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河州盛事的最後一天,或許是已經沒有了講法與前兩天此地有些清淨,但人數卻是不曾減少,尤其是城門,縣衙的告示貼的頻頻,不管是外來的香客還是本地的百姓,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告示。
「哎!你看,這河州還招收鐵匠呢,每人白送住房一間,還給免一年的稅務!免一年的房租呢!」
「你那算啥,你看這個,他們還招收郎中,別說房子了,藥鋪免三年呢!」
「看看這個,河州縣衙招收衙役數名。要求身高體健,十八到三十歲,為人正直、熱情助人,月俸每月三兩,另招收寫字先生數名,年紀四十以下,待遇優厚,有意者河州縣衙面談!」
「快看,快看,又貼出來一個,河州出佛寺動工在即,招收工匠萬人,哎呦,看看人家,真是大手筆啊,一下就招收萬名工匠啊,這寺廟得多大啊。」
「真是啊。這河州的縣令真不是一般人啊。這河州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光這次佛事會,怕是就要響遍大炎了。」
此時縣衙中的李泰抓緊最後一天的時間,在小屋中不斷的往出發佈告示,這是人數最多的一天,怕是將來難有這樣的機會,這次一定要把人都招上來。不然這次河州不好翻身!
「燕兒。你在想想,還有沒有什麼了?千萬別露了。」
燕兒笑道:「真得沒什麼了,少爺,怕是這裡除了夜香郎,咱們什麼都齊了。」
李泰一愣:「是嗎?那就多招些夜香郎,河州公廁已經動工了。對了,王將軍派出去招收女兵的人呢!怎麼樣了?招多少了?」
燕兒搖頭:「這可不知,少夫人今一早就出去了。」
話音剛落,潘魁進來言道:「大人,外面有不少和尚道士找您!」
李泰嘴角揚起一絲笑:「你告訴他們,都要大堂等我。其後把縣衙的門關上。別讓外人進來。對了,好好招待著,這些人可是好人啊。呵呵!」
隨後,讓凝兒精心打扮一下,所為的精心打扮,就是要突出一個『官』字。畢竟都是同門,有時候不太好說話。
「知縣大人到……」
潘魁一聲高喊,李泰從後堂而出。見到大堂之上近百人的和尚道士,李泰整了整官袍,對著大伙抱拳道:「諸位同門久等了。罪過罪過!」
隨後就是一陣亂七八糟的佛號。
李泰看了看場上之人,還是和尚居多。大炎的高僧幾乎全來了。不過這次裡面也增加了很多不認識的面孔,李泰也沒心思管那些,只是抱拳言道:「諸位,咱們雖是同門。但奈何在下有官位在身,所以,在這大堂之上,本官也就不一一的與諸位認識了。如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希望諸位能擔待一些。今天諸位到此地目的,本官也是心中有數,但此事參與的人太多。本官實在不好說什麼。一切都看諸位的了。來人。把圖紙拿上來。」
隨後,潘魁抱著一卷白布上來。與另一位衙役一起,將後面的旭日東昇圖用白布蓋上,這樣,李泰的身後便是一座惠山的山脈圖。
李泰拿個筆直的小棍對著他們笑道:「大家請看,這是我河州管轄之內地惠山,這惠山連綿百里,我河州就占近大半,昨天本官思量一下,為了不影響諸位的交情,本官將這個惠山分成了九九八十一個地盤,這地盤當中,都有一塊可以開荒的良田,每塊都是坐北朝南的好地界。本官雖說不懂風水,但也找人看過此地,都很不錯。無非就是大小有些不同,這最大地,便是我河州出佛寺,喏,就是這塊地,因為這地是我河州百姓選出來的。也是出佛之地,所以。貴賤本官是不能賣掉的。這最小的嘛,便是這裡,建一道觀或寺廟皆可,不過人數怕是少了些,也就二三十人地地界吧。但本官也想過,這土中出佛,觀音顯像,沒過多久,怕是要驚動天下了,到那時,這河州的地界怕是要貴的離譜。諸位在大炎的佛道兩界大多都是有頭有臉地人物,這些事情怕是都明白吧?」
眾人此時都點頭,說什麼得都有,為信有點座不住,想了想還是第一個發問:「那按師弟所說,應該如何呢?」
李泰聽他把師弟兩字咬得清楚,心裡也明白什麼意思。回頭看了看圖紙言道:「兄弟我打算將這裡所有地界都賣出去!」
此話一出,大伙也都點頭,來了不就是為這個事的嘛,再說了,誰讓這是靈山呢。既然李泰說要賣。那麼就再好不過了,以後這裡必定是香火鼎盛,誰還差那點銀子。有人言道:「大人,那您就出個價吧!」
「唉!」李泰搖了搖頭:「實不相瞞啊,本官真的不敢出價啊,因為咱們都是同門,得罪誰都不好,萬一有一快地大家都看中了。賣給誰都得罪人。諸位說是吧!」
見到他們點頭,李泰言道:「所以。本官打算拍賣。嗯,諸位不要多慮,這拍賣就是價高者得。這樣一說出去,本官與諸位都好交待不是。河州出了這麼大地事,陛下能不知道?到時候靈山之上,廟宇聳立,道觀參差,陛下肯定會多想地,這對本官也是不利啊。所以,出此計策,也算是保全了諸位,也保全了本官吧。至於這規則,還是很簡單地,說出一快地,本官告訴你們低價,誰想要,可以往上漲,待三聲之後,無人再漲。那麼這塊地就歸誰了,。大家都是方外之人,想來對黃白之物看的也不重,那麼咱們便開始吧。到時候諸位也盡早準備不是。對了,本官忘說了,凡在我河州駐紮之人,必須遵紀守法,如外敵入侵,必要挺身而出。如做不到這些,你就是給出天價,這惠山一草一木你都拿不走!」
大
李泰講完,也都不住點頭。對於他們來說,打架這要不再河州縣城內。大人是不能知道地。至於銀子嘛。誰都不多,但也誰都不缺,還是買地實惠些。
看到他們都答應,李泰嘿嘿一笑:「來人啊,給諸位上茶。咱們現在便開始吧。」說完,轉身瞧了瞧著圖紙之上言道:「咱們先賣這塊,此地離出佛寺僅五百步,本官算了一下。出了建寺廟道觀外,還可開出近二百畝良田,嗯,此地風水絕佳。想必諸位也都看出來了。本官看過此地。日出之時,林中煙霧繚繞,白鳥朝陽,草木含靈。百物含珠啊,當真是一處寶地啊。嗯,本官也不敢多要,出價一千兩。每次加價五百兩!諸位,你們誰要啊。」
所有人中,怕是為信禪師與南直禪師最急。見到李泰發話。南直言道:「老衲出兩千兩!」
為信言道:「老衲出五千兩!」
啊?南直還有情可原。人家一漲才一千兩,可為信禪師出口就五千。看來是誓在必得啊。但話說回來了,不是只有你們一家寺廟有錢,別的寺廟也不是擺設,更何況還有道觀呢,所以,在第一輪,幾乎所有有些背景的寺廟和道觀都喊了一嗓子。而就這一嗓子,地價已經是九萬兩了。
此時南直禪師有些惱火,冷眼觀瞧場中之人,良久言道:「老衲出十萬兩!」
看到火候差不多,李泰立馬喊道:「十萬兩,南直禪師出十萬兩,本官喊三聲可就沒了。十萬兩一次,十萬兩……」
為信言道:「老衲出十一萬兩!」
南直言道:「為信禪師,你大德寺離此不遠,為何要摻進其中呢。」
為信笑道:「畢竟是靈山寶剎,老衲也是為了我佛門著想!」
南直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衲出二十萬兩!」
霍,滿場人都是一愣,這南直禪師真是拼了命了。想來此地非他莫屬了。李泰朗聲言道:「南直禪師出價二十萬兩,二十萬兩一次,二十萬兩兩次,二十萬兩三……」
「阿彌陀佛,我廣感寺願出三十萬兩!」
啊?廣感寺?京城的寺廟也要進來?大家不由的把目光都瞧向了不起眼的一個位置,只見慧能禪師嘴角含笑的座在哪裡。不急不躁。好似與他無關一般!
李泰心道,媽的,怕是全國的寺廟你們是最有錢地了吧。但這三十萬兩對你們來說,對你們來說也是不少了。看了看現場,李泰喊道:「還有超過三十萬兩的嗎?三十萬兩一次,三十萬兩兩次,三十萬兩三次,成交!恭喜慧能禪師,買得寶山一處!來人,呈上地契,與慧能禪師畫押,此地拍賣三十萬兩,限於一月內交清。定錢一千兩。慧能禪師,請您在這裡簽上大名!」
李泰說完,燕兒親自端著地契走到面前,待慧能禪師簽完後,激動的燕兒盤子都險些端不住,臨下堂之前看了李泰一眼。有驚喜,還有驚慌。幾步跑到後堂,把地契放進懷裡,燕兒靠在牆上不住的拍打胸口,老天爺啊,可嚇死人了,什麼地界值三十萬兩啊。少爺太狠了。
而此時,李泰則是對著光感寺一頓猛誇,什麼京城手筆就是不一般了,什麼高僧大德慧眼買寶地了,恨不得說得他們代代高僧,輩輩大德,立馬將他的身份抬高,這可是第一塊買地的主啊,三十萬啊,這三十萬還買不來一頓誇獎嗎?
而此時!
河州城南!
何大叔站在告示前,用棍子指著河州未來的藍圖,滿眼的激動:「諸位香客。咱們河州將來就是這個樣子,這是藥鋪,知道藥鋪嗎?但咱們河州跟不一樣,他是這樣地……
知道什麼是幼兒園嗎?幼兒園是這樣的……
知道什麼是學校嗎?學校是這樣的……
知道什麼是敬老院嗎?是這樣的……
知道什麼是公廁嗎……
知道什麼是菜市場嗎……
知道什麼是養魚池嗎……
知道什麼是城牆嗎……
河州城北
關魁帶著衙役,站在功德箱邊上,對所有來往地行人微笑,不時的還高喊幾嗓子
「哎~~~佛祖顯靈了,大伙快來拜啊……」
「哎~~~高僧開光的功德箱、祈願箱……大家快來啊……」
「哎~~~快來看啊,土佛出世……」
河州城西
鄧健帶著一些衙役,正在忙活中……
衙役喊道:「哎~~排好隊,排好隊,要在此做生意的排好隊,登記完畢就走吧。馬上回去準備。這裡已經留下存檔了。十天後過來看房子。」
此時地人群已經排出去三十多米,鄧健累得跟死狗似的奮筆馳書:「姓名!年齡!籍貫!要做什麼生意?嗯,我給你看看,哦,你的政策是住房一套,店面一間,一年內免稅!家中可有老人?孩子?嗯,行了。交下定錢紋銀三十兩,若十天後不來,紋銀官府收回。嗯,在這畫押……好。再見!下一個!」
離他不遠處!
月娘!
此時月娘身穿一身素衣,對著周圍的百姓言道:「諸位鄉親,咱們河州好啊。大人給咱們開設了幼兒園,誰家要是在河州做生意。沒有時間看管。咱們『人合幼兒園』願意給大伙幫忙,在幼兒園裡,孩子肯定比在家裡吃地強,這裡地孩子都是有先生管教。平時教書識字,這可比咱們都強啊,而且。每天中午還睡上一覺。這些孩子。精靈著呢。啥?還管什麼?這麼說吧,什麼都管。平時頭疼腦熱的,都有專門地郎中給瞧病,一天還洗一遍澡呢,放眼大炎,這哪是普通人家能享受得起呢。你們要是到河州來做生意這不剩了一份心嗎?大伙是吧。來,我給大家
些孩子平時都學什麼,吃什麼。看見沒,我身後地表……」
河州城東!
芝萌!
身穿紅衣,手拿火龍槍站在桌子上對著下面言道:「諸位大嬸、大媽、諸位姐妹們。幾千年來,咱們女子都在爺們地眼色下活著,咱們滿家都是爺們說的算,保家衛國也是爺們地事情,好似咱們女子就是靠著他們生活似的。今天,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咱們河州要開創大炎第一個娘子軍了。古有花木蘭替父去從軍、今有娘子軍扛槍為君王,咱們要讓大炎地爺們看看,大炎不止有衝鋒陷陣的猛將,也有殺敵千里的巾,誰說女子不如男?我說女子能挺半邊天~姐妹們,這次娘子軍就招五千人,凡是沒有婆家,想建功立業的,都到這裡來留下名號,也好讓自己不白活一回,進了娘子軍,不管是閨中秀子,還是江湖兒女,咱們都一視同仁,大家在一起就是好姐妹,就是換命地交情,誰惹到咱們都不行,不會武功不要怕,只要肯吃苦,咱們一樣能上場殺敵,一樣能精忠報國。」
說完,芝萌從兜裡拿出一疊稿子,打開看了看,心道,哥哥還不讓我來呢,你看今天多少人啊,多好的機會啊,隨後,芝萌對著下面言道:「姐妹們,今天,我就給大家將一個楊家將十二寡婦掛帥,話說在大炎以西極北之地,有一個大宋王朝……」
河州各處!
「哎~快來啊,出佛寺招工處~~七天結算次工錢啊~~管吃管住啊~~」
「哎~快來啊,河州學院聘請先生,會琴地,會功夫的,會算賬的都行,哎~~快來啊~三教九流都能當先生啊,月俸每月五兩銀子啊。多高的價碼啊。快來啊~~~」
「快來啊,諸位鄉親,誰會養牛養馬,咱們河州聘請這樣地能人,要是會養別的活物,縣令大人還給官當呢。」
「諸位,誰會染布……」
「諸位,誰會做紙……」
「諸位,誰會刻字……」
「諸位,誰會做衣服、做鞋……」
今天,是佛事會的最後一天,河州處處都是招收人員地場面,不大地縣城第一次被十多萬人光顧,第一次成為大炎地焦點,第一次有了翻身的機會,這第三天地一切種種,都是李泰預謀良久的結果!他要大家做的,就是除了綁票以外,使盡一切手段把人留下來,就算不留,也要讓他們知道,河州是最好的地方。就算現在要走人,在臨出門的時候,都能看到頭頂上多了一個『歡迎您再來』的標語。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所有的百姓在這三天內都累的要命,但此時,他們沒有一個喊累,幾乎家家都在點著燈,夫妻二人坐在床上,拿出自己的小筐,盤算這幾天賺了多少銀子。待將所有的收入加在一起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此時,作為這次最大的受益者,河州縣衙內依舊是***通明,河州領導和衙役聚集一堂,手上端著師爺親自手送上來的茶水。看著滿滿三桌子的酒席。每個人都樂得喝不上嘴。
李泰端起酒杯起身笑道:「諸位河州的功臣們,大家辛苦了,經過這三天的努力,咱們河州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績,不管是在人口上,還是銀兩上,都是河州從來沒有過的,這都是大伙努力的結果,我代表河州的百姓,謝謝你們了,來。咱們先乾了這杯,燕兒師爺在後面算賬呢,一會總數便能出來,大家慢吃慢喝。」
月娘笑道:「公子,今天聽燕兒說,您可是賺了大錢了,山上的地界都賣出去了?」
李泰嘿嘿一笑:「可不,最少的地方還買了一萬兩呢。哈哈,今天可算得上是賺個滿盆啊。我跟你們說,當初拍買第一塊地的時候,好傢伙,給我嚇的汗都下來了。你們猜賣多少?三十萬兩啊。哈哈!給燕兒臉都嚇白了。」
眾人哈哈大笑,聽著李泰講著拍賣會,當真是又新奇,又過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燕兒拿著一張紙從後堂出來。李泰連忙喊道:「燕兒,過來,給你留了位置了,過來,快座!」
燕兒笑了笑,走到李泰身邊將紙遞上,李泰笑了笑:「別介,你是師爺,你來念吧。」
燕兒看著眾人笑道:「今天藉著機會,燕兒把整理出來的告訴大家!」
「停!」李泰端起茶杯:「師爺,喝口水再說!」
芝萌撲哧一笑:「瞧把你樂的,。燕兒,快說
「嗯!」燕兒拿起手上的紙笑道:「最近一段時間內,河州開荒共計二十七萬畝,加上原先的地界,一共是三十一萬畝,除去衙門的十八萬土地,百姓還有十三萬畝,按照目前的人數,平均每人近十畝地,平均每家近四十畝!其中水田佔了三成,旱田七成,都已經全面播種完畢!等待豐收!」
「好……」
燕兒接著說道:「這次河州盛會,招收各種人員共計三萬一千名,招收做生意的近四千家,所立寺廟、道觀八十二處、鐵匠七百名、木匠兩千名、娘子軍六百七十人,王將軍在外徵集不算,雞鴨鵝共計一萬四千隻,狗五百隻,豬二百頭、黃牛六十頭、百姓平均賺錢紋銀十一兩,咱們河州縣衙一共收入白銀一百六十九萬兩!」
燕兒宣讀完畢,眾人大聲叫好,李泰站起身,一腳踩在凳子上喊道:「啥也不說了,來人,換大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