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長的男性軀幹挺拔地站著,柔弱的俏麗女孩無依地靠著,很賞心悅目的圖畫。
可是不見得每個人都有心思欣賞的。
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對另類的主僕造就的幻麗中,對於那突然出現的「公主」,他們都不陌生。
因為她已經用很震撼的出場宣佈過她的存在了,在很久以前。
南宮憶只覺得肺部的空氣似乎很不夠用,擠壓得幾乎窒息,心臟劇烈地鼓動,溢滿各種複雜的情緒。
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兒居然在這個意想不到的時刻,意想不到的地方,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真是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啊。
那個該死的保鏢還是閒閒地看好戲的表情,恨地南宮憶牙關緊咬,等把蕭蕭拐過來,一定要把他趕走!
對了!那兩個閒閒找地方做嗑瓜子喝茶水的人,就是本在南國的蕭蕭和冷飛。
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恐怖分子」,一個助紂為虐的保護狂熱者。
思索著怎麼處理這一團混亂,方少白努力地在腦海裡搜刮詞彙。
冷飛瀟灑地翹起腿,「這裡似乎不是皇宮啊,哎呀,公主,這可怎麼辦?似乎走錯地方了。」就怕沒人知道似的,他壞壞地說著。
恭親王的眼光始終停留在那張小臉上,有點瘦了,在外面過得不好嗎?心倏地揪緊,是誰?!是誰對她不好嗎?
南宮憶的眼光也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無聲地問著什麼。
蕭蕭似乎沒察覺自己已是眾人的焦點,附著冷飛的耳,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小聲」說著,「那看這是什麼地方拉,既已如此,要是身份不低,也就將就了吧。」
低下頭,讓人覺得楚楚可憐,只有那幾個熟悉之人才清楚,那是在掩飾幾近失控的笑。顫抖的肩更是加強了氣氛。
大步走向她,南宮憶伸出手遞到她面前,無聲的命令。
那等待的手沒有落空,乖順地把手覆上。
「回宮!」陰沉的臉讓本有意見的人都乖乖地閉上了嘴。
龍鬚還是不要隨便摸的好,看順親王的下場就知道了,名上,他被調去肅北地區,其實人所共知,那是塊窮地方,又沒什麼權利可言,簡直和在皇族上除名沒差。
那就是他自做主張的後果,所以……現在……不說話為妙啊。
冷飛疑惑地看向小主人,奇怪,這麼平靜就收場了?
蕭蕭朝他綻開一個安心的笑容,那是某種自信,某種不用言語的提示,等著看好了!
小步子緊跟著大步子,看上去令人同情那小步子。
就在兩個步子都要跨出別院的一刻,一個堅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等等。」簡單卻有力的兩個字。
出自簡單而有力的一個人。
蕭蕭朝著冷飛暗地裡打了個勝利的手勢。看吧,自己的預測,可是很少……出錯的。
恭親王,當今皇帝的兄長,皇上的得力助手,在這個關鍵時刻,表現得強硬而無一絲猶豫。
「皇上,為什麼不聽聽公主的意見呢?」刻意強調的公主二字更是有所指。
南宮憶回過頭,定定地看著他,用一種男人對男人的目光,無關親情,無關身份地位,就那麼看著,李文韜也坦然地看著他。
兩個男人間的較量從此刻起,正式宣戰。
「朕說的話,不夠份量嗎?」無形地抗拒蕭蕭的出場,潛意識裡知道,她一定會搗蛋。
李文韜起身,攔在仍手牽手的兩人面前。
「皇上。」不妥協的聲音。
「看來你是不打算讓朕輕易走出去了?」群臣騷動,沒想到這個女子,竟可以使自出生起即關係極鐵的兩兄弟反目,果然是,紅顏禍水啊,有人感歎。
「不,皇上當然可以走,誰敢阻擋皇上呢。」這話帶著點自嘲。
方少白暗自焦急,這李文韜誰不好沾就要沾這個女人呢?明知道她是南宮憶的寶貝,唉,多年情誼,為了她而毀,值得嗎?
李文韜跪下,「皇上,既然公主已經到了臣的府邸上,即使是萬死,臣也懇請,請將此事呈稟南帝,准許公主下嫁於臣。」不卑不亢地說這,眼神又看向蕭蕭。
冷飛在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蕭蕭身邊,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漫不經心的笑,「玩夠了吧?」看一朝皇帝和親王為了她爭風吃醋,很好玩麼?
「你的趣味什麼時候這麼惡劣了?」翻了翻眼,他無奈地說。
拍了拍他的肩,蕭蕭笑的無辜,「一向如此啊」。
刷!幾個大臣跟著跪在李文韜身後,「皇上!公主的名譽事大,請皇上開恩特准!」
幾個滑頭滑腦的人,估計著形勢,站在南宮憶一邊,「公主是本朝的皇后,怎可因此而更換!」
兩邊吵得不可開交。
「好拉,沒人聽聽我的話嗎?」從大掌中滑開,蕭蕭自然地靠向冷飛,自小的習慣很難改啊。
看著空空的手,南宮憶怔了怔,有絲心痛。
「既然已經這樣了,明珠公主自然應該嫁給恭親王。」不意外地聽到這個回答,冷飛無奈地搖搖頭。
南宮憶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似乎要把她瞪出個窟窿來,然而蕭蕭卻沒有看他。
她的話讓兩方都停下了爭吵,勝利的一方洋洋得意,另一方則張著嘴,無可反駁,畢竟她是公主呢,她都這麼說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夜,是明珠公主和恭親王的大喜之夜,卻也是某些人的傷心之夜。
南宮憶煩悶地喝著酒,苦澀的心情讓這個從小得天獨厚的男人嘗到了挫敗的感覺。
一雙小手從後面伸了出來,慢慢罩住他的雙眼,「猜猜我是誰?」
熟悉的聲音,讓醉酒的男人楞住了。
反過身,看也不看狠狠地抱住來人。「蕭蕭!」
狠狠狠狠地吸了口氣,他抬起她的小臉蛋,那雙閃亮的眼睛在黑夜裡顯得更漂亮了。
疑惑地看著他,蕭蕭嘀咕著,「什麼嘛。一點表示都沒有,和我想得差得遠了。」話還沒說完,她的唇已被那霸道的男人侵略。
唔~真是不溫柔呢,蕭蕭在陷入昏沉前想著。
「怎麼會……?」享受到她的甜美,佳人在懷,南宮憶的理智開始回籠。
「我說拉,明珠公主應該嫁給他啊。」說地輕巧,南宮憶卻聽出了其中的玄妙,呵呵呵呵,低沉的笑從喉嚨裡溢出,就知道這小傢伙不安分。
「你嚇壞我了。」他坦白地對她剖露自己的內心。
蕭蕭並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的表白,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對自己的在乎,可是,這一次,她楞住了。
一種熱熱的東西在心裡流淌,很奇妙暖。
不習慣享受這種奇特的感覺,蕭蕭微笑著轉開話題,「誰讓你敢娶別人!這是小小的懲罰。」
抱緊那小身體,南宮憶滿足地歎息著,「只要你在我身邊,什麼懲罰,我都接受呵。」低低地說著,他一用力,將那個不老實的小傢伙抱離地面,快樂地轉啊轉。
那是一個奇妙的夜,對他,對她,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