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客氣了。」周明落並不清楚張忠林內心的想法,此刻見到對方如此謙遜的話語,也頓時笑道。
「哪裡哪裡,我只是個業餘愛好者,等下若是有打眼的時候,還希望周先生能不吝指點。」張忠林再次一笑,態度也謙和的厲害,極容易博人好感。
可他心下卻是壓根沒怎麼拿正眼去看周明落。
他對自己的鑒賞能力很有信心,絕不認為自己會比不過周明落,現在他把姿態擺的這麼低,等下若是在實踐上見了真章,那周明落的面子才丟的更大,而他現在越謙遜,把周明落捧得越高,到時候自己又彰顯出了過人的能力,才能更容易讓身旁的兩大美女對他刮目相看,也更能讓兩大美女對周明落心生輕視。
難道不是麼?以他的條件,高大帥氣,又風華正茂,手下也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算是事業有成,外加做人這麼謙遜有禮,要是這都不能博得女性好感,那簡直沒天理了。
這一招也是他以往泡妞時無往而不利的利器。
再看看周明落,一身普通衣衫,從頭到腳都沒一件名牌,土裡土氣的樣子,想來也沒見過什麼世面,那對古玩能有多深的造詣?充其量也就是剛入行的樣子,外型也那麼普通,不管怎麼比和他都不是一條起跑線的人物。
「立娟,你想給任老爺子買什麼樣的禮物?先前有沒有看中意的?」心下閃過一連串念頭,也客套過了,張忠林才又驀地轉身微笑著看向任立娟。
「嗯,之前看中一個黃花梨交椅,就是不敢肯定是真是假,現在你過來了,我們再過去看看?」
任立娟也小心的撇了周明落一眼,才笑著道。
「哦?那張交椅讓周先生看過了?」
一聽這話,張忠林瞬間大喜,周明落比他來得早,而任立娟也有看上的東西,卻到現在都沒能下定主意,那豈不是說她並不怎麼相信周明落的水平?否則還哪裡需要等到現在。
如果她相信周明落,周明落說那椅子是假的,任立娟現在絕對不會再提到那椅子,如果周明落說那椅子是真的,那恐怕任立娟已經買下了,不管怎樣都不會再次讓他去鑒賞。
果然,這個周明落的水平果然不行啊,這對他簡直太有利了。
只要他能過去看看,然後拿出準確的論斷,豈不是就徹底把周明落壓了下去。
橫了周明落一眼,張忠林才又笑道,「想來以周先生專業的眼光,已經對那椅子有了準確的論斷,我本來不該多事的,不過小心無大錯,我們還是再過去看看吧,難得立娟有了中意的禮物,多跑一次也沒什麼。」
「呵呵,這傢伙真會說話,怪不得這麼年輕就能做老闆了。」張忠林看似很維護周明落的話,落入幾人耳中,直接讓楊丹嬌笑一聲,再次趴在周明落耳邊低聲淺笑。
周先生專業的目光?
這不是磕磣周明落麼,至少在此刻的楊丹和任立娟心中,周明落的眼光可真不專業,不然她們也不會沒有一點信心了,不過張忠林並不知道之前的事,他這麼說倒是顯得很維護周明落的面子了。
而任立娟也是無奈笑笑,只是很歉意的看向周明落,畢竟這件事對周明落來說並不怎麼好看。
反倒是他自己對此很無所謂,直接就開口道,「那就再去看看吧。」
一句話結束,一行人才又以任立娟為,跨步向著身後的店舖行去,他們一直都在那家店面門前,再想進去也是極快。
幾個呼吸後四人就又全部進入了店內,更隨著任立娟全都來到了那張黃花梨交椅前。
而那個中年老闆也再次趕了過來,略微看了周明落等人一眼,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張忠林身上,這群傢伙又回來了,看來他們對這張交椅真的很有興趣,似乎是又找了一個掌眼的,心中暗喜時,這老闆臉上卻是絲毫不怕,只因為這張交椅雖然是假的,可作假水準卻是極高,真正的專家在這都有可能打眼,只靠著幾個毛頭小子有什麼好擔心的。
所以他雖然趕了過來,卻也沒有太熱情,只是禮貌的陪在了一側。
「我先看看。」等真的見到了目標,張忠林也收起了之前的一切心思,而是很沉穩的看向那張黃花梨交椅,更是小心的蹲下身子細細打量。
不管他心裡抱有什麼想法,最終想要達到那些目的也必須要他拿出自己的專業水準,這一點根本無法改變,所以這一次他的鑒賞,也是實打實的投入了全部精力。
時間,逐漸在張忠林認真的鑒賞中流逝,看著對方聚精會神的樣子,任立娟和楊丹倒是顯得有些百無聊賴,畢竟她們對此根本不懂。
那中年老闆更是老神在在,毫不把張忠林放在心上,就是周明落心下有些感慨,這張椅子,真的做的太逼真了。
張忠林要想找出破綻,恐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昨天他和畢老一起過來時,連畢老都差點打眼,只從外觀看它的做工真的太真了,讓畢老真正現這是新貨的因由是這一張椅子少了一種韻味。
這說起來可能有些扯淡,韻味?一張椅子還能有什麼韻味?但那卻是事實。
我們必須要知道,通常所說的黃花梨古傢俱指的都是明清時期,那個年代可沒有太多的機械之力,完全是靠著一代代文人參與設計,再有專業的工匠純手工製作,裡面不止蘊含了一個個文人的設計精華,十分精美華麗,更有一個個專業工匠全副精力投入。
而且黃花梨傢俱在明清時期一樣是傢俱中最昂貴的,黃花梨交椅,通常也只有一些高官大吏才敢在家中擺一張。所以真正的黃花梨古交椅,不管是設計者還是製作者,往往也都是水平極高者,擱在現代就是專家,大師級人物。
但這張交椅雖然在設計上顯得天衣無縫,卻少了那種韻味,因為它是現代機械仿製,說穿了也就是只有形似,而沒有神。
就像是一張臨摹字畫,你可能臨摹出和原作者一摸一樣的筆跡,但對方字跡中的韻味卻是很難模仿的。用機械做出的東西和純手工製作的東西相比,哪怕外型一摸一樣,但總是少了一種感覺。
哪怕是在現代,一個國際設計大師親手設計再手工製作一件西服,然後再用機械模仿一件一摸一樣的。你說兩者的區別在哪裡?哪個是純手工,哪個是機械製作?又靠什麼分辨?
但這時候讓那個設計大師自己來辨認,恐怕一眼就能認出哪個是自己做的。
就算是熟悉了他風格的人,經常見到他親手設計的衣服,也能較容易分辨出來,因為機械之力總會缺少一種韻味的。只有形似而沒有神似,哪怕可以做到以假亂真,蒙住無數外人,可在真正的大師面前卻很容易被拆穿。
畢老昨天鑒賞這只交椅也花了好幾分鐘時間,最後才肯定這是新貨,靠的就是純粹的經驗和眼力了,他自身就見到過至少一二十張真正從古代流傳下來的黃花梨交椅,家中也收藏了一個,對那種古交椅上攜帶的獨有韻味記憶很深。
設計者不同,動手製造者不同,每張黃花梨古交椅上的韻味也各有不同,但這一把機械製作的交椅卻根本沒有那種感覺。
這張椅子,畢老第一看去就讓他警覺到似乎少了什麼,隨後又仔細鑒賞之下,他卻驚訝的現越鑒賞越覺得這交椅很真,就是偏偏又少了點什麼,到最後才恍然大悟。
這才是讓周明落感慨的地方,就算他知道這椅子是假的,也很難去解釋。畢竟韻味這種東西可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他自己也不懂,那只是一種感覺,又怎麼解釋?
如果張忠林真的是個牛人,以前也見過不少黃花梨交椅,瞭解那種韻味,那估計根本不需要他說什麼,但如果對方以前根本沒見過真正的黃花梨古交椅,那想看穿這東西就難了。
也就在周明落心思轉動之際,一直蹲在下面鑒賞交易的張忠林才驀地起身,先是輕吸一口氣,跟著才雙眼放光的對著任立娟道,「立娟,這張椅子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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