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典型,好一個全國典型!咱們老許家那麼大力氣培養出來的一個大才,就這麼廢了!」寬敝的客房,一名氣質儒雅深沉的中年男子猛的吸了一口煙,而後就把只抽了一口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裡,彭的一下在玻璃桌上砸了一拳,原本儒雅有度的英俊面孔,在這一刻也有些yīn沉憤怒。
說了這句話中年男子才又驀地起身,整了下衣領深吸一口氣,對著右側一個美fu道「我去找他!」
那美fu原本平靜從容的優雅姿態才也微微一變,而後在眼中lu出一絲狐疑,略微皺著黛眉道「現在?你去找他做什麼?」「把玉牌要回來,現在他都已經是咱們的大敵了,東西還能留在他那裡?哼,一開始我就不同意把東西一直放在他那裡,現在好了,拿著咱們老許家那麼貴重的東西卻做出這樣的事,簡直不知死活。」中年再次冷哼一聲,滿臉憤慨。
冷哼之後他就踏步走向門外,但美fu卻輕淡從容的開口「等等再說。」「還等什麼?」中年男子一頓,臉上閃出一絲不滿,但還是止住了步子,不過卻直直看著對方,似乎若那邊不給他一個解釋他就會很不爽。
「等爸的電話。」美fu輕飄飄一句話中年頓時又一怔,很快就熄了所有怒氣,重新坐了回去,雖然沒了憤怒不過他還是略帶一絲不快的道「這件事還要爸同意?咱們直接去要不就行了,那本就是咱們的東西。」說完之後他又不爽的道「都是采文那丫頭,怎麼就把這麼責重的東西交給他?就算是典當也不該給這麼一個傢伙,就是一個暴發戶仗著運氣好,現在連我們都敢下手!」看著對方貌似發牢sāo一樣的聲音,以及話語中那濃濃的不屑,美fu卻是淡淡一笑並沒說話,只是優雅的伸出雪白的手掌端起身側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中卻也有一絲異se在跳躍。
美fu容貌極美,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不過看上去卻保養得像是三十出頭一樣,端莊秀麗中帶著一股華貴之氣,眼眉之間更是和許采文有著三四分相似,而她也正是許采文的母親方絡悅,坐在一側沙發上的,無疑也就是許采文的父親許思平。
方絡悅和許思平其實也算是體制內的人,不過兩人一個是在國企一個是在銀行系統。
這次放下一切從京城趕來自然是因為在斷了女兒的一切經濟來源後,原本以為小姑娘很快就會妥協,卻沒想到那邊竟然膽大的把許老爺子盤玩了十幾年的玉牌典當出去都不願意回去。
這表現出來的決心實在太誇張,兩人才不得不趕來說教,卻沒想到一來就和許靜宸大吵了一架,無功無果。
雖然在許采文頭上是碰了釘子,暫時拿不下,不過一開始許思安卻是打算去找周明落要回玉牌的,就算他知道這個周明落不是一般人,但也並沒把他放在心上,畢竟這可是正宗的老許家長孫,一出生就是享盡榮華,而且到現在自己親老子也是副國級大員,老爺子同樣身體康健,許思安這一輩子就沒經歷過什麼磨難,更一向眼高於頂,早年的時候也是個很會玩的人,也算得上一個小紈褲,只是年紀大了才收斂起來而已。
那只是問一個暴發戶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還不是想去就去,哪裡需要一點顧忌?
的確,不管是許思安還是方絡悅都不是第一次聽到周明落的名字。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新川定水帶展覽,他對這個人的點評只有一句話,狗屎運。
第二次聽到這名字是游老在鼻市差點遇險,當時周明落在場,不過他卻只是笑笑,又一句狗屎運,游老喜歡古玩他知道,有了定水帶那能和游老扯上關係,不值得奇怪。
等到第三次就是黃老爺子病危,結果竟然也是那個小子出手,這才讓他多少震驚了,不過後來聽說那小子是有一套續命針灸,而且這針灸能不能對人起作用還要看各人體質,體質合適才能發揮大作用,體質不合也可能沒一點用,這才讓他釋然,對此點評一個狗屎運的醫生而已,招之則來揮之即去,沒必要在意。
老許家真要用到他的時候,那小子還敢擺架子不成?小周多了這個能力,也只是讓他多少覺得對方有點用而已。
再有就是這次展覽了,當時得知又是那個小子得了幾把不亞於定水帶的神物,許思安的點評也終於有了變化,不過卻是從狗屎運變成了暴發戶。
那個周明落無非就是靠著狗血的運氣得到寶物和續命針法和諸多大人物聯繫在一起而已。讓黃家繞在他身邊,讓領袖都因為注牟欠他一個人情。
雖然這個暴發戶經過多次時間,身邊聯繫起來的能量都足以讓普通人仰望驚歎,比如黃家,比如領袖,比如中合省朱【書】記,游老【總】理,再比如盧省長這一大圈能量實在驚人,可這種能量並不牢靠。
就是人情來往和利益驅使,以他老許家長孫的身份地位哪裡會看在眼裡,就算他也不得不重視那樣的力量,但打心底他還是看不起這個暴發戶的,甚至還有些妒忌這廝的運氣。
所以得知許采文把玉牌典當給了這傢伙,他一樣是想去要就去要,哪裡需要重視?
他不只是沒把周明落放在眼裡,甚至打心底不爽姓周的,他看好的女婿女兒不答應就算了,你一個外人也做幫兇,不是活膩了?
沒放在眼裡的小人物被他不爽了,當時他真打算直接去找周明落,果斷拿回玉牌再收拾對方一通出氣呢,誰想到這竟被自己的妻子攔下了,那邊說他們不適合出面,要回玉牌還是等說服了女兒後讓女兒自己去要。
這無疑讓他不太爽,不過在這個家裡他最怕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許老爺子,二就是老婆,三才是他老子,老婆發話他也沒辦法,只能壓下這口氣了。
誰想到這才多久功夫,自己在女兒那邊次次吃癟也就算了,到現在都沒能說服她同意和吳獻的親事,那邊自己妹妹還天天和他吵,一轉眼自己家裡一個得力干將又被小周整得前途大喪,這可就是結了大仇啊。
今晚剛看了那全國典型的通報後,直接就讓他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和王省長sī交極好,哪能嚥下這口氣?
現在他就想找到周明落,狠狠羞辱那邊一通才能解氣,反正經過王省長這件事,領袖欠某個暴發戶的人情也還光了,不止是領袖,朱【書】記和盧省長等人欠那姓周的人情可也還光了。
就算他救了黃老爺子一命讓黃家還站在他身邊,但他同樣沒有顧忌,老許家本就比老黃家強,他也只是打算言語上羞辱一下周明落,要回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這需要什麼顧忌??
所以他實在不明白,自己這老婆怎麼這種小事還要問一下他老子?太小題大做了吧。
不過就算不明白,疑huo,他也最多小小表示一下置疑而已,這輩子他最怕的三個人,一下子牽扯兩個,還能怎麼辦?
也是在許思安疑huo中,那邊方絡悅卻依舊一臉平靜,只是靜靜笑著喝茶,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驀地在室內響起,方絡悅才從容的拿起手機接聽」「爸,……」
許思安頓時身子一繃,不再多言,靜靜看著那邊打電話,等看著方絡悅聊了幾句後收起手機,他才又疑huo的看去。
而方絡悅才輕笑著起身,看了他一眼「走吧。」
「去找周明落?」許思安至今有些不明白,這樣的小事真不需要經過他老子同意才行吧。
但方絡悅卻點點頭沒有多說,依舊笑的從容淡然,許思安也只能收斂情緒跟了上去,走出兩步快要到門口的時候,方絡悅才微笑著轉頭看來」「到了地方你態度好點,不要亂擺你的大少爺架子,我們這次去不是問他要玉牌,而是看他有沒有和采文在一起的意思。」
「什麼?!!」一句話,許思安當場身子一顫,口中也是驀地驚叫一聲,彷彿聽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充滿震驚的看向方絡悅,開玩笑吧,可是這玩意開的也太大了太誇張了吧。
的確是開玩笑。
周明落第一次和老許家交集是幫著許集文抗婚,第二次和老許家交集,卻是一下子斬斷了老許家一條臂膀,這都是大仇人了,他們不馬上報復也就算了,怎麼可能去問他有沒有和許采文在一起的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要招他做女婿??
這不是開國際玩笑麼,本來就是姓周的充滿了不屑甚至是憤怒,恨不得好好收拾對方一通外加羞辱才好出了他心下那口惡氣,可是現在,他竟是要和夫人一起去看對方有沒有做老許家女婿的意思?
這一點不好笑,甚至讓許思安猛的都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剎那間臉se大變,許思安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平靜下來,而後死死盯著方絡悅「絡悅,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像是開玩笑麼?」方絡悅微微皺眉,不過很快就恢復從容高貴的優雅姿態,認真的看著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