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雷哥，我，我對不，對不起你。你饒，饒我一條狗命吧！」這傢伙也算識趣，知道這時候大雷是主角，就苦苦地哀求起大雷了。
「這位兄弟，你……」
「大雷，他不是你的兄弟，他是你的仇人。飛過海，你少自作聰明，今天我要是讓大雷出去了，回頭他知道真相後，還不得罵死我！」我冷聲打斷大雷的話，然後責怪地看了飛過海一眼。
飛過海歎了口氣，向我點點頭知錯，也就沒法再說什麼了。
「大雷，小三和瘋子今天出事了！」我稍作沉吟，向大雷說道。
「啊？小三和瘋子出事了？他們出什麼事了？」大雷從身上摸出煙，遞給我一支，又給我點上。
「就是地上這個傢伙，剛才帶了三十多人去福門踢青龍堂的場子，小三和瘋子正好在那裡。小三他們人手少，沒拼過他們，瘋子為了掩護小三走，可能，可能出了大事。小三他們衝到街上，看到我，這才保住一條命！」
聽到我簡潔的敘述，大雷那小山似的身形猛地搖晃了一下，看著我眨了眨眼，臉色已成蒼白。
「獰哥，你說瘋子出了大事，什麼大事？」其實大雷心裡也明白，只不過還在圖僥倖。
「大雷，你還要獰哥怎麼說，瘋子可能死了！」飛過海皺起眉，把大雷的話接了過去。
大雷忽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開始發呆。他的腦子裡浮現出小三和瘋子的臉，以及曾經他們三個人大碗喝酒，大聲狂笑，一起在大街上砍人的一幕又一幕。
「**啊。」大雷終於暴怒，如火山噴發，雙眼都充血了，「我他媽要你的命！」
大雷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把地上的傢伙像玩具似地拎在手裡，揮起一個保齡球大的鐵拳，帶著風猛擊向他的那張臉。
這一下如果要是讓大雷打實，那傢伙立刻就得一命烏乎，頭會讓大雷打得像爛柿子。
那傢伙在大雷的手裡，看著眼前越來越大的拳頭，臉色鐵青，眼神已經轉為絕望。
「住手！」剎那間，我的一隻手掌擋在了大雷的拳頭前，和他的拳頭相擊。
我的手掌就像一張鐵板，讓大雷的拳頭絲毫不能再前進，擋在了那傢伙的臉前，救了他一命。
「你別擋我！」大雷已經殺機蒙心，現在的他那顆心已經是獸性的了，揮起一隻手就來推我，要把我推到一邊。
「你他媽瘋了？」叱罵一聲，我的身形像鬼影般晃了兩下，一隻手輕而易舉地從大雷那裡搶回人，另一隻手閃電般扇在大雷的臉上，「啪！」。
這一掌我打得有點重，但是卻讓大雷清醒了過來。大雷急火攻心地看看我，狠狠地一腳跺在地上，讓地面都顫了一下。
「大雷，你幹什麼？你怎麼向獰哥出手？快他媽給我道歉！」飛過海也慌了，急忙跑到大雷面前，使勁用拳頭捶在大雷那雄健的胸膛上。
大雷的鋼牙咬地卡卡地響，一雙充血的牛眼看著我手裡的王八蛋，半天，這才長長地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忍下心裡的怒氣。
「獰哥，我錯了！但是，今天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如果瘋子死了，我他媽要生扒他的皮！」大雷的眼睛裡流出眼淚，那眼淚似乎都有一絲血色。
「大雷，你給我坐下！」我揚手又將那個傢伙扔在地上，現在他的褲襠都是濕的。
大雷喘著怒氣坐了下來，不過兩隻眼睛仍然狠毒地盯著地上的人，就像一隻擇人而噬的獅子。
我把剛才動手時交給老闆娘的那支沒有抽完的煙又拿了回來，長長地吸了一口，噴出濃濃地煙霧。
「大雷，我只能答應你一定給你一個說法。但是，這個人不能死，無論瘋子有沒有死，他都不能死！」我此時面無表情。
「獰哥，你說什麼？」大雷聞言先是一愣，轉而又睜大眼睛望向我，好像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古惑仔了，我們是好人，是正大光明的好人。我們活在這個合法的社會裡，我們不用再偷偷摸摸的過日子。所以我們不能殺這個人，否則我們就是殺人犯，會坐牢的。」說話的時候，我一口一口快速地吸著煙，一段話說完，煙也抽完了。
老闆娘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說話的資格，只能侍候好我。看到我煙抽光了，就從自己的身上又拿出一支，自己抽著點燃後，溫柔地放在我的嘴裡。
「獰哥。」大雷鐵臉上的五官痛苦地縮在一起，他搖著頭，怎麼也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瘋子不只是我的兄弟啊，他也是你的兄弟啊。想當年，什麼青龍堂是屁話，他為了你啊，為了你能當上這個堂主，後來又為了你的青龍堂擴地盤，是流過血玩過命的。今天他出了事，你不想給他報仇？」
「我想！真的，我剛才在福門大街上就想一腳踢死他算了，但是我不能那麼做。我現在是警察，我不能知法犯法，他殺了人自然有法律去治裁他，我們不能動私刑的。否則的話，我們不是又成了黑社會了嗎？」我苦苦地繼續向大雷解釋。
「我不管！」大雷很倔，大腦袋搖了搖，「就算再當黑社會，就算我也去坐牢，這個仇我也要報。他殺了瘋子，他就得償命！獰哥，你放心，這件事我來扛，絕不會讓你沾上身的。」
「大雷，我問你，我們一起在凌雲混了這麼久，我什麼時候出事讓兄弟扛過？好，你不是想報仇嗎？容易，我現在就幫你報仇！」我鬱悶地呼了一口氣，然後從身上掏出自己的警槍，直接就指在了地上那傢伙的腦門子上。
「大雷，現在只要你一句話，你說你想報仇，我就開槍幹掉他，然後我們一起跑路。去泰國也好，去台灣也好，去美國都好，反正我們又回到黑社會，去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每天砍砍殺殺的，一直到七十歲八十歲一百歲，好不好？」我這時神情反而平和下來，我的樣子很認真，望著大雷就等他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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