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科魔之戰
怎麼會有這種事？小葉欲哭無淚。
「說起來，你怎麼會講中文？這個世界也有中國人嗎？」小葉忽然想起來這件事挺奇怪。
「不是什麼中文，其實現在你講得也不是中文，是亞特蘭斯大陸通用語言。只不過你自己沒有感覺罷了。」
「什麼？」小葉再次大吃一驚，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不稀奇，你知道我是高度文明的產物，我集中了這個世界最尖端的技術，在文明毀滅以前，語言已經不再是人們交流的障礙，我剛才探索了你的大腦的語言功能區，發現你對這個世界的語言一無所知。所以觸發了你對這個世界語言的理解，這樣可以讓你使用亞特蘭斯通用語言就像你的母語一樣，彷彿一切都沒有變化，你母語中的名詞、概念，甚至是術語都會以對應的亞特蘭斯語言表達。所以你現在講的並不是中文，而是這個世界的語言，儘管你認為自己說的是母語。哈哈，你看，我是圖書館，這就是圖書館的能力，圖書館不就是讓人掌握知識的嗎？掌握知識必備的工具就是語言，你沒有什麼不適應吧？如果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就說明這個世界文明毀滅以前比你所處的世界文明要高上許多。那麼現在，障礙掃除了，親愛的讀者，你還需要什麼，你知道我已經一千多年沒有為人類服務過了，如果你想瞭解科技，推薦你讀這本《科技通論》」圖書館變魔術似的從身後取出一本書，「這本書非常棒，它可以讓你瞭解科技的起源、發展……，哦，對了，如果你想瞭解生物，那麼推薦你讀這本《生物大觀》，裡面應有盡有……如果你想……」
亂了，全亂了。莫名其妙的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遇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程序，莫名其妙的學會了一門語言，一切都是那麼突然，小葉的大腦有一種當機的感覺。
「夠了夠了，我現在不想看書。剛才你一直在說什麼文明毀滅，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樣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這個，哈哈，你看，我都忘了。畢竟一千多年沒有為人類服務，所以很興奮……」
程序也會興奮？小葉心裡嘀咕，但沒有說出來，不然又引來這個唐僧一樣的程序一大堆廢話。
「以人類心理學來講，如果一個人突然遇到大變故，那麼他只會在意事情本身和自身的安全，而不會選擇讀書。那麼現在，我來回答你的兩個問題。真的很榮幸為您服務，先生。我叫克拉克，是圖書館管理員，或者說是索引程序，你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在毀滅以前叫亞特蘭斯。亞特蘭斯創造了高度的文明，1226年前毀於戰火，你所在這個地方，以前是大陸西部的一個工業重鎮，名叫丹費。不過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戰爭？誰和誰的戰爭？」
「是人類和非人類的戰爭。」
「非人類？」
「是的，人類是這麼稱呼他們的，儘管有一些非人類在外形上與人類相差無幾。」
「那麼他們為什麼要打仗？」
「這個原因很複雜，簡單來說是雙方矛盾激化的結果。事實上，人類和非人類有著共同的原始祖先，只是在進化的過程中，進化的方向不同罷了。人類進化了大腦，成了具有高度智慧的生物，但身體機能相對較弱。非人類又分為兩類，一類進化了身體，他們擁有人類難以企及的強大身體機能，一旦進入戰鬥狀態，他們的身體可以抵禦各種攻擊，甚至雷擊都不能傷他們分毫。另一類在進化身體的同時還進化了精神力量，他們可以通過自己的意志調動身邊自然界的力量，一些進化程度較高的非人類甚至可以隨意呼風喚雨。正是由於這些原因，非人類在普通人類眼中便成為魔鬼，他們的能力也被視為魔力。
你知道，在任何種族與種族之間必定存在摩擦，何況是在人類和被他們稱為魔鬼的種族之間。在人類文明發展的初期，由於人類相對弱小，對非人類無能為力，在發生衝突時一般以人類的妥協收場。非人類雖然有強大的身體和精神力量，但智慧明顯遜於人類，隨著人類文明的突飛猛進，人類漸漸掌握了主動權。人類製造了強大的戰爭機器以抗衡非人類。期間，由於人類的智慧，人類與非人類之間到也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和諧共處。但隨著人類文明的進一步發展，人類社會所需要的安定平和的環境越來越難以保證，因為智力相對較低的非人類由於身體機能的強大，時常會破壞這種環境，加之雙方繁衍的後代越來越多，導致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再者雙方都存在好戰的統治者，一場戰爭便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1226年前的一天，人類對非人類發動了突然襲擊，由於人類的精心準備和謀略得當，一舉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戰爭節節勝利。但畢竟非人類也具有強大的實力，在經歷了初期的戰爭失利之後，開始了反撲，人類損失慘重。戰爭進入膠著狀態。擁有高度智慧的人類，旋即製造出威力更加強大，也更具針對性的武器，非人類無力抵抗，迅速收縮戰線，戰爭進入後期，人類距勝利只有一步之遙。非人類最終認識到真正打敗他們的並不是人類強大的戰爭機器，而是人類的智慧，不甘心失敗的非人類集中了最後的力量，以生命為代價，發動了對人類的最後一擊，目標是全體人類的大腦。此舉雖不能毀滅人類的身體，但毀滅了人類文明賴以存在的根本。此役之後，非人類銷聲匿跡，而人類也從此進入了蒙昧時代，文明倒退近萬年，再也無法駕馭自己創造出來的一切。文明從此廢棄，都市變成了森林，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樣子。由於這是人類科技力量和非人類魔力之間的較量，我稱之為科魔之戰。這一戰毀滅了兩個文明，至於現在人類文明發展的什麼程度，我也不知道了。」
「那麼，你又是怎麼回事？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人類文明早已廢棄，你為什麼還會存在？」
「這是人類的不幸，卻是我的幸運，我是具有高度智慧的生物人類所創造的尖端人工智能程序，只要有這個中央芯片，我可以不依賴任何固定主機而存在。」圖書館拿出一個橢圓狀通體黝黑只有拇指大小的物體。
「當然，我手上的這個不是真正的中央芯片，只是它的樣子，中央芯片在我身後這個建築的主控計算機中。這芯片中存儲的能量足夠十萬年使用，你知道在非人類發動的最終攻擊中，攻擊目標是人類的大腦，我不是人類，所以沒有任何影響，所以我還在。只要有中央芯片，我可以在任何一座建築的任何一個平面上出現。」
「那麼，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回到原來的世界？」這才是小葉最關心的問題。
「我很抱歉，先生。如果以亞特蘭斯文明沒有毀滅以前，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因為那個時代的人類已經開始探索穿越時空的問題，並且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是現在，我只能說很遺憾了。」
「完了，看來真的回不去了」小葉一陣心涼。自己在原來的世界還算有一技之長，在這個世界，可真是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生存問題真正成為了第一問題。
「對了，你有自己獨立的思維嗎？」小葉又想起了一個新問題。很顯然，一個沒有獨立思維的機器想要回答自己的問題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千年以前的人類不可能預先把這些內容存儲到機器中。
「本來沒有，現在有了。我擁有最先進的人工智能，擁有超強的學習能力，經過一千多年的進化，我差不多擁有了和人類一樣的獨立的意識，不單單是一部機器那麼簡單。」
機器也可以進化的嗎？小葉撇撇嘴。
「人工智能的核心就是自我學習能力，然後把學習的知識進行加工再加以運用。這和人類的大腦是類似的。」
「那麼，像你這麼厲害的機器一旦不聽從人類指揮的時候該怎麼辦？」
「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人類是具有強大智慧的生命，以他們的智慧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有人工智能機器，一旦拒絕服從人類的命令就會短路，再也無法工作。本來向我這樣的程序能力是很弱的。但隨著我不斷的自我更新，能力也不斷增強，但不論能力有多強都必須服從人類，也就是我的創造者。我存在的目的是增強人類的學習能力，人類賦予我腦波探索功能，我可以通過人類腦電波的變化對人類的大腦進行探索，進而知道一個人的知識結構，並且可以誘發他大腦的潛力，以增強他的學習能力，就像我對你做的事情一樣。你知道人類存在的根本能力就是他們的學習能力和在此基礎上的創造能力。」
太不可思議了，小葉感覺接受的信息超出了自己認識的極限。亞特蘭斯文明的先進程度以至於連機器都可以有人類的思維。
「擁有人工智能的程序，也就是說，你現在也擁有了獨立的學習能力和創造能力了？」
「可以這麼說。但這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因為已經沒有人能夠再讓我服務了。你知道一旦有了人類的思維，就會產生感情，我已經寂寞了一千年了。所以，見到你特別興奮。雖然我沒有人類的身體，但我卻有人類的意識，你甚至可以認為我是一個確確實實存在著的人類靈魂。」
「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這的確是個問題。你知道，沒有身體的我想要移動是不可能的，我必須依賴實體才能運動。不如這樣，你取出我的中央芯片，帶在身上，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去看看現在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以我掌握的以前人類高度文明，對你是絕對有益無害的。這裡實在太寂寞了。」
正合我意，小葉大喜：「那麼，我怎樣才能拿到你的中央芯片呢？」
「就在這座建築中，這兒原來是丹費市立圖書館，你走進去，我可以隨意出現在建築的任何平面上，我會隨時告訴你怎麼做。」
這幾乎是一座正方體的建築，由於已經千年無人使用，已經遍生各種植物，進入的道路幾不可尋。克拉克出現的石壁相對光滑，想來這石壁本是圖書館的某一標誌性建築的底座。找到大門，破門而入，踩著深一腳、淺一腳植被叢生的地面。整個走廊也被四處瘋長的各種植物根莖交織的如同蛛。每行一步都要用手撩開攔路的根籐。由著克拉克的指引，七轉八拐之下，來到主控機房。
此時克拉克出現在主控機房房門後的一塊相對光滑的牆壁上，「就是你前方那台機器，拆開外殼，你就會看到中央芯片，然後取下就是了。」
「那以後要你出現的時候該怎麼辦？」
「你只要把中央芯片通過任何導電體接地，我就可以出現在你所處的建築中的任何平面上。不要忘記，你的身體本身也是導電體，所以只要你把芯片帶在身上，就可以隨時呼喚我出來。就像平時和人打招喚那樣就行。」
「那好吧，太好了，這樣就好辦了。我可以隨時叫你出來，只要找一個平面就可以了。」小葉心中一陣興奮。這樣一來，就相當於有了一個超級智囊，在這個世界上混就容易多了。
小葉取下中央芯片，克拉克旋即從牆上消失了，把芯片握在手心，「克拉克」，小葉輕喚，「HI，我在這兒，」克拉克又出現在牆壁上，太靈了。哈哈，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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