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秀一直都拿周明落當親人一樣看待,此刻真的見到對方出息了,已經坐擁大量身價,她那種欣慰的快感卻比對方為她拿回這家店更強烈的多。
不過拿著玉器店的產權證明,她卻又一陣不敢接受,畢竟這可是價值上百萬的東西,就算她沒拿周明落當外人,也真不敢輕易收下,「小落……」
「秀姨,當初剛來新川的時候要不是你和方叔幫我,我連立足之地都沒有,這幾年你們也一直拿我當……」知道對方要拒絕,周明落打斷楊懷秀的話,很是真誠的講出了心底話,他一樣是拿對方當自己的親人看待的。
不論如何,他都不會讓楊懷秀拒收這間店的,就這麼推讓了好久,實在拒絕不下楊懷秀才苦笑著收下了產權證明,不過這苦笑也只是一閃即逝,隨後她那一張原本因為方叔同入獄,而經常深埋著憂愁和痛苦的臉龐才再次重新綻放出了真正的笑容。
這笑,不止是因為她看到了周明落的出息而開懷,更有知道方叔同在監獄裡得到照拂而開懷,可不是麼,現在平原監獄的副監獄長就坐在對面,看樣子和周明落關係極好,哪怕連堂堂新川市市長也坐在這裡,她能不放心麼?
接下去的一頓飯,除了凌玉整個人偶爾還顯得有些尷尬和拘束外,飯桌上其他人都是吃的極為放鬆,開心。
飯後陳獄長和楊懷軍、凌玉都是相繼離去,反倒是黃興然在知道等下子周明落兩人要去玉器店時,竟然也要跟去看看。
「周老弟,你家玉器店就要開張了,我這做老哥自然要去捧捧場,不過玉器飾我可不懂,到時候你可別宰我就是了。」站在青香飯店大門外,黃興然直接淺笑著道。
實際上在剛才聽說黃興然要跟著一起去玉器店看看時,其他幾人心底下可都是不想走的,他們都是體制內的,能跟市長大人多待一會誰不想啊?
但凌玉等人還是走了,因為凌玉臉皮還沒厚到程度,之前她留下時並沒想到黃興然會跟看來,那吃飯時還好說,總不能見市長就走,不過這一頓飯她也吃的極為壓抑,根本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周明路或者楊懷秀偶爾提一句那四萬塊的事,那她可就丟臉丟到市長家了,這後果她可承受不起。
凌玉一走,大包小包的東西楊懷軍自是要送行,而陳獄長則是接了一個電話不得不離開,看得出老陳同志離開時都恨不得把手機給摔了。
隨著黃興然的笑語,周明落亦是淺笑起來,楊懷秀更是急忙擺手道,「不會,不會,興然能去那可是我們的榮幸。」
她這也是在剛才吃飯時應黃興然的強烈要求才這麼撞著膽子叫的,不過哪怕到現在,楊懷秀一樣有些忐忑。
「沖嫂子這句話,今天我可得多買幾件才行。」黃興然再次笑笑,隨後就看了前方一眼,「既然玉器店離這裡不遠,那我也不開車了,咱們步行過去吧。」
上午時周明落才把店面佈置妥當,中午約得楊懷秀來吃飯,準備就是在吃飯時把玉器店的產權證明給她,然後下午時帶她過去看看,吃飯的地點就和玉器一條街緊挨著,這青香飯店距離玉器店不足五十米,當然沒了開車的必要。
三人隨後邊聊邊走,幾分鐘後就來到了一家臨街的小店前方。
「紫玉軒」就是小店的名字,在臨街一樓的小門面,只有二三十平方大小,透過臨街的玻璃門,可以清晰看到店內幾張整潔的玻璃櫃檯內擺放著一個個玉器飾品。
周明落交給楊懷秀的不止有玉器店的產權證明,還有鑰匙。
在楊懷秀笑著上前開門時,黃興然倒是拿出一根煙遞給周明落,等周明落擺手後他才笑道,「還是不抽煙好啊,對身體好,不過我現在可就是老煙槍了,一天得兩包打底兒,逢會議多的時候,三包都下不來。」點上煙深吸一口,在煙霧繚繞之際,黃興然的眼中卻驀地多出了一絲興冇奮,因為他突然現自己要和周明落結交,拉深關係的話,眼前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
在剛才吃飯時他清楚得知了一個信息,那就是楊懷秀的丈夫如今在坐牢,這也是陳宏和周明落扯上關係的原因,而他更在剛才清楚現了周明落的為人,那就是重情義,以前方叔同和楊懷秀幫過他,如今的周明落基本是十倍百倍的回報,更是完全把方叔同夫妻當成了自己人。
這樣的人,如果自己能幫對方把方叔同從監獄裡拉出來,那後果……
不過黃興然的興冇奮隱藏的很深,這點城府他還是有的,剛才在飯桌上時周明落等人並沒有多聊這件事,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方叔同在坐牢而已。
所以他已經下定主意,等給楊懷秀的玉器店捧過場後,立刻就回去讓人調查事情的整個經過,到時候只要方叔同不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他就一定要把對方拉出來,為此哪怕違反一點原則也是可以的。
可另一方面他也有些無奈,因為周明落並沒有給他詳細解釋方叔同為什麼坐牢,也沒有找他幫忙,這真的讓他很無奈,說明小周同志還是拿他當外人嘛。
甚至想到這裡黃興然都覺得有些可笑,以前有多少人想巴結自己,請自己幫忙,或者只是沾沾自己的名頭就行,自己當時卻是不厭其煩,對那些人根本不屑一顧,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為了有人不找自己幫忙而吃味,心裡不舒服,這也未免太搞笑了。
不過他卻並不知道周明落不是沒想過請他幫忙,自從在救治了宋老之後,他真的想過請黃興然出力解救下方叔同,但一來這樣做有轄恩圖報的意思,再則周明落清楚知道方叔同是被時亮陷害的,時亮的父親又是市委書冇記,他還真怕黃興然幫不起這個忙,畢竟雖然在機關內很多人都知道黃興然的來歷,是京城黃家的三代子弟,但周明落不知道這些啊,他只知道一般的市長只是胳膊,市委書冇記才是大腿,那位時書冇記更已經在新川連任兩屆市委書冇記,根深蒂固,黃興然才是剛來十幾天的新人,未必真能幫的上忙。
所以從頭到尾他才沒有提這件事。
這若是被黃興然知道,對方竟然是怕自己沒能力幫忙的話,恐怕會直接氣的翻白眼的,難道自己堂堂市長,黃老爺子的長孫,還鬥不過一個市委書冇記家的紈褲子弟?
「興然,小落,進來吧。」也就在這時,前方的楊懷秀也終於打開了店門,看著以前用心經營多年的店面再次回到自己手中,楊懷秀還真是自肺腑的欣喜。
「行。」周明落和黃興然也同時笑著點頭,踏步就向前走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卻驀地後方響起,「慢著,周先生,楊老闆,這家店,我不能租給你們了。」
「什麼?」一句話,正在微笑的三人都是一驚,急急轉身望去,跟著就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一臉尷尬的走來,目光也有些躲閃,卻正是這家玉器店的房東。
這家玉器店的店面只是租來的,以前幾年是,之前周明落辦理手續時也是如此,周明落更是一次交了一年的租金,其他的錢才是花在買玉器飾上。
當初周明落雖然想直接買下來,可惜人家根本不賣,只租,一說到買下,那邊開的就是天價,他也暫時沒了買下的念頭。房東也不傻,繁華市區的臨街店舖,新川又是國內的一線城市,留著租房子每年房租都能收幾十萬,溪水長流,哪會傻得一次賣掉?
「楊叔,你開什麼玩笑?咱們的租約才簽了幾天?為什麼不能繼續租給我們了?」
「是啊,楊老闆,這合約上可是寫明鋪子明年才到期,租金我們已經交了一年,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再說咱們之前也合作過四五年了,你怎麼能這樣?」
驚訝中,周明落和楊懷秀都是開口反問,楊懷秀還揚了揚手中的租約。
面對這質疑,楊姓中年卻只是無奈的搖頭,目光也更加躲閃起來,「哎,楊老闆,周先生,我這也是沒辦,總之這家店是不能在租給你們了,違約金我出了就是。」
他也是無奈,並不想做這個惡人,關鍵是不得不去做,更是在得知周明落把店面的一切都佈置妥當後,一直盯在這等著人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