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林蔭的彩石小徑,一步一顛的走進了聞名四海的落霞島,沈天豪一邊進島,一邊留連身邊的景色:
金色如輝的的夕陽照射著落霞海岸,斑斕有跡。點點而綴的紅花綠果應和著湍湍而流的小橋流水,風雅別緻。叢林間穿沒而行的梅鹿玉兔尋食覓飲,生機盎然。偶爾幾隻黃雀麻鸚紛飛歌舞,禮讚不休。
沈天豪第一次到這名聞遐邇的地方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色迷上了,心潮感慨時,不禁朗道:「蕊夕暖照斑蓓蕾,淼淼衍晟舞精靈!好一座迷人的落霞島!!!」
「好!好一句『蕊夕暖照斑蓓蕾,淼淼衍晟舞精靈!』少俠好才氣!」一道渾宏有力的聲音從旁邊一陣花團錦簇的桃花林裡傳出來。
沈天豪聞聲轉望,只見從那桃花林裡走出一位飄然武者:
玄武神盔銀心鏡,
墨發藍纓御焯蹤。
惡猛金愨方天戟,
洪武剛雷雄健銃。
也正在打量他,朗星目,菁劍眉,不怒自威的霸氣和溫文而雅的儒氣和諧地在他身上完美調節,井然如泰,沒有一絲的造作。
沈天豪點頭而笑朗聲禮道:「老先生過獎!晚輩有禮了!」
「呵呵……適才我正在林間修葺這桃木,忽聞少俠禮讚之聲,頓生和意悅感。呵呵……故現身而見。」老武者含笑朗道。
沈天豪尊道:「晚輩打擾老先生工作了!」
「沒有沒有!聽口音少俠並不像本地人吶!」
「晚輩來自中州!來此尋找一位朋友!」
「呵呵……中州福地,人傑地靈出俊才啊!」
「先生!先生!夫人回家了!夫人回家了!我可找到您了!夫……夫人回家了!」一個青裝家僕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一邊擦汗,一邊對著身邊的老者快速語道。
那位老者開心的大笑:「小姐也回來了嗎?走!帶我回去看看。」說完就要走,可是走了兩步又轉身回望了一眼那邊的少俠淡道:「近日落霞島不甚太平,少俠多加小心!」
「謝老先生提醒!!!」沈天豪彎身恭拜,再抬頭的時候,那威武老者已經漸漸遠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背影。
沈天豪嘴角臆動一下,站在這個高度在去回看身後走過的路,落在眼底的儘是片片桃海,簇簇粉紅,真是讓人心曠神怡!轉回身,右手捻著前擺,埋首進城而去。
落破的房屋幾個村民正在合手搭建,滿面的汗水流淌,浸濕了貼身的棉衫;不遠處的鐵匠鋪門口堆滿了地攤:小首飾、小匕首、小玩意、還有幾本破舊的書,攤主雙眼無神的在那邊*著,意思是客人隨便看,看中了隨便留下點錢就可以拿走;一陣吆喝聲打破了這傍晚的安靜「客官!住店嗎?咱這可是落霞島最便宜的客房!」。
隨聲望去,是個女子臨店正扯著一位身著錦服的商客,一聲一聲的高喊著「呦!這位爺一看您就知道是位款爺,奴家這小店可就是專門伺候您這種爺的!快!快裡面請啊!小三子!快!拉這位爺進最好的上房!!!」
那位商客被那打扮的妖冶女子扯的渾身瘙癢,隨著她的步子埋了進去。
一個精神十足的小夥計把手裡的活兒放下,拉起身邊的這位大爺就往樓上帶,客氣朗道:「嗨!來嘍!這位爺!樓上雅間請!」
那商客又顧盼神飛的回頭望了一眼剛才的女子,那女子望著他對他拋了個靈慧的眉眼,頓時那商客就神魂顛倒哈哈大笑放心的隨著小夥計上了樓去。
沈天豪遠望而去「迎賓樓」三個燙金大字映入眼簾,他收回目光,緊了緊已經餓了許久的肚子向它對面的一家用雨布搭起來的小飯攤走去,來到那裡掃了一眼那清冷的地方,對著那驚訝而起的一個小伙子笑道:「這位小哥!有面嗎?給我來一碗大的!」
那驚訝而起的小伙子,趕緊抹了下嘴巴,搓了搓手,呆了一下。
「怎麼?這裡沒有吃的嗎?」沈天豪再問一句。
「哦!不不不!呵呵……我看我,請稍等!請稍等!」那小伙子語無倫次的轉身就去忙活。
沈天豪理解的笑了笑,撿了一個最裡面的桌子,把身上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又把背後的配劍取下也放在桌子上,坐了上去。
「來!這位少俠,請先喝杯水!您要的面一會就好!」那小伙子先泡了壺茶遞了上來,給沈天豪斟滿,然後離開。
沈天豪輕輕端起水杯,淺嘗了一下,用舌尖潤了潤口腔,接著一口氣全喝了下去,這一路上走來,快渴死了,又倒了一杯又一口氣喝光了,他放下水杯,看了看身邊的四周。
不大一會兒,那小伙子端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走了上來,嬉笑道:「來!少俠!您的面來嘍!」
「嗯,謝謝!」沈天豪客氣道。
「這位少俠!您真客氣!請慢用!」說完那小伙子走開。
沈天豪端起麵碗,先喝了口湯,然後放下大口吃了起來。狼吞虎嚥之後,又端起碗喝光了裡面的麵湯,沈天豪咂巴咂巴嘴唇,有一種還沒有吃飽的意思,擦了下嘴轉聲道:小二哥!再給我來一碗還是這樣大的!!!」
「啊!好好好!您請稍等!請稍等!」那小伙子正在洗手,還沒有洗完,他邊的少俠居然已經都吃完了,大驚之下,沒有一開始的尷尬,又趕緊忙起來,繼續給他做。
這也難怪,從中州到這裡,陸地上加上海上差不多行了近十日的路程,而他只是吃了幾塊從海角村經過時買的大餅,這下逮住吃的了,當然要多吃點。不大一會兒,他居然連著吃光了三大碗麵,看著手中捧著的第四碗麵還剩下一半,沈天豪肚子翻騰了一下,再也吃不下了,輕輕的放下,沈天豪坐在那裡直喘氣,暗道:這可是從長大以來吃的最飽的一次!原來吃飯也可以比練功累的!!!
「小二!結帳!」沈天豪擺手朗道。
那小伙子快步走上來,對沈天豪點了點頭,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拿眼睛輕輕的注視了下他的表情,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頓時理直氣壯的朗道:「回少俠:您一共吃了十個金幣!」
本以為他會耍賴的小伙子一下子驚呆了,因為那少俠不僅給了十枚金幣還多給了兩枚。
「少俠!您給多了!給多了!多給了兩枚!」小伙子誠實道。
「呵呵……沒關係,你收下吧。我還有事問你。」
「少俠但問無妨!小子知道的一定會如實稟告。」
「嗯,聽人說落霞島主正和這落霞海盜打仗,已經派了第三批隊伍,這次是輸了還是贏了?」
小伙子聽他如此之問,心中驚訝,回頭看了看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就走近了幾步給少俠再斟了杯茶回道:「不瞞少俠,這第三次的討伐也是失敗了!聽回來的人說好像是這凌家軍裡出了奸細!凌島主一氣之下,把手下的霹靂五虎都召回來了,準備一起對付這群海盜!」
沈天豪冷吸一口氣暗道一聲:那兩人說的真準!眉頭凝了下,沈天豪繼續問道:「那,霹靂五虎加上凌島主能打敗那群海盜嗎?」
「這……應該能吧!這……真不好說,我知道的不多,少俠你要是想知道的多點就去老村長那裡問問,他知道的多點,沿著這個巷子直走就可以到老村長的家了。」
「哦!好吧!」沈天豪看他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理解的點了點頭,又掏出了三枚金幣說道:「謝謝你的面!這點錢就給你的老媽媽看病吧!」
「啊?少俠您……」
「呵呵……剛才你在做面的時候我都看到了,喏!」說完沈天豪笑了笑,指向了這鋪子的裡面一道用黑色的大布遮住的簾子,透過破爛的簾子和挽起的吊窗,能看到裡面正躺著一位年約七旬的老人,鬢髮霜白的躺著。
「撲通!」一聲,那小伙子就跪在地上,磕頭泣道:「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快請起!快請起!老人家是不是病了?」沈天豪上前扶起地上的他。
「不瞞恩人!那正是苦命的家母!唔唔……恩人請跟我來!」說完在前面引路,掀開了簾子,二人雙雙進去。
沈天豪看了看地床上只是喘氣的老人,心中一陣心酸絞痛,他上前輕輕翻了翻老人的眼皮,看到瞳孔還沒有太渙散,切了切她的脈搏,眉頭舒展開來,立起身子,從貼身的兜裡取出了一粒藥丸對那小伙子笑道:「我這有點治病的藥丸,應該可以治療老人家之病,你快去拿溫水給她老人家服下,不時便好!」
那小伙子眼睛裡噙著淚欲再跪拜,被沈天豪抓住,扶起來,小伙子趕緊就去外面端水,沈天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人,搖了搖頭,走了出來。看著那小伙子已經端水進去了,沈天豪望了望灰色的天,順著門口的巷子走了進去……
那老人服下了藥丸之後,緩緩的睜來了睡眼,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一臉的驚訝:「小倫!小倫!咳咳……」
「娘親!!!」那小伙子跪地伏聲而泣。
狠狠的抓開簾子,那小伙子大大街上遠遠的望,嘴巴裡喃喃自語,可是再也看到剛才的少俠……
穿過巷子,沈天豪來到一座紅牆靛瓦的古樸房屋前,此刻那裡正圍滿好多人,一圈一圈的,外面也有好多人在那裡看著,嘴巴裡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聽也不聽不清楚,沈天豪好奇之下,走近了點,這時一個婦人飛快地跑了過來,嘴裡大聲喊著:「在哪裡啊?娃他爹你在哪裡啊?」
翻開眾人,那婦人擠到了裡面,地上躺著一位口吐白沫的黑臉漢子,旁邊的人還在七嘴八舌的說著,婦人趕緊跪著向裡面擠進,嚷道:「老村長啊!你能不能別讓我們島主再打仗了!能不能啊!這屍毒太厲害了!太厲害了!誰可憐可憐我們家漢子啊?老村長!」
「是啊!是啊!好可憐!」
「我們家那口子也是中了屍毒死的!比他還慘!唔唔……」
「唉!年年打!年年打!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
「咳咳!」一陣清朗的咳嗽聲傳來,正在議論不休的眾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都拿眼睛往裡面看去。
沈天豪也向前擠了擠,抬頭聞聲,只見一個年過花甲富態翩然的老人走了出來,他捋了捋山羊鬍搖頭晃腦的念道:「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帝國不消滅這些海盜,危害的還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凌島主為民請命斬殺海盜你們不歌功念德倒也罷了,為何還要損害他的名聲呢?真是愚笨!」
精神矍閃的老村長負手而立,威嚴至極。掃了一眼眾人,看他們都低頭不語,只有那小婦人還在哭哭啼啼的啜泣著,他走了上去,翻開那地上的漢子,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下試探了一下,發現他居然還有氣息,就大手一揮道:「抬到南門的藥材鋪去看看能不能治療好了?錢我來出!」
「謝謝老村長!謝謝老村長!你一定長命百歲!大福大貴!!!」那婦人磕頭跪地道。
「快起來吧!再不快點送過去,恐怕你家漢子就沒命了!唉!真是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那老村長指了兩個漢子把他抬走,一個人悻悻的進了房裡去,關上門再也沒打開過。
眾人在兩個強壯的漢子抬動下一起向南門走去,那小婦人抹了幾把淚容尾隨而去。
沈天豪看著這群人再看看老村長住的房子和周圍的環境,他也隨著那群人跟了上去,因為他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可能還會有事情發生,於是他才跟上來看個究竟。
一座小山上
一群衣衫藍縷,臉上抹著綠色和紅色相間的鬼臉,脖子裡掛著豬牙海貝項鏈的人熙熙攘攘的哄鬧著,在這群人的前面行著一位虎步生風的彪形大漢,手持一把大錘威風凜凜的向一個洞口埋了進去,身後的人群大吼一聲也尾隨而進。
這就是那群海盜!
那海盜的首領聽說抓住了凌碧的家人開心興奮異常,趕緊帶領眾海盜齊匯而去,來到了綁他們的山洞裡。
徐海剛剛甦醒過來,看著身邊綁著的眾人,誰都在,就是沒看到凌煙,徐海嚇的驚叫起來:「凌煙!凌煙!你在哪裡?」
「叫什麼叫啊?叫什麼叫啊?」一個手持海魂杈的海盜走過了踢了他一腳罵道:「他媽的!都快死的人了,還在這裡給老子叫!哼!」
「你!哎喲!」徐海被他踢到了大腿疼痛的叫了一聲。
「二毛!輕點!一會大頭領和二頭領就要過來了!還有三首領已經派人去請了,過不大會也該來了!他們來了再收拾他們!你可別他們弄死了!」另一個潤朗聲的海盜看了徐海一眼鎖著眉頭提醒道。
「呵呵……」那持海魂杈的海盜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
「大頭領!二頭領到!!!」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伴隨而至的還有一群給壓壓的海盜幫眾。
「參見大頭領!二頭領!」那兩位海盜弓身拜道。
走在最前面的威猛漢子看了看身邊的一個身著藍裝的瘦漢子各自點了下頭,那瘦點的藍裝漢子問道:「聽說小旋風抓住了凌家的人?在哪裡啊?」
「回二頭領:這便是凌家之人!」說完那個手持海魂杈的漢子咬牙指了指前面的徐海和他身後被綁著的眾人。
那大頭領和二頭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驚訝在那裡,兩人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徐海,「撲通!撲通!」二人雙雙跪在他面前朗聲道:「屬下參見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