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那些人想要給你找個伴的,沒想到卻連累了你要出來自己混飯吃。」我玩笑著道。
那人想了想便哈哈大笑起來,連呼「有些意思」,然後很認真地對我道:「既然已經被你連累了,不妨還是麻煩你。」那人捂了捂肚子作痛苦狀,「我餓得快要不行了,能不能請你賞我一頓飯吃?」
我們兩個來到一家飯店,我照例吃飯的時候拿出那塊牌子,那人抬頭望了我一眼,很好奇地問:「你找百曉生有什麼事?」
「好好吃你的飯。」我不滿地抬頭盯了他一眼,那人便老實地低了頭。
在吃飯之前我就拿定了主意,這個地方找百曉生怕是不會有希望,我還是早些離開的好。由於百曉生不知蹤影,我沒有什麼食慾,吃了幾口就將飯碗推到一邊,跟來蹭飯的那位卻吃得很香。我只能安心地等他吃完,結過帳後又去退店,便想乘著天色還早再趕一程。
趕著馬車走出許久,卻發現剛剛蹭了飯的中年人還跟在身後,我有些惱火,難道你還讓我養你一輩子不成?我便停下車來,等他走近,用生冷的口氣對他道:「你老跟著我幹什麼?」
那中年人歉意地笑了笑,「我實在是窮得很,沒有辦法看你算個有錢人,想跟來找幾個錢用。」
果然就是那樣了,這種人還真招惹不得。我拉下臉來生氣地道:「你找錯人了,我根本沒有錢。」
那人一臉不信地神情,搖頭道:「怎麼會,吃飯的時候你拿出的牌子我看見了。」
我越發地氣不打一處來,「你看見了又能怎麼樣?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嗎?」
那人輕輕搖了搖頭。
「這就是了,跟你無關的事情最好少摻和,我看關你半個月真是關少了。」
那中年人脾氣真不錯,我怎麼說他都不生氣,還在不緊不慢地跟著我。我真有些看著他就煩,便憤怒地對他吼道:「你能不能離開我遠些?」
那人驚奇地看著我:「沒辦法,我正好要走這條路。」
「真的怕了你。」我氣怒地嘟囔道,在馬背上加了一鞭便想甩開他。
「這酒真是好味道,該不會是封魔嶺的松子釀吧?身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我猛地把馬韁拉住了,下車來與中年人相肩慢行。很歉意對他笑了笑,「先生對酒可是內行啊,只憑味道便知道我拉的是封魔嶺的松子釀?」
中年人白了我一眼,突然間像是很傲氣,「這有什麼,你遇到個酒鬼而已。」
我小心地陪著笑,「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幹什麼?」中年人不滿地白我一眼,「想等以後來向我討飯錢?」
我笑著搖了搖頭,「晚生平生好飲酒,能遇到先生這樣的知酒人,自然是伯牙遇子期一般了。」
「這話還差不多。」那中年人露出一副迫切地神情,「知道老弟不是個小氣人,你我又都是好酒的,能不能就在這裡讓我嘗嘗這松子釀?」
「這個恐怕不行。」我很為難地搖頭道:「不瞞先生說,這酒是要送給百曉生的,連我自己都捨不得喝一口。」
「百曉生算個狗屁,為什麼好酒都要送他喝?」那中年人有些生氣了,「自古酒肉不分家,還是讓我先嘗一口。」
「不行!」我很堅決地道。
「就一口,一點點也行。」那中年人一副貪婪的神色。
「真的不行。」我還是搖頭道,「別說是一口,便是打開個小縫出來,我就忍受不住,那一桶肯定要全完了。」
那中年人哈哈大笑著,拍著我的肩開心道:「很久沒有遇到你這樣說得來的朋友,說吧,找百曉生有什麼事。」
我猛地拉住中年人的手,「先生您就是百曉生?」
那中年人眼睛轉一轉,笑了道:「你看我像百曉生麼?」
我有些失望地道:「你既然不是百曉生,為什麼讓我告訴你找他有什麼事?」
「我是關心你嘛。」那中年人對我眨眨眼,「百曉生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兄弟把話講出來,我都能幫你也說不定。」
「別人幫不了我。」我黯然傷神地搖頭,「百曉生是我最後的一點希望。」
「智通老道告訴你的?」
我輕輕點點頭。
「算了算了不再求你了。」那人似乎等不及似地一臉的心煩,「拿來吧。」他居然向我伸出手。
「什麼?」我有些沒搞明白。
「一千兩銀子。」
我差點忍不住大笑出聲來,不過看前面的人繃得很緊似乎不像是開玩笑,我也就冷靜了下來。
「給我個理由。」我很平靜地道。
中年人也很平靜,平靜得讓人相信他講過的每句話。「我讓你達到了目的,現在是該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激動,可是我還是激動了,我用顫抖的聲音道:「您真的是百曉生?」
那人冷哼了兩聲,挺了胸緩緩地說:「我說過百曉生就是個狗屁,除了我沒人稀罕扮演他。」
我趕忙上前行過禮,很恭敬地道:「晚輩後生田有糧見過前輩。」
百曉生對我揮揮手,「見禮什麼的俗套子先免了吧,我們來些實惠的,先把你許諾的一千兩銀子拿給我。」
我苦笑著不知怎樣來回答他。按著我的本意,有人帶我找到百曉生,我自然是先求百曉生辦完我的事,再將百曉生送回自己的家,如此一來就不差沒有引薦人的賞錢了,可我沒想到來領賞錢的就是百曉生本人,讓他回家去領自己老婆的錢,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我苦笑了一陣兒只好編了句謊話,「前輩,銀子本來是想賣酒給您再付的。」
百曉生不認識地看著我,半天了才說道:「哦,搞了半天你不旦沒銀子,還把我算計在裡面了?」
我只好尷尬地道:「我想多帶這些酒,你一定喜歡的。」
「你想讓我先買了你的酒,然後再付人家的賞錢?」
我雖然聽百曉生這話很拗口,可是人家的意思沒有錯,我只能點頭。
「現在的麻煩來了。」百曉生對我笑了道,「你的酒我是喜歡的,可我偏偏身上沒銀子;我本想把自己出賣了得幾個賞錢,然後拿這些錢來買酒,可是你身上偏偏也沒有錢,你說吧,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覺得這人古怪得可愛,便笑著開導他,「前輩,您為什麼非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彆扭?我看這樣好了。」我由地上拿起塊石頭,「這就暫且算作銀子一千兩,交到您手上算我付您的賞錢。」
百曉生似乎並不笨,笑著點頭答應道:「這我明白,用是銀子不用便是石頭,下來怎麼辦?」
既然他認下這點就好辦。「您再給我銀子我給您酒。」我又將他手裡的石頭拿回來,然後抱給他一桶酒,「這樣事情不就解決了。」我欣喜地對百曉生道:「先生,下來該說說我求您的事情了。」
百曉生哈哈笑著,對我道:「難得你這個鬼精靈想出這種法子來,管不了許多,我肚子裡的酒蟲等不得了。」
於是百曉生品著三百年的松子酒,我則把來找他的原因講述一遍。百曉生喝了口酒,對我道:「站在你的角度上,想快、穩、狠地戰勝武虎,從來達到除去章四牛的目的,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找到傳說中的盤古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