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休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榮飛一直熟睡到上午九點半,邢芳叫醒他,說李德江來訪。weNxUemi。Com
至少一個月未見李德江了。榮飛知道他在忙北陽重汽的事,榮飛最關心的是重汽的選址,之前的消息一直是在北陽汽配基礎上搞擴建,根本沒考慮將總裝廠設在郊區。
井永清不是搞企業的料。北陽汽配的籌建已經證明了這點,但官場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選擇幹部並不是看能力。井永清的思路局限在北陽汽配這個圈圈裡,甚至不很知道重車重裝和配件生產的區別。經過調研也沒有徹底放開思路,提交給市委市府的報告的基調是對汽配的擴建,這樣汽配旁邊的教具廠和糠醛廠就需要搬遷。政府的力量是巨大的,那兩個小廠當然無法抗拒市委的決定。元旦前已經以市政府的名義正式行文。
榮飛關於傅家堡的整體設想沒有隱瞞李德江。李德江也去過傅家堡實地調研過,認為榮飛的設想是可行的。但籌備組沒有聽取他的意見,井永清根本不想將重車遷出市區。而李德江的級別無法遊說更高級領導。他只能跟老上司程恪講其中的利害關係,
新都機械的運作成功給李德江新的信心,李德江抓住機會再次遊說程市長,程恪希望直接聽榮飛的匯報,今天他來家找榮飛,就是希望榮飛利用休息日拜見程恪。
王林曾告訴榮飛程恪在重車項目中的尷尬地位,胡友榮插手後,程恪在一些重大問題上必須顧及胡友榮的態度。
「上面的事情很微妙,開發區如果建成,對程市長是有好處的。或許胡書記看到了這點才壓製程市長吧。」李德江在官場上廝混過,比一般人更明瞭官場的運作規則,「你最好上午過去------」
「家裡約好聚餐,我還是下午吧,下午給程市長掛電話,看他有沒有時間。」
李德江搖頭,不理解榮飛。但榮飛有這個資格,他要見程恪比自己更方便。關鍵是自己,如果自身沒有力量,沒人會重視你,僅靠友情或者上下級關係是保不長的。
這是一個簡單的關係式,程恪需要政績,而榮飛可以給他創造政績;李德江需要程恪在官場上的進一步陞遷,所以李德江不得不仰仗榮飛。
「傅家堡開發區的設想絕對是一流的,如果按照你的規劃將前期的基礎設施建起來,市委將不得不考慮------」榮飛攔住了李德江,「一些事是可說不可做的,一些事是可做不可說的。你做好北新減速器廠的引進就可以了。中午我親自下廚,你留下來嘗嘗?」
「拉倒,我還是走吧。明天還要陪客人去黛山呢。」
黛山逐漸成為G省的一張名片,外省的客人來很多會帶著去黛山玩。
「這個季節去黛山?腦子有病?」
「你當我願意呀。我還想到花園打幾圈呢。沒辦法,上海來人,電器部分的外協客戶,不得不陪呀。那傢伙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黛山的簽很靈,非要去算算前程。」
應當將黛山列入計劃了。榮飛心想,旅遊熱即將在全國興起,想想以後的黃金周長假,旅遊點的利潤高的驚人。
「你也去抽個簽吧,看看自己有沒有可能成為北陽重汽的一把。」
「你就門縫裡瞧人吧。」這個目標實在不能算高,難怪李德江不高興。
「目標是一步步實現嘛。隔山打牛神功可是傳說中才有的。」
「對了,你有個同學叫陸英壽,現在在我的手下。」
「是嗎?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昨晚喝了酒,夢境裡出現了張昕和陸英壽的身影,沒想到今日便聽到了陸英壽的消息,這個曾經厭惡過的名字早已淡如雲煙,快失去記憶了,「他不是在市政府給領導當秘書嗎?」
「幾個月前被抽調到籌備組,級別是副科。現在正式編入我的小組了,跟著我搞配套。明天和我去黛山呢。是不是在學校你們關係很一般?」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他從不提到你。前段時間我看了他的檔案,才發現他跟你同校同屆同專業,問他認不認識你,他吞吞吐吐地承認了,我猜一定關係扯淡。這小子是不是不地道?是不是仗著他老爹的勢橫行霸道?」
榮飛哈哈笑了,「你怎麼不問是不是我不地道?為什麼不問是不是我橫行霸道?我倆性格不甚合得來,卻沒什麼過節。陸天光那時不過是個副區長,還沒資格橫行霸道。」曾經橫在兩人間的張昕已為他人婦,時間是最偉大的導師,現在想起曾經囂張目空一切的陸英壽不過是個小丑的身影。變化都是相對的,如果沒有對王林的救贖,榮飛注定會被陸英壽以一切理由踩在腳下,更不論有個處級的老爹了。現在看陸氏父子,不過芸芸眾生中的二個。
「你不是囂張的人。我相信。」
「你說錯了,我其實很囂張。不過你沒見過。」
送走李德江,榮飛開始考慮午飯問題。昨天晚上叔叔打電話來,說一家人元旦聚餐,榮飛說聚餐當然好,還是在家裡有氣氛。算算現在也是十幾口人的大家庭了,午餐真需好好準備。
榮飛基本沒有在家人面前做過飯,除了那次在傅家堡為李粵明等下廚外。當他提出他主廚時母親魏瑞蘭只當是開玩笑,看到榮飛在白紙上寫下一串的菜名,上街採買回來老練地揀菜洗菜,鑽在廚房裡埋頭準備,魏瑞蘭和邢芳都大為驚異。看看他寫的菜名,基本以川菜為主,而買的肉也肥膩膩的。
「哎呀,家裡人可吃不慣辣呀。你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抱著鵬鵬的邢芳叫道。鵬鵬已經能坐住了,被邢芳放到床上後穩穩坐在那裡玩榮飛丟在床上的手機。沉重的大哥大竟被小傢伙捧在手裡。
「啊呀我的小祖宗,這可不是你玩的東西。」魏瑞蘭發現孫子的動作急忙搶下來,鵬鵬不是省油燈,經常將玩具摔到地上,然後換來小傢伙開心的大笑。沒有二分鐘卻又哭著要玩具,逼得邢芳給兒子買的玩具都是摔不壞的軟傢伙了。
被奶奶奪走玩物的小傢伙大怒,隨即大哭。甜甜過去哄他,他一把抓住甜甜的頭髮使勁揪,甜甜疼的呲牙裂嘴,卻不掙扎。邢芳生氣地過去在兒子**上拍了幾巴掌,「真是小土匪。這都跟了誰了?」
戴著圍裙兩手油膩的榮飛從廚房出來望著哭叫不已的鵬鵬,直到父親將鵬鵬抱走。「沒事吧?阿姨給你梳梳頭。」邢芳摟過甜甜,「沒事,我不疼。」甜甜乖巧地偎在邢芳懷裡。
榮之英一家四口來的時候已近中午,桌子上擺了好幾道熱騰騰的菜了,他看見圍著圍裙鑽在廚房忙乎的榮飛,驚奇道,「小飛啥時候學的這手?」湊過去聞聞,「不錯不錯,色香味俱全。你嬸最好辣,今天算是對了她的口味了。」
安萍也連聲叫好。
榮飛終於弄好了菜,回鍋肉,魚香肉絲,青椒臘肉------最吸引大家眼球的就是一盆熱騰騰的毛血旺了。在這寒冷的季節吃毛血旺絕對是一種享受。榮之英帶來了一瓶茅台,五個成年男人每人倒了一大杯。紀芙蓉也要了一點。榮飛卻不喜歡茅台的口味,換了北陽出的二鍋頭,讓榮之英連說他不懂享受。榮飛說喝酒抽煙吃菜全講個緣法,喜歡的不一定是貴的,就像這滿桌的川味,嬸嬸就喜歡,我媽就不喜歡。今兒是元旦,九十年代的第一天,給大家嘗個新鮮。對於茅台,我實在不喜歡那個味。
一家十二口人圍坐在圓桌上,主食是大米,但老太太不喜米飯,魏瑞蘭專門給老太太做了麵條。
榮之英喝了點酒,說起了榮傑的事。「小飛,叔想讓你幫襯小傑一把。」
榮飛放下筷子看著叔叔。「小飛,能不能將小傑安排到你的企業?」
從去年開始,家人對榮飛的產業逐步瞭解了。榮逸在傅家堡實業工作的情況引起榮之英的羨慕,榮逸的收入至少是榮傑的三倍,既然是榮飛的產業,為什麼還要守著國企不死不活?
「也不是不行。但要想好了,離開國企可就摔了鐵飯碗了。私企在中國的前景如何,我也說不清楚。」榮飛慢吞吞地說。
「什麼國企私企,哪兒能掙上錢哪兒好,是不是?如果沒有小飛的生意,小傑和小逸的房子去哪兒弄去?小飛你放心,我們絕不後悔。」
「那好吧,傅家堡那邊明年的事情多,就讓小傑去傅家堡實業吧。和小逸在一起也好互相幫助。你看呢,小傑?」
「我聽大哥的。」
「飛哥,能不能讓小傑去陶氏建築或者明華服裝呀?」說話的是紀芙蓉。
「也可以,不過他們招人少。陶氏目前只招工程設計人員和施工隊。你們考慮吧。」
「就按小飛說的辦吧。小傑你凡事多聽你大哥的,沒錯。」
「嬸,其實我去傅家堡很少的,不信你問小逸。」榮飛微笑著說。心想榮逸進入也不一定不好,先從基層幹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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