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天,也是我搬到新居的第一天,昨天晚上我就把鈴聲定在5點半,為的就是今天能夠早早的起床。
在神話的時候我起得沒有這麼早過,考慮到來在這裡自己應盡的『義務』,我不能按著老規矩辦,畢竟我不知道樓上樓下、院裡院外打掃一遍需要的時間,也不清楚幾位『鄰居』的作息習慣。
帶著清理衛生需要的工具,我走出家門,準備開始第一天的義務勞動。本著『欲安外必先淨內』的原則,我準備先把二樓、三樓的樓道打掃乾淨,然後是院裡院外,最後才是我現在站著的過廳。最後打掃過廳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避免自己踐踏自己的勞動,我認為這樣的順序最有利於保持自己的成果。那就先是三樓了。
三樓上住得是秦玉情和楚箐,相對於夏時節與沐雨兩個丫頭她們算安穩的,住在頂樓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安靜。根據我的經驗,很多喜歡安靜的學生都是夜貓子,沒有喧嘩的夜晚能夠最大限度地滿足她們這種需求,而相對地,這種人也不會起得很早,除非是那些黑白顛倒的狂人。
這處別墅型的建築其實並不大,至少它的樓道不很複雜。我先是清掃,然後拿著拖把倒退著身子將三樓、二樓一氣拿下,正準備鬆一口氣,便聽到上面開門的聲音,接著有人下來了,似乎下來的還不是一個人。抬頭一瞧,下來的是一身運動衣裝的夏時節與沐雨,我暗叫一聲「苦也」,剛才一番辛勤的勞動只怕要白忙了,這就是同居一處而又不能相互瞭解帶來的惡果。
夏時節含笑打量我一眼,向我道:「早上好!」
我也忙道:「早上好!」
「嗯,不虧是張教授親選的接班人,很得他老人家勤儉持家的好傳統。很不錯,希望你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繼續發揮廣大。」夏時節的語調很是調皮,明顯是開玩笑的口氣。
沐雨就不那麼客氣了,她用警告的語氣道:「不要只說不練假把式,一會兒我們回來還要檢查,打掃得不乾淨你就返工。」
「不返工還能有什麼好辦法?」我心裡不滿著,沒再理會這個小魔女,卻面帶微笑地對夏時節道:「這麼早,去鍛煉嗎?」
夏時節道:「每天我們在校隊都要晨練的,已經習慣了,不過今天週末,自由行動。」
「快走吧,別跟他磨牙。」沐雨拉了夏時節一把。
本來夏時節還想對我說什麼的,卻硬生生地被沐雨這個魔女給拉走了,我看到她們兩個離開時的神情很古怪,可以肯定地說,一定有什麼我不瞭解的情節讓她們覺到好笑,說不定我已經被她們給捉弄了。兩個女孩接伴而去,我在她們身後分明聽到沐雨在警告夏時節,要她與我保持距離。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生活真是說不清楚,幾天前的『木頭』居然搖身一變,成了現在的『色狼』,我還真無法適應這種角色的轉換。
現在的問題是剛剛打掃乾淨的樓道又髒了,我該怎麼辦?算了,好人做到底吧!我決定再上去打掃一遍,至少今天是我入住的第一天,我要讓樓上樓下、裡裡外外有個新氣象。
三樓就不必再去重來了,它原本已經是乾淨的,我只要把住在二樓的這兩個運動員留下的足跡抹去,就算大功告成。
很快我又拖到了一層,直起腰來伸展一下,終於可以去打掃外面了。不對,上面什麼聲音?仔細一聽,原來是三樓傳來的開門聲。
「天呀,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心裡暗暗祈禱著,可是我的頭上還是響起了腳步聲。
這次下來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真的是一位天仙。我目睹著美麗的仙女衣帶飛舞,翩翩而來,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向我移近,終於移到我的面前。她站住了,想來看到了我手裡的掃帚和拖把,她才意識到了什麼,低頭去看自己的腳下。
「哦,對不起,我把地板弄髒了。」楚箐就算在驚叫,也不會嚇跑了耗子,她的心理素質可是真正的過硬。
仙女居然在對我說話,我像是由夢境中被驚醒過來的一般,顯著有點手忙腳亂。我忙道:「沒事的,我再收拾一下就好了。」
楚箐不緊不慢地道:「雖然張教授和屈阿姨離開的時候對我們講過,由你負責小樓的衛生,可是我們昨晚商量了,以後各自的門前還是各自負責的好。其實我們原來一直是這樣做的,只是有時候張教授和屈阿姨比我們起得早。」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沐雨與夏時節剛才離開的時候神情有些怪怪的,欺負我新人不知道規矩。不過說白了,這也算不得什麼規矩,如果人家四個人商量好了什麼都不管,我想我也不知道。
楚箐也許覺得有些難為情,微微地笑了笑,又對我道:「昨天商量出結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怕影響你休息就沒告訴你,明天你記著就行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不太好吧,打掃衛生是我答應了張老伯的。」
楚箐輕輕搖著頭,「你不覺得像今天一樣會有衝突嗎?」她語氣平淡但很堅決地道:「再說這點運動量對我們來說算不得什麼,只當是學習累了活動一下身體。」
楚箐離開後我在考慮怎麼辦,最後還是咬了牙決定,再把髒了的二層樓梯打掃一遍。
這次打掃完畢我在過廳裡聽了聽,確信上面再不會有人下來,我才放了心。換過工具,我轉身來到屋外。
現在正是盛夏時節,院裡的樹木鬱鬱蔥蔥,空氣很是清新,只是衛生工作就不簡單了,到處是凋零的花瓣和飛揚的柳絮,著實讓人頭痛。我還是本著前後(後院)後前(前院)的想法,到了這所房子的後院。後院並不大,可以算得上是個小花園,裡面的玫瑰、石榴開得正濃,可是我的目光卻不在她們上面。後院裡面有一張石桌,現在石桌的旁邊楚箐正坐在那裡看書,在她面前,再美的鮮花也會黯然失色。
可能是聽到了腳步聲,楚箐已經抬起頭,正面對了我微笑著。「也許開始已經錯,結果還是錯。」
我半天才想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這時候楚箐又對我笑了道,「我還是離開吧,不影響你工作。」說罷捲起手中的書,就要起身離去。
「其實你可以先到那邊去看的,這裡我很快就能處理好,一會兒你再回來。」我不知道是打擾了她看書的雅興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出言挽留道。
楚箐輕輕搖頭,「我到屋裡的陽台也一樣的。」
我無法留住她,心裡也覺得她在這裡並不合適,像楚箐這樣的仙子只能待在雲層裡,那能讓她身邊烏煙瘴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