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清楚酒店的門口不是久留之地,跟在沐雨的身後,一起走進這家豪華的酒店。
看得出來,沐雨經常到這裡來,酒店裡漂亮的服務員對她一定影響很深,早早就帶著微笑迎上來,客氣地道:「沐小姐好,今天幾位?」
「就我們兩個人,大廳裡找個安靜的位置就可以。」
「好的。」服務小姐答應著,目光有意無意地在我臉上掃視一下,似乎我這個人也很特別似的。
服務小姐把我們帶到靠窗的一個角落裡,這裡很符合沐雨要求安靜的條件。等我們在乾淨地位置上坐下,另外有人上來倒茶,那個服務生道:「兩位想用點什麼?」
沐雨把詢問的目光望向我,我微微一笑,道:「我先前就說過了,你歡喜就好,我什麼都可以的。」
拉拉扯扯不是沐雨的性格,見我發了話,她便不用看菜單,向服務小姐吩咐了幾句,那個女孩一邊點頭一邊在手中的單上記著,最後沐雨又向我道:「飯菜我做主了,你想喝點什麼,這我不能包辦了吧?」
我想了想,問道:「你準備喝什麼?」
「我晚上還有事,一桶可樂吧,我喜歡那種味道。」
「那給我來瓶啤酒,隨便什麼牌子的都行。」我喝啤酒不是為自己壯膽的意思,而是想用酒精來掩蓋我愛臉紅的毛病,但願沐雨不要把我當作了酒色之徒。
服務小姐把我們點的全都記下,又複述了一遍,看我們沒有異議,便道了聲「慢等」,就轉身離開了。
現在該到我有些不安起來,第一次光顧這種豪華的地方,我不知道這頓飯會消耗掉多少銀子,反正我是把手邊所有的二千元都帶了來的,但願不要出醜才好。
等我抬起頭,卻發現沐雨用一種疑問的目光望著我,也許她已經發現了我的侷促不安。我不自然地笑了笑,想讓話題輕鬆一些,便道:「怎麼?我臉上有花?」
沐雨微微撇了撇嘴,問道:「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想起要請我吃飯?不會是突然間的心血來潮吧。」
我不瞭解女孩子,可以說是很不瞭解,自然對與沐雨的這次會面沒有任何語言上的準備,早就想好要摸著石頭過河,沒想到話題還是回到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上來,但是這樣反而讓我回答起來容易了一些。我便很從容地道:「其實剛開始我是在生你的氣,你知道那天你下手有多重嗎?我差一點就躺在床上上不了學。」
沐雨臉上流露出一種不以為然地神情,哼了一聲,道:「一個大男人,有那麼憔悴嗎?」
我面上不由得又是一熱,好強心讓我不能在如此美麗的女性面前顯得脆弱,我有些逞強地道:「其實過了一會兒也就沒事了,不過當時真的很痛,沒想到你一個女孩家,居然力氣這麼大。」
沐雨笑了笑道:「如此來說應該道歉的是我了?那這頓飯也由我付帳好了。」
「啊不!」我趕忙攔道,「事情開始就是我做錯了,其實……也許你的那個反擊動作只是出於女孩子自衛的本能,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也許……?」沐雨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盯在我臉上半天,直到把我盯到六神無主,渾身虛汗,才又開口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開始的時候很委屈,或者說很生氣,根本不準備來理我,不過過了這些日子,你終於想明白了,不想再失去這個機會,才又來找我聯繫。是不是這樣?」
我有些稀里糊塗地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吧。」
沐雨很意味深長地對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候服務生開始向上端菜。不虧是豪華的星級酒店,服務一流,上菜的速度也是很快,幾個來回就把我們要的飯菜上齊了。服務小姐依舊是那種甜甜地微笑,用好聽地聲音道:「菜上齊了,兩位慢用,有什麼需要請叫服務員。」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沐雨打球的時候表現得有點野,吃起飯來也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樣不斯文,她根本不管我會有什麼想法,把自己喜歡的菜夾到面前的盤子裡,然後大口地送進嘴裡,像對面根本沒有我這個人一樣。菜剛上來的時候由於擔心付不了帳,我對菜的數量與種類還是滿關心的,等到菜全上齊,我這種擔心便不存在了。說出大天來,就這幾個菜也不敢要我二千塊錢吧?我的心終於放進了肚子裡。
心安下來,我便有精力照顧一下雙方的情緒,拿起面前的啤酒,我向沐雨勸道:「沐……雨,今天是週末,要不要來一點?其實這東西並不可怕,跟你喝得飲料也差不很多。」
「你們這些男生是不是都特喜歡陪女生喝酒?」沐雨將目光盯在我臉上,「我猜十有**都是不懷好意的。」
「那有?!」我趕忙為自己辯解,「其實我們平時議論的時候大家覺得,有酒祝興會便於大家交流,這在任意一家酒店裡都可以得到證明,往往是喝著飲料的桌上氣氛顯得沉悶,而喝酒的桌上卻談得熱火朝天。」
沐雨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不是認可了我的說法,「這麼說為了我們之間能有一個熱烈的氣氛,我似乎應該配合一下了?」
我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趕忙點頭。
「服務員。」沐雨把服務叫了過來,「再給我們這桌拿兩瓶啤酒。」
不等沐雨要的啤酒上來,我已經將她面前的杯子滿上。沐雨似乎有些歉意地道:「我的酒量很小的,如果你覺得不能盡興,我叫幾個姐妹過來怎麼樣?」
「天,還叫幾個姐妹來,有你一個就夠我忙的了。」我心裡這樣想著,忙搖頭道:「不必了吧,我們兩個就挺好。」
沐雨像是知道我會這樣說一樣,笑了笑低頭繼續吃她的菜。我似乎覺得應該有個開始,便舉起杯來,對沐雨道:「第一次見面,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好,我就叫你沐雨了。」
對面的沐雨望著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把事先想好的幾句詞搬了出來,道:「沐雨,那天球場上的事真是很對不起,雖然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對一個女孩子做出那樣的動作真不應該,我就用手中的這杯酒,向你表示我的歉意吧,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魯莽。」
沐雨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她的笑有些勉強,但說出的話還是照顧了我的顏面:「我這人是一陣風的性體,當時確實把我氣壞了,可是事後一想,不過就是打球而已,有些身體上的接觸是很正常。如果單就這件事,我可以對你說,我早就想開了,不會再生你的氣,你就不必再過分『內疚』。」
我想到過沐雨會是個性情開朗的女孩,卻沒想到她還能如此的通情達理,我對她的影響突然間好起來,感覺到她的人也不很冷漠了。我很開心地道:「那我們就乾一杯,古人怎麼說的?一笑泯恩仇!」
沐雨對我笑了笑,我們手中的杯輕輕碰了一下,我把杯中的酒全喝盡了,回頭看沐雨她的杯裡還有大半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