雲成,正與早先就住在這裡的雲淼師太、玉璣子道長喝著茶,同時,其他幾名龍二組的組員也在這裡等著自家組長永夜。
見到永夜追著蔡凝進屋,蔡凝的一臉不悅,蔡雲成就心裡一陣哀歎。
他心裡對大女兒是無比的愧疚的,蔡妍雖然也是極為獨立地長大,好歹是放在父母身邊的,可蔡凝,卻是十歲便送去了蜀中唐門,一年難得回家一次,他與妻子更是沒機會前去保密森嚴的唐門看望女兒的。
所以,當蔡凝學成歸來,蔡雲成夫婦就試圖給蔡凝更多的疼愛,可自己這大女兒,一身輕功,來去無蹤,而且根本不需要什麼人去照顧,她就能處理好一切,順帶著還能照顧妹妹與家人。
於是乎,給蔡凝找個好婆家,似乎是最值得努力的事情。
可惜,身在豪門深似海,永夜的父母雖然也就跟蔡家平起平坐的樣子,但永夜父母所在的派系卻是蔡家惹不起的燕京頂尖豪門,蔡雲成哪怕知道蔡凝不喜歡永夜,也必須常常提醒蔡凝,莫要對永夜過分,畢竟永夜的父母若是真的與蔡家不和起來,蔡家未必能撐得住。
所以,蔡凝一直承受永夜的死纏爛打,不到萬不得已,並不會多理會。
雲淼師太知道永夜對蔡凝的追求,她卻是口直心快,冷哼道:「永夜,練好你的功夫,比追到蔡家丫頭要實在地多。」
永夜臉色一陣醬紫,卻是不敢發作,他知道八部眾裡,最難招惹的就這個劍比嘴快的老道姑,而且這女人輩分又高,聽得調侃,也只能強作笑臉地應著。
「玉璣子道長,將軍讓我詢問,楊烈的傷勢如何」,蔡凝直接對玉璣子說道。
玉璣子捋了捋鬍須,「烈兒的傷勢,已經好轉了許多,但畢竟傷得過重,想要清醒過來,還要兩三天時間,此次的作戰,必然是無緣了。」
蔡凝點了點頭,正欲跟父親說聲就回房休息,卻不想,猛地察覺到外頭有異常的氣息靠近。
「是誰!?」
幾乎是同時,雲淼師太跟玉璣子兩名長者肅然起身,眾人只感到眼前一閃,二人便立在了廳前,正對著大門口。
蔡家大院的燈光極為明亮,整個庭院照得若同白晝。
忽然,一聲笛音悠揚地從院落外傳進了眾人的耳朵,那渺渺的旋律,一鑽入耳朵,就好似生了根,要發芽的植株,不斷地侵入每個人的大腦!
「不好!大家運功抵禦!這裡面有詐!」
玉璣子大喊了聲,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是每個人能辦到的!
龍二組的成員本就內功修為不高,而庭院裡的蔡家普通警衛,包括蔡雲成這個將軍在內,都是普通軍人,會些硬氣功,卻不懂高深的內功!
蔡凝蹙眉,第一時間就一手扶在了父親的背心上,自己抵禦音波的同時,讓蔡雲成不至於暈倒。
一時間,敵人還未進庭院,院落裡的十數名士兵就已經痛苦地抱著頭倒下,而龍二組的成員也都臉色慘白,組長永夜剛才還精神奕奕的樣子,此時也是面色猙獰,顯然不好受。
只有雲淼師太、玉璣子跟蔡凝三人,還能專注地觀察四周的情形,做好了隨時迎敵的準備。
「嘶嘶……」
就在笛聲漸漸減弱之時,門口突然蜿蜒著鑽進來了一條足有成Ren大腿粗細的烏黑發亮的大蛇!
「眼鏡王蛇!?」
玉璣子第一時間看清了那條大蛇的來歷。
「確切地說,是『納加神蛇』」。
一句帶著濃郁的印度口音的中文從庭院外傳了進來,緊跟著,一名身穿黑色布袍,頭髮全是黑色細辮的男子當先跨進了大門。
男子身後,緊跟著一名黃發的魁梧漢子,那名漢子的胸肌曝露在空氣中,呈現古銅色,面無表情,若同古代神話中的金剛法相。
而最後一名走進來的男子,手裡正是拿著一竿小巧的銀笛,暗金色的長髮,鷹鉤鼻,目光若同鋒芒畢露的鷹隼。
玉璣子跟雲淼師太互望了一眼,大感情況不妙,此三人的穿著打扮,和那口音招數,與傳聞中的印度守護組織「梵天」如出一轍!
若真是他們,豈不是沙暴也是提早已經來到了中海!?
要知道,炎黃鐵旅的成員還在佈置之中,許多人還在從外地趕過來。
現在,不等所有人各就各位,敵人卻是先找上門來,明顯就是早有預謀,瞞天過海地想給炎黃鐵旅來一次措手不及!
「林志國那個蠢貨,竟然連錯的情報都送過來!」雲淼師太忍不住大罵自己的丈夫。
不過,此刻顯然已經不給他們時間去思考該怎麼辦了。
黑髮辮的男子似乎是三人之首,隨口對身後的金髮鷹鉤鼻男子說道:「迦樓羅,讓他們,也跟其他士兵一樣,睡去吧」。
那名叫迦樓羅的男子,似乎休息了下,默然點了點頭,已經再度吹奏起了銀笛……
笛子一被吹奏,卻是沒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那條納加神蛇,卻是兩隻白色的眸子,瞬間染成了猩紅色!
「嘶嘶!」
吐信間,納加神蛇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從原地驟然彈射而起,張開了血盆大口,噴吐出一團青色毒霧,朝著雲淼與玉璣子二人噬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