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一會兒不在,兄弟們居然都一個個倒下了,方便回來的柏橫悲痛欲絕,找遍了現場就是沒看到二弟的身影,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哇!二弟不會被那雷殘愁給殺了吧!
他大吼一聲,拎出煉獄大板斧,直往土城方向奔去,在前面一處凹下去的沙地,看到了幾個人,在說著什麼。待他瞧到轉過身來的紫袍人面容的時候,驚的連忙一跳,粗聲道:「原來你在這裡,真是讓我好找啊!」
站起身形,煉獄大板斧拎在手心,叱吒一聲:「雷殘愁!納命來!」直殺向那邊紫袍眾人。
雷殘愁正和雪花解釋著關於這個神秘女子的事情,忽聞身後殺喊聲趕來,急忙回頭去瞧,這一瞧不得了:「我說怎麼沒見到大金剛,原來他躲在這裡了。」冷哼一聲,雷殘愁手中魔杖一揚魔法盾從頭至腳護在全身。
柏橫看對方撐起了魔法盾倒也不甚在意,六十斤重的煉獄戰斧被他如拎小雞般攥在手中,橫眉冷視道:「該死的雷殘愁,看我不把你剁成肉醬!呀哈……」
他赤紅著臉膛馭斧而殺,威猛迅速,幽幽藍光在斧鋒閃爍,若噬血的精魔眨著洶惡的眼神。
雷殘愁不躲反樂,道:「呵呵,想不到龍門的人如此厲害,連《半月彎刀》都學會了,只可惜呀!哼哼,看我破你,爆裂!」
一招爆裂火焰燒上迎面而來的柏橫,柏橫閃也不閃,猙獰的接下,大臉被爆裂火焰熏的眼睛發酸,從眼角掉了眼水來。大吼一聲,煉獄戰斧已經砍到雷殘愁身邊。
我這一下豈能白挨了?雷殘愁,你小小法師還想和我高級戰士鬥?
雷殘愁不閃不避,雪花和神秘女子也不緊張,兩人相互交換了一記眼神,一抹心知肚明的默契和理解傳遞在二女之間。
雷殘愁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幾十位高級的武士他都不放在心上,何況現在只有一位比那些武士裝備稍微好點的柏橫,你一把煉獄戰斧又豈能傷我隱門護法?
抗拒火環頂身而起,柏橫被彈出三丈以外,他不甘心,咬牙再上,雷殘愁倒也有雅興。他並不急於殺了他,而是慢慢的折磨他的耐性,武士最忌諱的就是這樣,你越是磨他,特越急,他一急,後面就更好對付他了。
雷殘愁在等待時機。
在被雷殘愁如戲猴子般折磨了近兩刻鐘時間的柏橫再也忍受不了他的戲弄,身型一轉,看到了在雷殘愁身邊還有兩位女子,心道:「哼!我近不了你身,難道連她們也近不了嗎?只要我抓住一個,雷殘愁你就休想再這般戲我!哼!」
主意已定,他頂起護身真氣,僅用了兩成的力道持斧假意衝向雷殘愁,身子漸近,他在雷殘愁面前虛晃一招,卻突然改變了方向斧鋒直向白衣蒙面的神秘女子。
他見識過女神龍的利害,當然不會去傻的找她對干,而這位神秘女子雖然是蒙著面紗,但是憑眼力和直覺,柏橫知道她絕對抵不住自己這一擊。
信心篤定的柏橫因此選擇了她!
可是等待柏橫的卻不是他意想到的,他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這位神秘女子為何能傷的了他這位高級的武士。
事實就是這樣讓人感到滑稽和可笑,柏橫還沒衝到神秘女子身邊,離她大約還有三米遠左右。只見神秘女子手中黑色的烏木寶劍只輕輕一揚,一團紫紅的,甚至有點發黑的紫雷火球在她腰身一轉,迅雷般襲向柏橫。
「砰!」柏橫僵直著身軀,瞪著難以置信的眼鏡看著眼前的神秘女子,紫雷火球在身上「轟」燃起,他嶄新的戰神盔甲被燒破了一個大口子,左下擺掉了下來。
已經被激起了殺性的柏橫,除了驚慌以外,剩下的全是不甘:這……這女子竟驍悍如此?
微微有點意識到自己看走眼的他欲再起護身真氣,拎斧砍向她,卻不想。神秘女子並不像雷殘愁那般想和他磨,玉手翻舞,靈秀鼓動,紫冰箭凌空頂天射來,直砸柏橫。
別說是柏橫,就是女神龍自己她也難以想像的出,眼前如此嬌弱的女子竟然可以把雷系魔法融入到冰系魔法之中,她眨著驚疑的大眼眸看了看神秘女子,又看向一臉微笑的雷殘愁。
雪花知道了,這全是四師叔雷殘愁的傑作!
紫冰箭雷霆射來,柏橫躲藏無處,只好後退,哪想神秘女子殺心已起,連翻兩記紫雷火焰刀帶著風輪之勢疾來。
柏橫看身後兩隻紫雷火焰刀射來,嚇的他趕緊就躲,「撲通!」一聲,他趴倒在地,紫雷火焰刀從他身頂飛過。
看兩記火焰刀放了空,神秘女子嬌叱一聲,欲再起紫冰箭射之,奈何卻被雷殘愁攔聲喝住:「君兒!留他性命吧!」
神秘女子這才收手,瞪了苦臉以避的柏橫一眼,她走到雷殘愁身邊問道:「師傅!為何不殺了他?」
雷殘愁輕聲笑道:「呵呵,殺他簡單,可是,殺了他卻為我隱門又招一禍患,沈龍飛豈是善於吃虧的主?」
雪花點頭,勸道:「是呀!還是不殺他了吧,此人倒也沒什麼凶煞之相,上次他在叢林還幫過小海呢!」
聽聞雪花勸言,神秘女子身子顫了一下,因為她提到了「小海」。深深回眸看了雪花兩眼,神秘女子轉身,停頓一下,再轉回來,道:「師傅!君兒還有事情要做,先走了!您……多保重!」
說著她微微點了下頭,也不等雷殘愁的回句,轉身就走。
雪花愕然,道:「四師叔!她……」
雷殘愁笑了笑,道:「無妨,她就是這樣,回頭師叔再和你詳談她的事情。兒牛、三子、小六你們保護好她!不要讓她再出什麼漏子!」
從那群黑衣人中立身走出三位漢子:一道一戰一法,他們三人抱拳恭聲道:「是!」
說著,領命直追而去。
雷殘愁看著他們離開,思緒又起,對雪花道:「豪兒這孩子迷了心智,無論如何,我這個做師傅都要把他救出來,在這裡沈龍飛只能把他給毀了!」
雪花驚詫萬分,道:「天豪他……他是不願意跟四師叔走嗎?」
雷殘愁道:「這孩子注定有此一劫,命該如此。作師傅的雖知他這般,但亦不想他受苦太多,畢竟,畢竟,迄今為止,豪兒是師叔看的最重的人,師叔以後有可能都不會再收弟子了!」
雪花看著雷殘愁悲漠的樣子,心下理解,隨即便釋然:師叔他也是人,是人就有情!情感這東西,沒法說,更解釋不清。
雪花理解的點頭,直指地上的柏橫道:「那他怎麼辦?對了,雪兒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小海門裡的的幾位兄弟中毒了,不知四師叔可有解毒之法?或者從他身上……」
雪花的意思是龍門的人向來和杜家莊交好,即使師叔想不到解毒的方法,也可以試著從這位大金剛手上採點線索。
雷殘愁凝聲道:「中毒?什麼毒有他徐海解不了的?逍遙島上那可是百毒之源,百草之源吶!」
雪花頓道:「這……雪兒知道,可是,他們中的是蛇毒,還是黑蛇毒!小海說只有殺了百蟲穴中的黑蛇妖母取出它的內膽方可救人吶!師叔!您真的沒有辦法嗎?」
雷殘愁聞聲色變,道:「什麼?黑蛇毒?這……這誰下的?是不是杜家莊?」
雪花道:「雪兒只揀到一快木牌,上面刻有兩字,叫『鬼瑩』。」
「啊!想不到杜天已經把他們訓練出手了,真是夠快,夠快的!」雷殘愁仰首呼道,一臉的難以平靜,看著雪花茫然的樣子,他走到柏橫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喂!你起來說話,我有話想問你!」
在雷殘愁的逼問之下,柏橫唯唯諾諾的回答,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杜家莊那麼多的事情呢,雖然他知道龍門其實是杜家莊旗下的一個分門,但是沈龍飛給他們灌輸了更多的旁門意識。
不過,他的回答倒是給雷殘愁提供了一個線索,那就是杜家莊的一個地下秘密組織也設置在沙漠,至於在哪裡,柏橫不知,雷殘愁也理解:沈龍飛怎麼可能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們呢?如果他們知道了,恐怕在龍門混下去的日子也不久了。
思量已定,雷殘愁也沒太讓柏橫難做什麼,就放了他。柏橫感恩戴德,又是磕頭又是哭啼的,在一片笑聲朗朗中,他悻悻逃回了龍門。
雷殘愁此次出戰什麼也沒有得到,感覺無顏回去見老爺子,只好在沙漠繼續呆著以窺佳機,再去救愛徒沈天豪。而女神龍雪花因為迫切想得到治療蛇毒的方法,她求過雷殘愁幾次讓他幫徐海殺了黑蛇妖母,可是雷殘愁每次都是那樣的說:「等救出了豪兒吧!」
雖然雷殘愁表面上沒打算出手幫徐海,但他始終還是看著徐海長大的,也是徐海的師傅之一。扭不過身份的特殊和感情的無奈,他給了雪花一些可以暫時緩解蛇毒蔓延的禁地特效藥。
在沙漠住了兩日,神秘女子突然找上了雪花,交給了她一塊千年靈芝,雪花把禁地特效藥和千年靈芝都帶上,運起瞬息移動,趕上了徐海,交到了他的手上。
神秘女子交出靈芝後,因為那裡水土的原因,難以堅持,只得離開土城。
落日夕陽,巍巍沙罩,車輦滾動,她們一行人直向中州關隘。
突然,正前方傳出陣陣的殺斗之聲,影子頓時作護圍狀,嚴陣以待。神秘女子黃婉君掀簾而道:「三子!何事?」
「少主!前面有人打鬥,是北蒼少俠被躍馬城的人追殺!」一黑衣首領行至車前答道。
黃婉君感到意外,道:「哦?他不是躍馬城的人嗎?怎麼會被他們追殺呢?這是怎麼回事?」
黑衣首領回道:「是這樣的,少主!三天前,也就是我們和大小金剛交戰那天,北蒼少俠不是一個人走了嗎?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躍馬城城主突然在那天發佈了一條命令,令上說以後見到北蒼少俠斬殺之!北蒼少俠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回去理論,卻被傘新羅那傢伙給轟了出來,幸虧當時蝶舞仙子救了他,他才得以逃命。」
黃婉君聞言臉上一緊,搖頭歎道:「我知道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杜天那老小子搞的鬼,這不難看出!」
黑衣首領道:「少主!那我們要不要幫他?」
黃婉君冷道:「呵呵……別人的事讓別人自己去操心,與我們何干?走,繼續前進!」說著,丟落掀起的簾布。
黑衣首領討了個沒趣,黑著老臉,大聲道:「繼續前進!」車馬避開,繼續向中州關隘方向趕去。
北蒼少俠正和人苦戰,忽地,身邊落下一道銀芒身影,他以為是敵人法師瞬息移動到自己身邊,立刻抽劍而刺。
待看到來人,他急忙又收劍,望著眼前蒙面的女子,道:「你……怎麼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