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一句,憑什麼你們當官的想怎麼樣,就要怎麼樣?」
夏千沫越說心中越是憤慨,積攢了數年的怨氣一口氣道了個乾乾淨淨,她的聲勢完全沒有壓制,不但夏宗問聽的清清楚楚,就連包括一號首長在內的所有政府官員都是聽的明明白白,一個個的臉色瞬間都是難看起來,卻偏偏又是那般無法反駁。【文字首發】
讓夏千沫憤怒的地方在於,她非常清楚『夏神』和『無雙國士』這兩個尊稱對於榮耀一生的夏商周和秦卿瑤意味著什麼,然而就是這兩尊深入華夏軍方和政府頂尖層的榮耀存在,硬生生在當局一句『制衡』下權力盡失,雖然不至於人走茶涼的世態炎涼,但也未必就能強上多少。
對於政府這種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手段,或許她受步楓的影響委實不小,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爆發出來,她的言辭再簡單不過——要讓我出面求情,沒門兒。相反,本姑奶奶不對著幹你們就應該燒高香了。
「這……」
夏宗問也是一陣無奈,他對於夏千沫嫉惡如仇的性格再清楚不過,也知道將自己的父母往火坑裡推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他更清楚,二老的一生都在為國家為人民為社會思考和建設,如今華夏武學界國難當頭,恭請二老出山無疑就是往火坑裡推,這是任何一個做子女都難以釋懷的事情,可是如果不請,以二老的性格更要責備他一輩子。
因為作為父親的他比女兒夏千沫更清楚,國家使命大於一切,在二老的心中從來不曾改變過。
其實,在場之人,又能有誰比夏宗問更加難以抉擇?
在國家大義、民族興亡與親情之間,誰都無法做到忠孝兩全。
「阿彌陀佛!」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道弘揚的佛法之音響起,靈隱寺身披袈裟的主持方丈打開大門現身,身後跟著一個眉清目秀,面對各方大佬身體還行顫巍巍的小沙彌。
「方丈,有禮了!」
一號首長迅速迎了上去,開門見山:「方丈,武學界危難當頭,不知夏老和秦老二位……」
方丈還禮,說道:「出家人不問世事,夏施主和秦施主一心向佛,入我佛門便是佛門子弟,概不參與任何世俗之事。但老衲見二老塵緣未盡,便是讓龍皇出來與諸位一敘,但佛門本是清靜之地,還望諸位莫要喧嘩。」
「多謝方丈。」
很快,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下,一道挺拔的身影浮現。
龍皇,那個被譽為龍魂繼夏神之後最為傑出的老者,早已換下那身紫金龍袍多年,一身青衫長袍在身,非但不曾弱了他的威嚴,反而在眾目睽睽當中襯托的格外飄逸,這麼些年來他一直跟隨在夏神身邊,侍奉左右,其實力之強早已今非昔比,但是到底有多厲害至今無人可知。
「一號首長,諸位首長,沒想到你們都來了。」
龍皇神色沉凝,不卑不亢,目光一一掃視過那一道道千盼萬盼的臉頰,然後淡淡一笑,說道:「華夏發生的事情夏神和國士瞭如指掌,但是夫婦二人並未發表任何意見,所以我也做不了主。」
「此次從小築過來,一是代表二老對諸位首長表達問候,二來則是他們已經料到沫沫會來,所以讓老朽帶他進入靈隱寺。」
「龍伯,我在這兒!」
聽到點名叫自己,夏千沫也未曾有任何矯情,迅速站出了身影。
「沫沫,隨龍伯走吧!」
看到夏千沫身影所在,龍皇的眉宇之間一絲擔憂如釋重負,溺愛的向夏千沫招了招手,並不去理會那一道道驚愕的眼眸,甚至都不去看夏宗問苦笑不已的神色。
「小姐……」
汪經綸站出一步,意思在明顯不過,他和護衛隊想跟上去。
夏千沫轉身,含笑道:「汪老,你們不要太過擔心。有爺爺、奶奶在的地方我再也安全不過。你們就留在這裡,順便保護我爸爸的安全吧!」
「是!」
一號首長心急如焚,卻是不知如何開口,夏宗問不得不出聲問道:「龍叔,你看我們又當如何……」
不待夏宗問將話說完,龍皇罷了罷手,打斷他的話音說道:「老朽已經說過,二老只見沫沫,在沒有接到最新指示之前,誰都不要打擾靈隱寺的清靜。方丈會守在靈隱寺外,這裡乃是佛門清淨之地,還望諸位莫要大動干戈,否則將於事無補。」
說完話後,龍皇就像夏千沫小時候那般牽著她的手,走向靈隱寺深處,留下一道道束手無策的眼眸。
「首長,我們該怎麼辦?距離凌晨兩點,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了。」一個高官眉宇緊皺問道。
一號首長輕輕一歎,旋即說道:「我相信夏神和國士不會棄之大義而不顧,等吧!」
「……」
靈隱寺,飛來峰,西麓小築。
如同很多很多次來到這裡一樣,遠離塵世的紛擾,世俗的糟蹋,碧水青山之間的環林小屋,搖曳著的蠟黃燈火成為夜幕中的一點燭光,數十年來如一日,唯獨不同的是,原本清修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從獨身變成了一對夫婦。
踏過小竹筏,西麓小築近在眼前。
這麼多年來,夏千沫的氣質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穩重、高貴、矜持、溫柔而強勢,不再是當初那個一旦抵達小築就嘰嘰喳喳吵鬧個不停的小丫頭片子。
「嘎吱!」
龍皇率先推開西麓小築的木門,走了進去,夏千沫在身後緊跟而上。
進入亭寰房間後,夏千沫目光一掃,率先入眼的便是穩坐蒲墊之上雖盤膝而坐,卻依舊給人挺拔高聳,巍巍如山嶽的雄偉英姿,他的氣息沉凝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流淌的氣息,但是他保持著的一貫的革命軍人的作風卻是不受佛門洗禮,一直從一而終,還是那麼筆挺。
在夏商周的旁側,秦卿瑤的氣息則是截然相反,她的氣質行雲流水,與整個西麓小築的山水草屋木林融為一體,大有一種天人合一的感覺,那神乎其神的駐顏術之下,那張臉頰依舊傾國傾城,尚比現如今的天後還要多一分底蘊。
或許,這正是讓天後對秦卿瑤折服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只要這個女人在,即便是天後都還無法登頂,做不了那世界第一的女性。
「小乖乖,來啦?」
數年閉關,夏商周的威嚴聲音還是那般渾雄,眼眸中的溺愛不減分毫,就像一個調皮的小老頭兒一樣,向夏千沫古靈精怪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側頭招收:「到爺爺這兒來,讓爺爺好好看,我的小乖乖又漂亮了多少。」
「嗯!」
夏千沫坐在夏商周的腿上,一手抱住那一隻雄健有力的胳膊,另外一隻柔荑則是拔了拔夏商周的呼吸,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幾年了,爺爺的鬍鬚還是這麼扎手哦!呵呵,奶奶還是這麼好看。」
「瞎說。」秦卿瑤一陣瞪眼,哭笑不得地說道:「嫁給步楓那小傢伙這麼些年,什麼沒學會倒是學會了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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