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傳奇 正文 第五百零二節 屈服
    據情報說,特裡爾家族已經從東面向帕索領的軍隊展開進攻,卻被帕索領的軍隊擋住,天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退帕索領的阻擊,或許不等到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成為神曲薩滿閣下的階下囚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西北行省的阿西羅大公能夠及時的派兵支援,只要他們能夠及時趕到加入戰局,也許這場戰爭還可以繼續下去。但是,到現在西北行省的援兵也不見蹤影,自己已經派出了催促援軍的使者,但是都是杳無音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帕索領的軍隊終於退下去了,舒爾茨的嘴唇已經乾裂了,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讓他站立不穩,旁邊的衛兵察覺到了異常,趕緊將他扶回了領主府。

    kao在椅子上,舒爾茨昏沉沉的入睡,只有在極度疲倦的情況下他才能勉強入睡,但是在睡夢中的噩夢卻總是讓他全身冷汗的驚醒過來,這種日子何時才是盡頭?今天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渡過了,但是明天怎麼辦?那後天又該怎麼辦?舒爾茨對於自己一方能夠堅守下去已經不抱任何信心。他現在心裡已經是說不出的後悔,何必為了那幾個稅金和托裡斯克硬抗?當時以為可以聯繫李斯特殿下為奧援,現在看來,遠水是解不了近渴的。

    「大人,大人!」

    一個衛兵匆匆的跑了進來,舒爾茨騰的從椅子上跳起來,驚惶的問道:「敵人進攻了?」

    「不,大人,是去西北行省的人回來了。」衛兵也被他嚇了一跳,輕聲說道。

    舒爾茨的精神立即振奮起來,他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定了定神,吩咐道:「讓他們進來。」

    等那幾個臉色蒼白的使者畏畏縮縮的站在他面前,舒爾茨疑惑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見到阿西羅大公了嗎?援軍什麼時候能夠趕到?」

    「大人,西北行省據說出現大規模析匪患,公爵大人已經去巡視領地了,他的軍隊恐怕一時間難以調動,請大人……務必多堅持一段時間。」使者囁囁嚅嚅的說道。

    堅持下去?我拿什麼堅持?

    舒爾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就跟中了石化魔法似的……協議中不是這麼說的啊!

    真是太搞笑了……西北行省出現大規模的匪患?這話說出去太可笑了。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舒爾茨的臉色從驚疑不信到絕望,再到憤怒,一種被人出賣的感覺充斥了全身,他全身都瑟瑟發抖。他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可悲的是,這個陷阱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走進去的。可他一時之間卻整不出什麼頭緒。

    大廳中一片死寂,除了舒爾茨粗重的喘息聲之外,那些使者和衛兵都屏息靜氣不敢出聲,唯恐盛怒的領主大人將火氣撒到自己的頭上。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衛兵的腳步聲,舒爾茨猛地抬起頭:「還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領主大人猙獰的面容嚇了衛兵一跳,可他只能硬著頭皮稟報:「領主大人,城外帕索領方面派來了一名使者,他要求面見您。」

    「你是說……帕索領的使者?」

    舒爾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難道是來勸降的?

    當帕索領的使者坦然相告舒爾茨,特裡爾的援兵已經被擊退,而阿西羅大公根本沒有救援沙勒維爾領的打算是,已經被深沉的絕望所籠罩的舒爾茨終於爆發了,他猛地跳了起來,狀若癲狂般的嘶叫起來:「你撒謊!我不相信,絕不相信!西北行省的援軍馬上就會來到,特裡爾領的軍隊也一定會擊潰你們的防線!」

    使者臉上lou出一絲憐憫的微笑,他只是靜靜的聽著對方的發洩,既不作解釋,也不辯駁。

    舒爾茨就像是一頭走投無路的野獸,在房間裡轉來轉去,鼻子裡噴著粗氣,面頰因為激動而變得潮紅,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的面頰又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舒爾茨大人,正視現實吧!」

    使者等舒爾茨終於有些冷靜了之後才從懷中拿出一份書信遞給對方。

    舒爾茨瞪了他一眼,然後一把將那封信抓過來展開,快速瀏覽了一遍。

    一陣暈眩讓舒爾茨險些倒地……他覺得雙腿如同踩在棉花裡一般,輕飄飄的,再也支撐不住沉重的身軀,撲通一聲坐在椅子裡,呼呼的喘氣。

    強烈的憤怒、不甘……種種情緒如同潮水一般的在舒爾茨的心胸中奔騰,一時之間竟如同泥雕木塑般的呆在那裡,所有的人都緊張的看著他,唯恐這位領主大人就此倒下。

    此時的舒爾茨,就如同一頭被獵人追至窮途末路的野獸,血紅的雙眼讓帕索領的使者都感到有些害怕,不過,他又有些驚喜,這正是他所要達到的目的。這位領主大人現在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他有著兩條路可以選擇,徹底的瘋狂,讓他走向毀滅;恭順的服從獲得一線生機,而神曲薩滿閣下已經給了他一個更好的理由,讓他難以拒絕的選擇。

    「舒爾茨領主大人,神曲薩滿閣下也感到非常抱歉,這是一個讓人無比鬱悶的任務。但是,殘酷的現實迫使我們不得不如此選擇。」

    使者又取出一封信遞給他:「這是神曲薩滿閣下給您的信,這也是她唯一能為您做的最大的優容,希望你能夠仔細權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舒爾茨竭力想要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但是,他還是沒有做到。

    接過那封信仔細的看了一遍,又確認了上面的簽名和印璽,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雖然他不熟悉菲爾娜的簽名,卻知道那個印璽決不是假冒的。

    「該死的背叛者!」舒爾茨禁不住詛咒出聲,此時,他最痛恨的反倒不是那位神曲薩滿閣下,而是西北行省的那條老狐狸。

    「舒爾茨領主,我想現在的情況您已經很清楚了,您無法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抵擋住我們軍隊前進的步伐,您也清楚,我們今天並沒有投入全部的力量,如果戰爭持續下去,明天這裡將會變成一片廢墟。生命,財產,所有的一切都會遭到破壞,同為戰神的子民,神曲薩滿閣下實在是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使者言辭懇切地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疲憊和絕望的心情交錯在一起,神思恍惚的舒爾茨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冷靜的思考問題,他就像是一個迫切需要指引的迷路者。

    「領主大人,我們大人的信裡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沙勒維爾領已經不可能繼續存在了,信中的所給予的已經是您唯一的選擇了。」使者的話不多,卻像一把刀子似的切割著他的心。

    舒爾茨太陽穴突突的跳動,想起那些領主熱切的向自己提出對抗帝國的建議,想起阿西羅大公慫恿自己暗中向李斯特殿下效忠時的承諾……幸虧自己還那樣真心實意的信任他們,真的相信什麼守望相助,精誠團結的鬼話。而現在的事實就是,自己像個小丑似的被拋棄了,特裡爾家族在發現前面有塊石頭攔路的時候就退了,而阿西羅大公根本就不照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忠誠』?

    他突然想起一句在人類社會流行的話:無所謂高尚,高尚是因為受到的誘惑還不夠;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還不夠。

    「這就是神曲薩滿閣下的底線嗎?」

    舒爾茨有氣無力的問道,他很清楚,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是無可挽回,正如對方所說,戰爭持續下去已經沒有多大意義,失去了外援,沙勒維爾領連拖延戰爭腳步都做不到,對方現在已經兵臨城下,除非自己決定讓沙勒維爾家族在自己的手中毀滅,否則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意義。

    「只要能夠保證沙勒維爾家族的安全,我同意神曲薩滿閣下的要求。」

    舒爾茨的頭低低的垂下。

    「領主大人,您會發現,你的決定是十分英明睿智的。」使者的恭維聽起來更像是嘲諷。不過,此時的舒爾茨已經無心顧及這些了。

    「菲爾娜,你真的開給他這個條件?」貝克不滿的說道。

    「當然,為什麼不行呢?」菲爾娜笑道,「貝克,這個條件是絕對合理的。」

    「不要逼他狗急跳牆的道理我明白,可這個條件實在是太優厚了,沙勒維爾財政金庫的一半……我們要損失多少?剩下的一半當中還要上繳托裡斯克一部分!」貝克大叫大嚷起來,就像是誰從他的口袋裡偷走了他女兒的嫁妝。他是抱著準備來接收沙勒維爾的財產想法而來,但是談判使者帶來的消息對於菲爾娜她們來說固然是歡呼雀躍,但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糟糕了!

    「呵呵,貝克,有土地有人,還怕沒有錢嗎?」菲爾娜笑著安慰道:「至少這一次的軍費開支是綽有餘富的。」

    貝克撇撇嘴:「你這算是安慰嗎?比起土地和人,我現在更關心的是現金,沒有比那個更實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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