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臨急練丹
馬飛看到地上死人纍纍,街上行人早嚇得沒影了。料是事情鬧大了,對向雷打了個眼色,向雷上前一把拉過香姬:「妹子,好啦,好啦,有種的都讓你砍掉了。咱們快走吧。」他是第二回對人開了殺戒,心中還是有幾分惶惶,所以,怕起來就拉著香姬走了。
四人這才上了馬向城外衝去,向東奔了近三十餘里,見到有一片林子,林中隱約見到了房舍的簷角。馬飛看了一下說:「看這簷角應該是個寺院。咱們進去歇歇吧,彭少掌門的內傷可不輕,要好好地休養一下,不然變成沉傷就不好了。」帶著三人打馬入林。
香姬關心地問:「彭兄,你怎麼樣了?」彭無鋒臉色有點發白,但卻擺擺手:「還不太妨事,只可惜,我家金丹用完了。不然,這點小傷算什麼,我的內功也能高得多。」
向雷這時又聽他談起金丹,不禁好奇:「什麼金丹啊,你剛才說一半就和鐵刀門的幹上架了,你倒是說清楚一點啊。金丹是什麼?」四匹已進到林中,看到果然是一間不小的寺廟。
這寺廟大約有三進殿,比較大,山門上有瓊林寺的字樣。山門是大開的。直見到裡邊大殿前有一個大香爐正在裊裊地冒著煙,一個小沙彌正在掃著前院。見到有人進來,連忙迎到山門前,合道:「施主們可是來拜佛進香的?」馬飛點頭說:「路過,前來瞻觀一番。」
「阿彌陀佛!」大殿中一聲洪亮的佛號中,一個身披迦裟的大和尚合什走了出來。這和尚粗壯高大,方面大耳,眉目粗豪,竟似個威風凜凜的將軍。他來到馬飛的面前:「施主們有心向善啊,善哉善哉,誠心可嘉啊。」馬飛和他比起來,那一點威風就大巫見小巫了。
馬飛笑著回應說:「大師好生福相,想必也曾大功大貴。可是看破了紅塵皈依佛門?」
這大和尚不禁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馬飛:「施主好眼力啊,老衲曾在雁門為偏將。現在已是皈依佛門了。」馬飛佩服地說:「好個放下戰刀立地成佛啊。」那大和尚不禁欣然。
大和尚被馬飛讚了一句,面有喜色,就把四人迎入殿中,殿中佛像已被香煙熏得發黑了,足見年代久遠。入鄉隨俗吧,向雷幾個倒很誠心地對佛像拜了幾下,還給了十幾兩香火錢。當提到要在這時歇歇腳時,大和尚欣然叫小沙彌準備好禪房,並帶四人在寺中轉。馬飛一邊走一邊與大和尚東拉西扯,禪機掌故漫天地談開去,甚是投緣。
向雷暗處佩服馬飛的知識很淵博。一介武夫遊俠竟與和尚談起佛經也頭頭是道。香姬在一邊照拂著彭無鋒,這傢伙現在心裡卻在爽得不得了,沒想到受了傷香姬對他這麼好。
彭無鋒雖是被掌打傷,他的內傷被馬飛處理過,內腑的積血已吐掉了。只有一些小瘀積沒有盡消,經過了這一程跑馬,內氣不免紊亂,於是心跳氣促,胸悶頭暈起來。坐下後神色甚是委頓。肩上的傷更是隱隱作痛,日子也並不好過。一會兒之後氣機才平復,向雷也給他推拿。
療傷中,和馬飛聊著天的大和尚注意到了問:「這位小施主怎麼了,身有貴恙?」馬飛笑答:「非恙耳,與人爭,作性命之搏,雖勝,傷也。在疏通血脈中。」大和尚看著向雷的笑:「這小施主的推拿手法不錯啊。」馬飛笑道:「江湖人誰不識幾手推拿活血的救命之法?」
大和尚想起什麼了:「對說,前早裡寺裡的投得一名年輕女施主,面色臘黃,掙扎著來尋個地方療傷。說是中了什麼一指禪功。要了三天的食水乾糧,己兩天了,不知是否己好。」
馬飛皺眉道:「年輕女子?大師,俺可不明白了。佛門之地,怎麼可以讓女子留宿。」大和尚歎了口氣:「佛門之地又怎麼了,出家人總得慈悲為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向雷剛好給彭無鋒推拿完畢,走過來說:「大師,你剛才說有個女俠中了一指禪在貴寺療傷嗎?她貴姓啊?」向雷想到了筱彤,一指禪是少林的絕技,非高僧不能用,少林高僧會對一個女人出此重手?一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筱彤就是被和尚打傷過。女的,難道是她?
大和尚有點意外:「莫非施主認識相類的朋友嗎?說不定這個女俠你認識,她姓筱。」
向雷的眼都要瞪得掉出來了:「啊!姓筱!她是不是叫筱彤。他在哪裡?快帶我見她。」
大和尚立即站起來:「果然是施主的朋友,請跟我來吧。」於是,他帶著四個人向更後的院中走去。繞過一個圓洞門。見到一個小院,只有一間禪房。老和尚指著房門:「就是這間,施主自己進去,老衲不方便進去了。告退了。」說著回身就走了。
向雷聽了心想自己可能也不便進去,甚是躊躇。香姬走上來:「大哥,我來吧。」向雷大喜。她去最好,大家都是女人。香姬在門邊輕敲:「有人在嗎?」門內沒有人應。
香姬看看向雷,向雷示意她推門。門沒有閂,香姬一推就開了,她輕輕走進去,突然叫起來:「大哥,快來。」在彭無鋒和馬飛的驚訝中,向雷箭一樣的躍起竄進門裡。
房中,禪床上香姬扶起一個女子,她原來是盤坐在床上,床前已吐了一大灘血,早已變黑了。再看那女子,眼窩深陷,面如死灰,面目卻姣好的,口角有黑血,看眉目不是筱彤是誰?
向雷登時啊了一聲,伸手一打她的左手脈,發現已是弱得若有若無了。聽呼吸也幾乎比游絲一樣,微不可聞了。這是內力油干燈盡和嚴重的內傷一起作用的徵兆。不加思索,向雷就運掌在筱彤的背心度過內氣。聽到筱彤的喉間咯咯響,又吐了一口血,血色發黑,有黑塊凝結。
這時,香姬已出去把馬飛和彭無鋒叫了進來。馬飛一見到向雷所為就說:「這樣不行。」
向雷吃了一驚說:「為什麼?」
馬飛解釋說:「一指禪是出了名的陰手,用的是陰氣所煉,傷人必在任脈上,你從背上督脈中渡氣治傷是沒有什麼用的。最好從膻中穴才能有治傷的效果。」
向雷愣住了,膻中穴就在**之間,可筱彤是個年輕女子,這個怎麼是好?這裡唯一一個女的就是香姬,可她的內功卻沒有入門。就算救好了,這也是個尷尬無比的事。
馬飛上前推了他一把:「還不快救人?這是人命關天,還在乎這破禮數做什麼?」
向雷看看香姬,香姬也點頭,意思是應該救人。他咬了咬牙,把手輕輕按在了筱彤的膻中穴上。手上傳來了一種柔軟的感沉,心神不禁一蕩。看到筱彤的慘相,他壓下著手上柔軟的觸感的對心神的衝擊後再緩緩輸內力過去。「哇」筱彤又吐了一口血。不過血中沒有了凝塊。
緩緩地,筱彤的睫毛動了動,睜開了雙眼。看到她失神的眼光,向雷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筱彤連眨了四次眼,才聲音微弱的發出聲來:「是向小弟嗎?我不是在做夢吧。」聲音斷斷續續地。向雷輕聲對她說:「小姐姐,是我,你這是怎麼啦?傷成這樣。」
筱彤露出一絲勉強的的微笑:「別問了,能再見到你,我已經很幸運了。我不行啦,有不少東西我要托付給你的。」向雷連忙說:「小姐姐不要喪氣,你不會有事,我會救活你的。」
筱彤喘了半口氣,「別安慰我,我的傷自己曉得,硬挨了一記一指禪,我的三焦經和肺經都斷了。本來想自己運功療傷,可是不但聚不起氣,反洩掉了真氣。除非有傳說中的金丹,為我重塑經脈才有可能活了。現在我能說話,是你的內力還有為我撐住,你一抽手,我就……」
向雷連忙阻止她,「小姐姐,不會的,金丹!彭無鋒,你是不是說你說過嗎?哪裡有?」他轉向彭無鋒,彭無鋒說:「金丹是我們家的一種神藥,我現在沒有。當年只煉了一爐。」
向雷抬起頭來,急切地看著彭無鋒:「那怎麼樣才可以煉出來?」
彭無鋒指著他:「要你出手,當年我家第一爐丹成時,正好天雷大作,閃電破開房頂,殛中丹爐,結果煉出了金丹,後來,無論怎麼煉也沒有成過。到醒悟是雷電所為時,沒人能保證在丹成一瞬有雷電到,所以,一直無從煉起。現在見到向兄能行雷就好辦了。」
向雷跳起來一把揪著他:「那你快去買料配藥!天雷我來負責!」彭無鋒從懷中摸出一個牛角做的壺:「這裡是一爐丹的藥料。我們去找大師借丹爐。三個時辰就好。」匆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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