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事情,劉伯陽不敢說是從頭到尾的目擊參與,但真相如何他絕對是知道的,何況這位年輕高級督察口中的「神秘人」就是指他們
可是從這位高級督察的話中,完全掩蓋了一些事實,不但把宋華強是幕後黑手的可能性完全排除在外,而且就連慕容曉雪險遭侮辱的事情也隻字未提,潛在的意思,竟然把接下裡的偵破方向轉移到抓捕那伙「神秘人」上面,這不是荒唐是什麼?
那個高級督察並沒注意到劉伯陽的冷笑表情,繼續介紹案件的後續發展:案發後,警方趕到出事現場,兇手已經逃之夭夭,警方只撿到大量行兇刀具等物證,繼而根據線報首先抓捕大批武威堂成員,掃平武威堂旗下所有娛樂場所,逼迫武威堂的抗把子大B哥給出解釋,目前大B哥已經供認不諱,承認當晚的事件是他御下不嚴導致的,並且願意承擔所有醫療費用
如果不是在這種官方場合,換任何一個人在自己面前說出這種話來,劉伯陽早就抓起桌上趁手的東西劈頭砸過去了,這也太能推卸責任了,你們就是這麼當警察的嗎?這麼明白的案件,武威堂明顯當了別人的槍使,背後肯定另有黑手,直接順著查上去,該槍斃的槍斃,該勞改的勞改,哪有那麼多的破事
可這裡畢竟是澳門,連中央政府都不能頤指氣使的下命令,何況劉伯陽了別人有別人的一套方法,案情進展到這裡,看得出來澳門的警察們對這個結果還是很滿意的,事實上他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武威堂全面屈服,交人交錢認倒霉,如果不是當事人身份比較特殊的話,根本算不得什麼大案
雙方談到最後,不怎麼融洽,因為劉伯陽實在保持不住那種故意裝出來的涵養了,「鄙視」兩個字都寫在臉上,時而還呵欠連天,不耐煩的意味十足
在場的澳門高級警司們表面上還是坐的端端正正的,暗地裡早就皺起眉頭,他們就料到是這種結果,跟四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娃娃探討案情能討論出個什麼結果,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最後會議在刑事部高級警司馬SIR的發言完畢後草草結束,劉伯陽給澳門一幫高級警司留下的印象是「十分的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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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澳門警署專門安排的招待賓館,劉伯陽看著煙灰缸裡的煙灰微微出神,這間房子前兩天還是劉鎮天住的,現在卻換成自己住了,這些煙灰一定是劉鎮天抽完之後留下的
「我算看出來了,這澳門的警方比咱們內地的警察還窩囊,碰上有權有勢的就不敢管,如果我當了他們總警司,不說別的,武威堂那個叫大B的,先把他抓回來老虎凳辣椒水,從他嘴裡問出宋華強給他下命令的事,然後再把宋華強抓回來,直接埋進地裡點天燈」老貓坐在沙發上,頗有些生悶氣的說道
「就是,指望他們是指望不上了,看來咱們還得自己動手」崔國棟也附和道
「我想去宋華強的家,見識一下膽敢動我老子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劉伯陽忽然語出驚人的說道
高震飛老貓崔國棟同時愣了一下,高震飛站起來說道:「陽哥,你不是說真的?」
劉伯陽叼上一根煙,反問道:「怎麼,難道你覺得不妥?」
高震飛道:「不是只不過咱們剛來到澳門第二天就直接跟他打交道,是不是太急了點?而且咱們剛剛從警察總部出來,在沒通知他們的情況下……」
「咱們雖然沒權力管澳門警察,可澳門警察也沒權力管咱們咱們來這邊也是查案的,憑什麼事事跟他們打招呼?」劉伯陽不以為然道
高震飛想了想,只能道:「那好,如果陽哥你覺得合適,我就沒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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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華強是澳門的公眾人物,所以他的住宅區並不保密,劉伯陽從樓下報亭裡買煙的時候,隨口一問就問了出來,然後就帶著兄弟三人一起打車趕去台山
四十分鐘後,計程車來到台山某片山林綠地之中,道路乾淨整潔,別墅洋房掩映在繁茂綠樹之中,黑色的大鐵門彰顯威嚴氣派,圍牆上攝像頭全方位監控
劉伯陽兄弟四人付錢下車,一起走向大鐵門,距離還有十幾步遠就聽見裡面兇猛的犬吠之聲,圍牆上的攝像頭也調轉方向對準了他們
「砰砰砰」劉伯陽敲響了大門,鐵門上打開一扇小窗,一張陰沉的面孔露出來問道:「幹什麼?」
「差人,我們想見宋華強」崔國棟想起了以前看港台警匪片時那些警察的說話方式,很牛逼的說道
「等一下」小窗戶關上了,裡面大概是在打電話聯繫什麼,過了幾分鐘門開了,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站在大門裡面嚴陣以待,兩頭面目猙獰的杜賓犬奮力向前撲著,兩隻前爪都騰空了,血紅的大嘴裡滴著涎水,不住的嘯叫著,威脅著站在門外的陌生客人
很巧,這會兒宋華強在家,正和自己的私人律師磋商法律上的問題,剛好門口保鏢報告說條子來訪,宋華強通過監控器看到外面站著的四個少年,面孔都很生疏,他一開始開不信,不過很快想起不久前確實得到消息,內地又派人來到澳門了,難道就是這四個傢伙?一念及此,宋華強頗覺好笑道:「這難道就是首都派來的所謂『協查員』?」
律師湊到監控屏幕上看了一下,也不禁莞爾:「沒見過,呵呵,不過看上去還挺青春稚嫩的嘛」
「讓他們進來」宋華強抱著玩味的心態對著話筒說了一句,又對律師說:「你替我見見他們」
剛被律師保釋出來的宋耀龍忽然推門進來說:「爸聽說條子又來了?」
宋華強擺擺手,呵斥道:「這裡沒你的事,你回自己房間呆著,不要亂動」
……
劉伯陽兄弟四人進了客廳,一個文質彬彬的金絲眼鏡男看見他們進來便起身招呼道:「我是宋華強先生的私人律師房翔,不知道幾位小警官怎麼稱呼?」
老貓「呃」了一聲,說道:「原來你是他的律師啊,怪不得,我剛才還納悶呢,傳說中在澳門黑白通殺的宋華強宋老大怎麼可能是你這種娘娘腔的形象,我們不是來找你的,問那麼多幹嗎?趕緊把宋華強叫下來」
房翔差點兒被老貓這一番話給嗆岔了氣
澳門跟內地不一樣,律師那可是十分受人尊敬和忌憚的人物,稍微不謹慎招惹了哪個律師,都有可能引起一場訴訟而老貓倒好,一上來不給面子不說,還罵人家娘娘腔,房翔的鼻子都給氣歪了
「這位小警官,我看在你還年輕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見識,不過請你隨時注意你的言辭和你說話的場合,否則我就告你人身攻擊」房翔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