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峰下令將李秀成和洪仁玕帶上來,老李準備先行審問一番。至於洪天貴福,李明峰還懶得見他。幼天王地位雖高,但是畢竟只是個屁事不懂的孩子,對老李來說,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片刻之後,李秀成和洪仁玕就被帶了上來。兩人此時都被繩索捆綁著,蓬頭垢面的。看到李明峰之後,兩人的表現都有點出乎老李的預料。
「小的李秀成(洪仁玕)給李太師請安!」兩人一見面,就給李明峰打了一個千。
老李以為這兩人即便是想投降,但最初怎麼也得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可是兩人謙卑的程度,讓老李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兩個名標青史的大人物嗎?李明峰心中暗想。
李秀成和洪仁玕畢竟是歷史上有名的人物,至於李秀成,老李當初在湘軍大營曾國藩提審他的時候已經見過了,但是洪仁玕這次卻是第一次見,所以老李對此人多看了幾眼。
洪仁玕今年大約四十五六歲的樣子,相貌也算的上堂堂,眉宇間有一股隱晦的英氣蘊含其中。老李知道,洪仁玕和洪仁達、洪仁發這兩個農民不同,洪仁玕是讀書人出身,也在洋人手底下打過工,是個有一定見識、一定能力的人。
李明峰因為剛剛抓獲了幾條大魚,所以此刻心情很好,看到兩人這麼謙卑的給自己行禮,老李調侃著說道:「二位何必客氣,李某不過區區一太師而已,兩位可是貴為王爺啊,哪能自稱小的?」
李秀成面色通紅,尷尬的說道:「大人說笑了,那是反賊封的王,哪能和官府朝廷的官員相提並論呢?」
洪仁玕也跟著附和道:「是的,是的,我們的王做不得數。」
李明峰笑瞇瞇的問道:「廢話也不多說了,兩位既然落入我的手中,可有什麼話跟本官說?」
兩人連忙說道:「落入大人手中,乃是我二人之幸。大人但有差遣,我二人必定誓死已從!」
這話倒也不是阿諛奉承之詞,相對於落到湘軍、淮軍等其他軍隊的手中來說,他倆落到老李手中也算是幸運的。畢竟常勝軍和太平軍沒有很深的仇恨,李明峰對他倆還能稍微好些。
李明峰聽了洪仁玕和李秀成的表態,並沒有吭聲,而是繼續靜坐不語。很顯然,老李對這些虛偽的表態沒有任何興趣,他需要的是實際的利益。過了半響,洪仁玕終於憋不住了,出聲說道:「我願投降朝廷!」
李明峰好似聽到了天下間最可笑的事情一般,連聲笑道:「嘿嘿,干王爺,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事情嗎?洪秀全造反成功,你在天京當總理,做王爺;洪老賊造反失敗,你還想保住小命?你換個角度想想,若是太平天國統一了天下,你們會如何對待被俘的曾國藩?」
洪仁玕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此時他是在試李明峰的態度罷了。
聽到李明峰的諷刺,洪仁玕腦中靈光一閃,連忙說道:「我們可以將幼天王交出來,大人擒獲幼天王,這等大功,足可做王公了。」
李明峰有些不耐的說道:「你們將洪天貴福交出來?好像現在他就在我的手中啊?」
李秀成連忙接過話頭說道:「我們從天京帶出來許多金銀,這些財寶都可以獻給太師。」
李明峰大笑道:「哈哈,你說山洞裡那些?好像宋總兵已經將它們都運到我們軍營之中了,你難道想用現在屬於我的財寶來和我自己交易?」
李秀成說道:「不是,山洞裡的只是一小部分,我們還有一大部分財寶藏在別處!」
沒等李秀成說道,洪仁玕面色大變,厲聲喝道:「忠王?!」
李明峰見狀,心知有異,冷聲喝道:「把他帶下去!」
老李身後的親兵得令之後,迅速上前,將洪仁玕快速的押了下去。洪仁玕一邊被親兵押著往外走,一邊高聲怒喝:「李秀成,你莫要忘了大家的約定!」
到了此時此刻,老李也看出來了洪仁玕剛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作偽罷了,並非其真心要降。恐怕,這裡面有什麼陰謀。
不過老李此時可不怕他們的陰謀,任何計策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之上的。現在太平軍都成了散兵游勇,無論有什麼計策,老李也不認為他們能有翻盤的機會。
看到洪仁玕被帶了出去,李秀成給李明峰深深的鞠了一躬,低聲道:「多謝大人照拂我的家人。」
李秀成這話也不敢大聲說,因為他和老李之間的關係,都是極端保密的,此事一旦傳了出去,對李秀成和李明峰兩人都不利。
看到沒有外人了,李明峰緩緩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和我說說。」
韋志俊此刻就站在李明峰的身後,聽到李明峰鄭重的垂詢,韋志俊急聲說道:「李大哥,有什麼說什麼,萬事有大人做主。」
說到這,韋志俊又怕李秀成多疑,又補充道:「你可以不信別人,但是李大哥你信我吧?你要信我,你就實話實說!」
李秀成聽了這話,神色一動,雙目望向了韋志俊,他看到此刻韋志俊正笑瞇瞇的對著自己點了點頭。李秀成雖然不清楚這微笑到底代表了什麼,但是他起碼知道,這是個好信號。甚至,李秀成暗想,從這個笑容來看,自己很有可能保住性命!
想到這個可能,即便是經歷過無數風雨的李秀成,都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沉聲說道:「嗯,我一定坦白交代。」