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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我睜開朦朧的眼睛,只覺得頭有些發昏,很難受的樣子。抬頭四下尋找,發現玉情已經不在床上,而是坐在電腦桌前,正在屏幕中翻看著什麼。我猛地坐起身來,光著身體走到她的身後,將玉情修長的身體輕輕抱住,問道:「找到沒有?」
玉情沒有說話,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哪兒,給我看。」
玉情又輕輕搖頭,對我道:「我把它給刪了。」
「刪了?」我感到十分意外,「為什麼?」
「不想讓你看到。」
玉情這才回過頭來,我發現她的兩眼紅紅的,看到我在她面前,便又流下淚來。
其實我也很怕看到那段錄相,真的見到玉情被那畜生蹂躪的場面,我怕自己會在心裡留下永遠的陰影。我便點頭道:「刪了吧。刪了好!就讓我們把那段過去徹底忘掉,以後我們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
「老公!」玉情將身體撲進我懷裡,將我抱得很緊。
我坐在電腦前,自己一個人,玉情無論如何也不與我一起,她這樣的表現開始我很不解,但是馬上我就明白了。我開始瀏覽鄭啟明電腦中的內容,裡面居然都是他搞女人留下的視頻,被他搞過的女人不下幾十個,個個都是美女,有些還經常在電視、報紙上露面。望著這些亮麗的女人在鄭啟明的身下扭動、呻吟,我的心裡特別不是滋味,這時候我也能夠理解玉情的離開,她在這種鏡頭面前是會崩潰的。
但是將整個電腦裡的內容全都看過,裡面居然沒有任何鄭啟明犯罪的證據,一條都沒有,這讓我感到很失望。待我確信自己沒有露過任何信息的時候,我無奈地靠坐在椅子上,沒有找到鄭啟明的犯罪事實,如果他手裡還有玉情的錄相備份,我們應該怎麼辦?用這些黃色的東西去要挾他嗎?不說份量是不是夠用,就是把這些美女的**暴露在公眾面前,也需要一點勇氣,那可是在害人啊。
也許是失望吧,或許還有昨天太的勞累,我又一次感到自己的頭很難受,這種現象在過去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老公,找到鄭啟明的犯罪證據了嗎?」玉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我身後,關心地問。
「居然一點都沒有,就是這些讓人做嘔的東西。」
「那要怎麼辦?」玉情擔心地問。
「我想也許鄭啟明的手裡已經沒有備份了,如果還有,就用這些東西與他做交換。」
「那這麼行!」玉情很堅決地道,「我自己就是受害者,我又怎麼能夠把這樣的痛苦強加到她人身上。」
我輕歎了一聲,指了指桌上的筆記本問:「你要怎樣來處理它?」
「毀了吧,我不會給你留下任何麻煩。」
「不如留著吧,放在一個誰也不會知道的地方,也許以後會有用。」我建議道。
「不,還是一了百了的好。」玉情堅決地道。
「那我們只能再去等待,希望能夠等到我們希望的結果。」我無奈地道。
「老公,我想上天會照顧我們的。」玉情的聲音裡充滿著希望。
和玉情分手之後,我開車去公司,在路上一直覺得自己兩眼發沉,大腦發悶。過去也曾經激情噴發過,也曾經幾夜幾夜地熬眼過,但是都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說到老,那是開玩笑,自己還三十歲不到,說到激情,自己怎麼也比不過昨天的玉情,人家一個女人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她居然一早便進入電腦,還把那段視頻給刪了。對於玉情的擔心我是能夠理解的,我知道男人其實心眼小得很,如果讓我看到玉情被鄭啟明強暴的鏡頭我一定會受不的。可是明知道是這麼回事,我卻還是想看到,我也搞不清自己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狀態。
我沒有回公司,而是回了自己的家,在一種說不清的慾念驅使下,我打開自己的電腦,上網去連接了昨天借用的那台荷蘭服務器。如果不出意外,由鄭啟明電腦裡複製過來的東西在這台服務器裡還能夠找得到,畢竟只是過去了不到十二個小時,數據庫應該沒有被清空。
果然很順利地便找到了,看著這些東西在下到我的電腦裡,我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種對玉情的愧疚。「玉情,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希望在我心裡留下那段陰影,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對不起。」
我需要的東西終於都在我的電腦裡了,打開的時候,發現多出來的內容絕不僅是一段視頻而已,似乎多出來很多個文件。我在驚異之中逐個打開,馬上發現一段鄭啟明的錄相,錄相的內容是他給一個人送錢,聽了裡面的對話,才明白是他在給一位關長行賄。
這可是鄭啟明的犯罪證據啊,可是為什麼今天玉情的電腦裡就沒有這段視頻呢?我的心突然間沉了下去。
隨著文件被一個個打開,玉情與鄭啟明的那段所謂錄相終於展現在我面前,那根本便不是什麼強暴場面,而是一對情侶男歡女愛的鏡頭。望著裡面秦玉情又說又笑的鏡頭,說她被鄭啟明下了藥,鬼才相信!
我強忍著心頭的憤怒把所有內容看完,裡面鄭啟明留下的各種行賄錄相與陪人*記錄多達幾十段,而秦玉情與鄭啟明一起歡情的錄相也有三段之多。什麼她被強姦,全都是秦玉情搞出來的假話,我分明就是被她玩於掌間的一個工具!
突然的激憤與悲傷讓我的頭越發地難受起來,我似乎想到了什麼,由家裡出來,開車去到自己的試驗室。這間試驗室是我為藥品開發準備的,裡面的儀器全都具有國際先進水平,我用試驗室的儀器對自己的尿樣進行了分析,果然就像我預感的那樣,昨天秦玉情給我喝的酒裡已經事先加進了安眠藥與性激素,這就是我今天感到頭昏的原因了。
我在試驗室想了很久,一個完整的計劃已經浮現在我的面前,這個計劃的設計者是秦玉情,而我這個直接參與者一直被蒙在鼓裡,直到現在才想明白。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在我還沒有離開試驗室的時候,秦玉情就與我電話聯繫了,而且在電話裡依舊情意綿綿。難道我的利用價值還將存在?我不知道,但是我決定冷眼旁觀下去,就算秦玉情有什麼手段,對我也無所謂,畢竟鄭啟明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當秦玉情再想約我出去一起共渡愛河的時候,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答應了,想到與她的那些糾纏,我有一種噁心的感覺。
由試驗室出來,我就打電話給公司,說我有事要到外地幾天。我並不是想逃避,而是準備去實現一個早已想好的計劃,曾經這個計劃被秦玉情安排給我的計劃耽誤了,不過現在考慮似乎也不很晚。
我來到離京都很近的天津,在那裡找到一傢俬偵公司,用高薪聘請他們為我做一件事。當他們答應下來並開始工作的時候,我仍舊留在那座城市裡,我要冷眼旁觀一場好戲。
果然不出我所料,僅僅在我竊取到鄭啟明電腦中的內容兩天之後,京都市政府宣佈馨語集團為政府辦公大樓改建工程的中標單位,而又在兩天之後,馨語集團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秦玉情將出任集團執行董事,全面負責集團的日常管理工作。也就是在新聞發佈會開過的當天,秦玉情電話聯繫我,要與我在貴賓酒樓的8801房間見面。
我欣然答應了她的邀請,事情是該有個了斷的時候了。
這天的玉情顯得神采飛揚、風情萬種,可是我卻一直打不起精神,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玉情還是那樣的多情,一再關心地問我是不是不舒服。玉情的擔心被我搖頭否認了,既然她好心訂下一桌豐盛的晚餐,我還是不要現在讓她感到掃興吧。
晚餐上來了,秦玉情也換了一套性感的晚禮服,飄逸的長髮都盤了起來,我看得出來,這一切都是她特意做了給我看的。長髮盤起,是否有著什麼樣的象徵意義?我不知道,那件禮服道讓玉情挺拔修長的身形顯得越發婀娜多姿,可是現在看在我眼裡,怎麼都像一條蛇的身軀。
秦玉情將她特意帶來的一瓶xo打開,給我倒上一杯。這時候我忍不住了,冷笑著道:「今天這酒裡不會再有安眠藥吧?」
一瓶價值萬元的名酒就這樣由秦玉情的手裡滑落下來,落在我們兩個中間的餐桌上,然後又滾落到房間的地毯上。酒瓶居然沒有碎,那比黃金還在珍貴的液體在不停地噴發著,但是這一切都看不在秦玉情的眼裡,她驚愕地愣了半天,居然還能面帶微笑,對我道:「老公,你開什麼玩笑。」
我真得很佩服面前的這個女人,都到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雖然她的笑比哭都要難看。
「老公?」我冷笑著搖頭,「不敢當,我今天就是來問秦董事長,我這個工具什麼時候下崗?」
以秦玉情的智慧,這時候她肯定把問題都想明白了,她向我撲來,嘴裡喊道:「不!有糧,不是這樣的!」
我理智地用一隻手扶住撲過來的秦玉情的肩,讓她不能觸及我的身體,我嫌她髒。我冷靜地道:「秦董事長,有話我們好好說行嗎?」
秦玉情踉蹌著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呆呆地愣了半天,然後是兩行眼淚由化過淡裝的面孔上流淌下來。
這時候我的心在迷芒著,如果面前的秦玉情還在演戲,那她的演技實在是太高明了。
「有糧,我告訴你,我把事情的真相全告訴你。」秦玉情喃喃地道。
「謝謝,願聞其詳。」我居然將另外一瓶xo打開了,為我們每人倒上一杯。
「有糧,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受你的。」秦玉情悲傷地道。
「那你就說說看,你是怎麼用欺騙來愛我的,好嗎?」我幾乎是在惡狠狠地道,每個字都是由緊咬的牙縫裡擠出來的。
秦玉情的眼裡流露出一種叫作絕望的東西,她端起前面的酒杯,把一杯酒一口吞了下去。
我望著她,面前這個曾經以為是辟邪之後最心愛的人,等著她把一場戲演完。
「我很早就認識鄭啟明,不但是因為他父親與我爸有著很深的交情,也是由於父親一直就教導我,生意人不可以隨便得罪任何人,得罪了一個人就是少了一個機會。」
秦玉情又要去摸自己面前的酒杯,可是那裡已經空了,她拿起酒瓶自己倒上一杯,又是一口飲盡。
「開始我與鄭啟明只是處於認識階段,由於他家地位的特殊,見面的時候我習慣性對他表示著一種熱情。後來,我畢業了,進入馨語集團,業務上的關係,與鄭啟明的接觸開始頻繁起來,後來我敏感地發現,他似乎也在意在接近著我的生活。我們的接觸家裡人也感覺出來了,父母沒說什麼,不表示贊成也不表示反對,但是一直對我愛理不理的哥哥卻出來說話了,他警告我不要與鄭啟明走得太近。」
秦玉情又來摸酒瓶,這次我把酒瓶搶到了我的手裡,對她道:「對不起,我需要你保持清醒的頭腦,這對我很重要。」
秦玉情的淚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但是她聽了我的話,又繼續道:「當時我哥在我的心目中,是個無惡不做的人,是我最看不起的人,他不說這話還好,說了這話反而幫了倒忙。可是我那裡知道,哥哥的話是出於一種兄妹親情,對我最衷心的勸告,因為他太瞭解鄭啟明了,他們本來就是一對臭味相投的人。可是,我卻把哥哥唯一一次對我的愛給誤會了,給疏忽了。」
秦玉情在這裡停頓了一下,似乎下面的話對她很艱難,但是過了一會兒,她還是繼續講了。
「那時候剛剛走上社會,對鄭啟明的所做所為瞭解甚少,而且他開始接觸我之後,斷絕了與所有女孩子的一切往來,人更顯得瀟灑精明。那時候的我被他刻意造出來的假象給迷住了,很快便對他產生了好感。後來有一天,大家在鄭啟明的別墅裡給他過生日,等其他人離開之後,鄭啟明把我留下了,讓我與他跳舞,還陪他喝酒。後來,鄭啟明開始吻我,他的手還在我身上亂摸,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我的心時特別希望他那樣做,最後,我的初夜被他拿了去,我們戀愛關係也確定下來。」
秦玉情難過地道:「有糧,我是騙了你,嚴格地說,秦啟明沒有強姦過我,可是,把事情濃縮了講,我對你講的話交沒錯。」
看我只是冷笑著面對著她,秦玉情的淚又一次流了下來,她繼續道:「那天鄭啟明在酒裡給我下了春藥,雖然劑量不足以讓我迷亂,但是可以卻讓我喪失對他的抵抗力,從而被他輕易得手。鄭啟明佔有我後,漸漸地在我面前不再那麼小心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惡劣的本性開始慢慢暴露,我雖然後悔,可是還是抱著勸他回頭的想法,與他繼續往來,直到有一天,我進到他的房間,意外地看到,在他的電腦上正播放著我們兩個**的錄相。」
秦玉情的樣子痛不欲生,而我本來堅硬的心腸似乎也被震動著,開始感到傷痛,開始向外流血。
「通過這件事,才讓我徹底看清,自己是在與一個惡魔糾纏在一起,悔恨讓我生出離開他的念頭。可是,鄭啟明手裡的錄相讓我感到了威脅,我知道離開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想到了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我向秦玉情憤怒地喊道。
對面的秦玉情不住地搖頭,辯解道:「不是的,這種事我怎麼會讓一個外人知道?這時候我是想到了你,不過,有糧,我能想到你是因為我心裡已經有了你,這也是你自己撞到槍口上來的。」
我冷笑兩聲,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就在我進退兩難,個人情感與馨語集團面臨雙重困難的時候,你出現了,只是在我的一句玩笑下,居然痛快地答應出資一億幫助我們度過難關。我知道,你與馨語集團沒有關係,有關係的只是你我,我由此看到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而你的雪中送炭也把我的心打動了。」講到這裡,秦玉情把含滿柔情的目光望向我,在與我冷漠的眼神相遇後,把頭低下了。
「在以後的日子裡,我的心裡眼前全是你的影子,想的全是你的好,我甚至懊悔地想,曾經一個純潔美好的心靈就在我面前,我卻被一種邪惡所蒙蔽,我是何等的淺薄啊。後來,我想你想得越來越不能自己,一個計劃就漸漸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你是想到了我的計算機技術吧?」
「我是想到了你的計算機技術,實現我的計劃離不開這些技術。但是……」
我伸手攔住了秦玉情,又問:「那麼在賓館裡完成你的計劃,一定要用你的筆記本電腦,也是你事先考慮好的?」
秦玉情艱難地道:「我這樣做,是怕會失去你。」
我憤怒地將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把一桌子冷菜拍得叮咚亂想。「你欺騙我就不怕失去我嗎?」
秦玉情哭泣著道:「有糧,對不起,我不想給你留下自己不潔的印象。」
「那麼,你為什麼要將鄭啟明犯罪的事實也隱瞞我?」
這次秦玉情是真的慌了,她戰戰兢兢地道:「我……有糧,我,我知道你有多恨鄭啟明,我怕這些東西落在你手裡,會被你公佈出去,那樣如果鄭啟明的手裡還有錄相的備份,他也會公佈出去的。」秦玉情又在流淚了。
「是這樣嘛?」我冷笑著道,「那麼你告訴我,政府辦公大樓的改建項目馨語是怎樣得到的?你的執行董事又是怎樣得來的?」
秦玉情痛苦地搖著頭,哭聲伴著話語對我道:「有糧,我欺騙了你,這一直是我心裡的痛,我很愧疚、我很自卑你知道嗎?所以要這樣做,全是為了你,我想讓自己在你面前顯得更有份量一些。」說罷這番話,秦玉情放聲大哭起來。
「秦玉情,你以為你的話我還能相信嗎?我還敢相信嗎?」我憤怒地責問著,「我可以原諒你的勢利,也可以原諒你的失潔,但是我絕不會原諒你對我的欺騙!」
我奮而起身,推開身後的椅子,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