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兩次後,顧馭芒似乎是正急了,生死關頭,誰都想搏一把。顧騷芒的車子越開越快,甚至把我都拖後了一些,看來他已經開始極速行駛了。
我知道一切就要結束了,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到了該了結的時候。
就在顧馭芒以命相搏,也不顧自己是否能控制住車,就把車子的油門加到最大時,我們兩輛車正好進入環城公路中環海的那一部分。
顧馭芒在生死關頭,仍然保持一點點的冷靜,雖然極速駕駛,但是他的車貼近了路的最右邊。這段路的最右邊是山,一旦顧馭芒的車子失控,最大的可能就是撞在山上,總比甩尾不成掉下海要強得多。
「哦,想撞山啊,好,讓……你……撞!」在車裡那一點昏黃的燈光下,我的臉比魔鬼還要可怕,殺機已經充滿我的心胸。
我在車裡伸出手,摸索出一根鐵棍,就是常備在車上,換輪胎用的那種。
我把檔位推到最高,然後用鐵棍把油門支到最底,同時,一隻手悄悄地拉到車門上的鎖。
這時我的車子也已經進入極速狀態,只可惜,我已經不準備駕駛了,就讓這輛車陪著顧馭芒一起上西天吧!
對於西澳的交通,我比顧馭芒熟多了,再向前開,會有一個s形彎道。彎不是很大,但是對於極駛而言卻是致命的。
就在兩輛即將進入彎道的時候,我突然猛地推開車門,人就像一支箭射出車外。出車之後,我抱住自己的頭,免得自己的頭部受傷。
因為車速的慣性,我接觸到路面後接連翻滾出去了五十多米遠,手上難免劃破出一些傷口。
顧馭芒就慘了,突然進入彎道,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車子。只好咬緊牙關,雙目充血,用盡全身的力向右撥轉車頭。
在顧馭芒最後的掙扎下,他的車子無爭議地向山上撞去。這片山的山坡很緩,本來不會出什麼事,在山坡的緩衝下,他的車子僅僅只是撞碎了車頭,而他卻在安全帶的保護下,只是一隻手被變形的車廂擠壓出血。
不過就在顧馭芒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我的那輛無人駕駛的車帶著巨大的衝擊力撞到了他的車尾。
「光……轟……轟轟……」先是兩車相撞的巨響,然後就是一次大爆炸,兩輛汽車同時被爆炸的力量送上了半空,足有三四米高,又重重地落下。
兩輛車落下地面的時候,已經成了兩堆廢鐵。車裡的顧馭芒帶著不甘,帶著自己的野心,帶著東昇在西澳的藍圖,帶著顧家的怨恨,終於下了地獄。整個人沒多久,就被燒成了一截焦炭。
我掙扎著在公路上爬起身,喘了口粗氣,望著眼前的火光。半晌,仰頭向夜空長歎一聲,事情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啊…………」我突然向著大海的方向,發出巨吼,用來排泄自己心中的抑鬱。很長時間了,這口氣就悶在我的心裡,今天才算是放洩出來。
但是我知道,事情遠遠沒有結束。顧馭芒的死只是一個開始,顧望京在西澳死了兒子,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他的復仇一定會更加可怕。而且,沒有了東昇的支持,凌雲社也將進入一種孤立無援的境地,隨時可能會遇到外來勢力的侵擾。
也許我應該想一想自己了,想一想自己到底在以後要怎麼做才行。我到底是一個警察,還是一個黑社會,到底會如何選擇。
「叮鈴鈴……」火光中,我的電話響了。
「喂,大玉姐!」
「沙組長,你說的那個人找到了,他就躲在自己房間的衣櫥裡,手裡還握著一部電話。好像很疑惑,又很不甘心!」
「別管那些,抓他回去,我親自做筆錄。這一次,我要讓他坐半輩子牢!」
站在公路邊上,我的眼神凝結,還閃著一種幽幽的綠光,就像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這一夜,整個反黑組的人都沒有睡覺。回到警局後,各自忙得團團轉,經過這麼大的一次行動,有很多資料和報告要整理。
我沒管這些事,全交給了大玉姐她們,我的任務是親自問訓貴利高。
本來這件事也不用我做,不過我堅持下來。貴利高不能讓別人碰,這個傢伙進了警局,遇到這種情況,搞不好會說出一些凌雲的事來;而這些凌雲的事一旦全揭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在問訓室裡的貴利高看到我出現,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我不用他說什麼,事實上我也沒和他說什麼話。我一直在自顧自的筆錄,不對,準確地講是在編筆錄,這事比編小說難。
筆錄編好之後,我把筆錄遞給貴利高,又扔過去一支筆。
「簽名吧,這份就是你的筆錄!」我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都不看貴利高一眼。
「我不簽,這都是你寫的,和我沒關係!」貴利高咬咬牙,也偏過頭不看我。
「貴利高,你說你算個什麼東西。李赤冰也是沒什麼水平,當初找你當副手,廢物一個。那,我禁告你,這筆錄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我的神情顯得很倦,而且非常不耐煩,我很討厭這種不識實務的人。
「沙獰,你別欺人太甚。我老高對凌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要等律師,律師不來,我什麼也不簽!」貴利高氣地眼睛瞪地溜圓,向我怒吼道。現在他就是纏著一些紗布,傷沒好所以不能動,不然估計早就蹦起來了。
「律師?你有什麼律師?」我輕蔑地笑笑,和這種蠢人真是費勁,「你的律師也是社裡的,你以為凌雲還會管你?我告訴你,就算凌雲把你救回去,你也是難逃三刀六洞,你自己幹過什麼事自己清楚。」
聽到我的話,貴利高就像霜打的茄子,立刻就蔫了。他看著我眼神閃爍,不停地吞口水,額頭上的汗越淌越多。
「快點快點,我沒功夫和你耽誤時間。」我見貴利高沉默下來,就用力地敲起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