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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做警察,我好像記得曾經告訴過你吧?」沐雨淡淡地道。
我將一杯加了營養的牛奶遞給沐雨,這是我們為她特別準備的飲料,對沐雨身體的恢復有好處。沐雨聽話地接過來喝著。
我當然記得沐雨對我講過的話,我這樣問她是希望藉機勾起這件陳年舊事,從而為夏時節說幾句公道話。我似乎是不經意地向沐雨道:「你們家與夏東海之間的恩怨夏時節知情嗎?」
沐雨聽我這樣問,她的神情有些茫然,想了許久,她無奈地搖頭。「這我不清楚。」
我馬上接道:「根據我的觀察,似乎夏時節對發生在你們兩家之間的這段經歷並不知情。」雖然我不知道這樣講對不對,但是憑我的感覺,我覺得夏時節對沐雨沒有惡意,所以我希望這樣說能夠平息沐雨心頭的恨意。
「你憑什麼這樣說?」這種關鍵問題,沐雨當然要向我問明白了。
「沐雨,你跟我來。」我把沐雨帶到我的電腦前,由硬盤裡找出於教授傳過來的那此照片,對她道:「你自己看看,這就是當時我由網絡上攔截到的照片。」
沐雨一張張地認真看著,最後她似乎想到什麼不妥,把眉頭皺了起來。
我看時機差不多了,對她道:「你是專業警察,應該不難發現,僅憑這些照片,在短期內是很難找到你被關押的具體位置的。」
「難道,這裡面與夏時節還有關係?」沐雨驚訝地道。
「我收到這些照片之後,雖然欣喜了一陣,可是想明白之後,卻又一籌莫展。想來想去,我想到了夏時節。」
沐雨大瞪大雙眼,聽我繼續講下去。
「後來夏時節由她收藏的一些老照片裡,找到一張她很小的時候夏東海抱著她的留影,巧的是,照片的背景正是這棟小樓。」我把手指到照片的小樓上。
沐雨的神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也許在她內心的深處,一直將夏時節當做了自己的對頭,可是她沒有想到,正是她的這個『對頭』在關健時刻將她救出苦海。
「當時告訴我這些情節的時候,夏時節就十分痛苦的,因為她知道,關押你的這個地方很可能有她家族的成員在內,但是她還是把知道的都講了,後來是我們一起將資料投到公安局的郵箱裡,如果她有一點點私心,你根本不會有今天。」
沐雨的神情似乎被感動了,她的眼裡有著矛盾,有著彷徨,久久不肯開口。
我並不想讓沐雨馬上便放棄自己的觀點,其實我把實情講出來就已經是自己的力所能及,至於沐雨怎麼想,那是她的事。
「我的叔祖生前的時候,一直懷疑夏東海讓時節到神話上學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才安排已經警官大學畢業的我重新考取神話大學,與夏時節做了同學。四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監視著夏時節的一切,直到畢業,我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麼讓人懷疑的企圖。」沐雨長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看來,我是冤枉她了。」
「沐雨,」我又抓住時機問道,「你叔祖據說是失蹤了,這是怎麼回事?與夏東海有關嗎?」
「我敢斷言,這裡面一定不會少了夏東海的關係。」沐雨幾乎是肯定地道。「與叔祖一起失蹤的還有我的戀人,他們失蹤的那天,城效一棟新建不久的建築被爆毀,在那裡發現了我男朋友開的警車。」沐雨咬牙道,「而那個地方,我們一直懷疑是夏東海在京都的資產。」
「就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嗎?」我想問的是屍體或是血跡什麼的,把話問出後才覺得有些多餘,這麼多京都的警察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該找到的東西當然會全都找到。
「我們在清理現場的時候,發現了幾具屍體還有一些可疑的血跡,其它的就沒有了。屍體被證實是那裡的服務人員,血跡就不好說了,無法證實其中有我叔祖和我男朋友的在內。所以,也就不能判定叔祖和我的男友犧牲在了那裡,只能定性為失蹤。」
失蹤也好,死亡也好,沐雨當然會把這筆帳再算到夏東海頭上,看來她與夏時節之間的恩怨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而這時我的心裡也有些茫然了。
「沐雨,你感覺得現在累不累?」我的目的基本達到,也不想讓沐雨總是沉醉於傷感中,便馬上轉移了話題。
「還好吧,就是覺得身上軟綿綿的。」
「要不要上網,或是玩會兒遊戲?」我記得沐雨親口要求給她配台電腦的,現在電腦就在她面前。
沐雨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吧。」
把沐雨留在我的房間,我轉身來到客廳,卻發現武警小段正把身體隱藏在窗簾之後,向外面觀察著什麼,往日的這個時候應該是她休息的時間,看來一定有什麼事情吸引著她。
「小段,有什麼好看的東西嗎?」我準備上前去湊去個熱鬧。
小段一把將我走近的身體給拉住了,還別說,這丫頭手上的力氣不小,怪不得晚上沐雨毒癮發作的時候她能控制得了,原來是個會家子。
「先別過來,我發現有幾個人很可疑,他們在這附近出現好幾天了,從我們住進來的那天他們就在。」
「真的?」我的心裡突然緊張起來。我們住的這個小區都是有錢人,保安的安全工作做得很不錯,沒聽說過有什麼人進來搗亂。難道這些人是為沐雨而來?如果真是那樣,事情就大了。
小段讓開身體,讓我躲在她剛才藏身的地方,我向外觀察了半天,是有幾個人站在一輛高級轎車旁邊,不時地向我們住的別墅張望。確認了這幾個傢伙不地道後,我向小段道:「怎麼辦?要不要向聞局他們報告?」
「報告一下也好,千萬別出事情。」小段謹慎地道。
小段避開沐雨,躲到了自己的房間,用手機給公安局打了個電話。我則一直躲在窗簾的後面注意著那幾個人的行蹤,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一輛警車開了過來,把試圖逃跑的幾個傢伙全抓了回去,我的別墅裡還臨時住進來兩個便衣,這樣我總算放心了。
事隔一天之後,王隊長來看沐雨,卻意外地給我帶來條消息。
「田總,你知道昨天那幾個無賴準備幹什麼嗎?」
我猜想道:「難道他們真的想害沐雨?」
「與沐雨沒有關係,他們的目標是你。」
「是我?」我驚訝地道。
「我們把他們帶回公安局之後,由他們的身上居然搜出來幾把匕首,一經審問才知道,他們是潛伏在這裡,試圖對你不利。」
「他們想害我?!」我冷笑著道。我在京都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唯一想要置我於死地的只有一個人,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老天有眼了。
「這幾個混混是被人花重金由外地請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要給你點教訓。」
「花錢雇他們的是誰?」
「很特殊的一個人,原來海關的緝私處長鄭啟明。」
果然就是他。我冷笑著道:「你們把他抓到了嗎?」
「當然抓到了。鄭啟明已經供認,因為你們之間發生過一些衝突,他一時氣憤,請了幾個人來想教訓你一下,並不想把你怎麼樣。」
「都帶凶器了,還不想怎麼樣?」我氣憤地道,「他根本就是想至我於死地!」
王隊長用迷惑的目光望著我,對我道:「鄭啟明說你們之間的不快是因為馨語集團的秦玉情,不過我看田總的意思,似乎還不止於此。」
這個王隊長分明是在試探我,我笑著道:「我們之間是因為秦玉情發生過一些不快,不過情況並沒有那麼嚴重,但是科濃公司許多項目向國家申請鑒定已經很久了,至今沒有得到有關單位的任何答覆,我覺得這裡面很蹊蹺。」
「我們也觀察到,僅僅幾個月的時間,鄭啟明由海關的一名處長成為一個普通百姓,而他也由一名巨富淪落成為一個貧民,所有這些也似乎有些蹊蹺。」
我由王隊長的眼裡看到他心中的懷疑,但是我毫不在意,坦然地道:「這些情況我也注意到了,不過我沒有覺得有什麼蹊蹺,而是覺得理應如此。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事做絕的人,理應得到這樣的下場。」
「鄭啟明不是好人我也知道。」王隊長的神情平和下來,「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怪不得別人。」
我問道:「已經落實這些人是鄭啟明支使,他應當承擔什麼責任?」
「鄭啟明承認自己是一時氣憤,而且事情並沒有產生嚴重後果,鄭啟明接受了一番教育之後,已經被釋放了。」
「釋放?」我跳起身來氣憤地道,「難道只有等我血濺當場,才會對他繩之以法?」
「田總,你何必這麼激動嗎?」王隊長有些無奈地道,「現在的情況是,這些人只承認試圖對你不利,並沒有過硬的證據證明他們想置於你死地,我們也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我冷笑著道,「公安局也是看人下菜碟吧?」
「田總,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向你透露一點消息,這樣做已經是在違規了。」
我望著王隊長有些尷尬的神情,便向他道:「對不起。」
發生了這段插曲之後,我與公安局的關係似乎彆扭起來,不過我為沐雨戒毒並不是想向誰去邀功,自己主動找上門去,人家公安局也不必領你的人情。想清楚這一點後,我還是安心下來,專心為沐雨製藥看病。
這天閒來無事,我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接通之後原來是楚箐打來的,這讓我既感到吃驚又感到興奮。
「中校同志,你可是稀客呀,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還以為田有糧同志是曇花一現,然後便神性失蹤了呢,原來是藏在家裡做起了護花使者。怎麼樣,想去探望田總歡迎嗎?」
由楚箐話裡我聽得出來,我為沐雨戒毒的事情她已經知曉了,我心裡歎服她的消息好快,因為當時與聞局長和魏政委商定的時候,大家一致要求事情保密的,但是才幾天時間,楚箐便知道了。
對楚箐的要求,我考慮了一下,對她道:「你們準備過來幾個人?」
「不會很多,就是我們最親近的幾個,我清楚這事是向外界保密的。」
「我覺得你們要來就明天來,否則就要再等幾天了。」
「怎麼?沐雨的情況有變嗎?」楚箐擔心地道。
「對沐雨的治療很快就要到轉型的時候了,那將是很關鍵的一段時間,我不希望我們被人打擾。」
「那好吧,我們就定在明天。」
「不是我麻煩,你們來的人千萬不要很多。」我又一次叮囑道。
「知道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哆嗦。」
才剛放下楚箐電話,我的手機馬上又響起來,一看是全真欣打來的,自從那天我們分手後,就全身心地專到沐雨的事情當中,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理會過這個小妹妹了。
小丫頭在電話那邊怒氣衝天,上來就向我質問道:「有糧哥哥,你這幾天怎麼了?公司沒人,手機不開,你是不是在成心躲著我?」
「怎麼會!」我忙為自己分辯,「小欣,哥哥這幾天真的有事,等閒下來向你詳細解釋好不好?」
「不好!」小丫頭幾乎是在向我喊道,「我要馬上見到你。」
「馬上?這似乎不好辦。」我為難地道。不是我有意推逶,現在是非常時期,我這裡進來一個人,是要公安局領導批准的,剛才楚箐要來的消息我還沒有向公安報告,不過我想楚箐會有辦法搞到通行令,全真欣就不同了,她還是個外國人。
「不行也得行。」小丫頭的聲音裡已經帶著哭聲了,「我去過你家裡三次,每次都被人攔在外面,你的電話又不通,你什麼意思嘛?」
「小欣,要不這樣吧,明天,你明天等我消息好不好?」
「不行,我今天必須見到你。」
「小欣,哥哥這裡真的有很特殊的情況。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聽話好不好。」
「明天就能見到你嗎?」全真欣已經在退而求其次了。
「應該沒問題,你等我消息好不好?」
「好吧。」全真欣態度堅決地道,「如果明天還見不到你,我就在你們小區的外面露宿了。」
小丫頭把電話放了,我卻頭痛起來,全真欣可是說到做到的,看來不讓她來一趟是不行了。
我又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向電話裡的人道:「聞局嗎?我田有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