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笑道:「沒什麼,一點都不……」說著說著,眉毛皺到了一起,眼睛漸漸的濕潤。
李泰大驚:「大嫂,您先忍忍,等火燒完了才好呢,您先忍忍。」
芝萌跑來蹲下說道:「大嫂,你、你能感覺到疼?」
婦人點了點頭,聲音漸漸哽咽:「疼,疼……」
李泰嚇壞了:「忙道大嫂,疼您也先忍忍,燕兒,有什麼不疼的辦法嗎?」
婦人擦下眼淚:「郡王不必擔心,民婦這是高興的,呵呵,雖說腿疼,卻是兩年沒疼過了。如今這麼一疼啊,民婦還覺的有點活氣了。不管好與不好,民婦都感謝郡王大恩了。」
「你們快看啊,李青天來給許寡婦看病了……」
「哎呦呦,太陽打西邊出來嘍,李青天還給寡婦看病,哼,我看呢,八成是他夫人逼的。」
「是呢,他大叔,李青天可真是有個好夫人呢,哎呦呦,快看呢,那是燒的什麼呀。怪嚇人的,咦,你們看,許寡婦好像知道疼了。」
「是啊,是啊,快看,許寡婦知道疼了。別說啊,這李青天還真挺厲害呢。」
「是呢,我聽說李青天一人鬥過大食國的王子呢,陛下高興才冊封了平食郡王呢。」
「哼,誰信呢,還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手的呢。你們別以為來看看病就算是真的改好了,呸!」
燕兒低頭看了看李泰:「少爺,他們都說你呢?」
李泰一笑:「那你說少爺以前壞不?」
燕兒點了點頭:「壞。」
「那不就得了,既然那麼壞,你還不讓百姓罵倆句?呵呵,讓他們說去吧。大嫂,感覺怎麼樣?」
婦人笑道:「就是覺的這腿裡的骨頭像熟了一樣,燙著呢。好像有什麼東西順著腿往下跑,」
李泰點了點頭:「這就對了,明天我找人給你坐個椅子,下面帶輪子的,我再給你派個人過來專門伺候您,呵呵,怕是有幾個月便能站起來了。」
婦人大喜,看了看芝萌,又看了看李泰笑道:「方小姐,我看郡王真的變好了。」
芝萌冷哼:「是啊,當上郡王了能不好嗎?裝也要裝段時間呢,朝廷裡這樣的人多了去了。」
李泰起身:「呵呵,大嫂,您先養著病,我就不和您聊了,這有條狗亂吠。燕兒,走,帶我去看看瞎眼的老太太去。」
燕兒點頭,剛要走,芝萌喝道:「你給我站住,你說誰是狗。」
李泰一愣:「我說了嗎?」
芝萌玉指一指:「你……你……」
「你什麼你,回去養你的刀傷吧,別殺不了我,你再想不開。我告訴你,李家大門你是進定了,你是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大慶,燕兒,我們走。」
繞了好大一圈,燕兒將李泰帶進一個破房子內,李泰悄悄進屋,看了看這房子,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盤腿的老太太,這老太太大約與祖父同齡,花白的頭髮,方臉,一雙眼睛上染上了一層白。
燕兒看了看四周說道:「少爺,這房子是二娘給的呢。」
老太太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誰呀?這是誰來了。」
燕兒調皮一笑,學著男人的聲音說道:「是俺來了,老太太,哼!」
老太太笑道:「是燕兒吧,你個鬼丫頭,哪次來都逗我老太太。呵呵,快來,坐這,坐這,冷了吧,來,把手伸過來,老太太給你暖和暖和。」
燕兒坐在老太太身邊笑道:「老太太,您怎麼知道是我?呵呵,我今天帶個人來,您猜是誰?」
老太太向空氣中摸了摸:「還能有誰,不對啊,方小姐剛走,難不成你把二夫人帶來了,哎呦,民婦拜見夫人,民婦眼瞎,看不見夫人了,還望夫人恕罪!」
李泰怕他掉在地上,連忙扶起:「老奶奶,是我,我是李泰。」
老人側了下頭:「李泰?」
李泰笑著點了點頭:「是我啊,我來看您來了。」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手慢慢的伸向了床底下:「好啊,呵呵,李公子大駕光臨,民婦有失遠迎啊,呵呵,好啊,好……李泰,我殺了你。」話音剛落,老太太抽出剪刀向李泰刺來,大慶連忙擋住,一把抓住剪刀。
「大慶,別傷著她。」李泰慢慢的走到她身邊:「老奶奶,李泰給您賠罪來了。」
老人此時已經泣不成聲:「你個天殺的畜生,你還來幹什麼,我姑娘讓你糟蹋了,你還來幹什麼,你個挨千刀的東西。我老太太眼瞎,我不怕你,來呀,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說完,向李泰身上撲去,不住的抓咬,李泰抱住老太太,示意大慶不要上前,燕兒忙道:「老太太,我們少爺是來給您賠罪了。您消消火氣。聽燕兒跟你說。」
「我不聽,我不聽,你讓他把閨女還給我,嗚……你還我閨女,你還我閨女呀。嗚……」
李泰抱著她任她撕打。燕兒看見李泰的臉已經被她抓壞,忙要說話。李泰對燕兒搖了搖頭說道:「老奶奶,您生氣就多打我幾下吧,我李泰不是人,您打吧。」
老太太打著打著,漸漸體力不支,坐在床上哭著,李泰悄悄的坐在旁邊:「老奶奶。這麼多年您是怎麼過來的。」
老太太把臉轉過去不理,燕兒說道:「都是二娘時常接濟點銀子,少夫人也常來。」
李泰皺眉道:「那誰伺候?」
「沒人伺候,老太太自己還能動。沒有老太爺和夫人的批准,誰敢讓下人出來呀。」
李泰點了點頭:「這樣,咱們自己花銀子找個下人如何?」
民婦冷哼一聲:「民婦實在不干讓公子操心。李公子,這麼多年了,燕兒和那個方小姐不時的說你好話,民婦知道她們心眼好,民婦也感激她們的恩德,但是李公子,我閨女已經被你逼的跳井了,不管你說什麼,哪怕你讓民婦坐上龍椅,民婦都不會感激你半句,你給我滾出去。咳……咳……」
李泰看見她這麼激動,連忙退出房中,看見一個石頭座了上去:「唉……」
「哼,怎麼了?咱們的李青天什麼時候學會唉聲歎氣了?」
李泰一抬頭。:「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把老太太哄成什麼樣兒了。我方芝萌回去也好替你在大娘面前誇誇你。」
李泰瞪了她一眼,低頭沉思。
芝萌冷哼一聲走進房中而去。
大慶來到身邊說道:「公子想怎麼辦?」
李泰搖了搖頭:「唉,我也不知道啊,大慶,看老太太是個剛毅的性子,就算是真讓他坐上龍椅,她也未必高興啊,難道真的沒什麼辦法了嗎?」
燕兒出來說道:「少爺,燕兒想到一法!」
「啊,好燕兒,快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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