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蟄伏
龍魂總部。
和同一時間蘇杭陰沉的天氣不同,此時此刻的燕京難得的朗朗乾坤,太陽的光芒照射在肌膚上有種微微生疼的感覺。
體型龐大如巍巍山崎的夏商周已經忘卻了自己到底多久沒有運動過,而身在高位的他從來也沒有人敢肆無忌憚的提醒,此時躺在寬大睡椅,沐浴在陽光下,腿部還蓋著一條毛毯的他就是如此,不過和在杭城市的時候不同,手中多了一碟小酒,洋河大曲。
洋河大麴酒液無色透明,酒香醇和,味淨尤為突出,既有濃香型的風味,又有獨自的風格。醇香濃郁,餘味爽淨,回味悠長,是濃香型大麴酒,有「色、香、鮮、濃、醇」的獨特風格,以其「入口甜、落口綿、酒性軟、尾爽淨、回味香、辛辣」的特點,聞名中外,更是夏商周最為鍾情的佳釀。
酒是好酒,人是強人。
「聞香下馬,知味停車;酒味沖天,飛鳥聞香化鳳;糟粕入水,游魚得味成龍;福泉酒海清香美,味占江南第一家。」一口下肚,夏商周鬢眉飛揚,豪氣凌雲,看向旁側佇足的龍皇道:「人生當浮一大白,萬事莫要太恭卿,來與我大醉三萬六千場。」
「首長!」龍皇為難道:「我慎飲酒,這麼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為你做人稍欠一些圓滑,所以時至今日我都不放心將龍魂交給你。」夏商周凝視著碧海藍天,說道:「人這一週遭下來,總要經歷很多事情,酒有的時候就是麻痺感情的良藥啊。」
龍皇嗅出夏商周話中有話,說道:「首長是否已經知道,對宗問下毒之人?」
「**不離十。」夏商周道:「在蘇杭待了這麼多年,家裡誰在動什麼心思,又怎麼能夠瞞得過我的眼眸?不說老夫,即便是宗問自身也知道是誰做的,不過他並未道破,在這一點上的確比不得宗衡和宗候的絕斷啊,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只怕這是最真實的寫照了。話說回來,讓他做了十多年的家主,倒也為難他。」
「那首長對於宗問想要將家主之位傳給步楓,你怎麼看?」
「怎麼看?」夏商周目光沉凝,思忖半晌才緩緩啟口:「正合我意。」
龍皇心中一驚:「首長何出此言?」
夏商周道:「從老夫在當年一號首長的指示下建立龍魂,風風雨雨數十載,有多少窺視我這個位置的狼子野心的人猶如過江之鯽數之不盡,寫成一部書都無法詳細道盡。如今我年事已高,在這個位置上還能待多久,就連我自己的心裡都是沒底,很多跳樑小丑都巴不得我這老不死早日歸西。」
「宗問性格太過忠耿,擁有大智慧卻無大魄力,除了做官以外不可能有其他建樹。即便是此次因為我大哥華聖冶出山不死,在其位遲早也是死路一條,他一死,待到老夫歸西,夏家必走下坡路,最後滅亡。」
「然而,步楓此子大為不同,為達目的能夠輕鬆做到不折手段,但又無大野心,可惜了一代天縱奇才卻是一心繫在紅顏身上,可謂真真是溫柔鄉英雄塚。當然,這也是我所願意看見的,如此一來倒不擔心他會負了小乖乖,算是了卻我心中最大一件心事。」
「如果他做夏家家主,不敢說讓夏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至少能夠肅清不少不懂事的族人,讓這個家族真正團結起來。」
「那…」龍皇遲疑道好:「首長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燕京君家雄獅曜世,燕家一手遮天,川蜀林家野心勃勃,內蒙那子不容忽視,香港彈丸之地卻是扼我華夏咽喉,乃是爆發此場群雄逐鹿的直接導火索,蘇杭遲早會成為必爭之地。」夏商周目光清晰,爽朗大笑:「淡看潮起潮落,靜觀梟雄英雄鬥,僅此而已。」
「……」
蘇杭夏家。
一處陰暗的房間中。
「沒想到失蹤了數十年的華聖冶居然還活著。據說此人醫術極為高超,如果讓他根據金蠶盅為線索,遲早都會查到我身上來。我是不是派人,直接將那老不死的幹掉?即便不是如此,待到夏宗問清醒過來,我們的計劃都將受到極大阻礙。」一道聲音響起。
半晌,另外一道聲音氣息凝重說道:「不可!」
「為什麼?」
「當年我也曾親眼目睹過華聖冶此人的手段,雖然他的醫術外界公認,號稱五台山聖醫,然而知道他武力值非凡的卻是少之又少,而我則是其中一個。作為秦卿瑤的師兄,縱然和她比不了,但也弱不到哪去。至少比步楓此人還要恐怖,萬萬不要被他表面的瘋瘋癲癲所欺瞞。」
「按照時間估計,即便是夏宗問醒來都沒有用。龍魂的人知道香港將亂,我又豈能不知?那時候即便步楓知道是我等所為卻也無暇分身,因為在香港的戰場上,將會有人牽制他,迫使其不得不疲於應付。」
「小王爺林昌瀾?」
「不止是他。」那人道:「林昌瀾此人,沒有誰能夠看得透他,隱藏極深,否則當初燕風策也不可能差點在他手裡吃虧。你也收到消息,在川蜀省的時候,步楓曾經和此人有過過節,但最後不了了之。難道僅僅是因為步楓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對手麼?不是的,最主要的原因在於,此人也在等待時機,全部的重心都壓在了香港,沒有功夫理會他。」
「而作為老冤家,燕風策同樣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兩人遲早要再度交手。那時候如果燕風策發現步楓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傢伙是一個勁敵的時候,必然不會放過這個剷除的機會。到時候若是內蒙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再橫插一腳,那就有意思了。華夏誰不知道那廝是個瘋子,是個狂人?況且,作為大本營的香港四大家族,又怎麼可能容忍強龍壓境?」
「您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僅僅是等待?」
「沒錯。和那些人一樣選擇等待,蟄伏伺機便是。」聲音一頓,那人說道:「提早暴露我們的身份,只有死路一條,本身這個計劃就無比冒險,如果不是抓住夏宗問的性格弱點,我們早就已經腦袋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